第四十三章 天之涯，海之角
一陣寒風吹過，渾身濕了大半的蔡邕與蔡琰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而蔡邕思慮前後了一番，心中的怒火不禁升騰了起來，衝著身旁的張讓怒視而去。
顯然，在蔡邕看來，這毫無疑問就是張讓這閹黨的報復之計！
張讓感受着蔡邕的眼神，連忙解釋了起來。
“蔡御史勿怒，我先前已提醒過你無須多禮的，只是適才你的動作太快，我有心阻攔卻已經是來不及矣。”
蔡邕的臉色稍緩，問道。“那此次陛下相召，所為何事？莫非僅僅是為了讓老夫陪同前往聖人府邸拜訪？”
“蔡御史莫要小視，陛下拜訪聖人府邸次數不下百次，但之前皆不曾刻意攜大臣一併前往，此番聽聞蔡御史抵達洛陽，便迫不及待相召同行，乃是莫大榮譽也。”張讓解釋道。
此言一出，蔡邕不可謂不受用，但是轉而看着自己渾身濕淋淋的模樣，並且蔡琰看上去更是頗為狼狽，不禁後悔自己適才過於激動莽撞了。
隨着車駕一路前行，很快就抵達了聖人府邸所在之處。
只是讓蔡邕有些不解的是，明明天子到訪，聖人府邸正門之處卻是無人迎接，看上去頗為平靜的樣子。
而沒有空閑向蔡邕解釋的張讓連忙打開油紙傘為劉宏撐傘，居然讓羽林衛主動打開正門，自顧自地就走了進去。
“這……”
目睹着這不合禮儀一幕的蔡邕怔了一下，然後眼看着劉宏走遠，也只能是連忙帶着蔡琰朝着聖人府邸之內走去。
……
而此刻在府邸之中的高天伸了一下懶腰，躺於榻上的他不禁感到一陣舒坦。
春雨綿綿，對於高天這種宅着不需要出門的人而言，無疑是相當理想的氣候，空氣濕潤，再兼之呆在室內的話，微冷的溫度也是頗為舒適，讓高天不時都產生了一種昏昏欲睡的慵懶感。
因此，高天這段時間通過已經完善的司隸地形系統，略微地調整了一下洛陽區域的氣候，讓這一場春雨延綿得比往常要稍微久遠了一點。
旋即，估摸着時間的高天抬頭朝着遠處看了一眼，入目所見的劉宏正在疾步地靠了過去，這也讓高天打起了幾分精神，從榻上站了起來作勢迎接身為天子的劉宏。
當然，屋外陰冷，高天刻意放慢了一些腳步，避免自己需要走到屋外。
“哈哈哈，聖人，朕又來矣~”
劉宏倒是沒有絲毫見外，甚至沒有絲毫的帝王城府，直接就爽朗地進了屋內與高天打起了招呼。
“等候陛下已久矣，請坐……”
高天稍微客套了一聲，轉而就注意到了在劉宏的身後罕有地還有兩道身影跟着。
一老一少，一男一女……
蔡邕那謙謙君子一般，縱使神色衣袍濕了大半依然不失風骨氣度的姿態固然讓人難以忘懷。
但是更引起高天注目的，卻還是那個半依偎在蔡邕一側打着油紙傘的少女，微微低着腦袋，數縷髮絲緊貼着吹彈可破的臉頰，一身典雅的輕紗羅裙亦是被雨水打濕緊貼着身體，顯得多了幾分可憐嫵媚。
下一刻，蔡琰的目光不自覺地微微抬起，透過綿綿細雨，看到了那個隔着朦朧雨幕的青年。
而隨着蔡邕與蔡琰走到了屋內，劉宏則是向高天介紹了起來，說道。
“聖人，且容朕向你介紹一下，這位乃是蔡邕蔡伯喈，通經史、善辭賦、精音律，乃是當世大賢也。”
“原來是蔡伯喈，久聞大名。”高天說道。
旋即，劉宏則是鄭重地對着蔡邕說道。“愛卿，這位即是於外域歷經劫難，為天下帶回仙穗，使之天下豐足的聖人。”
蔡邕聞言，連忙正色地向著高天行了一個弟子禮，說道。“聖人之恩，惠及天下，請受蔡邕一禮。”
“無須多禮。”
高天連忙扶起蔡邕與跟着蔡邕一併行禮的蔡琰。
“聖人之事迹早已傳遍天下，只是邕有一事不明，苦思一年，又遍尋經典依然無果，不知聖人可否解惑？”蔡邕開口問道。
“請說。”高天答道。
“於大漢之邊域往外或百里，又或是數百里，有迷霧籠罩，有書籍記載此迷霧人進之皆迷失方向，恍惚而行，不日將不知不覺返至原地，故曰此迷霧又被稱之為‘天之涯，海之角’……”
此刻專註於一解心中困擾一年之惑的蔡邕，甚至忘記了自己依然渾身濕淋淋的，詢問道。
“而聖人言及前往外域所尋‘仙穗’，莫非聖人知曉如何突破‘天之涯，海之角’的方法？”
“這……”
高天的神色略微一頓，完全沒想到蔡邕居然問及了這件事。
過往由於高天的地位崇高，並且此事過於敏感，質疑之容易引起聖人不滿，故以過往幾乎沒有人不識趣地詢問高天這種事情。
然而，如今被蔡邕這個尋根刨底之人問及，不管是劉宏還是張讓，眼中都不禁浮現起好奇的光芒。
而高天也只能是含糊其詞地說道。
“當年我上承天意，亦是於迷霧之中恍惚而行，至於具體如何穿梭通過迷霧，卻也是不知矣。”
蔡邕聞言，臉上有些失望之餘，不忘繼續追問道。
“那聖人前往外域，可還記得外域是何等模樣？何等風光？又歷經了哪些劫難？”
“呃……”
高天嘴角隱晦地一抽，硬着頭皮說道。
“外域之風光與華夏自然是大不相同，有一火焰山，火焰環繞，方圓千里皆是炎熱難耐；又有一女兒國，其內無有男性，皆是女子；還有一通天河，橫跨千里之闊，河浪之急甚是恐怖……”
頓了頓，有些編不下去的高天說道。“如此種種，隻言片語，難以概括也。”
而聽着高天的描述，蔡邕的眼睛越亮，連忙建議道。
“聖人何不將此事記載成冊，也好教世人知曉外域之模樣，亦可讓世人牢記聖人之功績也。”
頓時，一旁的劉宏也是來了興趣，連連建議了起來，說道。“蔡御史所言極是，聖人合該著書立說，以流傳於後世也。”
？？
高天。
這一刻，高天覺得自己麻了。
敢情，為了圓當初那個謊言，我還得現場寫一本長篇神魔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