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戰黑蟒

卓凡來到雲菀兒身側，擋在靈獸和雲菀兒中間，只要擋下靈獸的一輪仙術攻擊，便可迅速離開，現在不是狩獵的時候。

“御水成盾，”雲菀兒施術將卓凡和自己都護住。

飛沙走石，數只三等土系靈獸同時施術。

靈獸面前，只要仙人出現，那便是敵人，更何況卓凡和雲菀兒疾馳從上游衝下來。

仙術被水盾盡數吸收。

好在兩人夠快，只一輪仙術接敵，便將靈獸群甩在身後，也不知靈獸追了多遠，不出一刻時，身後塵影就看不見了。

正日當頭，已疾行半天。

卓凡示意雲菀兒停歇，兩人選了一處空地坐下休息。

“還好么？”卓凡看到雲菀兒額頭有汗珠滲出，不知是否靈力消耗過多。

“無妨，剛才遇到靈獸有些緊張。”

“嗯，還好只是幾隻土系靈獸，希望前行順遂。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兒。”

雲菀兒接過卓凡手中山果。

古武大陸不知從何時起，便長滿這種果腹的山野果樹，尤其是在西境山林地界，當然遍佈的河道也有不少魚蝦可以捕捉，當初在錦仙寨卓凡和小夥伴們沒少烤魚。

卓凡簡單吃了幾口便坐定閉目養神，武夫劍術步法所耗看似是體力最多，可實際這等飛奔對精神消耗更甚，無論生死對敵還是日常修習都是對神念的打磨，劍至貫通是希望成為本能減少對精神控制的消耗，以便在對敵時有更多餘力思考對策。早上踏風數百里並不比那日風雨中劍擊輕鬆，分神警戒四周同時還要調配體力神念。

雲菀兒倒還好，只是些許靈力消耗，如今已入轉靈境，靈力操控轉運比起玄境要高出許多，確如她所言，突遇靈獸而且是三等靈獸帶領的獸群多少有點緊張，不過好在這會兒不是試煉無需斬殺靈獸，避開即可。雲菀兒見卓凡坐定修養，輕釋靈力警戒四周，如何來講自己都已入中境，不能讓卓凡一路照顧自己了。

日漸午後，卓凡醒來。

“我們沿河道而行，略有迂迴，怕是出這西境山林要繞些道了，此刻還是多趕些路，待到邊界近處，我們便可直指東南而下。”

“嗯，卓凡此處西境山林深處，還是小心些。”

“會的，走。”

說罷，兩人再次起行。速度也較早上快不少。可真能一路順遂么，卻是不然。沿水道而行是避開了不少靈獸領地，卻忽略了水境靈獸。此處水道遠離陸境，並沒有仙人清理水下靈獸，所以蟄伏河道的靈獸不能說多可決不能說沒有。

雲菀兒和卓凡一前一後，並沒有並肩而行。卓凡這麼做自然是想在最前警戒前方靈獸，一路河道邊上偶遇也確實都第一時間發現了，也不是所有靈獸都會出擊，或有那心境高傲的靈獸不屑側面偷襲，還有那反應慢的靈獸不等抬頭兩人已飛身百丈開外。

“卓凡小心，”雲菀兒剛出口，一道黑影從水中劈出，目標雖衝著自己，可卓凡在最前，如不躲閃必先遭重。

卓凡察覺水下升起的黑影時便聽到了雲菀兒叫喊，此刻在水境之上難有接力之物轉身，只待黑影衝出水面瞬間，卓凡接力向前躍出數丈。

雲菀兒早早停下，祭出水盾。

卓凡劍盪水面，翻身站定。

黑蟒偷襲不成，直接衝出水面，隔在兩人中間。

“聖女小心。”

“卓凡，此乃水中蟄伏靈獸，如不斬殺，怕是要跟我們一路了。”

“如此，我先試試這靈獸實力，再見機行事。”

“劍劈顱頂。”

卓凡手提靈劍直劈黑蟒頭顱。

黑蟒似有靈智也不硬接，蛇尾擺蛇頭動避開靈劍重擊。

劍既出豈有落空道理，橫掃青煙直擊蛇身。卓凡本以為這一擊必中，卻砍到虛處，水花四濺。水系護盾，即是水境靈獸，天賦神通便竟是水系仙術。

“旋風步，”卓凡轉至黑蟒身後接一招“劍掛游魚”將整個蛇身護盾劃開。

“縛水柱，”直擊蛇身。

黑蟒吃重撞入水中。

卓凡後撤幾步來到雲菀兒身邊。

“聖女可有破解之法，如若入水劍術威力大打折扣。”

“卓凡你在一旁找機會出手，看我把它從水中扯出來。”

“秘術浩海。”

河水卷着黑蟒旋轉而起，片刻間整個蛇身被扯出水面。

“劍挑飛鴻，凌雲步。”

這一擊必要破開蛇腹，卓凡手上傳來千斤力道。

“開。”

然而別說開蛇腹，整個蛇頭調轉只衝過來要將卓凡生吞。

“縛水柱。”

黑蟒再次被撞開，兩次吃重，又遭卓凡一劍重擊，徹底激怒了黑蟒。

“卓凡小心，快撤，”雲菀兒同時水箭出手襲擾黑蟒集聚靈力施術，要是燕茹在就好了。

卓凡腳步輕舞，脫離黑蟒蛇口。一道巨大水柱，追身而至。

“山河破。”

重劍砍下，這次不如以往，水柱雖然劈開了，可不知為何眼前水柱真如山河涌泄般衝來，有萬鈞力道，卓凡水境接敵無立地根本，被水柱衝出數十丈。

“三重水瀑。”

道道水牆立起隔在卓凡前面。

看來黑蟒並非簡單的三等水靈，卓凡沉心收起靈劍。

“卓凡，你沒事吧，”雲菀兒飄身來到卓凡面前。

“還好，就是這黑蟒怕是有巔峰修為了。”

“單以身形而論，也該是聚靈五十年之上的成年水靈了。”

“你有什麼辦法破開黑蟒蛇身么？”

“怕是有些難，同為水系仙術，我初入轉靈此刻被黑蟒壓制，仙術很難破開它的厚皮。”

“既然這樣，那聖女你便施術牽制，我來想辦法斬殺靈獸。”

“伏擊步。”

卓凡不信這蛇身沒有薄弱之處，就算要砍遍蛇身每一寸，卓凡也要找出這黑蟒弱點。

“劍遮烏眼，百劍出。”

近身之後，黑蟒無法施術攻擊便用蛇尾抽打，可在卓凡靈活身形面前一無用處，被白白刺了幾十劍。

“找到了。”蛇頭下方半身半處，鐵劍吃力要輕上幾分。

“雲菀兒，蛇頭。”

“浩魚浮空。”

水魚盡數朝蛇眼襲去。

“劍穿瑤栗。”

劍尖入寸許，卓凡握劍之手變拳，一擊重拳直抵劍柄，半數劍身沒入蛇身。

黑蟒遭重創，翻騰投入河道。

“竟然沒死，它不會要逃吧。”

“看我施術，身為水修，怎能讓靈獸從水境逃離。”

“浩海。”

雲菀兒靈力注入河道，捕捉黑蟒，水涌在河底捲起，持續數刻時，雲菀兒不再感覺到黑蟒有反抗，直接將其推出河道扔至岸邊。

看着一動不動的黑蟒，卓凡還在想要不要補上幾劍，不過剛在水底轉了那麼久不死也該暈倒了。

“黑蟒死了么？”卓凡問道。

“嗯，在水底時已無生機。”

“聖女厲害了，斬殺巔峰水靈。”

“卓凡不要說笑了，該是你那一劍刺中要害，不然黑蟒定然反抗到底，怎會這麼輕易就死了。”

“我看看，刺中何處要害了。”

“啊，我的鐵劍呢，怎麼就剩半截了，”卓凡看到蛇身上唯一傷口處，只留下刺入蛇身的半截鐵劍，其餘劍柄怕是沉到河底了。

雲菀兒上前近瞧：“莫不是，黑蟒沖入河底撞斷了？”

“雖是鐵劍，也是鐵匠師傅靜心鍛制，怎麼就這麼輕易斷了呢，哎，”卓凡一直貼身帶着的鐵劍，已經用來練劍多年，甚是趁手，此刻劍斷多有不舍。

雲菀兒回想剛才，該不是自己施術不小心給撞斷的吧，想着不免有些懊惱。

卓凡手持靈劍，一擊重斬，將蛇身劃出一道大口子。

半截鐵劍穩穩紮在黑蟒脊骨之上，怕就是因此才會被折斷吧。

雖然耽擱一時，不過能斬殺巔峰水靈也收穫頗豐。三等靈獸靈核自是不說，這黑蟒蛇皮如此堅韌該是製作靈器的好材料，而且雲菀兒說道黑蟒蛇膽也有大用，卓凡便也取了下來。

此處既有黑蟒蟄伏，那上下游百里該是安全之所，卓凡和雲菀兒兩人靈力消耗不少便停留此處休息恢復體力。

幕間時分至，山林間起了霧雨。

卓凡雙指夾着半截鐵劍，細細查看。剛才想要入水找尋斷了的劍柄，可是河水湍急，此刻不知是已被沖走，還是被泥沙遮蓋了，尋而不得。

雲瀑山上每逢雨落，卓凡便藉機試劍，破雨劍招已修至精髓。此刻恰逢山林降雨，可以手中只剩半截鐵劍，待尋時機得重鑄一把趁手劍才是。

卓凡神念輕輕釋出，指間鐵劍緩緩升起直至與原先長短處。卓凡輕揮手指操控浮空劍尖劃破下落雨滴，原來即使沒有劍柄也可以揮劍。卓凡跳入雨中念力御劍施展破雨劍招，身形由慢漸快，直到與原先手持鐵劍雨中練習無異。

雲菀兒本在樹下閉目休息，不過卓凡練劍動靜很快讓她從坐定中醒來。水修有一取巧仙術下雨時極為有用，可以遮雨，或者說直接操控周身雨落如打傘一般。此刻眼前卓凡劍招竟有同樣妙處，周身雨滴皆破形成水幕，卓凡就像被蛋殼包裹一樣人在雨幕中。只是待雲菀兒細細看清卓凡手上劍術招式，露出驚訝神色。本已斷了的半截鐵劍，此刻竟然上下揮舞，就如同卓凡握着原先那把完整的鐵劍一樣。卓凡既非御器為何能夠施術御劍，雲菀兒震驚不已。

突然卓凡劈開水幕，來到雲菀兒面前，看着雲菀兒驚訝的表情也是一愣才開口道：“聖女靈力可恢復了些？”

“嗯，怎麼了？”

“我剛才練劍時想到，你我此刻休息避雨，想來山中靈獸也多是在洞府中休息，除了水系靈獸，很少有靈獸願在雨霧中出行，如此現在趕路，道上便不會遇到多少靈獸。”

“這麼說倒也沒錯，可是夜間天色昏暗，此刻趕路若再遇水中靈獸更是難敵。”

“這我明白，如果明日仍有雨落，我們趕路雖辛苦些，可總比一路消耗靈力禦敵好多了，只是怕雨下不了這麼久。”

“那你是想如何？”

“聖女可會施展召雨之術。”

“倒是學過，只是南境本就多雨水，相比召雨術，聖地水修練習控雨之術更勤些，難道你想我一路召雨掩護我們前行。”

“如能如此，自然最好不過了。”卓凡見過希媛在比試台上召雨對決，而且也了解了控雨之術，所以才有此想法。

“也好，我晨曦前便施術召雨，藉著今夜雨勢如能覆蓋千里之地，明天趕路正好如你所想。”

“那好，你先休息，我來警戒。”

卓凡一句話讓雲菀兒好像回到了試煉之地，雖說休息，不過還是要抓緊時間聚靈才行，直到午夜時分，雲菀兒才睡着。

今天一戰，卓凡雖出力不少，可消耗靈力最多的還是雲菀兒。卓凡本就武夫身，出點力氣根本不算什麼，不然也不會雨中繼續練劍。這出西境山林一路，卓凡雖然也可勉強自保，但遇到聚靈年長的巔峰靈獸，又或者靈獸群，多還是要依仗雲菀兒的仙術，不然兩人也不會選擇沿河道而行，水境加持對水修而言無疑是取之不盡的水靈。待遠離了山林深處，便可不用繞着水道前進，可以直至南境方向。

如此繞道，怎麼也得多耽誤一日，加上之前休息養傷，不能在十日內趕到最近城邑通知仙山，怕是真會讓人誤以為卓凡和聖女繼任候選皆已隕落。

即便沒有遁地獸在，身為土修仍是可以警戒周圍幾十里之地。卓凡靜心探聽，只要稍有異常動靜就能發現。

深夜霧雨降至夜深，如此甚好。晨曦前趁着雨雲未散，池雲菀兒施術召雨，天際雨雲再次集聚一處。不出一刻時，驟雨再降。

“還好么？”卓凡關心問道。

“嗯，本就藉著原來的雨雲召雨，並沒有消耗多少靈力。”

“那就好，走，我們即刻起行，以免誤了這雨路。”

本就降了大半夜的雨水，河道集聚奔湧起來，如此借力，雲菀兒不用耗費多少靈力只立水頭，卓凡亦是藉著水道前涌之力行進。只要雨勢不減，兩人午後便可抵至千里之外。不過如此動靜，怎會不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