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齊襄公謀邦交
話說公子小白在討伐鄭國時表現神勇，令齊襄公驚嘆不已，於是他想立小白為太子，但又害怕棄長立幼會讓公子糾和群臣不服，引發齊國內亂。與此同時，他想討伐衛國，扶持自己的外甥姬朔重登衛國君位，並為自己的姐姐宣姜夫人報仇，又害怕周王室和晉國會出兵救援衛國，唯恐到時候勝負難料，得不償失。他一直為這兩件棘手的事情發愁，但始終束手無策。
突然間，他想起了父親齊僖公臨死前曾告訴自己若有難事需要處理則可以隨時與雍廩，高傒和東郭牙三位大夫商議，於是連夜令人傳喚這三個人為自己出謀劃策。
見到三人後，齊襄公說道：“糾兒是寡人長子，仁慈寬厚，但不擅習武，不能帶兵打仗，我本想立他為太子，但是一直怕他擔不起齊國江山社稷，小白雖然是寡人次子，但是他文武雙全，才智甚高，遠在糾兒之上，為了齊國的將來，我現在越來越想立小白為太子了。現在麻煩的一點是糾兒和小白都是寡人庶子，不是嫡子。按照周禮和我齊國君位傳承製度，應該傳位給長子糾兒，否則恐怕會有違禮制，因人心不服而產生難以預料的後果，寡人這些日子一直為此事愁眉不展。公父逝去前曾教導寡人說，大事不決可請三位大夫商議，不知你們有什麼高見？”
雍廩一聽，頓時神色慌張，連忙說道：“二位公子各有所長，廢立太子是君上家事，臣不敢妄言。臣誠惶誠恐，何德何能？怎敢與君上談論立太子這樣的大事？請君上恕臣愚鈍無知。”高傒和東郭牙也說道：“此乃君上家事，臣等不敢妄言。”然後，三人一起說道：“請君上明斷，無論君上立誰為太子，我三人都將誓死效命！”
齊襄公見三位大夫有意推託，知道立太子事關重大，他們三個不好表明立場，唯恐出言不慎會在日後遭受他人非議。於是，他只好說道：“既然三位大夫說糾兒和小白各有所長，看來此事需要從長計議，寡人觀察他們一段時間之後再做決定吧。”
三人一起說道：“君上聖明，臣等謹遵君命！”齊襄公說道：“這件事先到此為止吧，寡人還有一事，需要向三位大夫請教。”
高傒說道：“請君上明示，除了立太子之事，其它事宜臣等願效犬馬之勞。”
齊襄公說道：“我那外甥姬朔已經在齊國流亡八年，他最近在寡人這裏日夜訴苦，怨聲載道，希望寡人討伐衛國，把他送回衛國恢復君位，衛國公子泄和公子職當年逼死寡人的姐姐，姬朔的母親宣姜夫人，寡人倒是也想要討伐衛國為姐姐報仇，但一直害怕周王室和晉國出兵阻撓，這樣到時候只怕姬朔複位無望，而且我們也會陷入拉鋸戰或者持久戰，對我齊國非常不利，請問三位大夫有何高見？”
高傒苦勸道：“君上萬萬不可討伐衛國，衛國國君黔牟和君上都是周王室女婿，周王室恐怕是不會袖手旁觀的，我齊國如果得罪周王室，便不能在諸侯當中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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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信。”齊襄公冷笑道：“高大夫不愧為周王室直系宗親，關鍵時刻心還向著周王室，既然你如此吃裏扒外，與寡人離心離德，討伐衛國之事你就不用多管了，你年事已高，早些回去歇息吧。”高傒一聽，頓時忿忿不平，面無表情，二話不說悻然離開。
高傒走後，齊襄公問雍廩道：“不知雍大夫有何高見？”雍廩說道：“君上不必多慮，高大夫確實有些言過其實！周王室不足為慮，目前已經衰落，無法長期與我齊國較量，晉國雖說戰力彪悍，與我齊國旗鼓相當，但是我有辦法讓晉國袖手旁觀，不出兵阻撓我們，只要到時候晉國不救衛國，君上的壓力就會減去七成，我們就能成功讓衛候複位的。”齊襄公連忙說道：“不知雍大夫有何良策，趕緊說與寡人。”
雍廩說道：“辦法倒是有，只怕連夫人不會答應的。”齊襄公大怒：“關她什麼事了？齊國是寡人說了算，只要你的辦法好，這事寡人做主就行了。”雍廩說道：“臣聽說晉國國君和太子貪財好色，只要我們能把一個公主嫁到晉國，再送給他們一些財物，估計晉國應該不會阻撓我們了。臣請君上考慮考慮。”
齊襄公問道：“你是說要從寡人與連夫人的三個女兒中選一個嫁給晉國？”雍廩答道：“臣正是此意。”齊襄公又問道：“當初公父在世時，我們把文姜嫁到魯國，齊魯兩國依然兵戎相見，魯候在戰場上照樣冒犯公父。與晉國和親能解決問題嗎？晉國難道不會和魯國一樣嗎？”
雍廩答道：“魯國與晉國不同，魯國國君們向來講究國家利益，他們一直認為國家利益遠重於親情，先君討伐紀國在魯國看來是觸犯到了它的底線。晉國國君們一般只顧眼前利益，只關注個人喜怒哀樂，我們這次應該可以用公主和重禮收買晉國的。只要他們收下公主和重禮之後不出兵，我們就能攻下衛國，達到目的。”
齊襄公又問東郭牙：“雍大夫所言，似乎有些道理，但是連夫人的女兒哀姜和叔姜在公父在世時便已經確定分別要嫁給魯國國君姬同和他弟弟季友，現在只剩下我們最小的女兒季姜了，可她還不到十五歲，還不是特別懂事，不知你們二位有何高見？”
東郭牙說道：“雍大夫所言甚是！目前我們似乎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了。如果能以一個公主換取晉國和衛國兩個盟國，我們應該可以說是賺大了。微臣願為君上獻上我家鎮宅之寶東海夜明珠，藍玉翡翠和珊瑚樹，願君上能與晉國成功結盟！”
齊襄公大喜：“東郭大夫忠心可嘉，有勞東郭大夫了！”東郭牙說道：“君上過獎了，牙這次只是略盡綿力而已，東郭牙今後願為我齊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齊襄公喜出望外，送走二人之後便想連夜召連夫人母女商議嫁女兒的事情，可是轉念一想夜已深，不能倉促行事，得想個萬全之策才行，再怎麼著也得等天亮之後再作打算。
次日清晨，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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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公親自來到連夫人居住的偏殿，準備與連夫人商量嫁女兒的事情。連夫人冷笑道：“君上好久不來臣妾這裏了，早就把臣妾忘了吧。”
齊襄公說道：“寡人不會忘了夫人的，寡人今天來此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與夫人商量。”連夫人笑問道：“看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您平日裏總是對臣妾愛理不理的，怎麼一有事情才跑到臣妾這裏？”
齊襄公說道：“寡人冷落你們母女四人多年了，今天想過來看看你們，女兒們都在吧。”連夫人笑道：“原來君上這次過來是為了看看女兒們，根本不是為了臣妾而來啊。哀姜、叔姜、季姜，你們趕緊出來吧，公父過來看你們了。”
話音未落，哀姜和叔姜走了出來，她們打扮得花枝招展，但是齊襄公冷冷地看了她們一眼便不再搭理她們。齊襄公說道：“哀姜和叔姜我已經見過了，我這次來與她們無關，我想見見季姜，趕緊讓她出來吧。”哀姜說道：“公父有所不知，季姜妹妹昨日嬉戲玩耍，還喝了一些酒，至今依然昏睡不起。”
齊襄公大怒道：“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如此放縱自己呢？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關鍵時刻會壞了寡人大事的，趕緊叫醒，寡人有事要找她。”
連夫人微笑道：“君上何時管過臣妾和女兒們？有事了才想起來這裏。來這裏之後也對我們母女不理不睬。是啊，哀姜，叔姜和季姜再美也比不了你那文姜妹妹。你不肯多看臣妾一眼也就罷了，居然連女兒們也不願意多看一眼。老天爺啊，臣妾和女兒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齊襄公大怒道：“住口！寡人今天來這裏已經算是給你給足了面子，你以為寡人不知道你這些年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連夫人一聽，破口笑罵道：“君上自己都不清白，您有好多曖昧之事一直遮遮掩掩，誰知道到頭來卻是欲蓋彌彰，您居然還好意思說臣妾？”
齊襄公怒不可遏：“廢話少說，今天寡人就不和你計較了，辦正事要緊，趕緊給我把季姜叫醒，否則寡人不會放過你的。”連夫人無奈，只好與哀姜和叔姜一起催季姜醒來。季姜正在睡夢當中，在母親和兩個姐姐催促下，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極不情願的揉揉眼睛說道：“母親，哀姜姐，叔姜姐，你們別催了，讓我再多睡一會兒吧。”
連夫人說道：“不是母親和姐姐們要催你，你公父過來了，說今天一定要見見你，你趕緊起來見見他吧。你要是再不起來的話，你公父今天就要治我們的罪了。”
季姜一聽，頓時嚇得面如土色，趕緊起來匆匆忙忙穿好衣服來見齊襄公。誰知齊襄公見到季姜后並沒有發怒，而是溫和地說道：“季姜啊，你衣冠不整，怎麼能過來見公父呢？你看你兩個姐姐打扮得多漂亮啊，連夫人，你和哀姜，還有叔姜一起給她化化妝，好好打扮打扮，打扮得越漂亮越好！等季姜打扮好了之後，寡人再和你們母女商量大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