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生意應該這麼做
“尊駕莫要動怒，莫要動怒啊。”
晁御將行李交給劉予歸，與她使了個眼色，便點頭哈腰地走到那隊漕幫兄弟跟前，對着一個看上去像是頭頭的男人說道。
“不過是幾個不長眼的，拿着這麼好的皮草卻不知道漕幫的規矩，該打！”
晁御作勢還跟着踹了幾腳，倒是把幾個漕幫的人看得莫名其妙。
身邊的漕幫大漢一把扯過晁御的衣領：“哪裏來的小兒，跟這兒湊什麼熱鬧，滾一邊兒去！”
那大漢一甩，差點讓晁御跌個跟頭。
可晁御契而不舍的繼續說：“尊駕，您聽我一言，這些個皮草值不少錢，與其毀了不如讓他們賣掉再來孝敬您，又或者是乾脆兄弟們一人一塊，不論是自家用了還是攤上賣了，都划算。”
晁御說得倒是在理，可漕幫的人哪聽得進去這些，他們只要現錢，根本不扯別的。
漕幫大漢見晁御還在唧唧歪歪，掄起袖子就要揍他，晁御心道真是對牛彈琴。
“慢着！”
正當大漢的巴掌即將落在晁御臉上，人群後頭卻又來了一群漕幫之人，為首的應當是帶頭人。
晁御抬起頭仔細一看，這……
這不是劉自為么！
雖然貼了兩撇鬍子，換了身市井行伍的衣裳，可就這點所謂的易容術，對晁御而言就如同掩耳盜鈴啊。
劉自為也認出了晁御，驚訝之餘四下張望，立馬發現了一旁的劉予歸。
可這劉予歸卻還沒反應過來，只當又來了一群惡霸要對晁御動手，已經衝上前來擋在晁御身前了。
晁御與劉自為交換了一下眼神，劉自為咳嗽幾聲：“收了錢就別在此處耽擱了，莫要讓船司空衙門的人為難。”
“這兩個人，先帶回幫里。”
本不想連累劉自為，卻沒想到因緣際會，在潼關碼頭遇上了。
劉自為屏退左右，晁御早已自顧自的坐在了內堂的椅子上，吃起了桌上的果子。
劉予歸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見那漕幫頭子伸手要去碰晁御，立馬衝上前來護着。
晁御只覺得現在的劉予歸真是好玩兒，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想必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要與眼前這個大漢拼個高低。
“槐序，是我啊，是兄長！”劉自為扯下鬍鬚，拉着劉予歸一聲聲喚着。
“兄，兄長？”劉予歸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確認不是發夢，開心得丟下手中行囊，一把抱住劉自為。
兄妹情深的劇情持續了半盞茶的功夫，晁御放下果子切入正題。
“自為兄，你怎麼會在這兒？還成了漕幫的頭子？”
劉自為看着晁御，卻沒什麼好臉色：“那你又為何出現在此，你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狀況么？還帶着槐序，弄成這副模樣。”
晁御無力解釋，還好有劉予歸細說緣由，這才避免了一場爭吵。
劉自為思量了一番，決定讓兩人就此留在漕幫，總好過顛沛流離。
“陛下現在對匈奴是何態度？”晁御焦急地詢問
劉自為答到：“聽家翁說其出征漠北決心已定，但朝中主和官員眾多，以軍費為由多加阻撓。”
劉自為笑了笑繼續說到：“富戶的粟米都爛在庫中了，穿錢的麻繩都斷了，唯獨要軍費便是沒有。”
說罷對着門外蒼天笑到：“我看沒了竇太后，那皇帝卻也還是個傀儡懦夫。”
晁御起初就覺得劉自為對皇家頗有怨念，如今更是敢直辱當今聖上，難不成他還有取而代之之心么……
劉自為自覺說得多了些，轉身囑咐二人：“在這裏叫我曹為漕幫主，莫要喚我本名，切記！”
劉予歸點頭應允，並自己給自己起了個化名：“那我就叫曹予歸，晁御就叫曹御，大家都以兄妹相稱如何？”
劉自為斜眼看了看晁御，像是他佔了自己莫大的便宜一般。
晁御聳聳肩，不置可否。
看着劉自為為妹妹忙前忙后，晁御明白，他正是在迴避自己剛才的問題。
他乃封侯之後，怎麼會跑到潼關來做匪類？
他嚴查過往船隻，收繳銀錢，船司空衙門的人卻全然不管不顧么？
此人身上還有眾多疑團未解，但晁御此刻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漢武帝劉徹為軍費發愁，無非就是富戶大臣們蛇鼠一窩斂財拒繳，戰爭確實勞民傷財，沒有軍需後備，難打長久之戰。
晁御暗下決心，這仗必須打，為大漢百姓，也為晁沁和韓越……
得幫阿爹賺錢，重新獲取他的信任，回到長安！
想到此處，晁御看向劉自為，且不論他利用漕幫在做些什麼，但賺錢應當也是他的目的之一，如此一來，就先以潼關碼頭為發跡之地，利用漕幫來賺第一桶金。
“自……曹幫主，小弟有一計，可以讓漕幫名正言順的賺錢，並且賺得比現在多比現在快，還能讓官府和朝廷都支持。”
“哦？說來聽聽。”劉自為雖心中對晁御仍有成見，但他的計謀劉自為再代郡也是見識過的，如今雖然是逃亡，但他好歹是把妹妹救回來了，自家還是欠他人情的。
“現下漕幫靠罩門做事，不免落得個欺壓良商之名，衙門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這斷然不是長久之計，若要漕幫興旺，錢財滾滾，我們還得轉作服務行業。”
“服務行業？”這下輪到劉家兩兄妹一臉疑惑了。
“對，服務行業，顧名思義也就是我們要為往來的客商，運輸船隻提供服務，從而收取服務費，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把錢交給我們。”
“呵，說得好聽，他們怎麼可能心甘情願，我們又能提供什麼服務。”
“幫主別急，聽我細細道來。”
晁御詳細的講述了物流公司的業務流程，拿漕幫做比喻，他們目前收取保護費其實也是一種服務，一種可以確保商船在潼關不再受其他壓榨的服務。
那麼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這項服務包裝得正規一點，並且擴大服務項目和範圍。
“首先，我們要將潼關固定往來船隻做個登記，但凡自願在漕幫登記商船的，漕幫便不再向他們收取銀錢並且還會給予他們生意。”
晁御這話一說完，劉自為完全雲裏霧裏：“照你們這麼說，我非但收不到錢，反倒要給那些商船錢？”
“幫主稍安勿躁，商船給的錢，那都是小錢。你想，他們往來南北，通商送貨，值錢的都是貨物，若是我們派人隨船隻上下通商，掌握買賣雙方的需求，我們從賣家那裏提貨，裝船，運輸，抵達目的地后再送至買家處，以漕幫的勢力，買賣雙方定當要給些面子，漕幫保證貨物準時準點安全送達，那麼買賣雙方便理應支付更高的費用，我們只是花費一些人力，船是別人的，貨是別人的，我們一本萬利啊，而且再也不用背負地霸之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