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又見韓王孫
出使西域，開通絲綢之路的張騫！
晁御掐指一算，現在正是張騫出使大月氏卻中途被扣押在匈奴的年月。
晁御聽罷瞬間來了精神：“那他現在在哪兒，你可有打探到什麼？”
宣姬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取得了右校王的信任，可這得益於右校王也是漢人，但也正因這漢人的身份，單于不會將張騫的消息透露給他，所以我要拿他當跳板，儘快去到單于庭。”
“所以，你才會主動跟我碰頭，打算借送親的名義，跟我們一同去往單于庭。”
“沒錯。”
雖說是人多好辦事，可究竟要如何才能讓宣姬跟着他們一道走呢？
除非是公主的要求。
……
“我不學！”
劉予歸對晁御讓她跟宣姬學舞這件事表現得十分抗拒。
“那張騫還找不找了。”晁御反問。
劉予歸撅着嘴道：“張騫，我也可以幫陛下找，等我到了單于庭，我……”
“你當如何？”晁御嘆了口氣：“以你的身份，要想在單于庭自由走動，恐怕比登天還難，更別提離開王帳，四處打探消息了，有宣姬跟着，只有方便。”
“那我也不想學，那些取悅男人的造作之舞……”劉予歸越說越小聲，但小心思還是很篤定。
“哎，那你便裝病吧。”晁御極不情願地拿出了一個小布包，一陣淡淡地幽香飄出。
這便是他找宣姬要來的planB。
西域迷魂散。
那左監便是吸入了大量的迷魂散，在酒精的作用下才會在死前見到梁王幻象，驚嚇致死。
這一切，不過都是阿爹漢武帝的計謀，敲打淮南，拿捏餘黨。
“這是西域迷魂散，吸入少許便會四肢無力意亂神迷，屆時使團的醫工和胡族的巫醫無法診斷，便會由宣姬出面救治，隨我們一同前行。”
劉予歸拿着那小包粉末，有些猶豫。
“放心吧，我試過了。”
晁御的確是試過了，這玩意兒估計跟二十一世紀的某粉末原理相似，否則剛才他也不會抱着宣姬的大腿喊熱巴了。
回想起來還真是臊得慌，但好在此物沒有成癮的跡象。
“晁御……”
正當晁御胡思亂想之時，劉予歸卻拉起了他的手。
她滿臉春潮面帶嬌羞，對着晁御欲言又止，模樣可愛極了。
“你，你吸入了多少？”晁御看着劉予歸手心的小布包，僅剩半包了。
好傢夥，這下夠她躺上十天半個月了。
……
劉予歸糾纏了晁御一整晚，又是講故事又是唱小曲兒，直至天明，她才靠在晁御懷中昏昏欲睡癱軟了下去。
因為公主的病情，和親隊伍便又在右校王營地耽誤了兩天。
等到第三天，右校王便允了宣姬隨隊出行。
劉予歸躺在特設的馬車床榻上眯着眼，有氣無力地玩弄着晁御的腰帶，而晁御推開馬車布簾試圖能記住些許行軍的路線。
然而，他還是太小看草原了。
天似穹廬牧野茫茫，沒有嚮導怎可能在這茫茫草原中找准路線啊……
這一刻，晁御好像理解了李廣為何會迷失在草原，導致延誤戰機，自決而亡了。
正當晁御感慨之時，突然聽見公主床塌下好像有什麼異樣的聲響。
他將劉予歸輕輕抱起，揭開木板。
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正蜷縮在裏面，小臉已經被憋得通紅了。
“你是誰？”晁御沒有驚動外面的人。
看這小兒穿着打扮，似是匈奴貴族，而一張俊美的小臉兒又是漢人長相。
那小兒蹲坐在一旁不看晁御，也不搭理他。
“你若不老實回答，我這便喚人來將你擒住。”
晁御作勢要掀開車簾，那小兒便急了。
“別！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去看我阿母。”
阿母？這孩子果然是漢人！
“我阿母是大漢公主，我想去單于庭見她……”
大漢公主？難道是景帝年間的和親公主？
“你即是和親公主的兒子，為何會在右校王的營地而不在單于庭？”晁御心生疑惑，這該是單于與公主的王子才對，為何會流落到右校王營地，還需偷跑才能回單于庭？
那小兒吸了吸鼻子，極不情願的說：“我父親是右校王韓繆。”
隨即又轉過身來盯着晁御，異常堅定的說：“我是漢人。”
韓繆？姓韓？
晁御將這小兒的來歷問了個仔細。
原來這孩子是父親也是韓王信的子孫，只不過與韓嫣不同脈系，早在景帝年間便叛出長安投靠了匈奴，得以被封校王，而上一任的和親公主，也是在那時被賜給了他。
果然如劉自為所言，漢朝的和親公主到了匈奴，便成了物件，空留一個名頭，實則任人擺佈……
“你叫什麼名字？”晁御問那小兒。
“韓越，越過長城，回歸中原的越！”
好一個越字，晁御看着這小兒，彷彿看到了兩年前的自己。
“那你呢，叫什麼名字。”韓越忽閃着長長的睫毛問道。
“晁御，抵禦匈奴，御風而行的御。”
晁御看着他，心道難怪看着那右校王如此面熟，這韓王信家族的外貌基因確實強大，男丁無不是玉樹臨風貌比潘安，特別是那雙眼睛，含着柔柔水光比女人還要媚上幾分。
晁御悄悄留下這小兒，一路掩護，直到抵達單于庭勢力範圍。
單于庭綿延數百里，大小營帳看似無序卻緊緊圍繞着王帳而建。
放眼望去，數千名騎兵穿梭其中來回巡查，還有勇士圈地比武，周邊牧馬放羊的哨兵也是數不勝數。
他們沿牧草而居，隨季節而動，整座大營來去應該也不過月余，要想按兵法所言，直搗黃龍擒賊擒王，對上這游牧民族，還真就不那麼好用了。
晁御見前方來迎的王軍逼近，他扶起公主，將韓越再度塞回了床塌下。
“我們約法三章，我知道你想見到你阿母，可若是你貿然行動，不僅自己會受到懲罰還會連累你阿母，若是你能聽我的話，待我離開匈奴返回中原之時，我必想辦法帶上你。”
馬上就要下馬車了，晁御再三叮囑躲在床塌下的韓越，韓越使勁點了點頭。
“你先忍忍，等到了夜裏，我自會來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