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124烤乳豬自製果茶
在外面忙活了一天,太陽快落山時,兩人提着收穫滿滿的食物回家。
剛到門口冷默就察覺到不對勁。
菜地上有遺留的大貓爪印。
大貓來過了?
他蹲下身拈起一些土壤摩挲。
還有一些小的腳印,應當是那隻幼崽。
顧柏山也面色凝重,“哥哥,我們要不查看一下食物儲備吧。”
“嗯。”冷默起身走向對面那兩棵大樹。
此時樹榦上已留下了深深的抓痕。顧柏山一看到立刻就說:“肯定是我上次遇到的那隻。它是只母豹子,性子很烈。”
冷默把繩子掉下來打開木箱查看,幸好裏面的東西沒有被動過。但他並沒有因此鬆口氣,眉頭反而皺得更緊了。
大貓的嗅覺靈敏,肯定聞到了這裏有食物。
換言之,他們被大貓盯上了。
顧柏山撿了一些乾柴,彎腰用鎂棒一擦,火焰就簇然而起。
外頭冷風呼嘯。他摸了摸冰涼的手指,“哥哥,你有沒有覺得這兩天很冷。”
“快到深秋了。”冷默說。
北極的秋天短,冬天卻無比漫長。
趁夜色還未完全降臨,冷默低頭忙碌起來。
身處荒野,每日都在為一日三餐奔波。而烹飪到吃飯這也是他最享受的一個過程。
他先處理了那隻豪豬,用砍刀剁掉背脊鋒利的刺,分離肉質和內臟。
因為之前打到過一隻生病的獵物,他現在還會尤為注重觀察捕到動物的生理健康。
這頭豪豬看起來年紀不大,身體健康。
冷默把它串在一根粗硬的樹枝上放在火上烘烤。
豬油滋啦滋啦地冒出,格外誘人。
除此之外,冷默還準備了兩隻洗凈的空竹筒,用來製作果茶。
先前他在森林裏發現了幾小撮野生茶葉,這在北極中顯得尤其珍貴。
他早早地用煮熟的涼白開冷泡出一泡濃黃的茶湯,白樺樹汁液,此刻再加進搗碎的漿果,和一根熱焰融化的棒棒糖攪拌。
“你嘗嘗。”他把竹筒遞給顧柏山。
顧柏山接連喝了幾大口,眼裏閃過饜足:“好喝!”
是完完全全屬於大自然的純正味道。
冷默並不是一個太注重口腹之慾的人。他自己一個人生活時,也就每天定時煮些吃的,不會去整這些花里胡哨的。
所以他也是第一次喝這款自製果茶,嘗了一下感覺確實不錯。剛好搭配烤肉,很解膩。
不多時,晚餐就煮好了。
除了香噴噴的烤乳豬,一盤樹葉包裹的現切生魚片,煮熟的北極甜蝦……搭配一些悶苔蘚作主食。
顧柏山邊吃邊誇道:“哥哥你的手藝真好。”
他說的是真話。這一周多,他每天風餐露宿,偶爾才能嘗一兩口熱乎的。
冷默為他準備的飯菜不僅可口,調味香料也相較更鮮美。
冷默剝掉蝦殼,將蝦肉放到顧柏山碗裏:“多吃點。”
“嗯。”
這一頓顧柏山吃得很飽。來參加真實版荒野求生,他做好了忍受飢餓的準備,沒想到在這裏似乎還要變胖。
吃完,冷默收拾了一下殘羹就讓他先去洞穴里的睡袋躺着了。
帳篷這時也派上了用場。他們擠在帳篷里,雙層保暖給居住體驗增添了幾分舒適度。
顧柏山看了眼手錶。
現在其實才八點多。
冷默坐在他對面,膝蓋上蓋着一件厚防風外套,正在埋頭削竹筒。
帳篷外點着火把,火光搖曳,將氛圍勾勒得尤為旖旎曖昧。
“困了就睡覺吧。”冷默頭也不抬道。
顧柏山:“睡不着。”
冷默動作微頓。
直到顧柏山離開睡袋靠過來,頭枕着他的大腿,他說:“你不冷?”
“你身邊比較熱。”顧柏山側着,呼吸隔着衣料噴薄在他的大腿內側:“哥哥就像一個移動暖爐。”
昏暗的光線下,冷默微微低下頭,看到了濃密的眼睫毛和近在遲尺的兩片粉瑰色嘴唇。顧柏山的嘴唇很薄,唇色也很淡,唇珠凸起,仔細一看上面還有乾燥起的皮。
脫離了電影大熒幕光彩照人、無可挑剔的精緻,這種身體小細節反而讓顧柏山顯得更有人兒氣。
冷默手指撫上他的唇瓣……
冰涼指尖的觸碰讓顧柏山喉結不受控制地滑動了兩下,茶棕色琉璃似的眼瞳流連地咬着冷默,似乎一種不言而喻的邀請。
他以為冷默終於要對自己幹什麼了。心臟霎時砰砰砰跳起來,期待的同時又有些說不出的未知忐忑。
攝像機關了。他上午也剛洗過澡…但在外奔波一天肯定又出了不少汗……
但冷默只是揪掉了他唇瓣上那一小塊死皮。
很輕柔地,就像一個吻。
顧柏山倏地抓住冷默的手腕,力道很大。
他另一隻手去解開衣領紐扣,嗓音低醇:“哥哥,我愛你。”
冷默看着他,腦海里浮現出他們在海底熱烈的深吻。
手指間來回撥碾着那塊唇皮。
“我也愛你。”他說。
也許是天生戲骨的緣故,顧柏山很善於捕捉人類的情緒。
他總是能在恰到好處的時刻找到冷默平靜無波面孔下的漏洞,像柔軟的蛇一樣蜿蜒悄無聲息地鑽進去。
冷默極少主動說情話。這是他的第一次回應。
顧柏山茶色瞳仁里亮起一抹光,內心喜悅的同時,不忘告誡自己不要太過得意忘形。
他對待冷默就好像對待叢林裏的小動物。
稍微貿然點,就很有可能會把對方嚇跑。
“這個…算表白嗎?”顧柏山抬眸,慢吞吞地看向冷默。
“算。”冷默說。
開竅往往就是一瞬間的事。
人想通鬱結,豁然開朗也就是那麼片刻。
冷默想了想問:“你願意做我男朋友嗎?”
“願意!”顧柏山幾乎立刻馬上地答應道。中間隔了甚至沒有01秒。他卷着舌頭擠出這兩個字時,有種好像在答應婚禮進行曲的感覺。
他準備已久的誘餌,終於上鉤。
“我很願意。”顧柏山重複着喃喃着,隨後宣佈:“從今天起,我就是哥哥的男朋友了。”
冷默:“嗯。不過我覺得我們都不太成熟……也不能說不成熟吧,都是第一次談戀愛,沒什麼經驗,我希望以後我們能夠共同學着包容。”
第一次?顧柏山聽着怪怪的,他記得冷默以前分明跟閻涼談過。
不過也有一種可能,在對方看來,那段戀愛不算戀愛。
“當然。”顧柏山點點頭,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同時伸出手說:“我會努力的。”
冷默盯着他那隻手半晌,伸出手回握了一下。
這會整得不像兩人之間正式確認關係。
反而像霍亂時期的同志情誼。
顧柏山不知道。
冷默問出這句話,下了多大決心。
可能因為單身兩輩子的緣故,冷默很謹慎。
他心裏自有一套評估風險的體系,在做任何事前都習慣性地去進行計算。
只有做好的萬全的準備,他才會邁出第一步。
可是陷入愛情不是這樣的。
愛情與理智、剋制相悖,它天然使人盲目,給畏縮膽小的人注入無限勇氣,將冰冷淡漠的人融化、升溫,變得熱情。
職業使然,冷默生性疏離多疑。
而現在,在逐漸了解到顧柏山偽裝的本性后,冷默仍舊想去愛他。
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哪怕是愛上惡劣的一面。
在昨天。
他們在山林間相逢,看到彼此的那一刻,冷默就想通了。
人生苦短,既然相愛,就要用力相擁。
“我也會努力。”冷默認真地說。
顧柏山又往前蹭了蹭。
他現在整個人就像那隻豹子幼崽似的懶洋洋地窩在冷默懷裏,把玩着冷默的手指。
“哥哥。”
冷默:“嗯?”
顧柏山眉眼帶笑,“沒什麼,就叫叫你。”
冷默:“哦。”
顧柏山抬頭,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湊近他,聲音變得更低,近乎耳語:“哥哥…我現在可以親你嗎?”
冷默:“我們已經是男朋友關係了,接吻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你以後不用問我。”
說罷,低頭在顧柏山額上印上一吻。
顧柏山卻不滿足於此。
“哥哥,我要提前告訴你一件事。”
冷默:“嗯?”
顧柏山眼睛不眨地望着他,“我這個人,很貪心的。我想要的很多。如果哥哥給不起,我就只能自己來取了。”
話音剛落,冷默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眼前一片漆黑。
滋啦。
原來是帳篷外的火堆,突然燃盡滅了。
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擦過了他的嘴唇……然後更深地進入探索。
“哥哥,你的嘴唇好軟。”顧柏山貼着他的耳廓輕輕喘息。
冷默耳朵微僵。靠!
有一瞬間他想把對方扔到帳篷外,卻又捨不得。
察覺到他的反應,顧柏山喘得更厲害了。男人熾熱的荷爾蒙縈繞在兩人之間,像乾柴里的煙灰堆,一觸即燃。
“好了,今天先親一下。冷默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煩躁,“我們先睡覺吧。”
“好啊,睡覺。我跟哥哥一起。”顧柏山低低笑着,把他拉進睡袋。
狹窄的空間容納下兩人就十分緊張了。
他們腿貼着腿,手臂貼着手臂。睡袋布料被鼓鼓囊囊地支起來,差點撐破。
顧柏山挪動屁股:“太緊了哥哥……你放鬆點。”
冷默:“你應該叫這個睡袋放鬆點。”
想翻個身都不容易。顧柏山撐着半邊身子,詢問:“我可以在上面嗎?”
冷默以為他的意思是要趴在自己身上睡覺,考慮了一下,同意道:“行。”
黑暗中,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兩人似乎都有些難耐。
冷默皺眉道:“你別亂摸。”
“我沒有啊。”顧柏山一副你冤枉我的委屈樣子,“是手它自己動了,和我沒關係。”
冷默:“……”
顧柏山頭埋在他胸前,聽了一會說:“哥哥,你心跳得好快。你也有感覺吧。”
冷默咬着牙,沉沉地說:“我沒有。”
“好吧,那就是我一個人。我不像哥哥,我可憋不住。”顧柏山咬着他的耳朵,富有磁性的男音低而沙啞:“我想要哥哥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