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戰
第一宇宙紀年兩千零四年九月二十九日，滯怨族遺仇派系軍隊舉五十萬艘星艦兵力大肆進攻第一宇部中央軍部，誓要奪取陰源族對於第一宇宙指揮部的掌控權；面對強敵，陰源部族駐第一宇宙指揮部集團軍軍長雨時節率領三十萬艘精英太空艦船應戰，絲毫不給滯怨軍隊喘息的餘地。
雙方艦隊在距第一宇部核心星港兩光年遠的某片區域展開了一場極度激烈的太空戰。在廣袤荒漠的戰場上，十五顆超新星被運輸至此並引爆，使這裏變成了超強伽馬射線輻射的海洋，一群群幽靈漩渦般的黑洞漂行其間，令不少來回進行時空躍遷的戰艦被撞上視界成為奇點的坍縮品。
與此同時，艦機們還通過時空躍遷技術將戰場的時空結構戳得千瘡百孔，像一團被蟲子打穿了無數小孔的棉花糖，任何路過其間的飛船都會在時空的拉扯下變得畸形，從而被如暴風驟雨般襲來的伽瑪粒子束弄得分崩離析。
戰鬥中，滯怨族艦隊用盡一切可以利用的軍事資源，將“反物質炮彈”（一種以反物質為材料的炮彈，主要成分為反鋰）、“夸克星物質炮彈”（一種以夸克星物質為材料的導彈）、“中子星炮彈”（一種以中子星物質為材料的導彈）一齊打向了陰源族艦隊的防守艦船單位。
經過異常艱難的攻防拉鋸戰，後續趕來的滯怨族艦隊還是藉助兵力優勢突破了陰源族艦隊那長達十個天文單位的防守陣線，並且劈風斬浪地向第一宇部中央軍部核心星際港口進軍。
然而，令滯怨艦隊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溪國”派遣出的“溪家軍”艦隊早已埋伏在此等候多時。當第一艘滯怨先驅艦駛入“溪家軍”艦隊埋伏圈時，一萬艘反雷達光速飛船開始向前噴射出足以形成“黑域”（指低光速黑洞）的慢霧，使滯怨艦隊的先鋒部隊所經之處盡皆成為了低光速黑洞的領域：滯怨族派出的兩萬艘“先鋒號”輕型戰艦瞬時化作“黑域”內部的幻化泡影。
任黑域的夢魘幻境隨泯滅的意境消熔，戰艦們再也無法掙脫低黑暗視界（黑洞的邊緣被稱為視界）的囚籠。
滯怨族艦隊中央方面發現了異常情況，得知自己的先遣部隊信號驟斷，當即便以十萬火急之勢調轉了時空躍遷的投射方向，派遣出五十隻“四維探測器”對“溪家軍”所處區域進行信號勘測，想要一探究竟。
不料，這五十隻探測器剛被派出，就恰好踏入了陰源族艦隊ai防禦系統部署戰區，隨即遭受了強磁場和強引力場干擾，導致與探測器相連通的“量子計算機”系統失靈，無法再對前方的太空區域進行曲率的分析和計算。
緊接着，五十隻探測器喪失了正常運轉能力，像極度眩暈的小飛蟲似的四處亂撞。不知是哪一隻探測器先觸及了“溪家軍”艦隊事先埋下的“四維地雷”，隨之而來的便是三維世界所無法觀察的壯觀景象。
所有“四維探測器”被迅速爆炸的四維物質擊中，然後與之一齊發生二次爆炸，直將該區域的四維空間炸出一派火星散射的爆燃盛宴……
情急之下，滯怨族艦隊當即改變進攻戰術，先通過具有超距作用的“中微子掃描系統”確定敵軍艦船的具體方位，再通過時空躍遷技術發射出十萬發燃料充足的“暗物質導彈”（這種導彈的內部燃料由暗物質構成，在高速運動的過程中一旦觸及物質引發劇烈震動，就會導致暗物質燃料瞬間轉化為物質，然後造成類似於“白洞導彈”的傷害）。
此舉成功將“溪家軍”防守陣線上的大多數艦機擊碎，就如同炸碎水果拼盤那般容易。在此期間，“暗物質導彈”撞上艦機而引發的爆炸景觀格外瑰麗，其壯觀程度絲毫不亞於巨型煙花爆竹炸出的絢麗景貌。
不過，那“溪家軍”艦隊卻也從容不迫，面對眼前的重重危機而得以應付自如。殘存下來的戰艦全部撤離，通過預先構築的人工蟲洞逃往安全地帶。正面戰場上，僅留下了一支由溪蔭率領的“溪氏太空軍中央艦隊”，溪蔭坦然地指揮着這支“敢死隊”性質的艦隊，通過構建臨時人工蟲洞，向滯怨族艦隊發射了數千枚“受控熱核聚變導彈”，重創了正準備得意忘形地乘勝追擊的敵軍。
至此，五花八門的導彈在時空中交錯縱橫，相互以雷霆萬鈞之勢碰撞、摩擦、爆炸，使太空戰場成為一幅涌動不止、繽紛斑斕的全息科幻繪畫……
正當“溪家軍”艦隊、陰源族艦隊與滯怨族艦隊對轟得不可開交之際，一場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的事情發生了。
第一宇宙指揮部中央二級將領布魯斯率領的艦隊出現了！
布魯斯終於暴露出滯怨族中央一級間諜的真面目，率領着九萬艘太空星艦前來給滯怨族艦隊助陣，兩支邪軍艦隊裏應外合、內外夾攻，對正義一方的守衛軍艦步步緊逼，形成合力圍剿的進攻態勢。
而正當“圍剿”進行得如火如荼，所有人都以為戰爭的天平開始傾向滯怨一方時，宇宙史上極度罕見的一幕奇迹發生了。
在“溪家軍”艦隊的中央指揮艦艙口，溪蔭釋放元氣，施出法力，開啟了純能化超級生存模式，變成了劉慈欣《詩云》中“李白文明”生物、《夢之海》中“低溫藝術家”所具有的純能化形態，完全擺脫生存壓力，在宇宙中來去自如，近似於神一般的存在，從而無視了所有宇宙射線輻射以及超低溫的太空環境。遽然間，她又伸手召喚出一隻深綠色的蟲洞，縱身躍入其中，使身體躍遷至戰場正中央，在彈指一揮間，又召喚出成萬上億隻人工蟲洞，將所有己方艦機通過時空躍遷轉移至安全區域。而後，她孤身一人面對三十多萬艘星羅棋佈、鱗次櫛比的星際戰艦，以傲立星海的姿態備戰“千軍萬馬”。
那些形形色色的滯怨星艦恍如張開獠牙、伸出利劍的凶神惡煞，一艘艘碩大的恆星級母艦氣勢威嚴地架起“電磁發射導軌”，儼然一副嚴陣以待、披堅執銳、厲兵秣馬的剛強態勢。
微笑着，溪蔭獨自懸浮於因受戰爭蹂躪而變得殘破不堪的太空戰場，雙腳蹬踏着一艘通過恆星光壓提供動力的小型飛艇，雙手秉執着兩把翠色慾流的“粒子束射流劍刃”，朝遠處逐漸向自己包攏而來的滯怨族星艦露出會心的笑容，彷彿幽藍深邃的宇宙中惟剩下她一人。
她不必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亦不必知道自己朝何處去，惟是毫無顧忌、毫無保留地將最真實的自己展現出來。
“我要親自領教你們的第一指揮將領，若有足夠膽量的話，就請暴裂噬亡放馬過來，我溪蔭甘願奉陪到底！”溪蔭發送了具有超距作用的脈衝信號，與滯怨族中央母艦指揮艙的人員交談起來。
在滯怨族中央母艦顯示着宇宙微波背景輻射的監測屏上，溪蔭那純能化的青碧戰袍與墨綠披巾顯得尤為耀眼，全身上下煥燿出一股傳奇女將所特有的氣質，且無處不展現着勇毅無畏的颯颯英姿。
滯怨族艦隊的官兵們許是為這嬌弱女孩突然表現出的勇猛氣勢震撼了，抑或是在沉悶地思慮着關於是否要摁下攻擊鍵消滅這個美麗姑娘的問題，在足足二十秒內竟遲遲沒有作出任何回應，只是像凝固的甜甜圈一般圍攏着溪蔭那瀟洒佇立的身軀，各式裝有追蹤系統的炮彈瞄準了攻擊目標卻並不開火。
“我再說一遍，暴裂噬亡，請你出來與我單獨挑戰，所有滯怨族攻擊型太空艦船不得參與戰鬥。”這一次，溪蔭成倍地增大了脈衝信號的能量，通過親自召喚的人工蟲洞傳輸給滯怨族軍方。她那清純秀美的容貌顯映在滯怨族軍隊天文望遠鏡的觀測屏間，給許多尚未婚配的滯怨族戰士在心底里留下了深刻的美好印象，致使不少人甚至動起了釋放或俘獲她的念頭。
時間的凝滯並未持續過久。
當一艘滯怨族殲擊艦率先發射出“殲星炮彈”的一瞬間，那些心動的滯怨族士兵方才開始無奈地嘆惋，為一位即將消逝在茫茫星海的優雅仙女發出沉痛感嘆。
他們並不知道純能化形態究竟是何物。
“好啊，既然這樣，我就讓你們增長一點見識。”溪蔭將嬌氣的眉毛含蓄地一蹙，施展雙臂，甩開兩把“粒子束射流劍刃”，迎面向前飛舞，伸出手去接觸那一枚疾馳而來的炮彈。
就在“殲星炮彈”的頂端觸及溪蔭纖纖素手的一剎那，其尾部拖拽着的冗長巨焰連同炮彈外殼一齊消失了。
準確地說，那炮彈是是化作潺湲流淌的能量，滋熙潤澤地融合進了溪蔭的純能化軀體，徹底成為她體內化學能的一部分。
未等愣在遠處的滯怨族艦隊發起下一輪攻擊，溪蔭便將“粒子束射流劍刃”通過兩手掌心的引力場重新吸附回手中，驀然回首，明眸間的璀璨星華幽幽一閃，她便毫不客氣地開啟了“粒子束射流”版本的“明夷無妄斬”模式。
在她拔劍的同一時刻，數萬枚五彩繽紛的碩大蟲洞以圓圈狀的排列形式出現，便是她將身陡然閃入其中一隻蟲洞的那一瞬，上億條光耀奪目的高能粒子波束在寂靜的時空中形成了，它們組成了幾乎無敵的“粒子束射流”旋風斬。
一刀刀“粒子束射流”重重地劈砍在滯怨族艦隊的先驅戰艦身上，將它們從金剛石制的表層不斷向內部艙室撕裂延伸，直至將艙室內亂成一鍋粥的滯怨族戰士們搗攪得血肉橫飛，然後再劈穿艦船尾部的“核聚變驅動裝置”和“曲率驅動裝置”，任它們綻出一朵朵盪徹宇宙永恆黑夜的絢爛焰火……
布魯斯乘坐的指揮艦便是在此時被“粒子束射流”殘忍地擊中，在一霎時化作了爆裂震碎、飛濺綻開的太空漂浮殘物，消散於這洋溢着光明與熱情的燦爛星空，消逝於悄然溜走的亘古光陰長河之中。可憐那一代傳奇魔將布魯斯，就這樣慘死在了爆燃的烈焰火花之中，從此再無繼續逍遙作祟的機會。
緊接着，“粒子束射流”繼續往另一艘較遠的戰艦延長出去，不斷擴大着波束的攻擊範圍。頃刻間，便足足有五萬艘以上的滯怨族大型星艦被溪蔭砍中，異常熱烈地撕碎、爆炸為零星散落的漂浮碎塊。它們像一塊塊被鋒利的水果刀切出上萬道深痕的殘破乳酪，在籠罩着淡紫色輕紗的星河中悠悠地飄蕩，忽而又會撞上一枚枚歡蹦亂跳的閃着亮光的蟲洞，繼而被時空拉扯、扭曲成粒子長條抑或原子扁片，活似一隻只被宇宙主人調皮戲弄的可憐兮兮的橡皮泥玩偶。
“住手！你鬧夠了沒有！”耳畔傳來一個很好聽的男性嗓音。
正當溪蔭傾盡全力揮舞劍柄，用“粒子束射流”砍伐滯怨族艦船的時候，一聲珠圓玉潤的男性嗓音乍然在某一區域產生，並通過無線電形式傳入了溪蔭的耳畔，迫使她漸漸停止了“執劍舞蹈”的華爾茲舞步。
為了作戰的公平起見，溪蔭收起無人能敵的純能化戰鬥模式，穿上沉重的太空服，回眸望向無線電傳播源的方向。
只見一位風流倜儻的碳基男子正俯身向自己衝來，那人頭戴暗紫青黛佩玉氈帽，鼻捂“五夸克組合”物質氧氣面罩，身着陰晦幽冥黑黯戰甲，手執“等離子體射流”死神鐮刀，腳蹬煉獄天魂魔魅短鞋。
他那邪眼幽瞳里放射出虎視眈眈的凶光，險惡的目光以誓要吞下溪蔭的氣勢湧出，全身上下都因氣憤而顯出一派不住顫抖的模樣，渾似一隻被人蓄意惹得怒髮衝冠的獵豹。
“正合我意！”溪蔭嚙緊潔白如雪的牙齒，微笑着舞劍迎接暴裂噬亡的鐮刀，絲毫沒有企圖退縮的懼意。
“嗞嗞——”溪蔭的“粒子束射流劍刃”和暴裂噬亡的“等離子體射流鐮刀”猛烈相撞，在宇宙幽暗空間的背景下摩擦出爆燃四濺的星焰火花，火紅的色彩開始像兩顆撞擊在一起的流星一樣蔓延擴散。
瞬時，暴裂噬亡躍遷帶來的太空塵埃被電離，他的左臂和溪蔭的右臂同時被對方的高能量武器砍中，鮮血揮灑飛濺，部分血珠猶依附在煥然閃耀的太空塵埃之上，產生出一顆顆散漫璀璨的血粒冰晶。
“你的劍術不賴啊！”
“你的刀法也挺好！”
“敢不敢再來一回合？”
“我正想問你呢！”
……
兩人一面來回揮舞刀劍拼殺，一面使用無線電通訊大膽交談，在一片殘破的太空戰場來回撕扯，數十個回合下來亦不見能分出勝負。
打到最後，兩人的身上都負有二十幾道深深淺淺的傷痕，一團團殷紅凝固的血液於深黑的時空四處飄散，形成一道綺麗壯觀的“太空飛血”景緻。
“夠了，到此為止，我恐怕是吃不消了。”暴裂噬亡苦喪着臉，手捂胸口劇痛的劍傷對溪蔭發聲道。
“需要我幫你用治療術清理創口，然後塗一點治療刀傷的藥膏嗎？”戰鬥結束，溪蔭依舊神采奕奕地執劍漂立在那兒，任血液從體表的各個部位噴出並在低溫下凝固。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她的傷口竟奇迹般地自動癒合，就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快，救我，我要不行了！”暴裂噬亡攢眉苦臉，雙腳亂蹬，兩手痙攣。精疲力竭的他重新回到失重狀態，在一片太空廢墟中無奈漂浮，在法力盡失的狀況下痛苦掙扎。
“好，我可不會見死不救呢。”溪蔭神情自若地飛上前去，將暴裂噬亡溫柔地抱在懷裏，袖手沾了一些自己身上殘留的血跡，均勻地塗抹在他身上的各處傷口。
“我的血具有很好的治療傷口的功效，它內部兼具飽含草本精粹的植物華滋和富含造血幹細胞的動物原液，必然可以在一分鐘內治癒好你的傷……下次打鬥的時候，不要為了情面而硬撐下去，首先要注重自己的身體，知道了嗎？”溪蔭以極其溫柔的話語朝他傾吐心聲。
暴裂噬亡緊閉着眼，不願發話。待溪蔭將他的所有傷口都塗滿血液的時候，他方才不甘情願地努力掙脫了溪蔭的懷抱，用雙手的引力場吸附回那把沾滿血跡的“等離子體射流鐮刀”，使用擁有超距作用的無線電通訊器大聲叫喊道：“全體艦船聽令，即刻瞄準溪蔭開炮，使用以原初黑洞為裝載物的導彈，開啟‘彈雨齊射’模式！”
隨着暴裂噬亡一聲令下，殘餘的滯怨族艦隊攻擊艦立刻井然有序地排列成一個二次包圍圈，艦身對準溪蔭一側的所有金剛石甲板都被開啟，從甲板底部啟動了成萬上億台“電磁發射導軌”，兇猛如潮地發射出成億上兆枚“原初黑洞導彈”，它們一浪又一浪地沿無數條力場束進行加速。
宇宙早期，由於局域空間的物質分佈過於密集，導致物質直接坍塌，所形成的微小黑洞叫做原初黑洞，有的原初黑洞甚至不到原子核的半徑。數不勝數的原初黑洞被包裹在透明的“六夸克組合”物質彈殼中，通過磁懸浮技術穩固於真空中，一旦導彈接觸到打擊目標，便會使彈身內所有的原初黑洞相撞，這些原初黑洞合併后將形成小型的伽馬射線暴，從而對該範圍內敵人造成毀滅性傷害。
此時，“原初黑洞導彈”們正像一朵朵反方向綻放的巨型暗紫色焰火，以浩浩湯湯之勢朝溪蔭的位置聚攏而來。
“哈哈，溪蔭，這下有你好受的了。”暴裂噬亡拋下最後一句話，便要縱身跳入驟然出現在近旁的人工蟲洞，準備逃之夭夭。
誰知溪蔭乘勢趕在他前面，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帶，用溫燠煦暖的嗓音說道：“別急，暴裂噬亡，你的傷還沒有痊癒呢，讓我再為你治一治……”
頓然間，暴裂噬亡勃然大怒，使勁將鐮刀朝溪蔭的脖頸一揮，那溪蔭卻也靈巧地將身一扭，彎腰躲過一劫。
兩人又這樣拉拉扯扯數回，眼見原初黑洞導彈便要擊中自己所在的區域，暴裂噬亡急不可耐，卒然集結了全身力氣，意欲施展祖傳橫斬刀技，以通過靈敏的進攻戰術一刃了結溪蔭。
情急間，溪蔭從容自在地飛出一小段距離，將馨香盈溢的碧發朝暴裂噬亡輕輕一甩，釋放植物型“迷醉香薰粉”對他進行了催眠。
很快，暴裂噬亡在溪蔭那美妙的植物型香氣之中沉沉睡去，很快便在這打得熱火朝天的戰場中央進入了甜蜜美好的夢鄉。
面對萬箭齊射的“原初黑洞導彈”，溪蔭視若等閑，袖手製造出一枚“原始火球炸彈”。
原始火球是宇宙大爆炸的起源，可以產生一個嶄新的宇宙，其結構有磁孔、磁結及黑子。此時溪蔭用能質轉換技術製造出了一個全新的原始火球，能夠引發宇宙的二次大爆炸，丟向那“原初黑洞導彈”即將彙集聚焦的中心。
緊接着，溪蔭便靈巧地避開了一浪浪朝自己圍攏的導彈，用左手拉着暴裂噬亡那僵直沉睡的軀體躍入人工蟲洞，瞬間踏上了跨宇宙躍遷的歷程……
“原始火球炸彈”炸出了第一宇宙有史以來最絢爛瑰麗的煙火，而那兇狠咆哮着的烈焰的衝擊波不斷朝外擴散，以翻江倒海且意欲毀滅第一宇部的氣勢蔓延開來。
所有殘留的滯怨族太空艦船都在極短的時間內被摧毀，被原始火球熱大爆炸所產生的高能衝擊燒得灰飛煙滅。而且，那一片被攪成破碎棉花糖的戰場時空也變了樣，它在原始火球烈焰花朵的忘情盛放中被夷為平整的新宇宙時空，恢復了它在這場慘絕人寰的戰鬥開始之前的形貌。
倘若按照“原始火球炸彈”原有的威力進行爆破，整個第一宇宙都要因此毀於一旦。不過所幸的是，陰源族艦隊的殘餘勢力由於事先進行了撤退，已成功將戰鬥前百分之三十的有生力量保存了下來。
陰源族艦隊在軍長醉八仙的領導下，及時使用製造時空翹曲點的方式，開啟了一條長達一光年的“時空裂縫”，完美地控制住了熱大爆炸衝擊波的擴散，方能使第一宇宙指揮部生存的億萬生靈幸免於難。
不過，其實神機妙算的溪蔭早已預料到這一點，她對自己的舊日戰友雨時節的應急軍事指揮能力充滿信心，因而她毫不擔心自己會因為釋放“原始火球炸彈”而成為毀滅第一宇宙的罪人。
至於溪蔭本人，她現在正扯住暴裂噬亡的衣領在時空中穿梭，卻未能想到接下來發生的這一點：由於太空戰場的時空在遭受破壞后變得過於畸形，導致溪蔭自己原計劃的躍遷抵達位置產生了偏移。一個偶然的巧合間，她和暴裂噬亡的降落地點由第二十三宇宙指揮部轉為第十四宇宙指揮部。
“呼——呼——”伴隨着巨大的能量遷移運動，目標人造大氣層產生了劇烈的空氣對流，在十三級颶風風暴的猛烈吹拂運送下，溪蔭和暴裂輻王從一隻碩大的蟲洞鑽了出來，從一千米的高空墜落在第十四宇宙指揮部那渺無人煙的雪地荒原里。在呼嘯的簌簌寒風中，兩人同時陷入了昏迷，便已不省人事。
直到溪蔭承受着肅穆的凝寒，自殘破的噩夢中瑟瑟發抖地凍醒，並努力掙扎着從厚厚的雪堆里探出腦袋時，卻發現身旁早已不見了自己的救贖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