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府之事

第2章 李府之事

“咚咚咚......”

就在李垂雲閉目養神的時候,卧房的門卻是突然的叫什麼人給敲響了。

聞聲,李垂雲一下子就是睜開了眼睛來,他這深處李家大院內宅之中的小院,自從兩年前母親去世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人來過,平日裏也只有祖母才是會隔三差五的過來找他說話,深怕他一個人悶在房裏悶出更大的病來。

可如今這個時辰,只怕祖母也不太可能會來,那麼,這門外敲門之人卻是誰人?!

李垂雲心中疑惑,只是還沒等他問出話語來,就聽得屋外之人直接的開了口,“小少爺,你起來了沒,老夫人今日出殯,孝子賢孫們可都到了,就差你了!”

說著,似乎是還怕李垂雲沒有聽到,又是大力的捶了捶卧房的門,發出了那麼一陣的“咚咚咚......”

什麼!聞言,李垂雲心中一驚,顧不得自己的精神還是有那麼些許的不濟,立時的站起身來幾步就來到了屋門之處,一把將屋門打了開來。

屋門口,正是站着那麼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李垂雲記得這人該當是家中大娘子的隨從,而大娘子從來就是跟自己的母親不對付,畢竟,她年紀已大自然是不能和風華正茂的母親比,不過,她作為父親的原配正妻,在這地位之上崇高,肯定也不是自己所能惹的起的,尤其是母親去世,父親再也不來他這小院之中以後,李垂雲就更加的是不敢跟這大娘子起那任何的衝突,包括她身邊的人都是向來敬而遠之。

不過,因為這小廝是跟隨在大娘子身邊最是得力的那麼一個,李垂雲自然也是或多或少的見過,以他那尚算出彩的記憶力,自然也還是記得這小廝,是以如今一眼也便就是給認了出來。

平日裏,李垂雲若是見了這人,只怕早就是要遠遠的避開了,可是這今日卻已經是避無可避,而且,自己卻也是根本不想避!

“趙晨,你說什麼?祖母她怎麼了!”李垂雲沉聲的問道。

到底是家裏的主人,就算是最不得關注的那一個,李垂雲這般一反常態的一開口,卻還真的是叫趙晨嚇了那麼一跳,而且,他的心中還是有那麼些的疑惑,這位常年足不出戶的病秧子卻是也知曉自己的名字了?!

不過,下一刻,趙晨也便就是給恢復了正常,畢竟,再是主人又能是那如何,那也只是個不得勢的主人,更何況還是個病秧子,最重要的還是那麼一個小孩子,卻是有那什麼好怕的!

這般的想到,趙晨一下子人也便就是不禁的挺直了腰杆子,以那麼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望着尚不到其人胸口的李垂雲,道,“老夫人今日就要出殯了,在下是大娘子叫來通知小少爺你去相送的,至於其他的,在下可就是不知道了!”

趙晨的姿態是那麼的高高在上,同時,這言語卻也是算不得上有那絲毫的尊敬之意。

不過,此時此刻的李垂雲卻是並不會在意,甚至於就是在那平日裏也是不會在意的,只是......

“大娘......”聞言,李垂雲卻是喃喃自語道。

見狀,趙晨的心中有那麼一陣的得意,小子,別看你是主人,可是,你這個所謂的主人,在我們家大娘子面前可是一點都是不好使,而我是大娘子的人,也是用不着將你給放在了心上!

“祖母何時去世的?”李垂雲突然沉聲問道。

“已經是七日之前了,突然就是在睡夢之中一睡不起”,趙晨,下意識的回道,這說完了才是想了起來,自己卻是跟這小子說這般的多幹什麼。

“為何直到今日之前,都還沒人通知我!”李垂雲強忍着心中的怒氣問道,同時,他也是有那麼些的責怪自己,要知曉按照這慣例,祖母可是每三日都會是來跟自己說話的,可是,這一次連續兩次都沒有出現,自己只當祖母是有那什麼事情不來了,一心只是扎在了畫符之上,甚至還樂得這麼一份清靜,卻是不料......

“你是......”趙晨,剛想是再說點那什麼諷刺之語出來,可是,一接觸到李垂雲那幾乎是要殺人的陰沉目光,他也是瞬間的心中一驚,下意識的也就是給改了口,“這......主人的事情,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又是能如何的知曉!”

意思很是明顯,我是大娘子的人,犯不着來這通知你,沒人告訴你,那是你自己的問題,與我無關。

“滾開!”李垂雲自然是聽懂了趙晨的話外之音,但是也拿他絲毫的辦法都是沒有,總不能是真的拿出那火彈符來,將他給化作了灰燼吧,那樣一來的話,自己的麻煩可就是太大了,更何況,此時此刻的自己,卻還是有那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犯不着為了這麼一個小人!

說著,李垂雲也不待趙晨有那什麼反應,從其人的身旁就是走過,出了門,直奔祖母的屋子而去......

就在李垂雲,經過趙晨的身邊之處走出了那麼幾步之後,卻是聽得趙晨不大不小的冷哼了那麼一聲,同時,還是給嘟囔了那麼一句,“什麼破落戶,還真把自己當那麼回事了!”

聞言,李垂雲自然是心中惱怒,但是現在卻還是給忍下了,只當是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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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祖母的院子時,天色已經微微放亮,一口碩大的紅色棺材停在那正屋之內,已經是正在蓋上那棺蓋。

“等等!”見狀,李垂雲卻是急忙的大喊了那麼一聲,道。

這麼一聲喊出卻是叫在場的所有人,瞬間的,也便就是注意到了他。

一身的寢衣,且是衣衫不整、頭髮散亂,再是加上跑得太急了,還是氣喘吁吁的,要多失禮卻也便就是有多失禮!

如此這般,自然是有那很多人朝着李垂雲指指點點,且是竊竊私語......若不是因為家主在場的話,只怕,這其中立馬就是有那不少人要出來直接的指責李垂雲了。

“垂雲,你這是要幹什麼!”一個威嚴的聲音,自正屋之內,棺材之旁處傳了過來。

聽聞這個聲音,李垂雲不禁是身子微微的一震,似乎是想起了些那什麼來,朝着聲音來處恭敬的一施禮,道,“見過父親!”

就聽得隨着屋內之人的威嚴一聲,四周那些指指點點和竊竊私語都是立時的消失了個乾淨,看得出來,這李家家主的威勢還真的是如日中天,在這李家之內絕對的是那權威之所在。

李垂雲保持着這般彎腰施禮的狀態,一直都沒有直立起來,因為對面之人卻還沒有要求他直立起來,當著這麼多人他自然也是不好就此的直立了起來。

“踏踏踏......”一陣很是沉穩的腳步聲,自正屋之中朝着李垂雲這邊而來。

來者,正是李家的當代家主李甫奇,一身白色的孝衣孝袍,頭戴白色的孝帽,臉上是一臉的疲倦和哀容,但是,就算是如此,其人臉上透露出來的那麼一股子威嚴,卻還是叫四周的人紛紛的低下了頭去,不敢跟他有那過多的對視。

雖只是個商賈之家,這上位者的威勢,竟也是能如斯!

“你要幹什麼?”望着自己這個已經是有兩年沒見過一面的小兒子,李甫奇的心中有那麼些異樣的感覺,但是,這嘴裏頭問出來的話語,卻還依舊是威嚴的很,絲毫的其他情感都是不朝其中摻雜。

“回父親,兒來送祖母最後一程!”李垂雲依舊是保持着彎腰施禮的狀態,回道。

“既是前來送祖母一程,卻是為何這般的打扮,成何體統”,李甫奇道,說著,似乎還嫌不夠,又是給補充了那麼一句,“丟人現眼,還不趕緊的給我回去!”

不知為何,李甫奇卻是要說出這般的責難話語來,似乎其人的內心深處,本也就不希望是再見到這個兒子。

“父親,兒只希望能見過祖母最後一面,立即就走,不敢是在此丟人現眼!”李垂雲,似乎是有那麼些冷淡的回道。

“......你說什麼?!”微微的一愣之下,李甫奇沉聲問道,自己的權威受到了那挑戰?這卻是絕對的不允許!

“兒,只想是再見祖母一面!”李垂雲的聲音稚嫩,卻又是堅定的很!

“你!再說一遍!”李甫奇的聲音已經很是不耐,但是,這當著眾人的面卻依舊還是在剋制着,畢竟這家醜不可外揚,在場的除了李家之人外,還有那麼些的旁支外系,當然了還有那麼些別姓好友在,他這個家主若是連一個“忤逆”的小兒子都是搞不定的話,只怕他的威勢也便就是毫無意外的要受損了!

“兒想要......”果不其然,李垂雲一開口,又是要將那之前的話語再是說一遍出來,只是,這一次還不待其人說完,就是被對面之人粗暴的給打斷了。

“滾!”一聲的怒吼之聲出自李甫奇之口,聽得出來,他的忍耐已經是到了極限之處,只要李垂雲再是敢多說那麼一句,只怕李甫奇立時的也就是要執行家法,而這種大家族的家法,恐怕也不是李垂雲這般的十二歲小孩能承受的了。

不過,誰叫他就是個十二歲的,還是個不受待見的小孩子,若是別人真要對他在執行家法時弄那麼點什麼事情出來的話,只怕,也不會有人會為他說那什麼,更別提是求情,對於這一點李垂雲也是心中明了。

如此這般一來,李垂雲只是在心中稍微的合計了那麼一下,也便就是有了自己的判斷,同時也是做出了他的選擇來。

就見,李垂雲一抬頭,朝着對面之處望了那麼一眼。

這一眼,卻是並沒有朝着就在眼前的李甫奇望去,而是朝着他的身上一跳,也便就是跳了過去,朝着那正屋之內的棺材望了過去,那裏,棺蓋已經是給蓋上了,正是在朝着上面釘那長長的棺材釘子,其實,此時此刻的李垂雲與那正廳之中的棺材所距離的也並不太遠,不過就是十數步之間,只是也就已經是不可逾越的存在。

就算李垂雲再小卻也是知道,這棺材釘一旦是給釘上了,就是有天大的事情都不能是再給打開來,否則對整個李家都是很不吉利的,看來,自己的那麼點最後的小心愿,也便就只能是如此的作罷了!

看在眼裏,想到此處,李垂雲終於是閉了嘴,再也沒有多說那麼一句,卻是微微的一偏身子,朝着正屋之內的紅色棺材深深的施了那麼一禮。禮畢,一轉身就走,絲毫想要停留下來再是多說一句的意思都是沒有,走的堅定無比!

他這般的直接就走了,倒是叫李甫奇心中微微的一動,莫名的就是給想起了那麼些什麼來。

“他,為何今日突然的前來?還有,那領他來的小廝,是你院裏的人吧?”李甫奇朝着身側的一位中年婦人,問道。

“這,我卻也不是很清楚,好像這幾日之前,老太太剛是沒了的時候,我就已經是叫人去通知過他了”,中年婦人,正是李甫奇的原配夫人趙芙林,說是中年其實已經年過半百,只不過這保養的還算不錯,看起來只是四十齣頭的樣子,硬是要算作是那中年婦人倒也不能算是太錯。

“你確定?”李甫奇倒是並不糊塗,能是做那麼一個大家族的家主,又豈能是真的一點本事都是沒有的人,這事本來也就是很是前後矛盾,是個明眼人都能是看出這其中必定有那貓膩,他又如何能是看不出來!

“這個,我也覺得有那麼些的奇怪,按說這之前老太太對他是最好的,他怎麼著也不能是這般的不孝吧!”趙芙林,道。

這半真半假的話語,最能是騙人,就算是不能騙到那聰明人,至少卻也是能稍微的迷惑那麼一下,等一切都過去了,卻也便就是好說了,難道,還能是真的因為這麼個不受所有人待見的病秧子就是跟自己過不去嗎?甚至於,可能一旦是今天過去了,想都不會是再想起還有這麼個人,還有這麼一檔子事。那之後的事情嘛,不還就是自己說什麼就是什麼,甚至於就算是自己要做點那什麼其他的......

“恩!”就在趙芙林“思緒萬千”之時,就聽得李甫奇不輕不重,但是又偏偏是很清晰的提醒了趙芙林。

聞聲,趙芙林心領神會的閉口不言,同時又是現出了那一貫以來的低眉恭順的神態來,侍立於一旁之處,既是有那大家主母的風采,又是有那妻子對夫君的絕對遵從,叫李甫奇心中大為的滿意,娶妻娶賢、納妾納色,還真的是至理名言那!

如此這般的,方才在李甫奇的心中,對趙芙林方是生出的那麼些稍稍的不滿,卻也便就是在這滿意之中,瞬間的也就是蕩然無存了!

“季符兄,此子性情倒是頗有幾分古人之風啊!”一旁之處,一名中年男子朝着李甫奇開口笑道,也不知曉他是當真的在稱讚着已經離去的李垂雲,還是只是隨意的找上那麼一個話題,緩解一下這稍顯尷尬的氣氛。

李甫奇,字季符,這人能是靠得他如此這般的近前,自然卻也便就是他的好友,至少,絕對是這生意上能夠相互扶持的好友!

“哪裏哪裏,少子頑劣,倒是叫伯常見笑了!”不管是真是假,李甫奇依舊是微笑着,朝着自己的好友陸明靜回道。

“我聽說,這上古聖人一沐三捉髮,一飯三吐哺,起以待士,今此子明顯是驚聞噩耗而匆匆趕來,以至於衣衫不整,頭髮散亂,甚至於是連那鞋都掉了一隻,或許只有這般的孝,才是發自於內心的真孝吧!”說著,陸明靜朝着那四周之處的人稍稍的環視了那麼一下,有多少人的目光在跟他對上之時,原本是肅然的表情也便就是瞬間的起了變化,竟是展顏微笑以對......如此這般,陸明靜在同樣報以笑意的同時,卻是在心底里暗暗的嘆息那麼一聲!

聞言,李甫奇微微一怔,不過卻也就是這般的微微一怔,之後也便就是若無其事的轉身,朝着那正屋之中而去,那裏還有正事正是等着他去處理,哪裏能是為這麼一件小事將這正事都是給耽擱了!

“起棺......”

“出殯......”

一聲聲的哀樂之聲,和着那麼一聲聲的哀泣,整個李府似乎也就是在這麼一刻之間,就是陷入了那無邊無盡的哀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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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道修真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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