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二 夢境
女孩柔美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怎麼了？”
“奧…沒什麼？”姜政不好說出的自己的疑惑。
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
這肯定只是巧合。他內心深處深深的點了點頭，一定是。
“小姐，該送客了。”那個佝僂的男子走過來。視姜政為無物。
姜政並沒有在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他可以理解。
也許這位大叔只關心自己的女主人。
“好吧，我也該走了，告辭。”姜政笑了笑，說道。
“東叔，這可不是待客之道。況且我們這裏好不容易來了位客人，去沏壺茶，拿些水果。讓公子填填肚子，再走。”
“不用了，”可是當他說完此話后，有些後悔了。
他確實有點飢餓。
來到這裏沒多久，怎麼餓了？他沒有分析問題。
“時間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你肯定餓了，東叔。照我吩咐去做。”
“好的。”這位大叔總是簡單的語言回答，好似沒有感情一般。
不一會兒，一壺老遠就能聞到的香茶，擺上了石桌，一盤切成小塊的蘋果擺上，就在剛才那個鼓瑟的亭子。
“什麼？”姜政瞪大了眼，他只在這裏呆了一會兒，怎麼又半個月了。
驚詫的高聲，嚇了女孩一跳，“你怎麼了？”
“沒什麼？”姜政感到失禮，尤其是在一位仙女面前。
也許還是妖女那？內心也是犯了嘀咕。
“嗯，”沉吟少許，等來到涼亭，坐下后，姜政還是沒有忍住，“怎麼時間這麼短，轉眼就半個月了。時間有這麼快嗎？”
“當然，有，時間對你而言，很快，對我那，就慢了許多。”女孩溫和的笑了笑，臨了，還不忘惡作劇的上揚嘴角。
“為什麼？”“因為時間啊，他是一個多面神。”
等姜政再問時，女孩將茶杯推到姜政面前。
“這茶很不錯奧，試試，奧，還有水果。”女孩又將果碟推了過來。
然後手托腮幫，眼含笑意的看着他。
“多面神？”
姜政的問題，依然沒有得到回答。
無奈的搖搖頭，姜政憋了憋嘴唇，將茶杯舉到唇邊。
淺嘗了一口，無窮的韻味便直入心肺。
這絕對是仙釀神飲，因為在同一時間，姜政體內的神嬰，忽然自己醒來。
他可沒有呼喚，或是施訣。
本來只有自己使用神術時，神嬰才會因心發動。可是這次，卻因為茶水馥郁的香氣將其喚醒。
內視神海，一團紫色的蒼茫大氣，神嬰打着哈欠，緩緩張口，貪婪吸吮。
茶水進入體內，經過胃裏，胃，鼎爐也，在心火的燒灼下，水裏的靈氣，頓時雲蒸霞蔚。靈氣濃郁，還勝過周境，更不要說凡間。
靈氣分成五色，滋潤姜政五臟六腑。
一時間，奇妙的舒暢讓姜政產生濃烈的睡意。
竟忽然發現，酒足飯飽的靈嬰，五指捏訣，赫然神皇訣。
升級常用的起勢，
先是木訣，而後火訣，再土訣…五行相生，而後再逆反相剋。
五指靈巧異常，
只要剎那，便完成了一個循環。
當然，手訣，還要加上心法。那是堪比古詩般優美的神皇歌詠訣。
姜政陷入了物我兩忘，這身體，完全只是一個神明的肉身載體。
神魂傲游其上。
沒多久，姜政驚訝的發現，隱隱的第四爻出現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再也不會消失。
恐怕自己四境初階了。而後便高階，沒有中階。似乎印證了陰爻，陽爻之分。
“奇怪，自己彷彿中了夢魘。”姜政想要醒來。
卻發現已經不可能了，意識完全清楚，但身體卻陷入無辜的昏迷。
隱隱的聽到…
“小姐，你確定嗎？”
“確定。”
“那好吧。我們什麼時間出發？”
“就此刻吧。”
“好，這一刻，老叔也是等了很久。東皇神隕，據說一絲天魂，就落在凡間。這一次，也許可以讓他轉生。”
“嗯。”
“只是凡間險惡，我們也要加倍小心啊。”
“這已經不是我們所能掌控得了。”
“是啊。”
“姑娘，叫醒我，搖醒我？你叫什麼名字？”姜政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沒有迴音。
“也許他們走了，他們絕對是魔…”姜政心裏想。可是已經為時已晚。
他只是責備自己，不該輕易的涉險。
“沒事，大叔會來救我的。”他有一種迷之自信，與生俱來。與血肉同生，刻在骨髓。
輕輕哀嘆一聲，
他拼了命不讓自己睡着，他要意識清醒。
可是，女孩的聲音似乎又響起…
“我要給他一個禮物。”
“可是他沒有那鍾…沒用的？”男子的聲音。應該那個東叔的聲音。姜政心想。
“沒關係，他會有的。”
“小姐，這值得嗎？”
“值得。也許…”
“奧，我懂了，小姐，恭喜你。”
又是一片沉靜。
“救我，救我…推醒我…”姜政在心裏大聲的喊。
可是卻狀如昏睡，面容平靜。
……
姜政進到了一個夢裏。
夢是可以走進去的。
他清楚的看見自己，只不過是背影，身穿灰衣，正是此刻自己的衣飾。
前方光明大盛。尤如太陽。
少年用手打了涼棚，眯着眼，才能看清前路。
熾烈的熱潮湧動，竟然如水一樣涌動。無數的氣浪翻騰，似乎馬上就要形成火焰洪流，席捲萬物。
不過卻被一種力量封固。風樣的聲音震耳欲聾。
少年緩緩的走入，被神秘的力量指引。
也許夢裏的人，水火不侵那。
少年毫髮無傷。因為強烈的紅光，他渾身赤色。
流波般的光線，讓他看起來像要融化。
不過很快，他走到了一處高台，此地卻有些涼爽。
不知從哪裏吹來的涼風，讓他瞬間神清氣爽。
在他的眼前。
一個身影正站在一處高台，火焰般的神目，引人注目。
俊美的白玉臉龐，看起來凜不可犯。
一身赤衣，像鳳凰的翅膀。
不過姜政或許沒有看到，男子眼裏的殺氣。
“你是誰？為何會來此秘境。來此秘境的人下場一般都不好。”聲音似乎來自很遠的地方，滄桑厚重，跟俊美的面容毫不匹配。
“我叫姜政。我也不知道怎麼會來到此處。我彷彿從夢中來的，我沒做壞事，一般不擔心生命安全。”男子，皇者的氣勢，使的姜政不敢妄語。但男子的威脅明顯觸怒了他。
“嗯…”皇王般的男子，看了他一會兒，那種凝視，讓姜政很不舒服。
好像，好像也很不禮貌。居高臨下的態度，多少讓姜政有點抵觸。
姜政感覺自己赤身裸體，被看穿了。姜政抵禦惶恐。不讓自己失態。
“咦，你會神皇訣？”男子凝視了好一會兒，眼神里的赤火變的溫和。他驚訝的問道。
“嗯，會一些。”
“神皇和你什麼關係？”
“神皇？神皇有三位那？不知道你問得是哪一個？”
“聖皇伏羲？神皇神農？人皇女媧？他們又被稱為天地人三皇。你是哪位的弟子？”
見姜政沒有回答。
男子又說道：“不過隨便吧，你不是魔，這對我就可以了。只是你是人族，這讓我有點不喜歡。”男子有點慍怒。似乎和人族有深仇大恨。
“人嘛，我也是不太喜歡，有些人太壞，但是還是有好人的，碰到那一類，可能純屬命運，亦或運氣吧。”
姜政在這點上，很有發言權。自己的遭遇，是有力的佐證，無可辯駁，近乎真理。
“嗯，你一點也不自大，甚至，還有點智慧。希望不要卑鄙…”說出卑鄙這個詞時，男子身後的光芒更加強盛，無數的火焰如同貪婪的巨蛇，張口怒吼，飆風般撲向姜政。
這一刻，姜政覺得自己命懸一線。強大的力量讓他忘記了防禦，束手待斃。
只是神嬰突然醒來，神皇訣的神妙處，似乎可以本能反擊。
紫面神嬰，額頭的三道陽爻線，外加一道陰爻線，金光迸射。
同時，神嬰睜開了眼睛，紫色的雙眸，刺亮神海，神海沸騰。
一道卦盤，彷彿圓月般，從神海躍出，迅即升起，而後，透體而出，出現在姜政的身前。
姜政這才回過神來，狠狠地嘀咕了一句，他痛恨自己的遲鈍，與膽魄。
重新恢複信心，俄而嘴角上揚，微微一笑。
他在心中低語，自己也是有神術之人，自己也不是泥捏的，可以隨便拿捏。
自己已經不是兩月前的少年，任人宰割…
男子只是看着他，雲清風淡。
神盤緩緩的旋轉，八大抽象的卦象依次明亮，而後，先是各自的本體。
這些本體都是宇宙最初的物質，第一座山，第一滴水，第一束風，第一道火…
各種相生相剋的的能量線或是連接，或是衝擊。
都確定無疑的增大的神盤的力量。
“澎…”
巨大的聲音平地炸起。
神盤破碎，
“呵呵…”隨之而來，是男子的淡淡的笑聲。“你還沒到五境那。雖然神皇訣，是至高的神術，但是不是誰都有聖皇和神皇的悟性，嗯…你境界還是太低了，不過四境就能抵住我的神火攻擊，也已經出類拔萃了。”
男子讚揚的同時，並未住手。
火焰巨蟒似乎自有靈性，擺弄着巨口，嘲笑般的搖頭晃腦的抵近姜政。
燒灼的高溫，讓姜政不得不退後幾步。
火焰巨蟒又抵進幾分，晃動着奚落般神情。
可惡……
再一次，神盤現出，這一次姜政主動攻擊，又飽含怒氣。
熟練的手訣，極速的喚出神訣，自己身周一丈之地，風雷大作，竟然比剛才又強了幾分，將火蟒的力量弱化。
男子只是看着，若有所思。他沒有強化火蟒的力量。
姜政瞅准機會，迅速變訣，神盤八卦圓環般轉動，四周的大氣被層層磨滅，遠處的大氣被迅速抽離，繼而產生狂獵的飆風。
“呀，”男子有些驚訝，面容抖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冷漠。
歸藏…
神盤爆開，突然一陣寧靜的黑光倏然降臨。
黑光絕滅萬物。
火蟒也不例外，突然耷拉了腦袋，熱量極速流逝，繼而色彩淡去。
一切歸於虛無。
“咦…”王者般的男子發出感嘆，剛才火蟒的戰鬥，他只是靜靜的觀看。
任由自己的攻擊失效。
“歸藏易？”男子讚歎的音色，優美動人。“看來你很的兩位皇祖的賞識。”
男子更是走到姜政的面前，再次的細細打量。
眼前的少年也直目相視，雖然似乎極力保持從容，不過額頭隱隱滲出密汗。
神魂在倍受壓迫。
“不過已經很好了，底子不錯，頗有天賦，能在浩大神力的面前，做到如此，已經非常難得。”
男子心說。
不過這是他給女一的護身幻境，女一，自己和一個凡人的女兒。
沒有遭遇危險，她不會無緣無故的開啟。莫不是，她想要自己給這少年一些神術。
也不對，神皇訣，至尊獨步，九界第一神術，沒有比它更強的了。
神皇訣，創造了時空，開啟了生命。又可絕滅萬物。
男子迷惑的搖了搖頭。
“好了，你走吧。”
姜政看着男子變化的臉色，也是不明所以，他以為男子有很多問題。
他也在思考怎麼應對，可等來的卻是這句話。
男子的逐客令，的確不可抗拒，冷漠，高傲的面容再次出現。
姜政作揖告退。低頭時，蠶兒送的吊墜從激斗后破碎的衣服無意間露出，垂在半空。不自覺的用手撫摸。
這是他最珍愛的信物。
“等等…”
大氣抖動，並快速凝聚，現出身影，男子就這樣神異的出現在姜政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