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北姑娘
北泠躺着公主府的紅楠木椅上,一邊翻着話本,一邊嚼着剝好的核桃仁,花裳看着她,想着如果再有姑娘唱點小曲,她們公主就活脫脫像極了浪蕩的公子哥。不過說起着公子哥,最近修家公子的風流事迹可是鬧得沸沸揚揚。這位公子哥,聽說對公主甚是崇拜,可是這事,也有那忻罘公子,倒是可以和公主說上一說。
花裳伸手添了一杯茶,看似無意的順嘴說道:“聽說這修家公子,在那煙花之地與忻罘公子拈酸吃醋,”花裳一邊撇着北泠的表情,一邊斟酌着開口:“然後被修大人趕出了家門。就連修老爺子都沒有攔住。”
北泠放下畫本,看着盤子裏的核桃仁,又看了看花裳,道:“怎麼,是那老頭託人來說情的?”
花裳被一臉識破,做了個鬼臉,便道:“是醉霄樓的沉老闆。”
北泠歪着頭道:“沉易?老頭子越來越會找人了。他家那小子,長得白面書生一樣,還到處惹禍,是該好好管教管教。”
花裳看着她,從袖子裏小心翼翼拿出一個信箋,交到北泠手上。道:“沉老闆的。”
北泠打開信箋。上面寫着:“易僭越,想討要第一個承諾。”
北泠放下信,轉了轉手上的紫砂茶杯,看着花裳眼睛裏燃起的八卦的火苗,道:“你且說說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吧。”
花裳立馬擺正了身形,儼然一副說書先生的樣子,字正腔圓的道:“話說那天,修公子正搖着扇子路過雲……某樓,聽見裏面有人彈着鳳求凰的曲子,被琴聲吸引,便不由自主的走了進去,誰知剛進去,便看見了忻…忻罘公子坐在正廳,美色作陪,觥籌交錯,好不快活。修公子本就看不慣他,這會兒見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便招呼這剛剛彈完曲子的姑娘來陪他,誰知這忻罘公子不依,修公子一氣之下,大罵忻罘公子如何辜負了這北……姑娘,”花裳瞥了一眼北泠,見她並無什麼表情,便接着講,“又說這忻罘如果放着家裏的有孕之人,流連煙花之地。修公子本來這一齣戲,就讓忻罘吃了一癟,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一位叫翠兒的姑娘,看着修公子,便哭天喊地的說,修公子當年如何寵愛她,說要為她贖身,後來卻因為喜歡一個北……北姑娘,就拋棄了她,害她孤苦無依,無以度日。”
北泠眯着眼睛,聽着花裳像聲像色的描述,有些范困。聽花裳沒有再繼續,便懶懶的睜開眼睛,問:“然後呢?”
花裳道:“然後,修公子和沉老闆就在翠兒姑娘的哭聲和眾人的指責中落荒而逃了。”
北泠沉吟道:“沉易也在?”
花裳遲疑的點點頭。看着北泠,有點發愁,她是不是沒有抓住什麼重點。
便忍不住提醒道:“公主,其實現在京城人都在盛傳,這件事情,都是這位北姑娘惹起的禍端。”
北泠眯着眼睛,不知道再想什麼。花裳一看他們公主這般,八成是沒有聽進去什麼,也罷,公主總是在一些事情上少那麼一點聰慧,便也少些煩惱吧。
“花裳,命人備車,我們去趟修府。”北泠看着安靜下來的花裳道。
看着花裳離開,北泠還在沉思,風影站在她身後道:“公主,沒有查到什麼。”
“沒有查到什麼?是真的沒什麼,還是……”北泠沉吟着。
“公主,同時,還有一波人也在調查他”風影看着北泠,思忖着道:“如果情報不錯,應該是……正坤宮那邊的人。”風影遲疑着說。
北泠紫砂杯的茶微微灑了一些出來,她沒有說話,眼神有些渙散。風影有些擔心的看着她,只見她慢慢喝完手裏的茶,將紫砂杯子放在桌子上,輕輕嘆了一口氣,淺淺的說:“風影,把人撤了吧。不必再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