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雪蓮花
梁慕凡倒下了，倒在了熟悉的人群當中。
最後的一點意志讓他在口中不斷的呼喚。
“霜兒…瑤姐…王…”
太初山巔烏雲遮月，唯一的一點光亮就此刻消失，風還在不停的刮著，穿越山崖深谷，嗚嗚的呼嘯聲，是天地在哭泣。
一直被擋在眾人身後的畫稿少女走上前來，在人群中，她就像那不畏嚴寒，傲然開放的雪蓮花，那麼純潔，善良，潔白的美，不容世人玷污。
她一襲白衣，身上而有任何盔甲利刃，眼神永遠那麼溫暖，她輕撫梁慕凡的手腕，又在他的額頭之上隨手一點。
像是責怪自己的孩子，嘆氣說道。
“梁慕凡他沒有大礙，只是真氣耗盡，他太累了，睡一覺就沒有事了。”
少女她永遠是那麼從容，說話間，她朝着一位身披神甲，渾身血跡的老者行禮道。
“項族長，明日之後，梁慕凡醒來安排他下山去吧！”
老者坐在台階上接近燈枯，沒有一絲氣力，眼中寫滿了迷茫，看着少女不解的問。
“如何還有明日？梁慕凡若是不來，我等就跟那幫畜牲去了那又何妨，只是苦了谷中的鄉親們啊。”
“項族長，請您務必答應！”此時少女話語突然堅決，腰也彎的更深了些。
“段小姐，還請起來，我今日就算是死，也要保梁慕凡安全下山。”
這白衣少女姓段，名瑤瑤。起初段瑤瑤來到山上，也是族人辛苦求來，求段瑤瑤來山上傳授技藝，可沒想到最後會是這般境地。
段瑤瑤聽到族長給的肯定，恢復到那一如既往的從容，她看梁慕凡的眼神充滿了希望，轉身向神仙度邁出數步，一位老者陪她昂首站在山巔邊緣。
“夜雨叔叔他還好嗎？”段小姐的聲音劃破長空。
神仙度的末端，全副上古神甲的獵殺者們沒有逃散，集結一處，等待隊長們的命令。
這時，忽聽山巔有人喊話，一位隊長手持鉤鐮走出陣列，定眼細瞧，也分別不出山巔是何許人。
“你是何人，夜雨他死了！”
“你是白伯伯吧！你的鉤鐮我可沒有忘記。”
“段瑤瑤？”
段瑤瑤身旁的老者突然大怒，咆哮大吼“放肆！段小姐的名字是你配叫的嗎？”
“你是…馮宣清？哈哈哈哈…”一陣大笑后，白隊長將鉤鐮背上肩胛“段瑤瑤！我可算找到你們了。”
馮老者聽完更加憤怒，跨步就要上前拚命，還好段瑤瑤出手攔住了他。
“白伯伯！你可知方才對你們出手那位是何境界？”
“跨過了練氣？”
“不錯！”
山間突然安靜的有一絲詭異，就連太初山巔的眾人也不知所以。
山下另外兩名隊長猶豫片刻，衝到白隊長身旁喊到“我們懸壺城為了天下蒼生尋突破之發，既然已經突破，那就不必在起爭鬥，把那小子交出來大家相安無事。”
“你覺得你們現在有這個實力嗎？”段瑤瑤說的還是那麼從容。
“懸壺城有十二個小隊，你覺得他擋的住嗎？”
“那你們可以試試？”
“段小姐！當初你父親是個意外，城裏四個城主都很想你，現在我們十二個，不…十一個伯伯都在找你回家。”
這段話讓所有人有震驚不已，原來段小姐就是懸壺城原城主的女兒，那個懸壺濟世醫生的女兒。
段瑤瑤抬頭看向天空，一時間竟有些更咽，還好有老者的陪伴。
等烏雲散去，真正的月光灑向大地，段瑤瑤重新說道：“我猜各位伯伯也是不敢回城吧！是怕回去了，也是死路一條是嗎？”
台階下的所有獵殺者都想知道這個答案，四個城主都是瘋子，為了成仙無所不用其極，其他八個隊長更是如此。
就算回去城主不殺，也過不了其他隊長那關，要是知道今天這裏有人突破練氣，人還不見了，那接下來的肯定是死路一條。
台階下面交頭接耳，始終沒有回話。
段瑤瑤接著說着：“我父親練得十二筋脈俱可運行真氣…你們就把他給殺了…現在我的學生你們也不放過。”
“段家真是人才輩出，當初你父親我們只是沒保下來，他不肯說出秘密，是被城主們殺的。”
“我可以指導你們突破，也可以和你們回去，但是我有三個要求。”
“你說，只要你願意說出秘密，什麼要求都可以答應。”
“第一，以後不可以再踏入太初山半步。”
“可以”
“第二，我要當城主。”
這晴天霹靂的要求，再一次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們。
沒有聲音，就連風都安靜下來，等待答案。
“可…以…”
段瑤瑤聽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準備動身向山下走去，突然她叫住馮宣清小聲說到“馮爺爺，你就別去了，幫我照顧梁慕凡。”
馮宣清沒有回話，站在原地沒有退步。
“馮爺爺，我知道他們是在敷衍，只要梁慕凡活着，我才能夠活着”
馮宣清一愣，雖然明白了段瑤瑤的話，可是心裏還是不放心她的離去。
是的，只要梁慕凡沒有被懸壺城找到，那麼段瑤瑤就性命無憂，畢竟只有她知道境界突破之法。
段瑤瑤最後看了一眼梁慕凡，對項族長說到“明天，山的周圍會沒有任何人來把守，你們也可以一同離去。”
太初山現在的人看着段瑤瑤，不知道說些什麼，她有她的使命，有她的軌跡，可是什麼也幫不上她，是她給太初山帶來希望，現在又再一次拯救太初山於水火。
段瑤瑤走的洒脫，雖然沒有裝備任何神甲利刃，可她才是一名真正的戰士。
段瑤瑤下至神仙度中間，月光在她身上托出長長的身影。
等三名隊長靠近，段瑤瑤說出了第三個要求。
沒有人知道他們具體說了什麼，只見一名隊長站在她的身邊，不知是看守還是護送。
當另外兩名隊長行至神甲人群，突然刀光閃動，巨石橫飛。
神仙度上再無隊員生還，只剩他們四人並排下山。
這難道就是段瑤瑤說的，明日之後，山下再也無人看守。
夜的風很涼。
山巔的人群熙熙攘攘，沒有人發出言語，也沒有人離開，所有人都在等待梁慕凡醒來，等待旭日東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