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改)
聽了沈言的話,任豪臉上的恭謹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突然輕鬆起來的笑。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能明白事理的聰明人。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方便。
不再保持單膝下跪的姿態,任豪緩緩站起,最後沈言不得不稍稍仰頭後退半步才能直視任豪粗曠的鬍子拉碴的臉。
幾次面對面的交談,任豪不是跪着就是微微彎着身子保持目光不直視面前的少年,以至於沈言根本發現不了面前漢子的體型,直到現在他這才意識到這個巨石城城主有多麼高大威武。光是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兩人對視了幾秒,沈言指了指床邊的椅子說了聲:“坐。”
任豪抱了抱拳應了一聲:“多謝小主厚愛。”說罷也不客氣,大大咧咧得坐了上去,然後身子前傾目光閃閃注視着面前的少年緩緩開口:“我知道小主剛離開先王靜修所在的龍淵之中跑,請問您清楚現在的局勢嗎?”
先王指的當然是血翼鍾離逸,他將鍾離意被關在龍淵說成鍾離逸呆在龍淵靜修顯然是給足了沈言師徒面子。
沈言畢竟還是個青少年,被這樣子注視有些不自在得躲閃了一下:“無非是蟲族入侵,四國聯盟。”
任豪搖頭:“表象,你要看清楚更深層次的局勢。”他搖頭的時候下意識的掃了一下房屋的佈置以確定周圍是否還有其他人,這幾乎是他的一種本能。
沈言看向了任豪:“你有什麼見解?”
任豪眨巴了一下眼睛,很難想像這樣一個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壯漢還有如此精明的一面:“修行者在嗝屁,戰爭是一台沒有感情的絞肉機,他會把活人吃掉然後吐出鮮血和骨頭。那句詩怎麼說來着?是了,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修行者在大量嗝屁。”
聽了如此生動的描述沈言有些詫異得抬頭看了任豪一眼:“我沒想到您一個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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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還有空讀詩書。”
任豪擺了擺手在面前揮舞了幾下示意這並不重要:“那些政客希望將軍能tnd的有點文化,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戰爭在將修行者的勢力大大削弱,而修行者是四國統治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而你猜血翼王朝最大的敵人是誰?”
沈言想了一想:“是逸嗎?他打敗了師傅。”
任豪搖頭:“不是,一個人的失敗並不能影響世界的走向。王朝最大的敵人是修行者。修行者死了,神武就能當權,現在是血翼王朝崛起的最佳時機。”
沈言皺了皺眉:“道理我懂,可就我所知,我們和李道玄的五華山走得可近了。那可是修行者的大派。”
任豪還是搖頭:“小主可知血翼王朝後剩下了幾個大門派?”
沈言想了想:“四個,武當,少林,五華還有逍遙。”
任豪點頭示意沈言所說不錯:“五華山在先王還在打拚的時候只是一個中小型門派。但他伴隨着血翼的崛起而變成一個大型門派,為什麼?五華山是卧底,一個人盡皆知的卧底。如果完全不給修行者留後路他們的反撲將是及其恐怖的,幾個老怪連起手來成心反抗沒有任何一個城市,一個軍隊能倖存。所以我們扶植了五華,保留了幾個大門派。”
沈言不解更甚:“既然是卧底,那血翼王朝滅亡以後五華應該也跟着滅亡了呀。”
任豪笑了:“所有人都知道五華向著血翼,但五華是四大派之一,誰能滅了五華,五華雖然主張只用神武,實力比起注重靈的修行的其他門派可能略遜一籌。但誰也無法否認五華有能力血拚一場,幹掉修行界大半天地。到時候依舊是血翼漁翁得利。況且五華修行之人也不各個心向血翼,有人只希望安心修行過好自己的小日子,你拿把刀把他殺了他能願意嗎?但話又說回來,誰能看出一個人到底向著誰,五華明面上說我們修行之人不問世事,只想靜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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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理由去砍人家?”
“所以依照當前的局勢,你認為忠於我依舊是最好的選擇。”沈言總結道。
任豪搖頭:“不全是,小主。恕我直言,您還是太過年輕,還沒有完全了解先王所打下的並留給您的是一片多大的基業。恐怕此時此刻此間屋內在您身邊效力的就不只有我。沉眠者無處不在,這是一股極其恐怖的力量。”
任豪又深深掃視了一遍屋內,但顯然依舊沒有任何發現。
沈言也有些不自在得扭了扭脖子,聽了龍祖和任豪二人的話他總有種時時刻刻被監視的不自在感。
但沈言很快調整了一下狀態:“我,血翼沈言。想去江南荷園。沒問題吧。”他依舊沒有忘記師傅死前跟他說過的囑託,持劍下江南,自會有人幫他。任豪看似忠誠,但沈言依舊不放心。
任豪點頭:“小主說什麼便是什麼。”
沈言滿意點頭:“行了,你出去安排吧。”
任豪沒有多說,只是又行了個禮,才起身離去,順便還帶上了門。
沈言跟着出門,走到門前他又回頭看向了空無一人的屋內,然後低聲喊了一聲:“出來!”
他等了數息,房間裏依舊寂靜無聲。沈言暗笑了一聲自己的疑神疑鬼,釋然得拉開房門笑着跟外面數人打了個招呼。
門又被關上,房間內再次空無一人,只有一盞還在燃燒的油燈發出橘黃色的柔和光線,在牆上投下幾個扭曲的黑影。就在某一時刻,這些黑影扭曲了一下,一個身上披着暗影兜帽以至於只能看清嘴和下巴的男人悄然從這些陰影之中顯現而出,自然到像是本來就一直站在屋內似的。
出來后,啞巴又緊了緊身上那件彷彿由黑夜製成的披風。一直緊抿的嘴角上挑了一絲極微弱的弧線。
好險,剛才差點就沒忍住被叫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