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改)
在血翼戰爭的後期,被屠殺的無數冤魂以及戰爭所消耗的巨大的靈讓血翼鍾離意腦子裏天地的低語愈發頻繁。
部下跟他彙報情況時他總是要求他們盡量放大聲音以便他區分現實與幻想中的聲音。
甚至有時在與部下交談時他會轉頭對一處空氣交代一些其他事情彷彿那裏站着一個人。
那個人是他死去已久的近衛,鍾離意一直對他的死有些耿耿於懷。
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幻象與現實的界限愈加模糊。
在癥狀變得更加惡化之前,一些研究部的人終於研製出了一個可以抑制他腦子裏低語的裝置。
這個裝置類似於一個耳塞,這個耳塞可以向他的腦部持續不斷得放出一種與自然聲頻率相補充的聲波以合成一種程度較輕的平噪音,雖然有效,但鍾離意也會因此聽不清外界的聲音。因此他一般只會戴一個裝置來稍稍減輕癥狀的同時保證自己的事務可以得到處理。
這樣的責任心變向得救了他一命。
在敵方得知鍾離意開始依賴這種裝置后,立刻開始了一場別出心裁併且無比巧妙的刺殺計劃。
血翼的軍心幾乎建立在對鍾離意無上武力的崇拜之上。血翼無子嗣,血翼一死,血翼王朝自然也會土崩瓦解。
但對鍾離意的刺殺總是困難重重,血翼的身體構造異於常人,一些對常人來說劇毒無比的藥物對他毫無效果。而心眼可以看清任何叛變得部下或者是隱藏的刺客。他強大的實力也讓任何精心策劃的圍殺變成一場血翼對圍殺者的斬首。
為了減少對靈的使用,血翼軍依賴伙食補充消耗。軍中高層幹部各個都必須以身作則,鍾也不例外。為了防止毒殺或者定點打擊,鍾吃住與營中士兵同桌同席,鎖定他的位置更是苦難重重。
而敵方的智囊團終於將目光放在了這個裝置上。
這個裝置小到可以塞進耳朵里,所以針對它的修改比如放個可以瞬間放出強大熱量的熱鈾彈或者什麼可以腐蝕大腦的強酸是幾乎不可能的。
事實上他們幾乎沒有對裝置做出任何物理上的改動。他們僅是將波的頻率改動了差不多0.01,這個微小的改動將這個裝置變成了一個僅能對鍾離意造成致命傷害的武器。
這個改動后的頻率一旦與他腦內的頻率接觸因為頻率之間的共振,其瞬間放出的次聲波可以將任何一個正常人變成一個痴獃的傻子。
對這個裝置的改動是最後的難點,鍾離意幾乎全天都帶着這個裝置,從近處下手難度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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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軍經過慎重的考量,在聯軍智將風將軍的拍板下最終組織了一場大型的進攻,這場進攻早已擬訂,不過最後加入了一支雪藏已久的部位作為斬首行動的執行人。在這場進攻中數個拿着小盒的騎兵在一個團的鷹騎士的掩護下冒死沖向空中觀戰的血翼,血翼身邊戰士各個英勇無畏,但鷹騎士佔據了空中的優勢,速度上更是佔優。終於在死傷了數百精銳后一個倖存者終於貼進了鍾離意周身百米然後啟動了手中的裝置。
事實上啟動裝置並沒有什麼巨響或者什麼衝天的火光。
人們只聽到天空之上,那個仿若神明的男人發出一聲痛苦的如同死去獅子最後一聲長嘯的嘶吼,象徵著無盡死亡與不敗神話的猩紅血翼消散在空中。一個穿着黑色戰甲,面容冷峻的男子隨之如墜落的流星一般摔落下來。
血翼軍,侍衛營的一名黑髮少年最先反應過來,也是一身黑甲的他率先凝聚起身後漆黑的羽翼在半空中接住了墜落的鐘離意飛速滑翔陷入血翼潮水般湧來的近衛營中。
這個少年就是後來在星原野大屠殺中坑殺十萬降軍的名將張驚天。那年的他年僅19歲。張家後繼有人。
這場天衣無縫的刺殺並沒有將鍾離意的意志完全摧毀。因為鍾離意當時為了戰場的指揮只戴一個裝置,聲波並沒有與另一邊形成更加強烈的共鳴。鍾離意只是短時間被強大的聲波震的神智大傷,並沒有因此喪命。但他也確實精神大耗,並且為了防範下一場這樣的刺殺,他不顧部下的反對放棄了繼續使用這個裝置。
精神力的損耗以及腦中從不停歇的低語讓血翼王朝迎來歷史上最為瘋狂的鐘離意。
這個時期的鐘離意飽受精神的折磨,幾乎處於半瘋的邊緣。也正是這個時期他推出了滅殺政策。
同年九月大陸老幼聞之色變的星原野大屠殺娓娓拉開了序幕。
一年之後,一個年輕人仗劍下了天山並注意到了瘋狂的鐘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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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天前。
重傷還未痊癒的沈言默默躺在床上與墨龍袍上修養生息的龍祖默默交談。
“您與老師算是舊識嗎?”沈言想到些問題。
龍祖“emmm”了一聲:“卻也不慎熟悉,倒是墨那後輩與你師傅關係頗深,倒是可以說亦敵亦友。不過你師傅的一些事我很是清楚,總比世上那些道聽途說來得真切。”興許是有些欣賞沈言身上的某些特質或者感念他受了重傷,這些天龍祖對沈言的性子愈發溫和起來,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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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似初見那般蔑視萬物的樣子。
“那你知道師傅是怎麼建立起那麼強大的一個王朝的嗎?”
“很簡單,他很強,沒人打得過他。”
“我知道他有一個效忠於他的軍隊,這個軍隊也很強嗎?他們也是修行者嗎?”
“其實並沒有很強,這個軍隊裏大部分是一些只擁有神武的普通修練者,只有一小部分是修行者而且這一小部分很多時候也被規定不得使用靈。”
“那師傅為什麼可以聚齊這麼多人為他出生入死呢?就算他已經過世也有一小部分人為了保護他的徒弟或者繼承人的我奔走。比如黑貓和墨爺爺之類的。”
龍祖沉吟了一會兒,然後才有些不確定得說:“大概是某些虛無縹緲的信仰吧。墨和黑貓,以及那些平民或者修行者都信仰着一個沒有神與人,富與貧的平等的世界。在那個世界每個人都互相尊重,與世界和睦相處,生老病死遵從天道,萬物都欣欣向榮什麼的。呵,也挺美好。”他有些嚮往得深吸了一口氣。
沈言感受了一下體內翻湧的靈:“老師其實也曾經教我用靈,想是有些雙標了。”
龍祖回過神:“廢話,難道讓你餓死嗎?”
沈言閉嘴不說話。
龍祖也跟着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有些稀奇得沒話找話:“你師傅曾經和我討論過勢這種東西。他當時很興奮,想要與我探討一些深入的問題。但當時我並沒有理解勢到底是個什麼縹緲的力量體系,最後事情也沒有更近一步。現在仔細想來卻暗藏玄機,他也曾經與你說過吧。”
沈言仔細想了想:“說過些皮毛,因為我當時年級小,聽不懂,也就不了了之了。他說萬物有勢,我們血翼能感受勢啥的,然後又說躺着不動靈就能進你體內助你修行之類的痴想。想必是難得一次犯傻罷了。你也別太當真。”
龍祖搖頭:“你師傅目的明確,血翼不老不死,但他晚年竟開始修習靈,這毫無道理。況且引靈入體這個理念與他之信仰全然相反。他恨不得讓所有修行之人將體內之靈吐出來反哺天地。怎會提出這種觀點。”
沈言打了個哈欠,覺得傷只也好了小半還要好生修養:“這恐怕是您想的太多,研究靈總不過是他晚年的一些愛好。況且龍淵與外界隔絕,他在裏面把靈抽干都干擾不了外界。隨他老人家折騰去吧。你要是實在好奇,他還有一個投影,要不您受累去問問他未來到底發的什麼癲去研究勢?”
龍祖倒也沒生氣,也沒再深究。只是低聲呢喃了聲:信仰。
之後他便再也不言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