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生意爆火、雷雲服裝廠（萬字大章）
夜深人靜。
所有人都已經入睡，陳大海和趙秀芝卻睡不着。
雖然現在陳家在水田村的地位算是數一數二的，陳景山這一下子算是得罪了不少人，趙秀芝感覺心裏不踏實。
大家都抬頭不見低頭見，她總覺得以後在村裡難以面對那些人。
“大海，要不咱給景山說說，只要那些人願意回來上班，就讓他們繼續干吧。”趙秀芝語氣擔憂，轉過身，藉著窗外月光看向陳大海。
後者一時間沒有說話，只是嘆了口氣。
“他們這次做的事兒確實有點兒過了，而且你生的種啥脾氣你不知道？”
“唉，我總是覺得心裏不踏實。”
“沒事兒，景山肯定有他的辦法，你看昨天我們也不白擔心一場？”
“也是，這臭小子心裏知道會怎麼樣可就是悶在心裏，讓我們干著急。”
“早點睡吧，明天還有事兒呢。”
…………
第二天。
隔壁村的人來了，不多不少剛好二十個，再加上水田村的二十多個人，剛好保持了之前的人數。
陳景山和陳宇在忙着給他們登記，然後分配工作。
之前來的熟手已經能獨自幹活兒了，生手稍微帶一帶，也能很快上道。
村口站着的人比以往都要多，他們都在看熱鬧，但基本上都是一些生面孔，昨天罷工要漲工資的人一個也沒來。
馮紅樹站在人群中，每逢有人誇陳景山時，他都會笑着迎合兩句，眾人也誇他運氣好，碰到陳景山了，要是碰到別的老賴結果可就不一樣了。
一切安排就緒，陳景山才往家裏走，他還得騎着摩托去縣城看店鋪怎麼樣了。
在村裡牛逼已經吹出去了，店鋪可不能有任何閃失，必須得按照規定的時間開業，不然沒錢還債。
騎着摩托車路過村口時，眾人紛紛對着陳景山打招呼，這一次，沒有一個人說陳景山的不是。
眼紅的、妒忌的、心裏不舒服陳家的，基本上都參與了昨天的罷工，不僅是家裏男人沒臉出來見人，就連婦女老人都不好意思出門。
摩托車緩緩的駛入縣城，周邊的綠水青山也逐漸變成了建築物。
陳景山並沒有先去四季春服裝專賣店，而是去了三岔口楚琳琳負責的店鋪。
店鋪里的擺設基本上已經準備齊了，目前還有工人在安裝穿衣鏡和隔離試衣間等等，預計今天就能完工，剩下的就是掛衣服，準備開業活動了。
陳景山靜靜地站在店鋪門口，看着門頭上空空如也，連個招牌也沒有，這時候才意識到最重要的東西還沒有準備。
那就是門頭招牌！
對於名字，陳景山早已想過很多次，但都沒有好的選擇，這一次迫在眉睫，必須要儘快起好名字。
陳景山拍了拍楚琳琳的肩膀，問道：“你覺得我們的店名字叫做心儀服裝店怎麼樣？”
心儀，代表着心動，喜歡，可以是對別人，也可以是對自己。
楚琳琳嘴裏念了幾次，笑着對陳景山點了點頭，“這名字很順口也很有深意，誰幫你起的啊？”
“花了三百塊錢請人設計的，你覺得值嗎？”陳景山咧嘴一笑，看向楚琳琳。
“三百塊？價格雖然貴了點兒，但至少得設計招牌吧，光這兩個字可值不了三百。”楚琳琳若有所思的看着神色古怪的陳景山，頓時就意識到自己上當了，她瞪了陳景山一眼，轉身走進店裏。
“就心儀吧！”
陳景山朝着附近的一家廣告店走去，同時在手機上給周雲娜發了一條短訊，告知他自己新店的名字。
過了兩分鐘左右，周雲娜回復了兩個字：“不錯。”
緊接着又發來了一條消息：“你自己取得吧？”
廣告店不大，裏面坐着一個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穿着綠色大衣正在抽煙，整個店鋪亂糟糟的如同廢品回收站一樣。
陳景山皺了皺眉頭，準備轉身去尋找下一家，卻被男人叫住了。
“你是要做廣告還是門頭？”
“門頭什麼價，廣告又是什麼價？”陳景山眼神有些猶豫。
這個傢伙看起來很邋遢不像是能做出精美款式門頭的人，他有些擔心會浪費自己的時間。
“門頭一般是三百到一千塊錢的都有，廣告二十到幾百的也有，更大的單子我就接不了了。”中年男人抽着煙，熟練地介紹業務，看到陳景山臉上的表情，他也絲毫不在意，說道：“要是相信我的手藝你就可以在我這兒弄，要是不相信你就去做大眾一點的吧。”
還挺有個性。
陳景山哼笑一聲，隨即走進店鋪打量了一番。
從外面看裏面很亂，從裏面看……確實很亂，基本上也沒個可以參考的樣本，除了原材料就是邊角料，陳景山有些後悔了，不應該走進來。
“我給你看看我之前做過的吧。”
說著，他打開電腦，從裏面找出一張圖片，上面寫着‘大軍燒烤’幾個字，字體龍飛鳳舞，整體色系偏紅，帶着一絲金屬感。
陳景山瞥了一眼電腦畫面上的預選圖，發現只有這一張圖片。
“這個大軍燒烤花了多少錢？”
雖然對於環境不是很滿意，但陳景山很滿意那種金屬感的字體以及顏色，單憑門頭招牌就能夠碾壓其他店鋪的招牌，再搭配適量的宣傳，絕對能在整條街道脫穎而出。
“八百，兩百塊錢一個字。”
“這麼貴？”
“不貴了，純金屬磨製，結實耐造，你要是喜歡，我還可以給你加折射，如同美麗的鑽石一樣，在陽光底下熠熠生輝。”
男人還在喋喋不休的介紹着他會的工藝，陳景山心裏卻在糾結着要不要定下來。
一個字兩百，‘心儀服裝店’五個字就要一千塊錢，兩家店兩千……
“能不能便宜？”
“不便宜，我這都是純手工打造的，絕對物超所值。”
“那我要和這圖片上一模一樣的招牌，十個字，一千八，可以的話我現在就定下來。”
陳景山態度堅決，直接一口價，男人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付了一千塊錢定金之後，陳景山才開始往四季春服裝店趕。
這幾天店鋪的人員已經全部充足了，生手就留在四季春服裝專賣店培訓，無論收銀還是倉儲，都在學習。
接下來的時間裏，陳景山需要做最後的準備，他抽空柳青玄打了一個電話，讓她把手頭能發的貨全發過來，至於之後的事只能之後再想辦法。
必須要一次性先把庫存變成錢再說，有了錢才可以找其他的貨源，沒錢，誰和你玩兒？
第二天一早，馮廣海又開着貨車送貨來了。
這一次他送的貨全部都是另外兩家店的，為了讓他不至於滿城轉，陳景山特意去四季春服裝店等他，然後坐在車上給他指路。
全部貨物分攤到兩家店之後，陳景山又買了一包金沙江牌的香煙從車窗上丟進去。
“謝謝陳老闆了，生意興隆。”馮廣海有些不好意思，又和陳景山寒暄了幾句才離開。
貨物全部送到了，剩下的工作就是把服裝按照種類和型號掛起來，這個工作量巨大，每個店只有五六個人，至少得一天才能完成。
何旺曾經當過店長，陳景山也有開店的經驗了，二人商量着所有的事情，不知不覺的，十一月十九號來臨，距離服裝店開業還有一天時間。
準確的說是一晚上的時間。
這兩天陳景山感覺到一絲不對勁，老車站是一條商業老街，那些同樣是賣服裝的商戶看向自己店鋪時，眼神好像不太好，充滿了某種敵意。
自古同行是冤家，當天下午，似乎是為了示威，所有的商戶都在準備着廣告、招牌、打折橫幅……
整條街的人似乎都準備在明天打折，因為他們也看出來了，陳景山的店應該是在這兩天開業。
“要給我來個下馬威嗎？”
陳景山嘴角露出一抹尬笑，他本來是想和這家人和平相處的，大家各做各的生意，但他們這樣集體搞活動就有點兒過分了。
再加上他是新店開業，不是搞不起活動，是性比價不高。
想來想去，陳景山想到了一個人。
時間還早，他立馬騎着摩托車往菜市場走去，菜市場後面的茶樓，那是紅毛經常出沒的地方。
進去不到十分鐘時間，陳景山便找到了輸的臉色發黑的紅毛。
“陳老闆，又有生意要做啊？不過最近風聲緊了，不太好做。”
跟着陳景山走到茶樓門口，紅毛直接開門見山，同時眼神也朝着茶樓裏面看去，他還在想着怎麼連本帶利的贏回來。
“我和你談個生意，比你去打牌靠譜得多。”
陳景山點燃一支煙，眯着眼睛看向紅毛，“五塊錢一個人，啥也不幹，就充個場，能找到嗎？”
“五塊錢一個？”紅毛眼睛亮了起來，這種事兒他擅長，之前給人打架充場，不動手兩塊錢都能找到人，別說五塊了。
紅毛立馬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這事兒我接了，要多少？”
媽的！給高了！
陳景山心裏暗暗感覺吃虧，不過好在他也不準備要多少。
“二十五個，最好是年輕人或者女的，像你這樣染髮的就算了。”
“這麼少？你…………你要女的幹什麼？”紅毛皺了皺眉頭。
“我兩家店鋪明天開張，給你們錢去充當顧客，當托，懂嗎？從早上九點到下午四點半。”陳景山笑眯眯地看着紅毛。
“托？就是假裝去你店裏買衣服，然後出來，然後繼續進去？”紅毛笑了起來，這種事兒他是第一次遇到，也是第一次聽說。
陳景山點了點頭，又強調了一遍要女的最好，男的盡量是年輕人，因為他店裏的衣服都是年輕人穿的，總不能讓紅毛找幾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兒去挑衣服，讓別人以為是老年服裝店吧？
“二十五個人，每個人五塊錢。”紅毛掰着手指在計算，陳景山已經拿出了三張，正好二百五十塊錢，又摸了摸口袋，他才發現自己身上只有二百五十，多一分都沒有。
“我沒有零錢，要不你補我二十就行？”說出這句話陳景山就後悔了，別說二十，估計他現在兩塊都拿不出來。
看着兩張百元大鈔加一張五十的，紅毛一把抓了過來，眼裏露出一抹諂媚：“老闆大氣，我當二百五就二百五，你放心，這事兒我肯定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
見紅毛最甜會來事，陳景山也不跟他技巧了，二十來塊錢而已。
“行吧，你記住了啊兩家店都叫心儀服裝店，到時候你分十個人一個店就行，在三岔口那兒有一家，還有一家在老車站附近，你們到了就能找到。”
“還有就是要演的真一點兒，辦好了我獎勵你一條中華煙！”
“放心，肯定沒問題！”
紅毛拍了拍胸脯，心情極好的對着陳景山擺了個OK的手勢。
等到陳景山回到火車站店鋪時，那些商戶已經佈置好了。
‘全場八折，活動價再減三十！’
“清場大處理，跳樓大甩賣，一件不留！”
“廠家直銷，買一送一，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一條條氣勢磅礴的標語貼了其阿里，頓時陳景山的門面顯得就有些冷清了。
“陳哥，他們好像在針對我們啊。”何旺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他注意那些商戶很久了，只不過是現在才發現他們是明目張胆的針對。
“沒事兒，他們全都搞活動，我們這邊看似被孤立了，實際上反倒成了特色，生意應該不會太差。”
陳景山微微一笑，底氣十足。
托都請好了，生意肯定不會差，只不過能不能有實際效果就需要考察了。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着開業了。
第二天正好是十一月二十號，和陳景山計劃的一模一樣。
這天恰好是周六，無論是上班族還是學生黨基本上都會在街上逛一逛，熱鬧非凡。
也是陳景山選擇這一天的原因。
早上開始，街道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不過大多數都去了同一條街的服裝店，陳景山這邊沒有搞活動，自然也就差了些。
不過很快局勢就扭轉了。
一個個四十來歲的婦女，二三十歲的年輕人走進了陳景山的店鋪，還有的站在門口張望。
大概十多個人在店裏面看衣服，另外兩三個則是站在門口，中途也有人買單，然後拿着衣服離開，過一會兒就會有另一個消費者提着袋子走進心儀服裝店。
紅毛笑嘻嘻的走進店裏，很瀟洒的對着陳景山甩了甩頭髮，問道：“陳哥，都搞定了，那邊老車站那家店我也給你安排上了，不過這樣真能帶動生意？”
“應該能，”陳景山點了點頭，有顧客在，他並沒有和紅毛嬉笑。
在陳景山看來，人基本上都是愛熱鬧的，別人搞促銷他就請託，別人看到這家店沒搞促銷，人還多，肯定會跑過來看看，當選到心儀的衣服，忍痛去結賬時，卻被告知打八折，這樣一來，心理上就會覺得比其他地方便宜。
畢竟促銷、甩賣這樣的套路消費者們已經見得多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陳景山自己的理論，到底能不能成事兒，今天一過就能見分曉。
陳景山靜靜地坐在收銀台旁邊，收銀員無事可干，但陳景山要求她站着，無論有沒有人買東西都不能打瞌睡態度懶散。
不然人家路過的看了一眼，店員都在打瞌睡了，潛意識裏會覺得這家店的生意肯定不好。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生意好了起來。
這條街搞活動的商戶多，間接性的增加了整條街的人氣，同時陳景山這邊雖然沒有搞活動，但人多，進來的消費者也多。
不一會兒功夫，陳景山的店裏已經人滿為患了，有種地攤貨或者是搶購的視覺衝突，造成不少路過的人都覺得這家店很便宜的錯覺，然後進來選衣服，貴，準備含淚割肉一次，卻發現打八折。
經歷了幾種心理曲折之後，走出店鋪時的心情也變成了愉悅。
甚至有人提着衣服出門時碰到別人問起時，還會說一句：“這家店打八折，據說是商品不夠賣，所以不敢打招牌。”
聽到這話，路過的人十有八九都會進去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衣服會不夠賣。
何旺也忙的暈頭轉向，一會兒幫忙上架衣服，一會兒幫忙收銀台買單，心裏卻覺得很高興，畢竟開門第一天，連活動都不做生意都比其他店好了幾倍，這是值得高興的事兒。
昨晚陳景山給他說了請託的時候，他還覺得沒什麼效果，但今天立竿見影的效果讓他心裏更加崇拜陳景山。
在他看來，陳景山就是為做生意而生的天才！
…………
到了下午的時候，基本上紅毛的人已經全部被陳景山攆走了。
沒錯，就是攆走！
人太多了，陳景山覺得請來的托占面積，還不如讓真正的消費者進來消費。
一整條街，哪怕是其他商戶都在搞活動，話筒音響喊個不停，生意也照舊沒有陳景山的好。
暗地裏，不少商家老闆都站在街道上，滿臉不服氣的打量着心儀服裝店。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挎着腰包走出店鋪，眯着眼睛看向那家生意最火爆的店鋪，滿臉不服氣。
憑什麼啊？
他活動也不搞，招牌也是異類，憑什麼能有這麼好的生意？
“老張，要不你去買件衣服試試，看看究竟是什麼路數，生意這麼好。”
男人朝着對面服裝店的一個中年女人喊了一聲，對着她一陣擠眉弄眼，示意她去探探虛實。
那女人撇了撇嘴，“要去你去，我剛剛去試了一下，人擠人我沒擠進去，要搞活動你們搞，明天我反正是不搞活動了，本來搞活動就賺的少，反而還沒什麼生意，不如就這麼湊合。”
那女人黑着臉瞪了男人一眼，她的心情已經被生意不好給嚴重影響了。
其餘的商戶也都紛紛看向心儀服裝店，心裏很是困惑，為什麼一家新開的店，沒搞活動也能有這麼好的生意？
就算是親戚捧場也不可能有這麼多親戚吧？
也有人去心儀服裝店買了一件衣服，發現是四季春牌子的，買單的時候打八折，也就這樣兩樣了，其他的完全沒什麼特殊……可為什麼生意會那麼好？
沒人知道。
整條街的商戶基本上都在心裏暗暗罵娘，他們感覺自己等人費心費力的做活動，卻成了別人的嫁衣。
此時此刻。
王海忠正在自己的鞋店喝茶。
在他對面，王嫣然在聲色俱全的講着陳景山店鋪開業的情況，剛剛她去逛街，恰巧路過老車站商業街，要不是看到陳景山在店裏，她還真不知道那是一家新開的服裝店。
“你說陳景山在老車站街上開的店爆火了？怎麼可能？那條街可是排外很厲害的，別人不針對他？”
王海忠滿臉不信，
“爸，我真的沒騙你，人擠人了幾乎都是，而且他就是普通的開業，甚至連紅地毯和花籃都沒有，整條街都在做活動，就他沒有做。”看到他不相信，王嫣然努力的解釋，可依舊沒用。
“算了，你不信我帶你去看？”
“我不去。”王海忠搖了搖頭，心裏暗道別人的生意再好也是別人的，關自己什麼事兒？
可過了不到五秒鐘，他便立馬放下茶杯，“走，去看看他的新店有什麼特殊的，竟然能在老車站都生意火爆。”
為了趕時間，十五分鐘的路程王海忠直接打了個出租車。
“果然是生意爆火的樣子啊，到這個時間了都還有那麼多人進進出出。”王海忠站在不遠處的一個拐角，打量着心儀服裝店。
為了避免尷尬，他沒有選擇親自去，而是遠遠的看着。
但是越看王海忠越是心驚。
因為他根本就沒看出來生意為什麼會好，而那些打了橫幅搞活動搞促銷的商家基本上沒什麼人，如同兩極分化了一樣。
“奇怪！”
王海忠摸了摸鼻子，最終還是選擇轉身離去，同時他心裏也有點兒佩服陳景山了，再一想到勸了他好幾次都不投資的旅遊景區，王海忠竟然也有點兒不想幹了……
到了晚上，何旺算好了今天的進賬，立馬朝着三岔口的心儀服裝店趕去。
剛剛下午的時候，陳景山就去了那邊。
到地方時，陳景山和楚琳琳也在收銀台，看着收銀員計算今天的進賬，看到這一幕，何旺也沒打擾她們，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
“陳老闆，今天的入賬一共是一萬一千八。”收銀員小姑娘恭敬的看着陳景山，同時拿着一摞現金不知道怎麼處理。
有一百的，五十的，十塊的，才一萬多塊錢，加起來卻有好幾沓。
“琳琳，還是你保管錢吧，以後每天三家店的錢都由你負責存。”陳景山對着楚琳琳安排道，然後才轉過身看向何旺：“忙完了？”
“差不多了，陳哥，你猜猜老車站心儀店今天進賬多少？”
何旺神秘兮兮的拿着一張紙條晃了晃，陳景山伸出了兩個手指：“兩萬？”
“沒有，再猜猜？”
“兩萬都沒有你讓我猜個毛線。”陳景山笑罵了一句，拿過紙條看了一眼上面的數額：18565.
一萬八千多，再加上一萬一千八，差不多是三萬了。
而原本的四季春服裝店大概能有八千，差不多今天的進賬就接近四萬了！
但是陳景山心裏明白，新店開張生意基本上是以一個高點慢慢的往下降，然後直至穩定了才算是穩定，一天高一天低絕對不少好兆頭。
第二天，兩家心儀服裝店的總營業額是兩萬五。
第三天，兩萬二。
第四天，一萬八。
第五天，…………
一直持續到第七天，陳景山才找到平均水平，兩家店加起來每天基本上都保持在一萬八的樣子，不過他手裏的貨只能賣一個月……或許按照這個勢頭下去，要不了一個月就會缺碼斷貨。
三家服裝店的生意已經徹底穩定，陳景山的卡里也有了十七萬的流動資金。
當天晚上，陳景山讓楚琳琳把現金全部交給自己，第二天親自去銀行存進去，又取了八萬的百元大鈔，才騎着摩托車往水田村趕。
八沓鈔票沉甸甸的，陳景山還是比較心疼的，但是這錢又不得不給，一路糾結到水田村才略微好受了一些。
養豬場的工地已經進入尾聲了，主體架構基本上已經完工了，現在工地上的工人都在干收工的活兒。
看了一眼工地和孫寡婦小超市的進度之後，陳景山才騎着摩托車往家裏走。
陳大海正坐在院子裏，腳上裹着紗布。
“爸，你這腳怎麼了？”陳景山頓時瞪大了眼睛，擔憂道。
“昨天踩到釘子，休息兩天就行。”陳大海伸手捏了捏紗布，表示不痛。
看到確實是沒大問題之後，陳景山才把自己的挎包遞給他，說道：“打開看看。”
“殺啊？”
陳大海掂量了一下，拉開拉鏈，看到裏面紅彤彤的一片，頓時就瞪大了眼睛，過了幾秒鐘又拉上拉鏈還給陳景山，問道：“這是給紅樹的吧？”
“嗯。”
“就過一趟手，唉，這麼多錢，給出去還是挺捨不得的，”陳大海眼巴巴的看着挎包，感慨道。
“沒事兒，我卡里還有，比這還多一點兒。”
聽到這兒陳大海心裏才稍微好受一點，陳景山扶着他坐在摩托車上，又騎着車去村口叫上了王長貴，然後才往馮紅樹家裏趕去。
看到這一幕，村民們紛紛猜測陳景山是去給馮紅樹送錢的，連見證人都叫去了，這次絕對不會有假。
雖然好奇，但大家都避嫌，也沒人跟着去。
馮紅樹正坐在院子裏教小學三年級的兒子做數學作業，李小枝子在一旁剁豬草，突然，兩輛摩托車開進了他家的院子。
馮紅樹皺着眉頭抬眼一看，立馬就站了起來。
“村長，景山，你們吃飯了沒？”
“吃了。”王長貴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陳景山對着他微微一笑，又上前去給他發煙。
“到我這兒來該我給你們發煙才是，”馮紅樹尷尬的搓了搓手，立馬對着李小枝安排道：“還不趕緊去拿凳子，就這樣讓人家站着啊！”
哪怕再傻他也知道陳景山今天來是幹什麼，他眼神瞥了一眼陳景山胸前的挎包，眼裏露出一抹火熱。
“不用了，我就是來當個見證人的，一會兒還有事兒呢。”
王長貴扶着陳大海就往屋裏走，馮紅樹立馬跟上。
財不外露，這種情況下自然是在屋裏聊天更加合適。
李小枝只是看了一眼陳景山挎着的小背包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尷尬的搓着手，一時間不知道該幹嘛。
“哎呀！倒水泡茶！”馮紅樹安排道。
陳景山也直接開門見山，笑着說道：“紅樹哥，你在我手裏幹活兒，受傷了，這個是我的一點心意。”
說著，他把挎包取下來放在桌上，打開拉鏈露出裏面紅彤彤喜人的鈔票。
“景山，這……我碰上你算是運氣好，你是個好老闆，以後肯定能發大財！”看着那麼多的錢，馮紅樹眼睛有些濕潤，一激動竟然哭了起來。
王長貴在一旁催促道：“行了行了，趕緊去拿紙和筆來，寫個收據給景山就行了！”
“應該的，我這就去寫。”
馮紅樹連忙轉身去找紙張和筆，寫了一張八萬的收據，然後陳景山才把錢倒在桌子上，八沓疊成了兩摞交到他手裏，“數一下吧，我走出這個院子可就不認賬了啊。”
“有啥可數的啊，我相信你。”
“那行，我們就走了。”
趕緊把錢放在桌子上，馮紅樹又送他們出院子，把陳大海扶上摩托車，等兩輛摩托車走遠后才轉身。
“紅樹，他們咋走了，給錢了沒有？”
李小枝從廚房探出腦袋，她才剛把水燒熱呢，人就走了。
“別忙活了，趕緊過來想辦法，藏錢！”
“藏錢？你小聲點！”
…………
王長貴一路跟着陳景山到家，又幫着把陳大海扶下車，才笑眯眯的說道：“景山，無債一身輕的感覺很爽吧？”
“我現在還欠着錢呢，進貨的錢都沒給人家。”
“養豬場現在也快完工了，你估計還得墊些錢才能生出豬崽子啊。”王長貴感慨道。
三人坐在院子裏閑聊了一會兒，王長貴才苦着臉看向陳景山：“等豬場開業了，給我也找個差事兒唄，你也知道我一年沒多少錢賺的。”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而且王長貴也有他的專業能力，陳景山想都沒想就直接答應了。
等到傍晚時分，一家人都到齊了，陳景山才和大哥陳宇商量着養豬場的事兒，陳景山主要討論的是錢。
發工資、買材料、買其他的必備品……
合計了一番，大概還需要七萬塊錢左右才能全部搞定。
第二天，陳景山去鎮上又取了三萬塊錢交給陳大海之後才騎着摩托車去了縣城。
養豬場眼看着快要完工了，而服裝店的的貨源卻成了個問題，這次去彭城，陳景山的計劃是去火車站那邊的雷雲服裝廠看看，主要是近，如果質量方面還行，價格合適的話倒也能考慮。
雷雲服裝廠的廠房並不是很大，是單獨修建的廠房，也是彭城唯一的廠。
陳景山到地方的時候，入眼的是一片荒涼。
整個廠房靜悄悄的，只有一個六十來歲的保安坐在門口逗狗，看到有人靠近，他也沒有興趣，直接擺了擺手：“這兒不招工。”
“談業務看衣服呢？不供貨了？”陳景山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要是看不到衣服也沒事兒，大不了再去一趟霧市江口服裝批發市場就行。
“看衣服倒是可以，你自己進去吧，車間主任在裏面呢。”
老大爺擺了擺手，同時打開了大門。
那大狼狗並沒有栓繩，蹲在地上舌頭吐得老長，哈着氣兒看向陳景山有種莫名的威懾，別說是賊了，就連陳景山光明正大的進門都感覺心是懸着的。
直到走進廠里回頭看了一眼那大狼狗沒跟上來，陳景山才鬆了口氣。
廠子已經停產了，車間裏很容易分辨出哪個是辦公室。
陳景山朝着邊緣處的辦公室走去，恰好其中一間辦公室的門打開了，從裏面走出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瘦瘦高高戴着眼鏡的男人。
“請問您是？”他看了陳景山兩眼，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打招呼。
“我是做生意的，聽說你們這兒有個服裝廠，就想着來看看服裝，不過我看這樣子應該是沒多少服裝了吧？”
陳景山試探性的問道。
“服裝還有，在倉庫里，你準備要多少？”
“能先看看貨嗎？”
“行吧，你跟我來。”
他推了推眼鏡，轉身開始帶路，往廠區角落的藍色大鐵門走去。
拉開大鐵門，裏面是成堆的箱子，哪怕是大貨車也至少要兩次才能全部拉完，這麼多貨，超出了陳景山的想像。
眼鏡男拿着一件透明包裝袋包裝好的短袖遞給陳景山，“看吧，目前庫存的大多數都是夏裝，秋裝不是很多。”
衣服的質量很一般，主要是用的材料太差，再加上款式老套，水洗兩次估計直接用來當過濾布都行。
陳景山失望的搖了搖頭。
這時候他又遞過來一件藍色的衛衣。
“這件衣服的質量還行，針線也不錯，就是款式不太行，沒設計的好。”
“你還懂設計？”男人扶了扶眼睛，笑道：“請問您貴姓？”
“陳景山。”
“我叫孔秋，秋天的秋，是雷雲服裝廠的車間經理，我聽說過你的大名。”他笑着摸出煙盒遞給陳景山一支煙，“這裏不能抽煙，咱們去辦公室聊。”
聊什麼？
陳景山有些納悶。
這兒的服裝他也看不上，自己也沒錢投資廠子，要啥沒啥，莫非就是單純交個朋友？
雖然不解，但本着為人謙遜低調的原則，陳景山還是跟着他去了辦公室。
他又是發煙又是泡茶，二人都是外向型的性格，不一會兒功夫就開始稱兄道弟了，而孔秋這時候才說出他的真實想法。
“景山兄弟，我聽說你在彭城服裝行業混的風生水起，生意更是從開業至今都沒差過，甚至這兩天還要開業兩家店，應該是對服裝很了解吧？”
“我就是運氣好而已。”陳景山咧嘴笑了笑，心裏暗暗戒備，擔心他讓自己幫忙賣衣服。
這種質量的服裝拿去賣，哪怕是價格便宜也撈不到多少好處，反而還容易把名聲敗壞了。
“陳兄弟謙虛了，我們廠子現在雖然停產了，但廠長在想辦法周轉，同時他自己也設計了一款夾克，作為冬天的賣點，但是請了很多人看，都沒看出名堂，不知道你能不能給幫忙看看。”
他尷尬的笑了笑，又給陳景山續上茶水。
這回輪到陳景山蒙圈了，看服裝的設計圖紙，他還真是個門外漢。
看到他表情不對勁，孔秋立馬又解釋道：“圖紙並不難看，而且已經打印成形了，就和看衣服的招牌一樣，你就點評一下就行。”
“我有這個資格嗎？”陳景山尷尬的聳了聳肩。
就在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走進來一提着公文包，西裝領帶的中年男人，他看到陳景山時愣了一下，“不好意思，你們繼續聊！”
“廠長，這是陳景山陳兄弟，我正準備找你呢。”孔秋連忙叫住了他。
經過一番介紹，陳景山才知道這趙元均趙廠長有多慘，原本他的廠子產量銷量都還可以，但自從王海忠參合進來后，生意、服裝質量就一落千丈，雖然賺了點兒錢，但也無異於殺雞取卵，兩個人把錢分了，剩下的錢還不夠改善廠子環境。
“陳兄弟，你要是能給我這張圖紙給點兒有用的建議或者給個好的賣點，我倉庫里的貨全部給你了，聽說你在鄉下有兩家店，完全可以拿去鄉下賣。”
趙元均笑着指了指倉庫的方向，同時從公文包里拿出兩張A4紙，上面是彩印的一款馬甲。
“貨不貨的就別提了，我也不太懂，就隨便看看，要是說錯了趙廠長別見怪。”
陳景山咧嘴一笑，隨然後才拿起其中一張圖紙看了起來。
他本來對這什麼圖紙是沒興趣的，但是糊弄一下，只要趙元均滿意了就能和他交個朋友，這貌似也不是什麼壞事兒。
當看清圖紙上的服裝時，陳景山頓時就直晃腦袋，眼裏的表情很是失望，趙元均和孔秋均是瞪大了眼睛，連忙問道：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