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初勝
羅力整頓隊伍，也不清理戰場，就往第一教學樓走。剛走幾步，對講機就閃了。
“羅隊，你快帶人去第二教學樓吧。我們主任好像出問題了，他一直在樓里來回溜達，就在一樓。”
天啊，還有一個胖子，怎麼誰都沒想起來，這胖子不會是受刺激，精神出問題了吧。這太有可能了，被自己隊友拋棄，深陷險境，孤軍奮戰。而且之前聽見他的槍聲了，現在看來，他應該是殺死蟲獸了，但可能太過驚險，這太坑胖子了。剛剛結束戰鬥的喜悅頓時煙消雲散了。一群人呼啦就奔第二教學樓跑了過去。
司鵬羽人緣好，一方面司鵬羽有股子狠勁，另一方面，他會為人，從不跟人爭執，有求必應。最主要的是，他有資源，用他的話說，我帶的遊戲，夠你玩三年的，我帶的電影，夠你看兩年的，人可以忍受物資匱乏的生活，但是人無法忍受精神匱乏的生活。而他帶來的那些東西確實豐富了炮灰們的生活，當炮灰們為那些激烈的槍戰而興奮呼叫時，外地孫子們會告訴他們，如果現實中這樣，墳頭草都三尺高了，然後用科學和實戰的角度讓本地孫子們如夢初醒。於是本地孫子們覺得自己比那些動作明星厲害，外地孫子們感覺和本地孫子的融合又加強了。人人都感謝死胖子，所以，胖子死了，會有人挨罵，胖子瘋了，很多人的精神偶像會崩潰。
“嘿嘿，姥姥的，一開始，是我遛它，後來，變成，它遛我了。”司鵬羽一手拄着槍，一手扶着膝蓋，仰頭點點天花板，“上面有一個殘廢瘋狗，我跑不動了。你們幹了它。”看見蜂擁而入的隊友，司鵬羽總算可以結束他的遛狗行動了。
“孫文博，張進寬，你們各帶一組人，上去把那隻狗弄死，然後拉下來，讓胖子驗明正身，就地正法。”
“是。”
“我得坐會兒，不行，真站不住了。這斷了腿的狗都比我能跑啊。”司鵬羽慢慢坐在地上，然後，抓着水壺，灌了半壺水，開始吧啦吧啦的講他的遛狗歷程。
本來司鵬羽玩膩了，就想把這隻殘廢狗給斃了。可是誰知道，他一手提槍，一手攥着一顆手雷，走一段就敲敲牆，以此來吸引樓上的殘狗。結果一樓側門不知道從哪又進來一條利牙，司鵬羽一着急就把手裏的手雷扔出去了，他好拿槍啊。那隻狗也是只聰明狗，竟然接住了手雷，又扔回來了。這給了司鵬羽開槍的機會，十幾米的距離，直接把這隻聰明狗給崩了。這下，他不敢玩了，上去補了一槍，又壓滿子彈，想着把手雷撿回來吧。結果上面的殘廢卻先往他手雷那個方向走，難不成也想撿我的手雷再坎我？不對，這傻狗來援兵了。司鵬羽的判斷正確，樓上下來一隻利牙，然後再次被司鵬羽崩了。司鵬羽都氣樂了，還懂兩面包抄呢，門進來一個，後面樓梯下來一個，兩頭堵。行，你夠很，姥姥的，我遛死你。結果，他低估了雙方體力的差距，他差點被狗遛死。
“死胖子，你就吹吧，我們打了一上午的狗，都沒碰上你殺的這種聰明狗，怎麼狗遇到你都聰明了？”張進寬拖着一條狗的屍體走過來，扔在司鵬羽身邊。
“我用的着騙你嗎？我一開始想逗它玩玩，後來想宰了他去找你們。可是你們那邊槍響得厲害。我想，要是我走了，這再進來蟲獸，咱們不知道，打掃戰場的時候，那得多倒霉啊。我就決定在這當保安，誰想到真來了，兩隻啊，我一個人，它們但凡配合好點，我這身肉就得便宜它們了。要不然，我能堅持遛這麼半天嗎？都快嚇死我了。”
羅力倒是不在意這幫貨耍貧嘴，不過胖子的話提醒了他，打掃戰場必須成組的上，否則，容易出事。
總算是不錯，殺了不少，就死了一個，可以了。先去第一教學樓休息補充一下，然後了解一下情況，再定下一步幹什麼。
張進寬在前面，羅力在中間，王俊卿殿後，幾個人架着司鵬羽走在羅力身後。羅力用對講機聯繫了二組的人了解情況。先問問剛才在學校里打了多少蟲獸。
“一開始沒放無人機，後來也沒有全面觀察，估計三百肯定有了。”二組的人一報數，羅力嚇一跳。三百，自己和張進寬再加胖子殺了有一百嗎？王俊卿宰了這麼多？
“王俊卿，”
“到。”
“你們殺了多少？”
“嗯，二百多吧。”
“這麼多？”
“它們傻啊。一開始堵門打的時候，它們就擠着往裏鑽，一樓半那不得打，我就撤到二樓，然後打一樓半上來的。另一組從遠端打，它們又要上二樓，又要衝樓道，那不送死嗎？後來盯牆頭的說太多了，我就又分了兩個人過去。那爬牆頭的太好打了，瘋狗的動作跟人差不多，前爪跳起來抓牆頭，然後露頭，再一蹬牆就上來了。只要一露爪子，瞄中間，一槍一個頭，沒跑。後來這幫傻子太多了，跳進來，樓道招不開這麼多，它們，呵呵，它們竟然爬牆。我讓那七個人把手榴彈交出來分了，然後他們上四樓，打爬牆的。讓二組的人用無人機盯着，那邊多打那邊，其實也不用，一邊有三個人探出身去，完全能壓住。比打牆頭還容易，後來看你們在樓頂幫着打牆頭，他們幾個就把另外一面牆都給打幹凈了。我們這邊就是四人一組封樓梯，槍打不過來了就扔手榴彈。嗯，一層樓梯怎麼也得二十多吧，兩個樓梯就五六十，三層樓梯，一百七八，嗯，這麼算，可能打了三百多。”王俊卿說的就像是打遊戲一樣輕鬆。
羅力感嘆的同時，覺得自己在南三小學這邊的戰鬥還是犯了兩個錯誤，第一是認為打了能跑，而且不會招惹那麼多蟲獸，所以沒在每個樓里放彈藥補給點，當初主要是想避免這裏成戰場，因為軍情組在這，這算指揮部。第二就是沒想到動用軍情組的無人機偵查戰場，如果早動用無人機，張進寬那不至於死人了，自己這邊也不至於把胖子給丟了。
“哎，胖子，你怎麼也沒想起來讓二組給咱們偵查敵情呢？”王俊卿問司鵬羽，別人能忘，他是主任，怎麼可能忘了？
“他們跑太快了，我沒來得及告訴他們。”
“你自己呼叫二組啊。”
“我，我不是不知道把對講機給落哪了嗎？”
“嘿嘿。”
“哈哈。”
“吼吼。”
鬼才信他會把對講機丟了。他就是為了讓上面找不到他，才扔了對講機。
“羅隊，羅隊。”
“說，什麼情況。”
“你們上樓的時候，小心點，我們埋了不少手雷，你們看着點標識。哦，主任都知道。”
“行，知道了，有多少雷啊？”
“四十個。”
“什嗎？一班上去時沒事吧？”
“沒事，沒事，都沒響。”
一邊的炮灰也驚了，四十個雷，這還不得步步驚心啊。
“胖子，你們軍情室都是黑心漢啊，四十個，一棟樓啊。把樓端了不得了？”
“我們跟你們不一樣，天天坐着，人都廢了，打不能打，跑也跑不動。還不得想點自保的辦法。留了一條樓梯，一個班守一條樓梯，打着牌就把活兒幹了，這叫安全。”
“要是自己人趟了呢？”
“是瞎還是傻啊，都寫着小心地雷了，還往前趟啊？你以為那是給蟲子寫的嗎？蟲子認識字嗎？還是說你教蟲子認字？就算往前趟，小心點，都是手雷栓線，得多瞎才看不見啊？”
大家都無語了，知道有雷，還趟，確實很傻。
到了軍情指揮室，大家補充彈藥，喝水吃東西，羅力和司鵬羽開始了解戰鬥情況。
二大隊在頂住一波攻擊后，抽出一個中隊，直奔批把村，目前正在批把村清理蟲獸呢。一大隊三中隊已經開始動手清理前沿地區殘留的蟲獸，二中隊各部正在藏貓貓。迫擊炮班和重機槍小隊兜完圈子，正在往駝包趕。郝博雅那邊暫時沒聯繫，王大隊正在指揮呂家村和小丙村的清理。估計三大隊也會派一個中隊直奔河灣村。關門基本上快完成了。北邊有三個中隊，而且二大隊和三大隊的火力比一大隊強多了，就算蟲獸再有援兵，暫時也進不來。
“可以，那就開始撈肉吧。”
“羅隊，咱們先從西邊往中間走吧。”王俊卿湊到跟前，手指着最西邊跟第二炮灰大隊交界的村子說。
“你小子，別這麼貪，人家二大隊都大老遠的跑到批把村了，你還不想給人家吃點肉。二組，告訴二大隊，我們從杏花村南部，向下打，西邊的不管了，讓他們收拾去。”
西邊的路寬應該吃了一大口，後面基本上沒多少肉了，雖然給他的地方大，但是，肉肯定不多，因為本來西邊進來的就少，還有不少讓羅力給勾引到中路了。羅力的方向就是南三小學上下的兩個村子，然後，如果還能趕上鎮子外圍的戰鬥，可能還能吃點，反正肉也沒多少。不過把地方清出來就行了，再集結力量恢復防線。如果蟲獸還有後援，那最好了，來的少，第一炮灰大隊就笑納了，來得太猛，呵呵，實在不行，不還有8022團了嗎？讓開正面，讓近衛軍也吃一口。這螞蟻啃大象的戰術就是這樣，誰都沒吃多少，誰都在吃，大頭肯定是鎮裏吃了，可是最後鎮裏未必能吃到一半以上。
“張進寬。”
“到。”
“把你的人分兩組，四個人留守二組，你帶四個人把這裏的戰場打掃了。千萬小心，集體行動，肯定有沒死透的，說不定還會有活着藏起來的。可別讓這些畜生玩藏貓貓贏了你，真要是因為你大意，出了事，哼哼。”
“羅隊放心，不是第一次打掃戰場了。”
“行，馬上行動。王俊卿，帶上你的人，咱們撈肉去。”
羅力帶着人去清理各村的零散蟲獸了。而主戰場的北安鄉鎮上演了一次防禦屠殺。尤勇的第四炮灰大隊戰鬥力和裝備都很強，因為他們守的是北安鄉的核心。而且還有兩個連的近衛軍協助，另外還有兩輛坦克，和四輛裝甲車。當然，這部分近衛軍早就不是最初的那部分了，近衛軍也輪換。北安鄉鎮也不是長丙村，外圍那是真正的防禦工事，火力比第一大隊強了十倍不止。加上蟲獸並不是集中兵力衝過來，而是先分兵，后陸續到達正面，同時還受到沿途各個村子的冷槍扒皮。四次攻擊，竟然沒衝進外圍工事。當駝包上的迫擊炮和后駝村的重機槍小隊開火后，基本上就宣告了中路的戰鬥結局了。
而最激烈的戰鬥發生在東部，這是羅力他們沒想到了。蟲獸竟然也會玩聲東擊西。東部原本沒受到多少蟲獸的攻擊，所以，代理第三炮灰大隊大隊長的嚴樹比路寬還早就派了一個中隊去清理河灣村。但是這個中隊開出去沒多久，從東邊就來了大批的蟲獸。可惜，東部防禦是王景軒制定的，四道防線，而第三大隊的裝備是最強的，比尤勇的裝備還猛。畢竟他們的防線正面太寬，太平了，同時杜晉禧的八營駐地就在東部。第三民兵大隊代理大隊長嚴樹這個人很嚴謹，看似古板，其實他是嚴格遵守戰鬥目標的人，第三炮灰大隊，也是最堅韌，最難啃的一支民兵大隊。
東邊的戰鬥一開始，蟲獸群就出現了新的兵種，斯卡，這是體型近似坦克的大型蟲獸，攻擊力強，皮硬肉厚，生命力強大，速度，力量都非常強大。不是一兩隻，是幾十隻。嚴樹也沒客氣，一出手，十五門100毫米口徑的迫擊炮發射的全是燃燒彈。接着重機槍，速射炮全部開火。
“呵呵，漲價了啊。那咱們也給它漲漲，命令杜晉禧八營全部投入戰鬥。”齊恩澤看着屏幕上蟲獸越過火海，繼續沖向第三炮灰大隊的陣地，笑了，終於還是開始了，那老子就不客氣了。
“恩澤，你這茶葉不錯啊。”三叔公沒理齊恩澤的話題。
“哦？呵呵，羅老，聽說最近南中的水漲價漲得厲害啊。”
“哦，哈哈。”
“哈哈哈。”
戰鬥一直持續到傍晚才結束。第二天下午，戰場全部打掃完成，各部戰果也出來了。
第一炮灰大隊，記載戰果2346個，實際戰果應該超過3700個，損失173人。單位戰果最多的是狙擊班，672個。他們兩個組跟着迫擊炮班和重機槍班跑，看哪合適，就停下來打一通，然後接着跑。還有一個組躲在後駝村，是郝玉芝帶隊。她不放心羅力和郝博雅兩個方向的戰鬥，帶着一組人又兜回到了后駝村，就為了能及時了解兩邊的戰鬥情況。
等蟲獸大隊過去了，郝玉芝他們就和第6小隊出來了，仗着槍好，射程遠，前後左右轉着圈打。打得三中隊周正安直跳腳，他們三中隊先清理前沿，前沿的殘廢太多了，包括村裡街道上，還有進到院子裏溜達的。就是這些進村溜達的耗費了三中隊的寶貴時間，藏貓貓，誰藏誰爽啊。而後駝村因為一直都沒動手，蟲獸也沒停留，直接沖向南邊的鎮子，所以村裡基本上沒幾個蟲獸。等三中隊把前面和身邊的都清理乾淨了，後面也乾淨了。其實他們的貢獻是最大的，蟲獸過了好幾波，他們一直抓住空隙給蟲獸下絆子。周正安給手下的一幫爛蒜下達的命令就是，除了不能響槍，盡一切可能給蟲獸下套。這幫壞小子，只要聽見外面沒動靜，或者動靜小了，馬上爬出來，撒豆成兵，下絆子，擺瓶子，順手撿幾個便宜。都是一幫手欠的賤人，開始還挺規矩，後來就忍不住招惹蟲獸了，結果蟲獸進院子了。要不是周正安及時命令沒有戰鬥的各小組都藏起來，估計長丙村都能打開鍋了，非得讓蟲獸拔釘子不可。所以，最後清理戰場的時候，清理這幫進院子的蟲獸花費了很多時間。
二中隊還算不錯，但太分散，前面蟲潮過境的時候不敢打，後來能打的時候，羅力帶着人上來了，郝博雅帶着人上來了，狙擊組，重火力組都上來了，搶肉的太多了。
第二炮灰大隊比較慘，總共也就吃了不到兩千，還損失了123人。這主要是跑的地方太多，蟲獸太散的結果，凈是平地遭遇戰，缺乏工事和地利優勢。
第四炮灰大隊和8022團兩個連共計消滅了六千四百多，主要就是前面四波，尤其是前面兩波，很爽，很危險，到後來過來的都是零零散散的不成流兒了。損失19人，打掃戰場的損失。
第三炮灰大隊和第八營共同消滅近四千蟲獸，第三炮灰大隊損失269人，第八營損失89人。
本次作戰，南中縣消滅蟲獸一萬六千餘，自身損失673人。這樣的戰損比例就算拿到漢陽市，能排到比較靠前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