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畫冊
“承宋小姐的情,這次來不會是要我的命吧。”陳斯年坐在宋沉煙的對面,冰冷的金屬拷在他的手腕上,人比之前有些消瘦,但精氣神明顯好了許多。
這句玩笑話誰也沒當真,但卻在三天後一語成讖。
“我是個善良的人,我也只想你能為你幾歲的孩子積德,將喬仲託付給喬衡之的密碼本給我。”
陳斯年眼神抖了一下,那種害怕很像是條件反射。
他垂下臉笑了,覺得她實在是膽大。
“你找死?”他不是罵她,而是真的想問問她是不是什麼也不怕。
聽到這話的霍宴有些不滿,本來倚在門上沒動彈,此刻將手從兜里拿出來,拳頭緊握。
宋沉煙回頭警告他:“別亂來。”這裏不是亂來的地方。
“我如果怕死就不會來見你,何況我已經是死過兩次的人了。”東西肯定就在陳斯年的手裏。
他細微的表情告訴她,不止一個人來過。
“所以你不會給我。”她肯定的說,而後撥通了電話,那邊接通以後大概三秒鐘。
“喂。”奶音的小孩說了一句。
陳斯年猛地抬起頭,宋沉煙已經掛了電話,她陰冷的看着他:“我說過,你的孩子真的很可愛。”
“別動他們。”陳斯年像是困獸,他紅着眼瞪她。
突然門口響起了門衛的聲音,他敲門:“宋小姐,這裏有謝先生打給編號443的電話。”
陳斯年當即就坐直了身子,有些緊張。
“好的。”宋沉煙和霍宴出去。
大概在外面呆二十多分鐘,腳都要站麻了,門衛又出來喊她。
進去的時候,陳斯年還是坐在那,可完全不同,他像是失去了生活的希望,被人抽干血。
等宋沉煙坐下來,他聲音又輕又慢的說:“宋章珩的證據就在謝棠玉的手裏,準確說就在謝家,但是你們所說的密碼本只是解開賬本的關鍵,但如果拿到賬本的人是你,就不用需要這個密碼本。”
宋沉煙沒懂,她還要問的時候,陳斯年拿過一旁的杯子,他看了一眼攝像頭,將水倒在距離宋沉煙很近的地方,擋住攝像頭。
寫着:畫冊。
手一掃只剩下水痕留在那,陳斯年主動站起來,手上的手銬訂單作響,他最後忍不住的問:“別和他們說。”
出了監獄,宋沉煙將車窗落下抽煙,她看着漫天的黃昏景色發獃,燒紅的雲彩很像一場大火。
“陳斯年將東西位置告訴你了?”
“嗯。”宋沉煙沒精神,她在想,畫冊是什麼。
什麼畫冊,為什麼這個人是她就不需要密碼本呢,本來以為喬衡之死了以後,這件事自然能被捅出來,但是現在看來,宋章珩和陳諳預料的很對。
以她的智商還不足以破解這道二十多年的謎題。
那麼小的孩子,真的有這樣的能力嗎?她很好奇,那時候她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呢,只懂得仇恨和快樂。
“你說,畫冊,第一時間能想到什麼?”她將煙圈吐出去,人靠在皮椅上。
“畫冊?畫畫的冊子?或者兒童繪本。”
最後四個字讓宋沉煙猛地坐起來,她手上的煙將她的皮膚燙紅了,記起了一件事,但是這個東西早就被她丟在那個秘密基地了。
自從許繼丞死了,以後,她沒去,那是謝棠玉替她處理了整件事,也是因為拿到了陳斯年的犯罪證據。
“走,去富縣。”她拍了霍宴一下。
“富縣?你長大的地方?”霍宴還記得,但是那位置挺偏啊,估計到了也要半夜,不清楚還有沒有車。
“我們坐飛機去邗水,然後找個租車行連夜過去。”
兩個人到邗水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二點多,霍宴動用關係才找到一輛SUV,備上日用品以防萬一。
去富縣的路現在已經變成了大道,過去那些破舊的小路邊都被修改成水泥。
她已經多少年沒來了。
自從高三畢業之後再也沒回來。
到富縣的最東角,這裏有鴿子籠一般的單人房,那時候她和養母徐麗以及大哥許繼丞就住在其中的一間。
秘密基地其實就是他們自己家裏不遠處的老院子,那個院子死了不少人,沒人去,許多年沒來,大概已經老舊的不成樣子。
誰也不會想到,自己還能回來。
前兩年謝棠玉讓人過來瞧了,後來又找人將地皮買下來,差人看着,敲門的時候,許久沒聽見動靜,在夜晚的時候還有些嚇人。
“沒人就直接進去吧。”霍宴提議。
“別鬧太大的動靜,這裏人不太好相處。”宋沉煙猶豫要不要爬進去。
“誰啊。”一個中年女人走過來,她透着門縫往外看,一隻眼露着。
“我是謝總的秘書,來拿東西。”宋沉煙回答她。
咯吱一聲,門打開了,宋沉煙看着她,女人大概五十多,一隻眼閉着,應該是瞎了。
走進去以後,女人沒招待她,直接去了偏屋做東西,煤油燈點着,很微弱的亮。
霍宴很震驚的問她:“為什麼不開燈。”
女人猛地看他,那雙眼彷彿能殺人。
宋沉煙拉住霍宴,讓他閉嘴。
過去的東西都擺在卧室里的一個小隔間,宋沉煙住的地方就在這個院子的前方,每天都能看見有沒有人進來,很安全,她和許繼丞只會在夜裏過去。
富縣很迷信,厭惡這些不幹凈的地方。
畫冊不是正兒八經的兒童繪本。
那是宋檀從哪剪下來給她平湊的東西,從大火里,她什麼也沒抓住,這是宋檀給她的背包唯一的東西。
那時候,她捨不得,走哪都帶着。
賬本打開,畫冊上面除了畫,還有很多的字,不算厚。
霍煙和宋沉煙將畫冊從頭翻到尾。
“但是怎麼解開這個賬本怎麼看。”霍宴還是不懂。
如果有人能替她解開這個謎題就好了。
無論是對照還是覆蓋,都不行。
賬本組成分為三個部分,數字,日子,以及一個字。
宋沉煙站起來又給謝棠玉打了一個電話,他正坐在套房的客廳里,今夜兩個人見不到了。
“東西拿到了?”他笑着問,看起來心情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