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上膛
聽到他態度的宋沉煙有些奇怪,但沒多想:“陳斯年說你有全部的證據,這個賬本還需要嗎?”
“不是全部,但我有陳諳手裏最重要的一張大王牌。”
“賬本能直接把他拉下來,如果可以儘快破解就不必等了,否則還需要再等一等。”
“等什麼?”宋沉煙不懂。
謝棠玉沒說。
宋沉煙回到房間的時候,霍宴抬起頭看她:“怎麼樣,知道了?”
“一起打包,我帶回北城。”
坐在車上,沉甸甸的東西放在後座上,兩個人默契的都沒有催促。
回北城,晚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都無關緊要。
“你相信他。”霍宴冷不丁的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宋沉煙很自然的接上了:“你不是也相信他。”她笑道。
是啊,霍宴有些無奈,他雖然嫉妒過謝棠玉的存在,但是這個男人是這世界上唯一不會傷害宋沉煙的人。
因此,當他來拜託自己的時候,毫不猶豫的答應。
“我父親曾在小時候和我說,愛情是豪門裏最不值一提的東西,其次就是一件事的正確性。”
“那時候我還不怎麼理解,但我看他無條件的寵溺母親,甚至把我的東西分給霍陵,我有些惱怒,離開了南城獨自一個人去國外闖蕩。”
“後來我遇見你,你在那條巷子裏堵了我好幾天吧。”他想起這件事還覺得很有趣。
“一天。”宋沉煙嘴角上揚,她倚在車窗上往外看,家家戶戶都關着燈,黑暗裏沒有人發現這裏的外地人。
“一天?你可真膽子大,那條街很不安全。那時候我看你豁出去了,我也就順把手幫了你,如果我不在呢?後果不堪設想。”
“不會的,你一定會去,並且一定會幫我。”她當時用了一萬歐元買了霍宴的行蹤。
就在她遇見他的前一天,他在那條巷子救下了一個女人,所以,只要霍宴去,他一定不會不管。
“大概我自己都不會知道,我對你一見鍾情。”他說。
“我覺得你只是愛上了那個不要命的宋沉煙,而不是詭計多端的宋沉煙。”
可能吧,霍煙心想,他確實更愛在異國他鄉陪她拚命,毫無算計的宋沉煙。
“霍宴,謝謝你啊。”她回頭,含着淚看他。
霍宴無奈的衝著她笑,然後伸出粗糙的手撫摸她的眼淚。
宋沉煙是在早上八點多抵達酒店,手裏的皮箱就是她從宋檀身體裏扒出來的賬本。
到套房的時候,她明顯愣了一下,因為門是虛掩。
謝棠玉不會犯這個錯誤,但是如果是別人就不好說,皮箱輕輕放在地上,她掏出手包里的刀。
冰冷的觸感抵着她的太陽穴。
剛才她真的沒有感受到有人。
陳諳將鼻子嗅了嗅,聞到了不喜歡的味道。
“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式的見面,我也不想這樣,但你手裏有危險品。”
宋沉煙想轉頭,槍狠狠的壓着她的腦袋。
“別動,進去。”
推開門,客廳沙發里坐着一個中年男人,房間窗帘都被拉住,他雙腿交疊,整個人都很修長,乍一看很精緻很立體,像是一副畫。
他的襯衫卷上去,露出大片的刺青,看不清具體的樣子。
宋沉煙被帶到準備好的椅子上,手腳都很自由,只是突然一道黑布覆蓋在她的眼睛上,看不見,未知的恐懼真的很容易把人嚇到。
刀被收走了,皮箱也被拿了進來。
“陳諳,客氣點,這位宋小姐是我的故友。”
陳諳沒說話,但是這個開口的男人聲音像是被大火灼燒過一樣的嘶啞,聽起來很讓人不適。
這一點,宋沉煙的眉頭就顯出來了。
故友,說明她見過這個人。
但她真的不記得。
這麼有辨識度的聲音。
“你不喜歡我的聲音?怎麼能不喜歡,這是你母親給我的最後一件禮物,我只要開口,就能想到她死的時候。”
是哪個客人嗎?宋沉煙的第一直覺。
當時大火是夜裏,她不清楚,究竟是哪裏燒的最旺,也不知道死了誰。
反正死的人非富即貴,正因為如此,花場才從此銷聲匿跡,因為被人扒出來就死定了。
“叔叔,別和她廢話了,殺了她。”陳諳走近她,用剛才她的尖刀將她的短袖掀起來,冰冷的觸感讓她一抖。
“哈哈哈哈。”陳諳放肆的大笑。
“你和謝棠玉在一起這麼久,竟連他十分之一都不如,我很不理解,你這樣的人怎麼會讓他愛上呢。”
“可他不愛你。”宋沉煙不怕激怒他。
“你閉嘴。”陳諳像是惱羞成怒,他的刀劃破她的皮膚,但是她一點都沒叫。
反而一反常態的笑了一下。
“殺了我,殺了我,你就能得到他。”
“來啊。”
陳諳按捺不住想捅死她的心,只要一秒,她就可以直接死亡,謝棠玉在這個世界就失去了最後的希望。
他沒有什麼牽挂了。
“陳諳。”男人及時的制止他,隨後用啞語命令他出去。
啪嗒的聲音傳來,宋沉煙放鬆下去。
“你別激怒他,他最近精神力不夠,真的會殺了你。”
“我不怕。”宋沉煙想拉開布罩子的時候聽見了腳步聲,離她很近。
男人站在她的面前,通過黑布能看見模糊的樣子。
“你不怕死,我知道。”他將她的布拽下來。
男人的右臉精緻立體,彷彿謝棠玉翻版,但是左臉,大火灼燒的痕迹讓皮膚永遠的猙獰,還有遍佈的白疤。
她想吐。
“覺得丑?”他用一種寵溺的笑容面對她,右手摸着她的臉。
“你雖然是她生的,卻永遠比不上她,但是不得不說,你是最像她的人。”
“她的眼睛是你挖出來的嗎?”宋沉煙問他。
“是啊,秦柯那小姑娘真的太不識抬舉,我找了那麼多的人,就她符合。”
“只是我沒想到,她竟然會愛上謝棠玉。”
“你知道為什麼只挖了那雙眼睛嗎?因為只有閉上眼的時候不損害她的身體,我那麼精心愛護的人,怎麼能讓別人成為她。”
“賬本塞在她的肚子裏就是愛護?”宋沉煙覺得他實在是噁心。
“當然,因為那是我的孩子,我跨越大半個地區挖來的高級客人,她們應該覺得榮幸。”
男人直起腰,拿了桌上的槍,上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