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葯

第二十七章 葯

“胡列爾!”(蠻族語,意思為這裏)

隨着一位蠻人驚喜的叫喚聲,兩騎立即行至一個地上的人身邊。

“是女人!”

其中一位蠻人看着阿草白皙的側臉,和那傾瀉而出的長發,不由得眼睛都開始放光。

另一位蠻人見到阿草美麗的容顏,心中也有些觸動,可看到阿草那滿身鮮血,和身上插着的三支箭時,便皺起眉頭用蠻族語說道:

“可惜似乎死了。”

“身體不是還熱乎着么?”最先說話的那位蠻人已經翻身下馬,抽動着鼻子開始解開褲腰帶,卸下了自己的裝備放在馬上,帶着淫邪的笑意說道,“你看她的流出的鮮血還冒着熱氣呢!”

另一位蠻人對同伴接下來的要進行的行為,雖然心中感到噁心和不恥,可明面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只是在馬背上觀望四周道:

“我記得是兩人一馬進來的吧?這女人的同伴去哪兒了?莫非拋下她后獨自逃命去了?嘖嘖嘖……看來這苦命的女人找了個貪生怕死的男人啊。”

“人族男人都是一群懦夫!”另一位蠻人攥着褲腰帶獰笑道,一步一步地走近地上生死不知的阿草,“剛剛的那支隊伍不是一下子便被我們衝散了?土雞瓦狗一般!”

騎在馬背上的蠻人笑着附和一句后,便瞥過頭去等待同伴完事,他雖然也喜歡漂亮女人,但不喜歡看見渾身是血的女人,那種場景恐怕會嚇到他的小兄弟。

然而那蠻人雖然一直留心觀察着四周,卻唯獨忽略了自己頭上的光景。

所謂燈下黑便是如此了。

一朵雪花裹挾着落葉而落。

只見一道黑影衝天而降,如餓虎撲食般沖向馬背上的那道身影。

那道隱匿在暗處的貪狼正是單飛。

其實選擇這個時機還是早了些,最佳的進攻時機應該是等另一個蠻人靠近阿草,開始解開她的衣服,全部心神都放在阿草上面時,因為這個時機才是兩人最無防備的時候。

但是單飛等不了。

他不可能容忍那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眼前。

事實上在那個蠻人下馬解褲腰帶時,單飛就已經抑制不住內心湧現出的瘋狂殺意了。

先前在蠻人襲擊隊伍時他逃了,因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救下整支隊伍。

但眼下自己面前只有區區兩個蠻人士卒。

自己難道還救不了阿草嗎?

他要救,他要殺人!

這一次他絕不會再選擇逃避。

手中的斷刀不再如往常般畫出圓弧,而是筆直地墜落宛若流星降世。

尖銳的斷刃在單飛精準的把控下,準確無誤地瞄準了蠻人的喉嚨,帶着墜勢的力量更是為其增添了幾分鋒芒。

“咔咔咔——”

蠻人在馬背上被單飛刺中的那一刻便斷了氣息,被單飛裹挾着墜勢撞下馬時,更是被斷刀切斷了半個脖子,死的不能再死了。

馬兒受驚的叫聲下一刻便響了起來,揚起的前蹄激蕩起無數塵土。

“沃庫拉塔噠!?”(蠻族語,意思為什麼人)

那提着褲子的蠻人,被身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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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聲響驚掉了半個魂,立即轉過身去,卻發現自己的刀劍早已解下放在馬上,最終只落得個手提褲腰帶的狼狽模樣。

“噓噓……”

收刀的單飛此時正馬頭邊低聲輕語,看起來是在安撫受驚的馬匹。

“你……你是誰!?”

那蠻人用蠻族語大聲叫道,手中緊緊的攥着褲腰帶,眼神不自主地往馬上武器掃視過去,心中自然是又驚又懼,還有一絲詭異。

因為單飛是踮着腳尖安撫馬匹的。

這顯然只是個小孩。

但卻突然出現殺掉了自己的同伴。

安撫好馬匹后的單飛向蠻人一步一步地走來,就好像他先前一步一步地靠近阿草。

蠻人因為恐懼而嘴裏哆嗦個不停,而後又想到單飛不過是個矮小的少年,心中便生出勇氣開始朝單飛衝過去。

單飛冷峻着臉一言不發,第一刀便將這個滑稽的小丑抽翻在地,第二刀往下一劃便剮下了蠻人的半截陽ju。

“啊啊啊!!!”

生殖繁衍是諸神烙印在眾生身上的第一任務,自然就會賦予他們用以生殖繁衍的工具無比的重要性,而這種重要性便體現在直抵腦海深處的痛感,那是人身上最為敏感的所在,平日裏的小小碰撞便會痛得讓人幾欲發狂,此時的切膚離體之痛更是會顫慄全身,那是人體神經在用疼痛向大腦傳遞一個訊息——身體上最重要的部分被剝離了。

可想而知此時那蠻人在經歷怎樣巨大的痛苦,他的雙眼止不住地翻白,捂着襠部的雙手怎麼也捂不住溢出的鮮血,大腿肌肉更是筋條清晰地在抽搐。蠻人在用盡一切言行舉止宣洩自己的疼痛,然而單飛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那把斷刀趁着蠻人張嘴哀嚎時,插進了他的嘴巴之中。

單飛顯然不想讓這個傢伙的亂哭亂叫,為自己引來更多的敵人。

“閉嘴,”單飛的話語顯不出一絲怒氣,就像是在平靜溫和的闡述,“再叫出一聲我就立刻掀開你的頭蓋骨。”

蠻人開始顫抖地發出嗚咽,看來斷體之痛還是很難抑制住的,尖銳的刀刃划傷了他的口腔,有鮮血伴隨着口水流出。

單飛見之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厭惡,罵了一句娘后將斷刀抽出空中,還未等那蠻人來得及反應,便以刀柄重重擊向蠻人的頭部,將其擊暈了過去。

做完這一切的單飛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頹然地跪倒在阿草身邊,手指止不住顫抖地解開阿草的衣服。

那兩個蠻人來得很快,讓單飛沒辦法第一時間安頓好阿草,只得兵行險招埋伏了一場偷襲,好在最後的結果不錯。單飛知道這兩個蠻人只是在“逮走雞”,這是蠻人那邊常有的習慣,打完勝仗后總喜歡讓手下自由地去尋找獵物,姑且算是一種尋歡作樂,所以蠻人總軍一時半會是不會察覺到這兩個蠻人的失訊的,這便意味着他和阿草暫時安全了。

只要阿草還活着。

——

常常做夢是人睡不安穩的體現。

這十二年來阿草做夢的次數不必單飛少,如果說單飛所做的夢還有好噩之分,那麼對於平日生活便是噩夢的阿草來說,夢中一些虛幻可怖的東西反倒更親近可愛一些。

阿草善於遺忘,善於遺忘那些讓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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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痛苦的記憶,比如平措娜拉然臨死前如鬼怪般的哀嚎,比如十二年來腳上沉重的鐐銬,比如每一個陰冷可怖的寒夜。

阿草善於記住,善於記住那些讓她難得感到快樂的東西,比如那本告訴她自由的一張紙,比如比如她親手殺死平措娜拉然時心中的暢快,比如昨夜她這麼多年中睡得最安穩的一次覺。

恍惚中……阿草慢慢睜開了雙眼。

頭腦稍微清醒的那一刻,她便知道這不是夢,因為近在咫尺的單飛,正在用他那雙澄澈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眼神中是無法掩飾的關切和焦急。

接下流露在心間的那抹暖意后,頭腦再清醒些的阿草,便察覺出了此時自己身體的虛弱,和身上幾處隱隱發疼的傷口。

臉色發白的阿草逐漸加快呼吸的頻率,似乎是在積攢說第一句話的力氣。

最終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是:

“我會死嗎?”

單飛聞言默然,灰暗的篝火讓阿草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阿草很不喜歡單飛的沉默,於是立即開口說道:

“單飛你說話,不許不說話。”

單飛愣了一下,而後艱難地轉過頭去,卻還是不敢直視阿草的眼睛,聲音自然是帶着苦澀的:

“你的身上中了三箭,第一箭穿透了肩胛骨,第二箭洞穿了右手手臂……前面兩箭其實不是什麼致命傷,”單飛再度沉默,良久過後才繼續說道,“最緊要的是第三箭,那一箭射在了你的胸口處,恐怕已經劃破了你的內臟,如果無法及時止住你的內出血的話……”

阿草聽完單飛的話也沉許久,最後只是點點頭輕聲道,彷彿受傷的人不是自己:

“嗯,我知道了。”

“其實……不用這麼擔心……”單飛想了想后說道,“我自己研製的傷葯在馬兒那,那些傷葯的效果極好,應該能治癒你的傷口,只是剛剛蠻人過來時事情危機,我便把馬遣走去混淆視聽了……如果能找回那匹馬的話,你或許還有得救。”

“你說這話是在安慰我嗎?”阿草反問道。

單飛聞言啞然,心想這丫頭果然無論何時,嘴上都是這般的不饒人,沉思片刻后這般說道:

“一半一半。”

“那傷葯是教我打獵的老蠻人研製的,結痂止血的效果的確極好,我好幾次被野獸攻擊受重傷,都是靠那個傷葯活下來的。”

單飛說到這時,心中想到的是第一次和老蠻人上山打獵時,因為失誤而發出聲響,遭到了巨大白熊的察覺和攻擊,那次老蠻人雖然及時擊斃了白熊,但單飛還是被白熊的一爪撕裂了後背,淌血的抓痕可以見骨……那時單飛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可卻被那神奇的傷葯救活了下來,老蠻人說那葯是荒狼神對於獵人的庇護。

“單飛我相信你。”

阿草聽完后只說了這麼一句,便疲憊地後仰過去,靜靜地靠着粗壯的大樹。

迷離的思緒隨着視線在黑暗之中掃視,不知會逐漸飄散何方。

要死了么?

可我好不容易才獲得自由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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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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