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回家
我們大約等待了三四分鐘,才終於確定了那隻沙蠆已經徹底離開了。
雷管掙扎着站起來,一路小跑到了那個洞邊,問:“這還真有條龍?!”
三爺也趕緊爬起來,我趕忙去扶,順帶看了一眼那個洞內,要黝黝的,深不見底,如果不是剛才的叫聲,誰都不會想到下面有什麼。
我實在不敢相信這世上有龍這東西。三爺說:“萬一是一些機關運轉的轟隆聲呢,萬一是海水湧進來的迴音呢,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有龍,那所謂的龍是一種變異的蛇也說不定。”
貓眼還在昏迷,大概磕到腦子還是什麼的,總之應該不輕。三爺下了指令:這個墓已經經受了太多震動,穩定性大減,頭頂上都已經出現了許多裂縫,所以三爺的了防止再出現什麼變故,決定帶我們離開。
三爺邊說邊咳嗽,喘氣,我擔心着。下斗五個人,一個殘了,一個傷了,現在最完整的居然是我,我想到了一句話叫傻人有傻福。想歸想,手上連忙架起三爺,羅漢架起了貓眼,雷管在前面開道。五個人連忙往外走。
專了一段,三爺好像有點累,我怕有什麼內傷的,就把他背了起來(到底是領導,巴結一下總是需要的)。轉了兩個彎后,遇三爺突然說了一聲“等等”,雷管和我都問他幹嗎,他說:“靠邊走,有機關。”
雷管說:“好,好好,不愧是三爺,這時候還能撐着。”
又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個岔路口,雷管問:“三爺,往哪走?”
三爺在我耳邊低聲說:“右。”
我指了指右邊,隨即往右邊走去。邊走邊笑道:“人型gps啊!”然後又說:“三爺,您再聽聽,別又有什麼機關。”好半天沒回答,我一偏頭,發現三爺暈了,但呼吸還平穩。
雷管對我說:“別想了,沒電了。”
他擺擺手,接着往前走。終於,我們走出了墓門,來到了盜洞正下方。
雷管扯了扯來時的繩子,說:“就這麼走真不踏實,不是說賊不走空的嗎?”
貓眼說:“有命就不錯了,你看,還有沐傷劍嗎,你不也帶了一身傷回去嘛。”
雷管說:“你那劍有價無市,誰敢買?一身的傷回去還得去醫院,指不定又要花不少錢。”說完讓羅漢先帶頭爬上去,然後放繩子繫着貓眼,三爺,把他們拉上去。
我體力不行,背着三爺還跑了這麼久,現在已經躺在旁邊的大石塊上了,休息了好一會,才爬了起來,幫貓眼把三爺系起來。
我在系三爺時,羅漢,雷管,貓服都已在上面了,三爺又醒了,說了一句什麼:“酷愛點。”
我沒聽清,羅漢在上邊拉三爺,我抬頭問雷管;“酷愛點是什麼東西,三爺剛跟我說的。”
雷管說:“三爺你也真是的,這時候還想着這什麼亂七八遭的,衣服牌子嗎?出去我給你買。”話音剛落,從墓那頭又傳來沙蠆行進時千足敲擊地磚時的“鏘—,鏘—”的腳步聲,我一驚,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三爺說的是“快走!”
我忙大吼;“那蟲子又來了!”
羅漢趕忙拉出三爺,又把繩子放下來,我抓着繩子往上爬,邊爬邊看着墓門,只見沙蠆“咣—”地一下衝出來,然後往我這邊迅速爬過來,撞得墓志銘都碎了,沙石直飛。
我被嚇得不輕,趕忙往上爬,沙蠆三步並兩步直追上來(其實我也不知道它那個腳怎麼算),我離盜洞就差一點了,沙蠆突然抬起了前半部分身子,張開了它的口器,沖了上來。我幾乎都能看見它嘴裏的利齒。
羅漢和雷管兩個人陡然發力,把我拉進了盜洞。沙蠆擠不進來只能將口器往洞裏硬塞,兩個鐵鉗在空氣中亂夾。
我不由得笑道:“馬後炮,橫豎追不上老子了!”
哪知雷管腳下一滑,我整個人失去了拉力往下一沉,好在羅漢危機時刻拉住了繩子,但我的右小腿也被沙蠆的口器劃到,隨後我反而平靜下來,因為我知道下一秒我就被拖回了墓里。我再次被拖進去后,重重的被摔在了地上,等我翻過身來,就看見沙蠆立在我面前,我真的慌了,大叫着他們快來救我,但是那個沙蠆移動速度極快,恐怕是來不及了。我學着電影裏的情節,幾乎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危機時刻,我聽見轟的一聲巨響!再次睜開眼睛時,沙蠆已經躺在了我的面前嘴裏吐出了很多很多黃色的液體。而三爺正站在沙蠆頭上,見我看他,於是鬆開了鐵筆,我這才發現,沙蠆的頭上被三爺插了一根鐵筆,這隻鐵筆幾乎半根都沒入了沙蠆的頭中!三爺走過來拉我,問我有沒有事,我整個人都是呆的,根本講不出一句話。三爺無法,只好先把我弄上去。
然後我就被拉出了盜洞,重回到了人世間。
雷管隨手扣下來幾塊地磚,草草蓋在了盜洞上,然後我們就離開了這個小區。現在想想確實有點草率,但是那個時候剛從鬼門關回來的我已經不會再管這些了。
我和羅漢、貓眼、三爺都被送到醫院,在裏面進行治療。本來我一點事沒有,臨着要離開了還被雷管害得被划拉一道,摔了個半死,我躺在病床上直罵雷管不是東西,賊不靠譜。雷管連連道歉,答應會親自去重慶找我賠不是。
三爺和貓眼沒什麼大問題,三爺是肋骨斷了兩根,擠壓胸腔,如果不是我背他的話,估計還沒那麼嚴重。貓眼診斷是輕微腦覆盪,醒了以後看我們只能“啊一噫一呀一”地講話,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醫生說等過幾天就好了,不用擔心。我覺得貓眼的病對他來說並不是最壞的,而是雷管這兩天一直在逗貓眼。反正貓眼也講不了話,雷管就一直逗他,搞得貓眼在寫字板上寫:等我好了,我一定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罵個遍。寫完以後就把頭埋進被單,不聽雷管扯皮。
三爺說我們這一身太像盜墓的了,灰頭土臉的,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不合適。因為他自己傷還沒好,就寫了幾張紙條讓我們去什麼商場買幾件合身的衣服來,賬記在三爺頭上。我和雷管兩個人大喜,急忙跑到煙台的那些大商場去,跟倆剛進城的婦女一樣衝進商場搶購,專挑貴的買(僅正三爺不差錢,能宰就宰),買了大包小包的許多衣服拎進醫院。
我們給羅漢買了一件西藏民族風的外套,給三爺買了件純白t恤,給貓眼買了一件巨可愛的t恤,上面還畫著一隻小貓。貓眼氣不過,一邊亂叫,一邊就要下床打雷管,雷管邊躲邊說:“這t恤多適合你啊,貓里貓氣的。”
“都叫你不要買了,這不是純粹討罵嗎!”我笑着說。
三爺看着旁邊還有幾袋大包小包的衣服問:“剩下這些都是你們的?”
我有些尷尬,忙說:“哎呀,三爺,沒多少,沒多少,要不你先試試我們給你買的衣服吧,我跟你說,包您滿意。”說完我不管三爺同不同意,拿着那件t恤就要硬給三爺套上。三爺沒說什麼,老老實實穿上了我們買的衣服,三爺本來就帥,長得跟個一線明星似的,套什麼衣服都挺好看的,天知道這小子倒起斗來,打起架來有多猛,還是個專業盜墓十多年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和雷管不停地稱讚起三爺,哪知三爺壓根不吃這一套,說:“好啊,宰我,沒事,回去從你們工資里扣。”。
“別啊!三爺,你看我們給你買的這t恤,多好看!”雷管忙說。
“哼。”三爺沒有繼續理會雷管,而是轉頭看向窗外。
又過了幾天,我和雷管兩個人趁三爺他們還沒出院的機會,對着三爺一頓軟磨硬泡,硬是公費旅遊了好幾天。
大概過了一個星期不到,三爺他們也出院了,我們這才一起回到了三爺在西安的老窩-不華山居。
三爺的手下來接我們回去,剛到門口,我還沒下車,就看見山居門口停着一輛粉紅色qq。
三爺臉色微變,忙拍了拍坐在副駕駛的貓眼說:“小貓來了,你就和她說我不在,快去。”
我不理解,問:“小貓是誰?”
三爺說:“貓眼的妹妹,王泠,雷管給她取的外號,叫她小貓。”
“那您為什麼要怕她啊?”我問。
貓眼打開車門,下了車。我看見從那輛qq上走下來了一個長得頗為可愛的女生,在看見貓眼后往我們這邊走了過來,貓眼攔在小貓面前,說:“哎呀,好久不見了,想我了沒,讓哥哥看看瘦了沒有。”哪知小貓徑直繞過貓眼,走到三爺的車門前。貓眼有些尷尬。
三爺跟司機說:“鎖門。”司機把門鎖了起來,小貓開不開車門於是用手捂着玻璃,往裏面看。
小貓喊道:“方三水,你給我下來!”
我去!“方三水”是三爺的戲稱,沒人敢當他面這麼喊他。就連棋爺和三爺這麼說話都得掂量掂量。
我問三爺:“她是你債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