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亂斗
我也不知到道我那五六分鐘怎麼過的,只記得我用小刀和那麼多銅兵打,刀都被打斷了兩把,震得我虎口發麻;我只記得雷管一直在罵,貓眼的彈珠一直在“噼啪-”作響;我只記得我
每次在招架不住時都被三爺拖到身後,然後就記不住了。
後來一摸腰間,才發現自己已經一把小刀都沒了,這怎麼打。我大驚失色,只能連連躲避。三爺見我沒了兵器,忙把原來別在腰間的沐傷劍丟給我。我凌空一接,翻滾躲開一刀后伸手將劍拔出格擋住了另一個銅兵的一刀。
劍有點重,但看得出來十分鋒利,而且上面泛的寒光也證明了此劍不同於常劍。只是此時落到我手上未免屈才。
我這麼想着,手上可不能停。於是只一劍刺向銅兵的右胸,竟沒花多少力氣就刺了進去,沒進去了大概十多厘米!我拔出劍來,橫劍一劈直接將銅兵砍翻在地。我一看那把劍,我去!這都算神器了吧,這麼鋒利。
隨後又有兩個銅兵撲過來,我大概想起一些師父教我的用劍的方法,左右開弓,先是硬拼劍,將銅兵的刀壓住後用力一滑,直把那銅兵的右手砍斷,然後攔腰一劈,用劍猛砍入銅兵腹部中央,我抬腳一踢將銅兵踢翻,然後左右轉劍,將劍反手一背,凌空接住另一個銅兵一刀,閃身向右一轉,在銅兵還沒轉過身來時,一劍一砍,從它右肩砍入,直砍到胸口才停止。
我忘了銅兵是銅做的了,不應該這麼輕鬆。我只知道拿把劍舞的挺舒服的,我還以為是這劍太好,而我又想起了一些師父教的劍法才這麼厲害。直到我的意識逐漸模糊,我才意識到了不對勁。
等我再醒過來時,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左右看看以後,我發現我躺在墓室右側的牆邊,四肢酸痛,尤其是頭,巨痛。我摸了一下,更痛了。
雷管和羅漢蹲在我旁邊,問:“醒了?沒事吧。”
我看見墓室的大門被那個棺材斜抵住,貓眼正坐在棺材上,邊抽煙邊玩手機。而墓室另一邊則躺着許多具銅兵,都是支離破碎的,三爺正在旁邊檢查,我還以為是三爺一個人打的,正準備拍一下馬屁,突然雷管發話了。
雷管有些興奮,說:“小刀,你是不知道,你剛才就和天神下凡一樣!”
“唉,唉?你是不是搞錯對象了?”我問。
然後通過雷管的描述,我剛才暈倒前怒砍了現在躺在那裏的將近一半的銅兵。我真不相信,三爺起身走了過來,拾起沐傷,收劍入鞘,指着那個玉做的劍柄,說:“這是修羅玉。”
“修羅玉?”我問。
“就是一種類似樹脂的東西,不能算是玉,這種東西對溫度十分敏感,溫度升高它的表面會分泌出一層物質,這種物質當你的手握劍柄時就會滲入你的皮膚,進入你的血管,可以在短時間內增加你的肌肉強度,減輕你對疼痛的感受,讓你就跟嗑了葯一樣。”三爺說。
“就跟**一樣。”雷管邊笑邊說。
三爺一腳把雷管踢開,說:“一邊去”,然後對着我說,“這種劍也不是萬能的,漢代有一個隊鎮守邊疆的將軍也用過類似的劍,後來因為攝入太多這種物質心梗死了,你想想,這就跟不停往你身上打腎上腺素一樣,你想想後果是什麼。”
我這才知道剛才如果不是羅漢給了我後腦勺一下,我可能就要因為這把劍而死了。這麼個死法傳出去都好笑。
我笑笑,說:“敢情這劍氪命啊,那還是不能多用。”說完爬了起來。我眼神突然看見了原來石台上放棺材的地面有一個洞口,垂直通向地底,洞壁還有鎖鏈通往下方。
我問:“這是什麼?”
三爺用手電遠遠照了照,說:“你知道北京北新橋下的那口鎖龍井嗎?”
“這是鎖龍井?”我一驚。
北京的那口鎖龍井我去玩過,那是一口井有很多鎖鏈通往井內。據當地人說,裏面鎖的是一條龍,是當年明朝為了讓朱棣安全修好北京城,當時一個非常牛的高人叫姚廣孝特地降伏了一條龍並將其關在此處。當年抗日和後來修鐵路的時候都有人去扯過鎖鏈,不是井內血水翻湧就是風雲大變,十分邪乎。
我剛準備多問一些,三爺把我攔住,對貓眼大喊:“快跳!往旁邊跳!”
貓眼剛跳下來,石門和棺材金部被撞飛,摔了個粉碎,從石門外爬入了一隻巨大的蜈蚣狀昆蟲沙蠆,它還沒死!
沙蠆體形巨大,之前光聽貓眼描述,我還不清楚,只覺得沒法把巨型昆蟲和蜈蚣聯繫在一起,覺得貓眼多少帶點誇張但現在我信了,因為那東西就在我面前!
“我去,你大爺,這墓裏頭怎麼這麼熱鬧啊!是不是墓主人今天結陰婚,發請貼請大家來喝喜酒啊!”雷管罵道。
我躲在墓室角觀察那隻蟲子:比門還要寬一點的身子,一眼看不到頭的長度,漆黑的能反光的甲殼和那眾多複眼復足看得讓我頭皮發麻。
小時候有一次,我趁師父不注意,偷偷溜到後院裏去玩,結果翻石子的時候,石子下面真的全是蜈蚣!我也不知道咬了我幾口,手腫的跟豬蹄一樣。後來是師父發現了我,原本要教訓我的師父看見我中毒了,連忙把我抱起,然後硬是靠着自己為數不多的醫學知識把我治好了。然後還帶我去吃了一碗三鮮面。
我當時看到這隻蟲子整個人都傻了,再加上有不好的回憶。貓眼看我半天不動,趕緊把我拉到一邊,說:“躲好,這東西吃你就跟吃芹菜似的,別逞能。”說完抬手幾發彈弓打到沙蠆身上。
我這才反應過來,趕忙躲閃。雷管在包里翻着什麼。我連忙說:“雷管,炸它啊!”
雷管就罵開了:“我叫雷管,又不叫哆啦雷管,我的背包里又不全是雷管!”
“那你在掏什麼?!”我躲開一塊碎石后問。
“噹噹!”雷管掏出來了兩瓶酒精,僅揣在手上。
“你下斗還帶酒!”我忍不住吐槽。
“用來壯膽!”雷管轉頭又對貓眼說:“等會我往它身上砸,你用響子幫我點燃!”
貓眼比了個“ok”,隨即迅速跳到了制高點。
雷管把那酒用力一丟,兩瓶都砸在了它身上。本來沙蠆一直盯着三爺和羅漢(因為這兩人憑着身手好老在它面前蹦達),現在轉頭對向了我們。
貓眼閉上了右眼,而右手抓着的響彈引線不斷燃着。
“貓眼!放啊!”我急的大叫,因為那隻沙蠆已經向我們急衝過來了。
就在沙蠆快接近我們時,只聽見破空“嗖-”“嗖一”兩彈已打在沙蠆背後那兩塊區域上了。瞬間雄雄火光燃燒了起來,照亮了整個墓室。
我叫:“貓眼萬歲!”
雷管:“好酒!”
我:“······”
貓眼:“……”
沙蠶被火燒的十分痛苦,直扭着身子,露出了剛才被雷管炸爆了的那一段。果然這個世界上除了水熊蟲,還真沒有什麼東西是火燒不死的,如果有,那就是溫度不夠。但是它現在動作幅度極大,直在墓室內橫衝直撞,撞得地面都在震動,真生怕這墓都給它撞塌了。
貓眼因為站在制高點上,重心無法保持,直接被震落下來,一個躲閃不及直接被沙蠆撞得倒飛出去。確實,固定射手這個位置真的風險很大。
“貓眼!”雷管叫道。隨即衝上去察看貓眼情況。
我也想去,但此時沙蠆已經撲滅了火,橫在我面前,十幾個複眼盯着我,慢慢直立起了上半身,我知道那是要攻擊的前兆。但我不敢動,大氣都不敢出一個,生怕我一動,它那大嘴巴就要咬上來。
就在沙蠆要對我下口的前一步,三爺一記“銀鉤”在我腰間纏了幾道,然後猛地一拉,把我拉了過來,這才躲開了沙蠆一記撕咬。倒是沙蛋的兩個口器釘入了地內,拔不出來。
“好機會!”羅漢說。
三爺將我拉到身邊,拔出了沐傷,在我身邊閃過去前,在我右邊說道:“小子,在我後面躲好。”然後提劍一個翻身橫砍,將沙蛋的兩個觸鬚齊唰唰砍掉。
沙蠆吃痛,猛地一拔,將一整塊地磚掀了起來。三爺十分利索地來了一段帶劍衝刺,連在牆上連蹬兩步,一個騰躍後空翻,竟跳到了三多高,回身直接高舉沐傷劍,往下猛地一刺,扎入了沙蠆體內,然後借力一蹬,又拔出劍來,反手又是一刺。沙蠆疼得劇烈搖晃起身體,三爺被甩的上下翻飛,就跟那鬥牛一樣。我看的是目瞪口呆,其他人則是愛莫能助。
過了一會,沙蠆撞到了牆壁,把三爺連人帶劍摔在了那個洞邊,似乎摔的不輕,半天爬不起來。(好在劍脫手了,不至於等到我們來幫忙,要不然剩下來四個人沒一個能近的了他的身)
沙蠆直接準備咬上去,也不管貓眼的彈弓和我和雷管的大叫。真的直接衝上去。就在我們以為三爺要折在這裏時,沙蠆突然停了下來。
因為我們都聽到了一聲野獸的叫聲,從那個洞裏傳來。剛開始我們沒分辨清楚,我們甚至不知道那是什麼聲音,只是看見沙蠆停下來了。
然後它試探性的將頭探向那個洞,突然,又從那個洞裏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我至今無法跟你描述那個聲音到底是什麼樣的,或者按三爺後來的話說,那個就是龍吟。
我,雷管,羅漢直接跪下來,倒不是被嚇的,可能,就是骨子裏的奴性,對着一個異常強大的力量而下跪。整個墓室都在為之震動,而且不斷迴音。我甚至覺得地面上的人大概都聽到了。
那隻沙蠆居然急忙掉頭,一點也不管我們,被嚇得退出了主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