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陣前三連斬
第二十章：陣前三殺
五天後，土谷渾所部主力，預估五萬兩千餘人抵達戰場，算上非作戰部隊等勞役高達八萬有餘。而唐軍這邊，攏共三萬主力，好在侯君集迅速率軍一萬趕來馳援。隨即，兩軍在鄯城西部郊外千裡外安營紮寨，開始了對峙。
唐軍大帳內，李靖、侯君集、李承乾、段志玄俱在，還有各軍校尉也都出席會議...
段志玄：“元帥，如今敵軍正在我軍前方三百裡外紮營，不如今夜夜襲如何？”
侯君集點頭：“敵軍疲憊之師，方才抵達，正是偷襲的絕佳時機。”
李靖看向李承乾：“殿下，你如何看待？”
李承乾指了指地圖，說道：“敵軍還有援軍，與其夜襲他們的主力，不如派遣精銳迂迴敵軍後方，圍點打援。”
段志玄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敵軍主力抵達，現在安營紮寨正式疲憊之師，後續抵達的援軍同樣是疲憊之師，與其費力襲營，不如直接將其主力視作魚餌，截殺敵軍後續部隊，待到敵軍回神，我軍主力再迅速出擊拖住敵軍！”
李承乾看向段志玄：“段將軍不愧為老將領，承乾佩服。”
軒轅紀的聲音在李承乾耳旁響起：‘這個段志玄不錯，戰場敏銳感很強，若是可以...不若好好栽培一下，往後興許有用。’
李承乾：“既然段將軍領悟到了深意，元帥...不若，這任務就交給段將軍如何？”
李靖見此，也點頭：“嗯，以防萬一，段將軍輕率精騎行動，一旦有變迅速撤退，我軍主力會接應。”
“末將定不辱命！”
當日，段志玄輕率五千精騎悄然間繞后，消失在兩軍陣前。翌日，雙方紛紛全軍出動，列陣兩側，但都沒有直接開打的打算，這算是一種不成文的規矩，兩家戰場交手，總得混個臉熟，不然到後面估計連面都見不到了。
土谷渾主力五萬有餘，而唐軍目前只有三萬五千人，戰力懸殊一目了然。即便如此，唐軍也絲毫不落下風，畢竟...不說太子六率初生牛犢不怕虎，十六衛三萬將士可是實打實的精銳老兵！揍你土谷渾還不是和往常一樣，逮着砍你就完了，砍不過...砍不過就拚命！
這就是老兵和新兵的區別，老兵打起來很容易亢奮起來，戰鬥力比新兵提升的更快。
李承乾二胖響起了軒轅紀的聲音：‘承乾，借你身體一用，此次首要打擊敵軍士氣，不可貿然開戰。’
‘嗯，有勞陛下了。’
說完，李承乾的意識一陣空白，下一刻就來到了絕頂之巔。而兩軍陣前的場景，被映射在巔峰白雲之中。
“哼哼...果然，閑不住了。承乾，過來坐下吧。”
李承乾轉身一看，衛玉寒正在一旁石桌旁品茶，隨即也微笑拱手一禮，坐落一旁。另一頭，接管了李承乾身軀的軒轅紀，當下直接手提鷹槍，策馬衝出軍陣...一個勒馬跳起越過前軍壁壘，來到兩軍陣zy...
“敵將何人？報上名來！！”
李承乾方才的一系列策馬沖陣，流利無比，李靖都沒回過神來。
土谷渾陣前的一眾將領，也是莫名其妙，但還是有人詢問：“你是何人？！膽敢在兩軍陣前狂傲？！”
“孤乃慕容伏允之繼父！！”
頓時，兩軍都傻眼了...不是，你這什麼話？就算叫陣也沒這麼叫的啊！
“爾等聽好了！唐軍所至，皆為唐土！倒戈卸甲，以禮來降！如若不然，亡國滅族！”
李承乾此時此刻那叫一個囂張，直接是踩着人的臉吐口水的節奏！也是，軒轅紀那懟天懟地的霸道性格，也不算多奇怪了。
“豎子！！休得放肆！！！”
頓時，一連三個將領直接衝出陣前，朝着李承乾殺來。李靖頓時眉頭猛跳，他真不記得李承乾是這種毛毛躁躁的人啊！
“來的好！！”
李承乾一把將鷹槍插入地面，抽出馬上長弓彎弓拉弦，三箭齊發，剎那間兩具屍體滾落在地。頓時，整個陣前都是一陣唏噓聲...太快了！李承乾彎弓拉弦不過三秒，兩名將領倒下不過四五秒間隙。這準頭，簡直沒誰了！
李承乾收起長弓，雙腿夾緊馬肚，右手一把拉過鷹槍，揚槍而上，兩人一個照面，李承乾突然左手一拍馬鞍，直接躍起，一槍封喉了卻這剩下的一個將領。
李承乾平穩落地，手中鷹槍直指敵軍軍陣，呵斥道：“還有誰？！”
全場寂靜，沒錯...全場寂靜。大家都看傻了，尼瑪太猛了吧？！這才多久啊？！幾個照面三個將領就沒了！直接躺在那裏了，就李承乾還站在那裏。這也太快了吧？！
李承乾策馬再次逼近敵軍陣地，手中鷹槍直指蒼穹：“犯我華夏天威者！！雖遠必誅！！華夏兒郎不好戰！！但不畏戰！！有我一人！！佑我華夏！！”
“有我一人！！！佑我華夏！！！————有我一人！！！佑我華夏！！！————”
“爾等聽着！！唐軍所至！！皆為唐土！！負隅頑抗者！！誅王滅國！！！”
“誅王滅國！！！————誅王滅國！！！——————誅王滅國！！！————————”
絕頂之巔上，李承乾都看傻了。尼瑪，軒轅紀這做法...太狂了！！狂到目中無人...哦不，目中無物的程度了！這和站在敵軍陣前，喊着誰敢殺我有什麼區別？！
衛玉寒輕笑道：“戰場上，這樣直接的做法，最為合適。”
李承乾疑惑的看向衛玉寒：“還請衛后不吝賜教。”
“承乾，將士們都是疆場戰士，他們更接近世間本質的戰場，那麼...如何最有效的影響他們？沒錯，就是如此，運用最原始直接了當的方式來影響他們。世間的本質便是競爭，陛下曾言，行軍作戰既簡單也困難。唐軍將士士氣大振，土谷渾將士士氣大跌，這就是陛下要的結果。而目的，就是拖延和進一步打壓敵軍心理防線，一旦心理防線崩潰，就是士氣崩潰。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兵家上策。”
“軍中講究實力至上，陛下能夠化身百萬虎狼信仰、軍心自然有他自身的實力作為保障，在燕帝國將士眼中，陛下就是軍神、戰神、不可戰勝的存在。他的存在，就是戰場上最好的鎮定劑，無論何種程度的敗亡，燕軍將士依舊保持寧死疆場、絕不苟活的狠辣精神。”
李承乾點了點頭，領悟了軒轅紀的用意，也更體會到了軒轅紀的強大所在。一人即為軍心所在，信仰所在，將自己化為百萬虎狼不可磨滅的意志寄託。這樣的帝國和百萬虎狼，如何戰勝？！士氣不會崩塌，哪怕是明知必然戰死也絕不會後退半步，這種鐵軍，誰他媽打得過？！
土谷渾撤退了，沒錯，撤退了。李承乾一個人的一番操作下來，直接把兩軍的士氣搞出極端分化來了。唐軍方面，士氣大振，威勢震天。反觀土谷渾，直接被李承乾給刺激壞了，人家單槍匹馬在哪裏愣是把他們全給震懾住了！這魄力，誰敢和他碰一碰？
李承乾策馬返回軍陣，來到三軍將士面前，呵斥道：“驕兵必敗！！此次我軍雖有優勢，然行軍作戰不可馬虎！回營不可懈怠！時刻做好迎接戰鬥的準備，戰場之上，刀劍無眼，性命攸關！孤希望你們都能活着隨孤一同返回長安！攜帶我大唐勝利之戰果，歸家與親人一同歡慶！”
“大唐萬勝！！”
“大唐萬勝！！萬勝！！！萬勝！！！————————”
李靖、侯君集都沉默着，各自思索。李承乾剛才的一番作為下來，簡直太出色了。不說那鬼神一般的武勇，光是全場的掌控力，就不亞於他們這些老將領了。他們是打過仗的，作戰經驗豐富，而且李承乾都把實際效果展現出來了，敵軍士氣直接清空的程度了，哪怕直接開戰都很有可能一舉擊潰敵軍主力。
李承乾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進一步壓制敵軍士氣，激勵我軍將士士氣。兩軍交戰，拼的就是耐力，那一邊的集體士氣更持久，那一邊就更有機會贏得最後的勝利。和後勤一個道理，那便後勤先空，那邊就先輸了。
單槍匹馬就震懾住了敵軍部隊，故意激將敵軍三個將領出來殺雞儆猴，隨後直接藉此機會帶動我方所有將士的士氣，進一步壓制敵軍士氣。總的來說，就是這麼簡單，但...真正做起來，很難。
就在這時候，軒轅紀直接就離開了李承乾的身軀，李承乾也回到了自己的身軀，才注意到自己的身軀還有一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剛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的，他都不相信剛才那麼輕鬆解決三個敵軍將領的人...是他！雖然是他的身軀，但...還是不夠真實。
‘李靖要是問起，如實告知即可。另外，此戰不可急切，敵軍後援被斷，主力援救之際，進行牽扯，使得敵軍疲於奔命，提前預留一支部隊，在關鍵時刻對敵軍主力、來援部隊進行絕殺！’
李承乾真的就是對軒轅紀佩服到五體投地了，剛才那種情況還能思索出來這些東西，簡直沒誰了。換言之，剛才對付那三個傢伙，軒轅紀都沒認真過，全程想着其他事情，順手外加乾淨利落的把他們收拾了。
回到帥帳內，李承乾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了...這種感覺，不說李承乾不喜歡不習慣，真正的罪魁禍首也不是他啊！
李靖皺眉：“殿下，方才是您一開始就...”
李承乾見此，點了點頭：“元帥，事出突然，末將也是臨時想到的，未曾與您事先商議，還請元帥責罰。”
李靖點頭：“提前想過就好，雖說你的突然行事不利於決策，但不得不說出發點是好的。但，殿下，做事一定要思前想後。”
“老師放心，末將頭一次出征，難免亢奮，往後不會了。另外，元帥，我方才就一直在思索了，我想改動我軍作戰部署，進一步減小我軍損耗。”
“哦？殿下請講。”
“如今敵軍士氣大跌，後方又有我軍段志玄將軍五千精騎在後。如此，此戰可不必急於一時，孤的目的是藉助圍點打援之策，進一步損耗敵軍精力，使得敵軍疲於奔命，我軍實現再次預備一隻精銳部隊，待到敵軍主力、後援都陷入疲憊之時，一招定乾坤！”
侯君集猛地一拍手掌：“好啊！！如此一來，我軍損耗必然更加少了！”
李靖點頭：“殿下用兵特點在於靈活、隨機應變...好事啊！哈哈哈...老夫死後，也能多一份美名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李承乾部署在土谷渾內的細作也開始了行動。大批真元商會的人，將土谷渾市場的糧食、鐵礦、牛皮等等可用於戰略作用的物資收購，隨後暗中偷運離開，致使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土谷渾境內三個地區爆發了市場紊亂情況。
隨後，李承乾部署的密探開始搞事了，帶領土谷渾受欺壓的百姓們搞起義，一時間土谷渾內一片雞飛狗跳，雞飛蛋打的操蛋局勢。慕容伏允本來因為前線失利就已經很心驚膽戰了，國內這下又爆發起義，頓時一口腦淤血上頭了。
而前線戰事也是逐步推進，段志玄不辱使命成功截取敵軍三波來援，焚毀了大批後續補給，成功將敵軍攔在了土谷渾主力後方五百裡外。當土谷渾主力得知後方來援被偷襲時，頓時一個個都氣炸了！兩萬部隊迅速整備，就要趕去救援後援部隊，唐軍這時候再次出擊，直接浩浩蕩蕩的沖了過來，站在他們門口叫陣。
慕容孝雋看着對面的李承乾，加上如今的一切，明白一切都是李承乾的手筆。
“李承乾！！你這惡狼！！你等着吧！！上天一定會懲罰你的！！”
李承乾冰冷的呵斥道：“孤的作為！！不需要任何人點評！千年之後，自有後世平民評說！！”
隨即，李承乾所部兩萬太子六率與慕容孝雋所部三萬餘人展開大戰...這一次，依舊是軒轅紀親臨指揮，李承乾的任務很簡單，好好看着，學習即可。李靖，李靖在後方呢，他就是留下的後手。
軒轅紀的用兵之能，當初五萬打二十多萬都打贏了，而且還搞死了幾百萬人的馬上皇帝，打慕容孝雋這區區三萬人簡直不要太簡單，兩個交鋒就把土谷渾打的精疲力竭了。軒轅紀沒有趁勢追擊，而是命令三軍緊急療傷，休整氣力。
隨着戰局的逐漸推進，雙方優劣也越發明顯了。最近半月的交鋒，土谷渾幾乎沒佔到過便宜，十有九輸！慕容孝雋都有些懷疑人生了，李承乾就帶着那兩萬太子六率天天來拜訪大營，不打就罵人，打又打不過，真就把慕容孝雋一個大老爺們搞得委屈如小媳婦一樣。
八月十日的時候，段志玄率軍返回大營，彙報相關戰果。敵軍輜重大量被毀，加上土谷渾國內一片民怨沸騰和起義原因，使得如今的土谷渾主力根本沒有來自後方的補給支援了。
帥帳內，李承乾的到來也讓眾人打起了精神...
“殿下，如今萬事已備，只欠東風了。”
“元帥所言甚是，今夜...也該畫上句號了。”
李靖：“侯君集聽令！”
侯君集抱拳出列：“末將聽令！”
“你率領五千精騎，迂迴敵軍後方，隨時做好衝殺敵軍後方的準備！”
“末將遵令！”
“段志玄、李大亮聽令！”
“末將聽令！”
“你們二人各自率領一萬士卒，迂迴敵軍左右兩側，務必確保封鎖敵軍大營！”
“末將遵令！”
“太子殿下！”
“末將在！”
“你率領五千精騎作為策應，老夫率領兩萬主力強攻敵軍主門，牽扯敵軍主力，務必活捉敵軍將領！”
“末將遵令！”
當夜，唐軍全軍出發，浩浩蕩蕩的開始了夜間行軍。當夜，慕容孝雋沒有睡，而是站在哨塔上，看着後方...那裏是土谷渾，他的家園。
“敵襲！！敵襲啊！！”
當突兀的哨兵傳來敵襲消息時，早已精疲力竭的土谷渾將士們，都感受到了絕望。最近兩個月，無休止的戰鬥，唐軍神出鬼沒，後方趕來被偷襲不說，吃的用的都被燒毀了，好不容易來到大營，想着好好休息一下，結果敵軍來敵襲了！
人的意志是有限的，不是鐵打的，而土谷渾將士們的意志，已經被最近這兩個月的唐軍磨耗的幾近消亡了。
漫天火光猶如瀑布一般從天而降，落入了土谷渾大營之中。當土谷渾將士們想要逃離時，卻只看到...門外列陣整齊的唐軍將士。火光下反射出寒芒的兵鋒、堅硬如磐石的大盾，還有...散亂而致命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