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離開前的和諧
在確定了分班名單后校方並沒有第一時間實施計劃,關於美術專業班老師的調動等細節上的問題還沒有安排到位,所以之後的那段時間確定了去普高班和美術班的學生並沒有第一時間完成交接。五班的學生有點像大雜燴那般的和諧相處了許久。
同學們的學習態度也在那段時間出現了兩極分化,除了確定去高考班的部分同學,幾乎所有報考專業對口的人都沒有了之前的學習熱情,混日子是大部分人的日常,或許那才是職業學校該有的學習氛圍,老師們也不像之前那般用心了,課堂上唯一的要求就是別打擾到別人,其他的則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用部分人的話說,那種教學理念類似於放羊,聽話的羊在吃草,不聽話的到處跑。
之前班主任制定的學習小組計劃也成了大部分人交頭接耳的溫床,沒有半點討論學習的樣子,幾乎每個自習課大家都習慣性的會和周邊同組的人密謀什麼,如果說高一階段的自習課氛圍是竊竊私語,那高二時期的自習課就是目空無人,監督秩序的值班老師也大都選擇了視而不見,因為馬上分班了,那段時間的班級考核處於一個停擺狀態,同學們也就越發的肆意妄為。
直到班裏在某個躁動的日子裏出現了第一個“玩具”,那種囂張氣焰才稍微控制了一點。當地的一個同學率先把自己家裏的魔方貢獻了出來,以打發無聊的學習時光,,慢慢的出現了第二個,第三個,再後來各類益智類的項目如雨後春筍般一股腦都冒了出來,五子棋,跳棋,象棋,九連環,在後面撲克牌也出現在了大家的視線中。那些不熱衷於讀書的日子裏,這些項目成了大部分人的消遣方式。下午的最後一節課結束之後的自習時間裏這些新寵得到了班上好些人的額外照顧,交頭接耳在那段時間就略顯LOU了,幾乎所有調皮搗蛋的精英都沉浸在與對手牌局或棋局的對抗中,除了學習以外的其他東西大家好像都挺擅長的。
林初雪也被小組的部分女生帶壞了,雖然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孤僻,但對那些小玩具還是挺擅長的,在同組學員魔方的一對一Pk中絲毫不落下風。她並不毛躁的性格是她制勝的法寶,專註往往不會輕易被外界打擾,所以她在魔方和九連環等需要高度專註的項目上有明顯優勢,學習要有遊戲的一半她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自我與她結束同桌關係后,我們好像都沒怎麼交流過,有也只是簡單的一兩句基本問候,之前的焦灼關係並沒有得到緩解,我除了苦惱別無他法,一直沒找到與她可以和好的機會。
一段兩個人的關係出了問題,總有一方得先服軟的,自己又是男的,她又馬上走了,算了,原諒她了。當沒人安慰的時候自我安慰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不太會這個,你看要不要教教我?”那是一個課間時間,班裏沒什麼人,她正沉浸在魔方復原的關鍵時候,我出現在了她身邊。
“問別人,又不是只有我會。”她板著臉冷冷的回答,沒有一絲客氣。
“這不是人緣不好嘛,姐。”
我死乞白賴的樣子自己都討厭。
她嘴角上揚的時候一般表示問題不大,雖然沒回話,但肯定成了。
她還是很用心的,算是挺負責任的老師,幾乎每一步步驟都事無巨細,只可惜她的學生笨了些,佔用了人家好幾節課間時間都沒學會。
“你是不是傻?”
“還行吧。”
“你去查查吧。”
“哦。”
關於魔方的複位公式,T字,十字,魚形,四角歸位,還有很多不同結構的不同組合再複雜能有數學方程式複雜?我可是數學課代表。
她還沒徹底教會我的時候,班主任姍姍來遲,他也聽說了最近班上的現狀,進行了一番大刀闊斧,雖然大家在那次的教訓后略有收斂,但班上關於學習的熱情早已不復從前。
分班前的幾天美術班學生的繪畫工具及教材採購到位了,美術生們像一群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般擺弄着各自的武器,在還沒有上過一節美術課的美術生眼裏那就是新奇的存在。初學者林初雪也是那副一切都充滿好奇的姿態,每節課後他們都會拿出自己的畫板臨摹身邊的一些靜態物品,與之不相干的我們則一副崇拜的表情偷瞄着大師們的創作,生怕影響到未來某個大師的創作靈感。
“你,過來做模特。”不喜歡課外活動的我照常在課間時間擺弄着手上幾本小說欣賞,是但是為數不多的幾個人,林初雪則在那有限的選項里對我提出了要求。“在哪看也是看,到講桌上看。”
“要脫嗎?”我提出質疑。
“別貧了。”
“我做模特會不會草率了些?”
“將就吧。”說著她還做了個鬼臉,一副拿捏的神態。
我極不情願的做了那隻小白鼠,她則開始着自己作為未培訓美術生的第一幅人體素描。
在那個為時不多的時間,落日的陽光灑在窗前,照在一個少年的臉上,他眸子裏滿是清澈,翹着二郎腿,手上一本九把刀的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校服加身,身形普通,標準的學生模樣。
初學者林初雪畢竟水平有限,並沒有定格到那個瞬間,我終究沒有拿到那張承諾好的肖像,直到後來她有了些繪畫基礎后開始了自己的創作后,我才無意中得到了一幅孤品。是一幅油畫,經過時間的洗禮早已沒有了最初的完整,保管不當,其中的一角早已缺失。畫作中間的位置有一道很深的摺痕,風乾導致部分色彩已經脫落,但作品的完整度還算高,作者的署名包括創作時間也清晰可見,每次去很遠的地方,我都會有意無意的在行李箱的夾層翻出那張舊物,留之無用,但棄之可惜。
最後的時間到了,搬家時刻安排在當天最後一節課之後的活動時間。直到那時我才知道五班的歡送儀式原來是那樣搞的,準備離開的同學並沒有事先搬離自己原本的位置,新來同學的安置區也沒有規劃,一點也不專業。
最後一節課不像往常一樣按部就班,而是離開的人依次到講台進行各自的離別感言,說曾經,談回憶,部分女生以淚洗面,好一副生離死別。後面的階段是與離開同志關係要好的同學之間的公眾的私密對話,那些關於友誼的二次升華,最後部分是有興趣的同學進行一番才藝表演,算最後的結束動作。難怪上次在門外等了那麼久。
後面的結束環節是班上少數人的專屬時間,沒有人會吝嗇到不想表現自己,有說笑話的,有太空漫步的,有猜燈謎的,人才很多,也包括我。
當時唱了首歌,不是同桌的你,因為太刻意。
手機里放着原唱,自己盡量跟上節奏和情感,唱了半首陳奕迅的粵語版的K歌之王。
那首歌是這樣唱的:
我唱的不夠動人你別皺眉
我願意和你約定致死
我只想嬉戲唱遊到下世紀
請你別嫌我將這煽情奉獻給你
還能憑什麼
擁抱若未令你興奮
便宜的唱出寫在情歌的性感
還能憑什麼要是愛不可感動人
俗套的歌詞煽動你惻忍
誰人又相信一世一生
這膚淺對白來
來吧送給你叫幾百萬人
流淚過的歌
如從未聽過誓言如幸福摩天輪
才令我因你要呼天叫地
愛愛愛愛那麼多
將我漫天心血一一拋到銀河
誰是垃圾誰不舍我難過
分一丁目贈我
半曲過畢,路斷人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