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當燃料沉默時（3）
"為什麼？出於人道主義保留星球原生地貌？我有個工友說那邊住着什麼機密實驗室，我覺得都是扯淡。我從不關心這個問題。這個和這份工作有關嗎？我有說錯什麼嗎？"儘管他的面部表情有些驚異，但是他的雙手依舊打開，一副從容的樣子。
"不不不，你沒有說錯任何的話。事實上剛剛這個問題是我們這個**遊戲主人公的一句台詞。我們希望你扮演一個或者多個配角與主人工發生對話，你剛剛這個反應與回答基本上完全契合我們劇本的內容。"
"**遊戲？就是戴上vr眼鏡扮演某個角色作出選擇那種東西是吧？"
"對，沒錯。"
呂光昌聽到后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儘管他意識到這樣有些不禮貌，但還是沒有忍住："據我所知啊，沃爾沃夫那邊製作的**遊戲都有些……都有些……你知道的……誇張，你應該比我清楚。"
羅坦尼克也跟着面露微笑："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的公司就是產出這樣的低成本**遊戲的，浮誇，低俗，滑稽，我也做過其他嘗試，但是只有這些產品才能打開沃爾沃夫之外，像是道昌，貝德這些大移民區的市場，也是唯一能夠賺錢的系列。"
呂光昌把手支在桌上，靠過來說："我知道你們給的報酬很高，但是我也需要為自己考慮，我不滿足於現在這份工作自然也不希望和一個滑稽的形象和**遊戲綁定起來，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你完全不用擔心這個，你的形象不會暴露，我們只是以你的動作以及言語來製造角色。而且這部我希望投入了更多的資源，希望能夠改變公司產品的盈利模式，我甚至特意辦了一場開機發佈會，也全程跟組，這次我是認真希望製作出一部好作品。"
"好吧。"呂光昌癟了癟嘴，"那你準備一天給我多少？"
羅坦尼克看了眼時間說道："不如我們在路上慢慢商量，我帶你去看看我們的劇組，我們在那裏決定。"
走出餐廳時，天色已經有些轉暗，街上颳起了呼呼的風，緩緩聚集的雲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就在等待出租車的時候，羅坦尼克接到了一個電話：
"老闆，人不在那個公交站，東西也只到了兩包，現在也聯繫不上，他們是不是入關的時候被攔了？"
"先到公園，後面我想辦法。"
"好。"
羅坦尼克的臉難以察覺的輕微抽動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復平靜，無數種可能快速在他腦海中閃過，他很快理清思路，開始想着最壞的打算，如果只有他們四個人，五支槍，兩包原料製作出的最多一公斤的炸藥，以及可能的追查風險，他們還能不能在計劃的時間炸掉參岩凈化站。不過他並沒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緒與想法，依舊從容的和呂光昌商議着拍攝日程以及薪酬，吐槽着沃爾沃夫稀爛的公路混亂的城市規劃以及生活在那之中的無數奇葩的居民。
他們到達公園的時候，里卡多剛用他有些肥胖的身軀支起多機位攝像頭，導演李克羅用他自動步槍一樣的語速指着一個又一個機位和運鏡路線，一邊的盧淑明安靜的坐着盯着手臂上的屏幕。也只有她發現了羅坦尼克和呂光昌的到來。
"你們劇組就這麼幾個人嗎？不會還是那種東西吧？"
聽到這話的里卡多迅速轉過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他。
"本來原計劃今天還會到一些人的，但是現在看來他們應該是被道昌的人攔下來了，好像說是攜帶物品重量與申報不一致。"
"我知道的，"呂光昌拍了拍羅坦尼克的背，"道昌入關的那些工作人員是這樣的，跟你欠他們幾百萬一樣，我當時都申請了兩次。"
羅坦尼克引着他繞過了拍攝設備，來到了眾人的後面說道："我們就每次走當日勞務鏈，每天37塊，你看怎麼樣？"
"每次多久？多久一次？"
"三天拍攝一次，一次不超過四個小時。"羅坦尼克絲毫沒有在意其他人驚異的目光。
"好，你把這些備註進勞務鏈，我三天後等你通知。"
"現在方便我們收集你的一個身體數據嗎，我們提前建立模型，到時候能開始快一點。"
"當然可以，作為一個員工我覺得，要是我們那個當班領導有你這一半好就夠了。"
就在盧淑明掏出一大堆設備給呂光昌測量時，里卡多走到了羅坦尼克身邊，皺着眉快速的說著什麼，言語間兩人看上去逐漸變得有些不愉快，里卡多的肢體動作幅度越來越大，幾乎就是要把身體貼上去了。
"我是老闆還是你是老闆？"所有的爭吵在這聲低沉的問句后戛然而止。
呂光昌看着偷偷聳了聳肩，嘖一聲說道："看來也不是那麼好。"他看向正在給他測量腰圍的盧淑明，她扎着馬尾，有着一張長而尖的臉，飽滿高挺的山根兩邊散佈着些許雀斑，深邃的雙眼帶着一絲掩蓋不住的英氣，舉手投足間都有種凌厲而果決的殺手氣場。
"你也是來自沃爾沃夫？"
盧淑明抬頭看了眼他，冷冷的戳了戳屏幕，僵硬的女聲從手臂處傳了出來："對，我來自克里茲瓦爾，我小時候摘除了聲帶，所以會有些溝通不便，希望你能夠理解。"
"哦，哦，這樣啊，確實要移植一個價格也不便宜。"
大概尷尬的過了五六分鐘，所有的測量工作終於完成了，羅坦尼克把呂光昌送上了出租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呂光昌總覺得除了羅坦尼克之外三個人看他的眼光都有些異樣，他們幾乎是目送着他離開拍攝場地，不過依舊熱情的羅坦尼克打消了他的疑慮，想着那一天頂他十天的薪酬，他便安心在出租車上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