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矛盾轉移
什麼情況？
沒有弄清楚目前是什麼狀況之前，葉楓並不急於動手。
教室里，每個學生的身上都有姓名和身份標識。
被欺負的女生叫楊妍，欺負她的男聲叫李林。
同其他人的反應來看，李林欺負楊妍的行為，受到所有人的認可。
為什麼會樣？
她做了什麼事，才會讓所有人都討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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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監測室，唐靜筠正在通過屏幕監測副本中所有玩家狀態。
正當她以為所有玩家都會按部就班完成角色任務時，驟然發生的一幕讓她瞪大了眼睛。
“哇哦，這麼勁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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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過籃球暴擊的楊妍，默默起身，離開自己的座位，朝門口走去。
葉楓敏銳地捕捉到楊妍身上暗潮湧動的怒火，非常紳士後退到講台上，為楊妍流出通行的路。
“誰、准、你、撞、我、的、頭？”
砰！
一聲巨響猶如一道驚雷落地。
原本嘈雜的教室瞬間變得萬籟俱靜。
大概所有人都以為這個女生會獨自吞下委屈，默默找個地方哭泣，所以驚變發生的時候，每個人的眼神里都充滿了不可置信。
李林被楊妍抓着頭髮撞在門板上，瞬間眼冒金花。幾聲沉重的喘息過後，他才漸漸回過神。此刻，他的報復心急劇膨脹，抬起健壯的手臂就要向楊妍臉上扇過去，不料被另一隻健壯的手臂牢牢牽制住。
班上很多人被嚇到，以為李林的巴掌會落到楊妍身上，忍不住發出了尖叫聲。
遠處的老師聽到了學生的騷動聲，不由加快了步伐。
李林：“你幹什麼？”
葉楓：“阻止你打人。”
李林：“你就看到我打她，沒看到她打我嗎？”
葉楓：“看到了。她打你是因為你用籃球打了她的頭。一報還一報，你挨這一下不虧。”
楊妍再怎麼說也只是個瘦小的女孩，力氣不大，而李林是個身體健壯的男生，挨一下撞擊，出不了大問題，最多暈個幾秒。
葉楓甩開李林的手。
他對這個班的學生沒什麼好感。
集體搞針對可不是什麼值得提倡的光彩事件。
他們可以因為各種原因不喜歡某人，但不可以因為任何原因去傷害那個人。
李林火冒三丈，氣得直哆嗦。
葉楓本想就此作罷，不了料李林不管不顧，又向他撲了過來。
眼見這人聽不懂人話，還巨難纏，葉楓乾脆一腳把人踹翻在地面，省了後續所有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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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如此火爆的場景，直播室的評論瞬間呈現出爆炸式的增長。
“來了來了。千呼萬喚始出來，坐看玩家怎麼鬧。”
“據謠言說，這個副本里的阿飄好兇猛的。”
“呦吼~快看！三個玩家一台戲。”
“兩個資深老狗帶一個憨批新人，我好怕這個新人今夜就會狗帶。”
“話說，這個憨批新人此刻會不會覺得自己很帥。”
“也就這會帥了，夜裏肯定慫如狗。”
“哎呀呀呀，新人玩驚悚遊戲，最常犯的錯誤出現了。”
“他不知道驚悚遊戲的生存法則嗎？”
“驚悚遊戲生存法則一：閑事莫理！”
“驚悚遊戲生存法則二：見風使舵！”
“驚悚遊戲生存法則三：兵不厭詐！”
“驚悚遊戲生存法則四：落井下石！”
“驚悚遊戲生存法則五：給老子往死里弄！”
“要不怎麼說是憨批新人呢？既然要玩驚悚遊戲，還tm留着人性做什麼？等着日後賤賣嗎？”
“這種時候當然是暗中觀察，選擇站隊，聯合強者，幹掉弱者，再想辦法幹掉聯盟者呀！”
“做人不夠心狠手辣，怎麼能通關副本？”
“看老子解鎖技能條全部進度，搞一場世紀末的大爆炸給你們！”
“看~有牛皮在天上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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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監測室，唐靜筠看到直播室的彈幕，滿腦袋黑線。
話說，他們公司前些年都給青少年傳達了什麼樣歪七扭八的價值觀？
雖然話糙理不糙，但是這些人就不能說得含蓄點嗎？
如果他們知道【狂想者之夜】適當修改了生存法則，會不會滿屏爆粗口？
唐靜筠有些擔憂，但她很快又鎮定下來。
【狂想者之夜】增加了救贖者的角色。
這個角色是允許玩家擁有一些人性的，畢竟推動技能解鎖的“鑰匙”就是人性。但是，後續怎麼玩，還和之前一樣。
無論如何，統治驚悚世界的航標始終是六親不認的獸性。
她指望葉楓能給大家帶來驚喜，但卻不指望他來引領一股全新的風潮。
因為，引領一股全新的風潮，需要玩家擁有絕對強大的實力，而新人遠達不到這種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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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噠。
高跟鞋踩踏地面的聲音越來越近，越急促。
“都住手！”尖細的、帶着點崩潰情緒的中年女聲迴響在教室里。
葉楓看向門口。
原來是班主任聽到聲響，趕了過來。
“你們在幹什麼？”
李林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艱難地抬起手臂，指着葉楓控訴道：“他打我！”
葉楓反駁道：“是你先欺負楊妍的，你還要動手打她，我只是阻止你打人罷了。”
班主任見沒人出事，懸着的心放了下來，但隨着而來的便是滿腔的怒火。她瞪了一圈周圍的人。凡她目光所及之處，學生們皆瑟瑟發抖。對於單純的學生而言，被班主任支配的恐懼感是如此強烈且深動。
“宋千，楊妍和李林，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其他人，該幹什麼幹什麼！”
五月初，天氣漸熱，辦公室已經開了空調。只是，空調的冷風吹得走熱氣，吹不走眾人心頭的煩躁感。
葉楓不着痕迹地觀察其他三人。
楊妍始終保持沉默，眼神在四處遊離，像是在搜集信息。
李林也是。
他們兩個人會不會和他一樣，也是玩家？
葉楓暗自猜測。
按照遊戲規則，他們是不允許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玩家身份的。
所以，即使他開口問，這兩個人也不會據實已告。
這款遊戲明顯不是團體合作性質的遊戲。
根據他們的表現來看，每個玩家應該都有他們各自的任務需要完成，且他們的任務很可能會妨礙或影響其他玩家的任務完成。
所以，遊戲中的他們，大概率是競爭關係。
班主任率先打破靜默放氛圍，問道：“你們還有什麼想說的？”
葉楓最先開口道：“我的情況在教室里就說得很清楚了，暫時沒有什麼要說的。”
李林反駁道：“我沒欺負人。那是意外！我一時失手，籃球才會砸到楊妍頭上的，但是楊妍扯着我頭髮，把我腦袋往門板上撞，分明是故意的。我是太生氣了，才回擊的。”
班主任認定楊妍是整場事件的始作俑者，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幾分陰鶩，問道：“楊妍，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楊妍扯着嘴，淡淡吐出三個字：“是意外。”
班主任聽聞，氣不打一出來，手指敲打桌面，質問到：“你管這叫意外？”
楊妍皺眉：“既然他用球砸我的頭，是一個意外，為什麼我用手砸他的頭，就不能是一個意外？”
班主任氣道：“楊妍！你不要強詞奪理！”
葉楓在摻雜着火藥味的氛圍內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針對感。
這位班主任明顯更偏袒李林。
她面對李林，擺出了一副很失望的表情：“你到底還想幹什麼？楊妍，你鬧夠了沒有。”
葉楓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字：還。
究竟楊妍之前做了什麼事，才會讓所有人針對她？
葉楓：“我認為楊妍同學說得沒有錯。”
班主任看向葉楓，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葉楓：“判斷意外的標準很難裁決，既然李林可以拿意外做幌子，掩蓋自己欺負同學的行徑，為什麼楊妍不能用意外做正當理由。她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胡說八道！”班主任怒了，連帶聲音也尖銳了不少，問道：“你們把學校當成什麼場所了？你們把自己當什麼身份看了？社會上的小流氓是這樣的，你給我一腳，我回你一拳。我就問，你們是這樣的小流氓嗎？”
辦公室再次陷入到死一般的靜默里。
葉楓沒有說話。
楊妍也保持沉默。
李林眼珠子轉得飛快，計上心來，說道：“米老師，這事是我有錯。籃球的事，真的是我不小心，但我沒有及時道歉，和楊妍解釋清楚，就是我不對。”
“楊妍，我跟你道歉。”李林轉而看向楊妍，順便使了一道眼色。
接收到眼色的楊妍立馬會意，附和道：“我也有問題。我不該通過這種粗暴的方式回擊的。如果當時能把話說清楚，也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了。”
李林笑道：“沒事的。楊同學沒用多大勁，我當時也只是想嚇唬一下她。”
楊妍附和道：“是呀，如果不是宋同學踹了李同學一腳，氣氛也不會一下就緊張起來。”
李林連忙捂着胸口道：“米老師，宋千這腳太狠了，我現在還疼得厲害。”
楊妍：“要我說，這事都怪宋千。如果不是他強行介入，我和李同學也不會鬧到這種不可開交的程度。”
葉楓：......什麼叫見風使舵，他今天算是見識了。
李林和楊妍一唱一和，瞬間就把矛盾轉移在了葉楓身上。
學生的這點心思，作為班主任的米紅怎麼會看不出了？但她還就願意順着兩人搭的階梯下。
試問哪個老師願意被自己的學生言辭頂撞？
她本來想藉著這個機會收拾楊妍的，現在卻改變了主意。
收拾楊妍，來日方長，眼下該解決的是這種熱心腸的學生。
有人願意幫助楊妍，說明校方給學生們做的思想工作還不夠。
如果今天她處罰葉楓，那麼明天還有誰願意多管閑事，幫楊妍解圍？
米紅問道：“宋千，他們兩個都說是你的問題，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葉楓微微低頭，頭髮遮住眼睛，臉埋在了濃濃的陰影下，看不清表情。他的身體微微發抖，雙拳緊握，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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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看好戲的網友們開始瘋狂地輸出彈幕。
“哈哈哈哈，看吧看吧，這就是驚悚世界的真實面目。”
“開玩笑！驚悚遊戲的世界裏怎麼可能存在友情、愛情這種膚淺又弱智的東西呢？逞英雄也要看情況的吧！”
“哈哈哈哈，背叛是常態，這就開始了。”
“新人最難把握的是就是身份保密和任務保密了。”
“毫無疑問，他被兩個資深老狗盯上了。”
“據我估計，兩個資深老狗肯定是想通過幹掉新人的方法，獲取技能進度條的提升。”
“實力為王嘛。白天這些小打小鬧算什麼事，能在妖魔鬼怪橫行的夜裏存活，才是王道！”
“話說，這兩資深老狗不怕搞錯人嗎？萬一他們解決的不是玩家，而是路人npc，不就完犢子了？技能進度條清零，不是一樣狗帶嗎？”
“說這話明顯也是新人小白。看着吧，後續這兩資深老狗肯定還會用點手段去試探的。咋可能直接下手？”
“你們說這個新人會不會動手打他的班主任啊？”
“那他就完了。”
“新人小白2求解：為什麼會完蛋？”
“白天遵循的是現實法則，也就是說，特定身份的人就要遵循他們該遵循的法則。”
“比如學生，就得受到班主任的恐怖支配！不聽班主任的話，就得受到系統處罰。”
“再比如未成年人，就得受到父母的恐怖支配！不聽父母的話，也得受到系統處罰。當然，無父無母的苦情系玩家除外。”
“玩家不遵守現實法則，處罰可是非常致命的！”
“新人小白3卑微求解：什麼致命處罰呀！”
“技能進度條還是要清零的！”
“你們說要命不要命？”
“新人小白4卑微求解：為啥要命？”
“艾瑪~怎麼這麼多新人小白？”
“淡定淡定，誰成為老鳥前還不是個新人小白了。這是鬼校副本，白天和晚上走的是雙劇情線。晚上的主線就是打怪升級。技能進度條都清零了，拿什麼和妖魔鬼怪斗？直接躺平等死吧。”
“新人小白5卑微求解：為什麼要走雙劇情線？”
“青銅玩家1：我要是知道，我tm早通關了？【捂臉】”
“新人小白6:這遊戲不是新上線的嗎？”
“青銅玩家2：我猜你不知道一個名詞，內測。”
“青銅玩家3：話說，我哥么現在還在市裡某大型精神病院接受全方面的心理治療呢。”
“青銅玩家4：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也有這麼一個兄弟。”
“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