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我就是路過
夜班結束，許霧舟回家補覺。
睡意正濃，突然聞到一股不知名的氣味，許霧舟皺皺眉，翻了個身，啞着嗓子開口:“緬因，你又隨地大小便了。”
“喵。”灰白色緬因貓跳上床，委屈地叫了一聲。
許霧舟半睜着眼，摸摸小貓的頭:“不是你嗎。”
“喵喵。”不是我。
味道太沖，徹夜未眠的大腦被一陣陣衝擊，撕扯着疼。
許霧舟趿着拖鞋下了床，皺着眉尋找聲音來源。
最後走到門口。
味道好像是從門外傳來的。
許霧舟奇怪，這層樓只他一個住戶，隔壁是宋令釗，他很少會回來住。
輕腳走到2601門口，門裏有兩個女孩兒的聲音。
儘管這樣做不道德，許霧舟還是往門裏看了一眼。
門口兩雙女士鞋，看來裏面是兩個女人。
許霧舟沒興趣想知道別人的事情，他剛醒腦子太懵一衝動就過來了。
正打算往回走，“方子晴，你給我快點兒吃！”
熟悉的聲音。
許霧舟腳步頓住，回過頭，鬼使神差往裏看了一眼。
客廳里，徐葉蓁側對着他站着。
她穿一身休閑裝，腳上踩着一雙棉拖，露出纖細白皙的腳腕。
窗外透進的陽光打在她臉上，照得她臉色極白透亮，她化了妝，五官精緻漂亮，眼睛裏像浸了光。
她此刻皺着眉，表情不太好。
……
是她。
許霧舟悄悄離開2601，回到門口，關好門。
“咔噠。”
*
兩人吃完飯睡了個午覺，徐葉蓁再醒來時不見了方子晴。
微信有新消息，徐葉蓁剛醒，腦子還不太清醒，下意識點開。
——蓁蓁，我男朋友有點事兒需要人陪，我先走了，抱歉抱歉，你醒了自己回家可以嗎？
徐葉蓁反應了幾秒，思維漸漸回籠。
打了行字發過去。
——行，沒事，我自己可以，不用擔心。
看看時間已經下午六點了，沒想到一覺睡了這麼久。
徐葉蓁不再多磨蹭，沒卸妝就睡了，她現在臉上特難受。
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把妝卸了，這兒也沒人認識她。
包里有很多小袋卸妝水，徐葉蓁拆開一袋。
卸了妝臉清爽不少，人也精神了。
站在15棟樓前，徐葉蓁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她忘了自己是個路痴了。
儘管之前已經來過幾次，但，對她來說依然新的像第一次來。
徐葉蓁左右看了看，根本分不清哪兒是哪兒，連她是從哪個方向來的都忘了。
徐葉蓁猶豫着決定先往左邊走，憑印象走了一會，然後成功回到15樓前。
……
“行吧這回往右走。”
越走越迷，這下連15棟都找不到了。
徐葉蓁看着一模一樣的樓層，幾乎要連成片的花壇草坪，一陣心煩。
天快黑了，她小區最近查的嚴，八點之後一律不讓進出。
而且，八點她要開始直播的。
徐葉蓁隨便找了個長椅坐下，突然感覺好無助。
剛打算給方子晴打個電話求助，視線里出現一個背影。
徐葉蓁頓時喜出望外，如同看到救星，緊走兩步上前去打算找人幫忙:“您好先生！”
那人身形一頓，然後……走的更快了。
徐葉蓁急了，連忙大喊:“幫個忙呀！我迷路了！”
徐葉蓁扯住那人衣角，許霧舟轉過身直直地看着她。
徐葉蓁也愣了，這麼巧？
“你——許醫生？”徐葉蓁試探着問。
許霧舟比她高太多，此刻微抬着頭垂眸看她:“嗯。”
“太好了許醫生！”徐葉蓁快步跑過去，自來熟地挽上他的胳膊，可憐兮兮地說，“終於有人救了。”
許霧舟身子一僵，拂開徐葉蓁的胳膊，往後退了幾步，一臉生人勿近的模樣:“徐小姐，我們還沒這麼熟，你自重。”
徐葉蓁也不在意，他退她就進，往前一步:“許先生，我迷路了，你能不能帶我出了小區啊？”
許霧舟面色不改:“你可以找物業。”
“我沒有物業電話，而且，這個時間了，物業應該在吃飯，還是不要麻煩人家了。”徐葉蓁真誠地說。
許霧舟看着她，覺得她有哪裏不一樣了。
徐葉蓁也剛想起來自己卸妝了，“許醫生，我卸妝了，是不是很醜。”
許霧舟收回目光:“嗯，丑。”
徐葉蓁:……
徐葉蓁摸摸自己的臉，小聲嘀咕:“這麼丑嗎。”
徐葉蓁臉白的過分，卸了妝的臉有幾個小雀斑，襯的整個人青春陽光，五官還是很精緻，眉色稍淡，雙眼皮很明顯。
許霧舟不再看她，還是面無表情，“對不起，我也要吃飯了。”
“啊，你還沒吃飯啊許醫生，那我請你吃啊，你想吃什麼？”
“……”
許霧舟安靜了幾秒，似乎是不想再多說，徐葉蓁感覺他好像嘆了一口氣。
徐葉蓁心一緊，後知後覺自己有點冒昧，小聲說:“你要是實在有事就算了吧，我還是去找物業……”
許霧舟轉頭就走，徐葉蓁失落地重新坐回到長椅上。
“還不跟上？”
許霧舟沒回頭，腳步也沒聽。
但話是對她說的。
徐葉蓁這才又重新歡喜起來，跟着許霧舟往出走。
許霧舟步子邁的大，徐葉蓁腿也不短，這會卻也跟的費勁。
許霧舟不說話，徐葉蓁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好悶着頭走。
兜兜轉轉走迷宮一樣走了幾分鐘，徐葉蓁看着許霧舟的背影，許霧舟雙手插兜，穿着簡單的白色短袖，顯得整個人氣質更加乾淨。
“到了。”前面人停下，徐葉蓁趕忙收回腳，沒收住，然後……一腳踩在許霧舟的白鞋上。
“啊抱歉抱歉。”徐葉蓁趕緊後退一步，顧不得自己磕疼的額頭，看着許霧舟瞬間黑了的臉，掏了掏口袋，掏出一張衛生紙，心虛地蹲下想給他擦乾淨，許霧舟被她這舉動驚地忙退後幾步，加重語氣重申:“你幹嘛？徐小姐，你自重！”
“我不是，我只是想給你擦擦鞋。”徐葉蓁看他誤會了，連忙擺手，舉了一下紙巾示意，“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別誤會！”
“你可以走了，而且，以後別再來了，我不喜歡別人跟蹤我，徐小姐你要是有寵物相關問題，可以去醫院找我，私人時間別再來找我了。”許霧舟一口氣說完，自顧自往小區里走。
獨留徐葉蓁拎着一張衛生紙在風中飄零。
……
“我沒有。”徐葉蓁張張嘴，她沒跟蹤，這真是巧合啊。
許霧舟已經走遠了，轉了個彎消失在徐葉蓁視線里。
……
跳黃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