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三十一 不要背叛你的朋友,在事情發展到那1步之…
霍格沃茨的禁林正在進一步妖魔化的消息封鎖得很好,畢竟除了海格之外,教職工中根本沒有人願意接近那裏,包括明知道在那兒有很大機會可以逮到違反校規的學生抓回去“拷打”的費爾奇也一樣——普通的虐待狂和瘋子虐待狂之間的主要區別就在於會不會吝惜自己的性命,他一個啞炮在那裏還不夠被怪物一口吞的。
什麼叫“海格保證過不會有危險”?你覺得我會相信那頭笨牛胡說八道?
……
當尼爾從一如既往沉浸在欺凌弱小的樂趣中的黑鷲那裏拿到了之前的訂貨、興沖沖地跑去海格的小屋的時候,正好看到他拎着一個比啤酒桶都大的鐵皮水壺在給花圃澆水。聽到腳步聲,海格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他之後面露喜色地招了招手。
“嘿,尼爾!”
“您好,教授。”
原本只是隨便種了些……或者說隨便留了些耐活雜草的花圃,如今已經完全變了樣子。土全部被換過了,每一捧都取自霍格沃茨最肥沃的土地——吸飽了養分的禁林的土壤,黑黝黝得看着便喜人;裏面青綠色的幼苗在特製肥料的幫助下,已經長到了接近兩英尺高,可謂茁壯的過分;海格還笨手笨腳地在它周圍圍了一小圈籬笆——你不能指望一個手指頭比籬笆眼還粗的人能夠多麼精巧的手藝,但至少從牢固程度來看,他在製作的時候已經很儘力了。
就連常在些怪誕細節上鑽牛角尖的尼爾,對此都顯得十分滿意。
“瞧瞧這地方……那話怎麼說的來着?欣欣向榮啊。”
海格有些羞澀地摸了摸鼻子:“我對這些花花草草真的不怎麼在行……如果你想種什麼東西,還是去溫室里好,斯普勞特教授才是這方面的專家。”
“的確如此——我的意思是,不是說您外行的那部分,而是斯普勞特教授的……算了,別介意。”話音未落突然發現內容有歧義的尼爾剛準備再解釋兩句,想了想又放棄了,“斯普勞特教授確實學識淵博,不過我很懷疑她會不會同意我在霍格沃茨的溫室里培植這些東西——提到這個,您按我說的把上一批長成的幼苗移栽到禁林里去了嗎,教授?”
“是的,我照你說的,找了幾顆大樹在背陰的一面種下去了。”海格點了點頭,用噴壺嘴一指倚在牆邊的一把鐵鏟——當然也是超大尺寸的,上面還沾着新土,“那些‘花’的莖可真夠結實的,我一開始還直擔心,從土裏拔出來的時候會不會一不小心把它們拽斷……後來才發現根本不必這麼小心翼翼的。”
他用手比劃了一個用力朝兩側拉拽東西的動作,然後聳了聳肩。
“這東西用來綁夾板一定不錯,你可以分給我一些嗎——不用很多,最近林子裏有些不安穩,受傷的動物比往年增加了不少,我小屋裏的綁帶都快不夠用了。”
“當然可以,教授,我得說您的着眼點非常不錯。士君子蘭的纖維不僅柔韌,而且有種很淡雅的清香味,其中的成分對加快創口癒合是有好處的。這種植物對生長環境並不挑剔,但非常兇猛,而且不像動物那樣能辨認出誰是自己的飼養員,只要是進入了捕食範圍的東西全都照吃不誤……所以說實話,我真的很感激您願意幫我照顧它們。”
海格眨了眨眼睛,表情彷彿在說自己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種事——“這種事”具體指代的對象究竟是該植物的藥用價值還是它的危險性不得而知。
“再等大概半個月,
您應該就可以看到種在禁林里的那幾株開花的樣子了——那花朵又大又白,花瓣之間長滿了鋸齒,淡黃色的蕊裏面還藏着毒刺。如果我是您的話,到時候就盡量繞着它們走。”
海格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花圃,又朝林子的方向望了一眼,一臉茫然地撓了撓頭。
“我……我會的,謝謝。”
“很好!現在,我們來聊點正事吧。”尼爾假裝沒看到他困惑的表情,“啪”的一拍手,指了指自己帶來的那個小口袋,“您猜怎麼著?我弄到您想要的東西了。說真的,這過程可一點不容易,而且魔法部的諸君看到我把這玩意帶入境是不會高興的……”
海格的眼睛一亮,用近乎搶奪的速度一把抓過那個口袋,急不可耐地解開封口的繩結。那繩結一解開,一股刺鼻的異臭立刻撲面而來,但他非但沒有掩鼻,反而欣喜若狂地伸手從裏面抓出一把微微泛着暗紅色的黑灰,捧到面前一臉陶醉地聞着,甚至還伸出舌頭舔一舔,表情充滿了喜悅。
“太棒了,我要的就是這個!”
火螃蟹需要經常把身體浸沒在滾燙的火山灰中才能保持保持活力,這也是為什麼目前僅剩的自然棲息地在斐濟的原因,只有湯加火山那樣的活躍程度才能滿足得了它們對溫暖的嚮往。
即使是麻瓜也懂得如何用孵化器給蛋保溫,類似的事情對巫師來說自然更加簡單,有了魔咒和魔法物品,想要人工模擬出適宜它們生活的環境輕而易舉,但海格並不像使用那種廉價的替代方案,對於自己心目中獨一無二的新品種,他希望能為其提供一種更天然也更強大的熱源。
“天火的餘燼。”尼爾看着他手中的黑灰,眼神流轉不定,彷彿陷入了某種沉思,“兩個月前,剛好有一團天火墜落在里山門不遠的地方,但是很小,沒留下多少餘燼。我寄信回去問的時候本來沒抱什麼希望,但沒想到居然真的有剩下的。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教授——我是說,就算是我也不可能為此專程去請大長老作法,用降星術再拽一顆隕石下來吧?”
海格沒有說話,只是帶着滿臉的笑容用力拍打着他的肩膀——換成其他人現在肩胛骨八成已經碎了,就算是尼爾,也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肱骨彷彿正在一點點地從肩窩裏向下滑落。比起語言,海格顯然更習慣用這種簡單的方式來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喜悅,並且已經把關於危險植物的問題完全忘在腦後了,這是個好傾向。
“你就瞧好吧,有了它,我一定能培養出最好的火螃蟹——任何人都沒見過的品種!我得再努把力,看能不能讓它們長到十五英尺長。”
尼爾不着痕迹地把右手伸向自己左手的上臂,輕輕向上一提,輕微脫節的骨頭便重新嵌在了一起。狂喜之中的海格既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甚至沒聽見他的說話聲,直到尼爾故意拍拍他的肩膀,才成功將他的注意力從口袋裏的東西上吸引回來。
“儘管嘗試吧,教授,不過可別玩的太過火了,好嗎?這東西的能量很可能超乎你的想像,我可不想為這一筆小生意就損失一個重要的顧客兼合伙人——當然了,還是一位朋友。”
海格愣了一下,然後機械式地點了點頭,顯然大腦思維還沒有跟上肢體動作的速度,也不知他到底聽懂了多少。不過以海格的脾氣,如果在家裏擺弄這東西,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燒掉他自己的房子,算不得什麼大事。
“現在,我們談談報酬吧。現在,我完全理解獵場看守的薪金之微薄,也不想為此像個潑留希金老爺一樣成天追在您屁股後面要債——所以,我們何不來討論一下金錢以外的、不那麼勢利且庸俗的結算方式呢?”
他放低了聲音,把雙眼眯成一道縫,緊緊地盯着還在茫然之中的海格,似乎不打算漏過他臉上任何一絲最細微的表情變化。
“這幾天,我在路過禁區走廊的時候總能聞到一股野獸的臭味……我想,您該不會恰巧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