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我一大早就打算執行我的計劃，一會兒看不到繆老爺吃虧，我就難受，不過我得找一個人引繆老爺出來，我認識的人不多，只能求楚離卿幫我了。
出門前我去庫房拿了件哥哥以前穿的衣服，給我應該正好，為了不再遇到什麼亂七八糟的人，穿男裝應該安全些。
於是我換好衣服后，從後門溜了出去，若是被他們看見我這身打扮，又該奚落我了。
在去忘卿閣的路上，突然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總覺得有人在跟着我，可當我回過頭時，卻空無一人。好在離忘卿閣不遠了，我加快腳步，忽然身後出現“沙沙”的聲音，我還沒來得及回身，後腦勺一陣劇痛，隨即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我醒來時，眼前卻漆黑一片，眼睛應該是被蒙上了。手腳也被綁上，動彈不得，就連嘴也被堵上了。
忽然聽見有人說話，是兩個男人。
“喂，我還以為是誰呢，就這麼一個女人，能把他引來？”
“我昨天可親眼看見這個女人跟他在一塊兒，不會有錯！”
他？他們說的“他”，難不成是楚離卿？我昨天也只跟楚離卿一起過，該不會是楚離卿的仇家吧？完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這回攤上大事了，我也太倒霉了……
“再過一個時辰，還沒來的話就把她解決了。”
“是。”
怎麼辦……我才不要莫名其妙死在這裏，他們抓我是為了引來楚離卿，可我對楚離卿來說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他會為了我來嗎……
“報，有人來了。”
“讓他進來。”
話音剛落，我就聽見木門被打開的聲音。
“沒想到啊，傳說中不近人情的忘卿閣閣主，原來用一個女子就能請來，那以後我若是要請閣主做客，是不是也得把這位姑娘請來？”一把冰涼的匕首貼在我脖子上，我嚇得顫抖了一下。
“放了她。”這是楚離卿的聲音，他的聲音很平靜，不帶任何情緒。“你們從我這裏討不到任何好處，放了她，我讓你們死的體面一些。”
“大話可不要說的太早了，你是不會活着走出這扇門的！”
周圍傳來了雜亂的聲音，估摸着是打起來了，陸續聽見有人倒在地上的聲音。忽然矇著眼的布散落，楚離卿幫我解開繩子，也幫我取出了嘴裏的布，我卻看見他身上有血，動作也有些無力。
“你受傷了？”我擔憂的問。
“無礙。”楚離卿拉着我走出屋子，可沒想到剛走出屋子，就看見了許多蒙面黑衣人，為首的那個黑衣人道：“沒想到你還能活着出來，你若是肯求個饒，或許我還能讓你和你的心上人留個全屍。”
“哼。”楚離卿不屑的哼了一聲，“在我面前狂妄的都已經去見鬼了。”
楚離卿鬆開我，對我說：“一會兒我衝上去，你找個地方躲起來，別讓他們發現你。”
我點了點頭：“你要小心啊！”
楚離卿不再說話，轉身沖了上去，我趕緊往旁邊樹木茂密的地方跑去。我知道楚離卿是為了分散那群人的注意力，為了不讓他們抓住我再次威脅他，我又不會武功，只能躲起來不拖他後腿。
我躲到樹木後面，探出頭看那邊的情況，人傷亡了一大片，楚離卿即使武功再好，此刻也略顯疲態，更何況他還受了傷，再這麼下去怕是不行。
正這麼想着，突然看見屋裏走出一個黑衣人，他捂着心口，看樣子傷的不輕，他提起劍就要朝楚離卿刺去。
“楚離卿！”我驚恐的喊了楚離卿一聲，腦子一熱，衝上去擋在楚離卿前面，楚離卿抓住我的手臂往他懷裏拽，正欲躲開，可那人劍太快，已插入我肩膀，疼痛瞬間襲來。
“泠水螢！”楚離卿將我抱在懷裏，我用手捂着肩膀，血仍不斷的從指縫中流出，全身發麻。
楚離卿從腰間拿出什麼東西，往空氣中一灑，空中瀰漫著白煙，看不清東西。楚離卿將我橫抱起，轉身離開了這裏。
楚離卿帶我躲到了一個山洞裏，他將我輕輕放下，身前的疼痛一直折磨着我。
“泠水螢，你忍着。”楚離卿說著就從懷中拿出了藥瓶，隨即解我的衣帶，我瞬間清醒，連忙掙扎：“你……你做什麼！”
“幫你上藥啊。”
“不……不行……”
“你不是說，讓我把你當成男子對待嗎。”
“這是兩回事……”
楚離卿斂容，一本正經道：“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了，你若要這樣，血可就流幹了。”
“好吧……那你快點。”儘管我不情願，可為了保命也沒有其他辦法了。我解開衣帶，將受傷的肩膀露出來。
“疼的話就打我，別叫出聲就行。”楚離卿將藥粉灑在我傷口上，酸疼瞬間襲來，我咬住嘴唇，逼自己不叫出聲來，好不容易忍住了，又是一陣疼痛，我急忙抓住楚離卿的袖子，對他搖了搖頭。或許是太疼，我哭了起來，但又不敢太大聲，只能輕聲抽泣。
“再忍一忍。”楚離卿撕下一塊布料，幫我包了扎。
“既然怕疼，為何要幫我擋？”
“我哪有想那麼多……難不成還得看那個人刺你一刀啊？”
“委屈你了。”楚離卿幫我將衣服拉上。
“你的傷……不用上藥嗎？”我見楚離卿坐在我身邊，靠着石牆，也不知在想什麼。
“都是小傷，不礙事。”
一陣安靜后，我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楚離卿，他衣服上有很多血漬，他閉着眼，緊皺着眉頭，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我又往下看，見他衣袖一片血紅，還有鮮血不斷湧出，我忽然有些愧疚，此次是我連累了他。我摸了摸腰間，掏出一張手絹，直接拉過楚離卿的手，將他衣袖輕輕撩起，看見他手腕有一道深深的傷，鮮血淋漓。我小心翼翼的幫他包紮傷口，依稀記得小時候因為我太貪玩，不小心把手劃破了，大夫便是這樣幫我包紮。
“哎……太緊了。”楚離卿道。我又將布稍微鬆了一點，抬頭問：“這樣可以嗎？”
“嗯，如此好多了，多謝。”
“沒事……”我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又聽見楚離卿說：“你為何穿成這樣？”
我低頭一看，才想起，我穿着男裝……
“怎麼了，不好看嗎？”
“你一個姑娘家，放着漂亮的衣服不穿，穿男子的衣服做什麼？”
“我還不是……”我話到嘴邊又噎住，如果說怕被登徒子盯上，是不是有點自作多情？我想了想，又改口：“也沒人說女子不能穿男子的衣服吧。”
“那你是怎麼被他們抓去的？”楚離卿的話題轉移的莫名其妙，不過我早習慣了，於是順着他的話回答：“我來找你，走在路上覺得有人跟着我，突然被打暈，醒來后就被綁着了。”我又想起我醒來時，那兩個人的對話，於是問：“他們是你的仇家嗎？你不是藥商嗎，怎麼會有仇家？”
“世事難料，人心難測，你難道不懂嗎？”楚離卿卻反問我。
“那也太危險了……”我現在想想，都還驚魂未定，實在是太可怕了。
“你若覺得危險，以後不要來找我，我不想連累無辜的人。”
“喂，你怎麼說這話？”我立馬反駁，“我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其實不只是這樣，我發現我有點喜歡他，一開始我以為我只是把他當成朋友，可後來他救我，打倒那個流氓，我的感情好像就變了，直到現在，我突然明了，我對他不再是朋友之間的感情。
“那個……我問你一個問題，我對你來說算是重要的人嗎？”
楚離卿不解的看着我：“嗯？”
“就是……”我支支吾吾，一時不知該如何說：“今天我被那幾個壞人綁了去，就是為了引你來，你大可以不來，這樣你也不會受傷，所以……我對你來說算是重要的人嗎？”
“年紀輕輕的，若是因為我白白送了命，未免也太可惜。”楚離卿如是回答。
“哦……”我有些失望，我還以為他也是在乎我的，甚至心裏對我……也是那種感情，看來是我想多了。
“怎麼？你看起來很失望？”
“沒有！”我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泠水螢，你是不是喜歡我？”楚離卿此話一出，我心一緊，竟然直接問了……而且這麼明顯嗎？
“別喜歡我，跟我在一起很危險。”楚離卿又說。
“我不怕！”我回過頭看他，“我可以跟你一起面對，我不怕吃苦。”
“那如果次次都是像今天這樣呢？”
“誒？不會吧？”我不解，楚離卿怎麼可能會惹到這麼多人？還個個都要他的命？
楚離卿笑了笑，道：“騙你的，倒是沒有得罪這麼多人，今天這些人……你不必擔心。”
“哦……”我點了點頭，楚離卿身手如此了得，一個人都能和好幾個人打成平手，不過他一個生意人竟有如此高超的武藝，這就很令我好奇了。
“不過我倒是好奇，你為什麼喜歡我，沒有人在乎我。”
“誰說的，我不是人嗎？雖然我第一次見到你的確有些害怕，但你後來拿冰給我敷，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只是太孤單了而已。”
“好人？……也許吧。”
“那你呢？你喜不喜歡我？”我鼓起勇氣問出這句話，既是期待又是忐忑，楚離卿望着我，許久，他單手枕着後腦勺，嘴角上揚，道：“你猜。”
“我不要猜，我要你親口說。”我扯了扯他的袖子，故作可憐的看着他。
“活着回忘卿閣，我便告訴你，我喜不喜歡你，如何？”
“誒……你別說的這麼可怕啊，難道我們會死在這兒？”我突然害怕，不禁打了個寒顫。
“別害怕。”
見楚離卿一副淡然的樣子，我也只好靜下心來，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不過若是回去了，他卻說不喜歡我……也太欠揍了。
“若你實在害怕，不妨我們聊聊天。”
我點點頭，能轉移注意力也好。
“雖然我不知你扮成男裝是何用意，你這花鈿，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女子。”
楚離卿這話題一帶，令我心情放鬆了許多，我順着他的話題繼續道：“沒辦法，我這是天生的……”
“哦？原來如此。”
“對了，我也有個疑問，忘卿閣這個名字是你取的嗎？為什麼取這個名字？”我好奇的望着楚離卿，他緩緩道：“我只是覺得好聽，隨口一取而已。”
“是嗎，我不覺得好聽。”
“何出此言？”聽了我這話，楚離卿一臉疑惑的看着我，好像很不能理解我這話的意思。
“我第一次聽見你的名字，就覺得不好聽，離卿忘卿……這也太悲傷了。”
“還真是……你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取這名時倒沒有想那麼多。”
“那你知道我的名字是怎麼來的嗎？”
“如何？”
“獨立棲沙鶴，雙飛照水螢，我家有個小池，一到晚上就會有很多螢火蟲，我爹想到這一句，就給我取名叫泠水螢。”
“的確比我好上些許。”
我怕楚離卿又會傷心，連忙安慰道：“不過從今往後你不再是一個人了，還有我呢。”
“你？”楚離卿笑了笑，“我都還沒告訴你……”話說到一半，楚離卿突然停住，緊皺着眉頭。我還以為他不舒服，連忙問：“怎麼了？是不是傷口……”
話未講完，楚離卿突然將我按在洞角，離我十分近。我剛想開口說話，楚離卿抬手捂住我的嘴，壓低聲音對我說：“別說話，有人來了。”
我立馬安靜下來，連氣也不敢喘。很快就聽見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而且是很多人的腳步聲。
“老大說了務必取了他的命，他和那個女人都受了傷，跑不了多遠，去前面搜。”
“是！”說罷那群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我鬆了一口氣，不知不覺已被嚇得滿身是汗。
楚離卿鬆開我，去洞口那邊看情況，忽然我的頭一陣眩暈，視線也變得模糊。
“他們走遠了，我們往另一個方向走，走過的地方他們不會再來。”
“嗯……”我無力的回了一聲，頭依舊很暈。
“泠水螢？你怎麼了？”楚離卿上前碰我的額頭，剛碰到卻立馬拿開，道：“你發燒了。”
楚離卿扶着我走出了山洞，隨即將我橫抱起，我的意識時有時無，偶爾會聽見楚離卿對我說：“堅持住。”
“楚離卿……那些人要殺你……你要小心……”我喃喃道。
“我會的。”沒想到楚離卿竟回答了我。此時他的聲音非常柔和，我不免心安了許多。
“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到你的？”
“好好待在府里，別再被他們抓了去，今天本可以全身而退，他們根本傷不到我一分一毫，可是你害我分心了。”
“哦……”他應該是在怪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拖你後腿了……”
“我並非……”還沒來得及聽他說完，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逐漸有了意識，可眼皮似千斤重，還是沒有力氣睜開。忽然有一股苦澀的湯流入我的嘴裏，身體不再像之前一樣滾燙難受。
“閣主，她對你做了什麼，為何對她……？”開口說話的是一位女子，她說閣主……是楚離卿？
“她是因為我才被那群老賊抓去，還為我受了傷，是我連累了她。”
“那閣主，你身上的傷……”
“無妨，都是小傷，不礙事，你先出去吧，我來照顧她就行。”
“……是。”說罷聽見了門被推復又合上的聲音。我欲睜開眼，困意卻再次襲來，迷迷糊糊中又睡著了。
待我醒來時，精神好了許多，不似之前一樣昏昏欲睡。我側過頭，卻看見楚離卿正在上藥，嚇得我趕緊轉過身去。
“醒了？”楚離卿的聲音響起。看來我動靜太大了，想想還有些……
“怎麼不說話？”楚離卿此刻已走到了床頭，我閉上眼睛，道：“你要擦藥的話就快點擦吧，我躺一會兒也無妨……”
身後傳來很輕的聲音：“已經好了。”
“哦……”我坐起身，肩膀還是很疼。
“一會兒我讓人送你回去，這幾天你暫且不要出門，等安全了，我寫信給你。”
“好，你千萬要小心啊。”
“嗯。”
“不過我很奇怪，他們若是沖你來的，為何不直接跟着我找到忘卿閣，而是綁走我引你出來？”
“他們並非不知道忘卿閣在哪兒，他們是不敢，忘卿閣有埋伏，所以他們才用你威脅我，讓我一個人來。”
“有埋伏？那我來的時候……”
“我說過，你看起來也不像壞人。”
我又想起那天不小心崴了腳，他還奚落我，不由得有些尷尬。
“先送你回去吧，我這就去叫人。”楚離卿剛想起身，我連忙抓住他的袖子，說：“你還沒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還好我想起來了，不然的話又不知道得過多少天才能聽見答案。不過我又有些忐忑，想聽到答案，可又害怕答案與我所想的不一樣。
楚離卿笑而不語，只拿出一個玉佩遞給我，這玉佩十分精緻，只不過他給我玉佩做什麼？
“螢兒。”
我一震，抬起頭看向他，他也正含笑看着我。
“巧了，我也喜歡你。”
天哪……我不是在做夢吧……臉突然燙得很，估計是紅了。
“畢竟我幫你上了葯，你剛剛也看了我，只能對對方負責了。”
“你……你胡說，我剛剛可什麼都沒看見……”我低下頭，越說越小聲。
楚離卿揉了揉我的頭髮，又道：“這個玉佩為證，三年之內，一定娶你。”
“咦？”我半是驚訝半是疑惑，驚訝的是他說會娶我，疑惑的是為何是三年之內？
“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吧？”我問。
“嗯。”楚離卿點了點頭，“不過我會儘快解決，不會讓你等太久。”
“沒事，我可以等，我還小呢。”說著說著有些不好意思，低頭傻笑了一下。
“對了，差點忘記一件事。”楚離卿起身，端了一碗湯來，味道好難聞，我又想起了以前生病時被逼着喝苦藥的陰影……
“把葯喝了，補補身體。”
我連忙搖頭，往旁邊挪了挪，“我不喝，太難聞了……”
“苦口良藥嘛，忍忍就吞下去了，聽話。”說罷楚離卿又拿了一個紅色藥丸，道：“喝完把這顆糖吃下，就不苦了。”
“好吧……”我接過碗，閉上眼一口氣將葯喝了下去，卻因為喝的太急，被狠狠地嗆到了。
“慢點。”楚離卿拿過我手中的碗，輕輕拍了拍我的背，等我終於止住咳嗽時，楚離卿將糖送入了我口中，入口即化，感覺好多了。
“怎麼樣，還苦嗎？”
“好多了。”我沖他笑了笑，楚離卿也笑了，他笑起來真好看啊。
此時一位女子推門而入，道：“閣主，該走了。”
楚離卿點了點頭：“你送她回去，從後面走。”
“是。”
“小心些。”說罷楚離卿起身離去了。
“姑娘，隨我走吧。”女子對我說。
“好。”我下床隨女子走出屋子，她帶我從屋子後面走，真沒想到忘卿閣竟如此大。
“這位姐姐，楚離卿他去哪兒了啊？”我問。
“閣主去引開那些人，這樣我好送你回去。”女子回答我。
“啊？那會不會很危險？”
“姑娘放心，那些人根本傷不到閣主。”
不過也是，若沒有我的話，楚離卿根本不會受傷。
見我不說話，女子又道：“姑娘不必擔心，快隨我走吧。”
我點點頭，繼續隨女子往前走。
“還不知道姐姐怎麼稱呼？”我再次問。
“喚我落亭便是。”
“原來是落亭姐姐，我叫泠水螢。”
“嗯。”落亭拿出一個藥瓶遞給我，道：“這個給你，記得每天都擦在傷口上。”
“多謝落亭姐姐，我記住了，你們一定要小心啊。”
“會的，你快回去吧。”
我依舊很擔心，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後只說了一句：“保重。”
別過落亭后，我一路跑回泠府，從後門溜了進去。回到家才終於安心，剛剛發生的事真是太可怕了，現在想想都還驚魂未定。
“你怎麼穿成這樣？”身後突然傳來聲音嚇得我身子一抖，轉過身一看，原來是哥哥。
“嚇死我了……”我拍了拍胸口，真是經不起嚇。
“怎麼了？嚇成這個樣子，被鬼追了？”
“你突然出現在我身後當然嚇我一跳了！”
“好好好，我錯了，看把螢兒嚇得，臉上全是汗。”
我摸了摸臉，臉上全是汗，之前還發了燒，現在身體虛弱也是正常的。
“對了，螢兒，你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這麼晚才回來，去哪兒了？”
哥哥這麼一說，我才想起，本來找楚離卿是想讓他幫我整繆老爺，可萬萬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我本來想請一個朋友幫忙找繆老爺報仇，可他有事情，所以我想等他忙完了再說。”
“朋友？是男是女？”
“是男子……”我怕哥哥誤會，又趕緊解釋：“我認識的人又不多，再說了，我總不能讓一個女子來幫我吧。”
“你們怎麼認識的？”
哥哥問的完全不是我在講的，不過我跟楚離卿也算是……告訴哥哥也沒什麼吧。
“你還記不記得以前你帶我去的那座山？我前幾天去的時候不小心闖進了他的地方，就是這麼認識的。”
“你還是離遠些為好，你不涉世事，哪天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哥！你怎麼能這麼說，他是好人，有次我不小心扭了腳，他還拿冰讓我敷，還有……”我還沒說完，哥哥抓住我的手臂，一臉緊張的問：“是他幫你敷的？”
我無語，哥哥聽的點都在哪裏。我只好解釋：“沒有，他把冰給我，我自己敷的。”
哥哥似是鬆了一口氣，放開了我，忽又意識到自己失禮，趕緊轉過了身去，不再看我。我被哥哥這副模樣逗笑了，繞到哥哥面前，開玩笑道：“哥哥該不會吃醋了吧？”
“別胡說，我只是擔心他占你便宜而已。”
“那倒不會，有一次我遇到個流氓，他還救了我呢。”
“是嗎，這還差不多。”
“那……哥哥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房了。”我剛想走，卻又被哥哥叫住：“螢兒，下次別再去庫房拿衣服了，這像什麼樣子。”
“怎麼就不像樣子了，哥哥難道不覺得我這身打扮很俊俏嗎？”
哥哥聽聞“噗”的一聲笑了：“還俊俏……你又不像男子。”
“好吧……那我回屋了！”別過哥哥后，我趕緊回房將門反鎖，拿出了落亭贈我的藥瓶，將受傷的肩膀露出來，我這才瞧見傷口一片紅，嚇人得很。不過這傷雖然嚇人，卻遲早會痊癒，我現在唯一擔心的便是楚離卿，只希望他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