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烽火點狼煙
汪寶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馬車外面懸挂兩盞燈籠，里點燃了香爐，擺放了一尊大黑天的金佛。
戎狄全民信黑教，對掌管日月星辰的黑死神大黑天尤其崇拜。
每年到了冬天，草原的上都都會有一個月的黑暗期，這個時候是戎狄敬拜黑死神最瘋狂的時候。
在戎狄信徒看來，只有虔誠祈禱，黑死神才會收起神通，讓光明重新回到草原上，並在幾個月後讓草原女人誕下子嗣。
至於子嗣是誰的血脈，他們並不在意。
他們沒有貞操、倫理、首節、血脈等觀念，只有赤裸裸的弱肉強食。
莫日在汪寶等人攙扶下艱難進入馬車內，由堅韌的鐵樹打造的馬車被壓得咯吱咯吱響。
鄭佳怡隨後進去，與之同行的還有莫日的七歲兒子。
少年嫌棄汪寶的攙扶，用力踢了一腳奴僕的下腹。
看着汪寶被自己一腳踢出后在地上打滾，少年哈哈大笑，神情得意地進入馬車內。
“快走！”莫日對着車夫叫道：“今晚要是安全到達城門口，我就獎你一個女奴。”
“是，老爺！”車夫不敢多說。
他不想要什麼獎賞，只祈禱自己今晚穩穩駕車到達城門口，要是中途翻車，自己怕是回不到家裏了。
車夫直接拿起韁繩，輕輕一揚，兩匹戎馬就抬起馬蹄，順着凹陷不平的泥土路前行。
車子離開不久，另一邊村子後面小山坡頂部的一間無人居住草棚突然發火，火光在夜色中頗為顯眼。
隨後幾裡外的山村同樣有茅草屋被點燃。
如果從高空望去，就會發現，這些火點筆直順着飛龍峰山下的姜家灣而去。
“噹噹當”的敲鑼聲連綿不絕，負責看守的值夜衛兵敲擊得格外急促。
“大當家，山下烽火點燃了，一堆火，看樣子似乎是從汪四風村開始的！”徐和泰一馬當先衝進院子裏。
“這個時候，怎麼會有情報外泄發生？”呂乾聽到鑼聲從下方快步走上來。
“不着急，等大家聚齊。”姜鴻飛心平氣和地站在院子裏，姜行之、姜劍武等人都帶着武器，隨時準備應戰。
眾人來的很快，七十多家，有五十八名練武的寨民。
“你們下山時，可曾說過我們即將舉事的事？”
聽到大當家的話，眾人紛紛搖頭。
姜鴻飛的指示很清楚，大家只需要收集跟戎人有大仇、敢殺戎狄的村民，嚴禁外泄舉事，誰敢多說一句話。
萬一山下有人告密，豈不是禍及自己和妻兒。
姜鴻飛思考一會，就做出了決定。
“既然如此，行之，你來看守寨子，我帶着蛟兒、和泰兄弟下山查看怎麼回事。”姜鴻飛安排任務道：“維昌、維林、雲軒、雲狄，你們四人跟我一起下山。”
呂乾皺眉道：“會不會太少了，萬一戎狄有了準備，豈不是中計？”
姜鴻飛輕笑道：“放心，以戎狄的腦子，知道我們要起事只會縮回城裏，哪裏會設下埋伏？”
姜鴻飛看着四個族人說道：“我、和泰兄和蛟兒先行一步，你們在汪四風村前等我們指令。”
“是，大當家。”維昌四人一起抱拳說道。
“走吧，和泰兄。”姜鴻飛帶頭走下山路，三人一起勁氣運轉，如同江湖中的草上飛功夫，一步七八丈遠，轉眼之間，就消失在夜色中。
其他四人也立刻出發，雖然做不到大當家三人那般飛快，但跑起來也不算慢。
李曉蘭站在周玉兒身後，說道：“沒事的，玉兒，我們回去休息吧。”
黑夜之中，，三人身體猶如疾風一般，從草地、樹頂上筆直掠過。
從飛龍峰去汪四風村，通常有五十多里路，但三人為節省時間，直接從飛龍峰朝着落雞山下行，而不是走曲折蜿蜒的下山路，這種自行至少省了一半的路程。
中途姜鴻飛、徐和泰幾次回頭，發現姜雲龍呼吸平和，氣力十足，也就放下心來。
三人大約花了半個時辰，趕到了汪四風村被焚燒的茅草屋附近。
汪寶、汪傳毅、汪子翰三個本地人正着急的在路口等待。
等到姜鴻飛、徐和泰走近后，汪寶趕緊把事情講出來。
“這個韃子挺聰明的啊！”徐和泰冷笑道。
“大當家，我們怎麼辦？”汪傳毅問道。
姜鴻飛聽完經過就已經做出了打算，說道：“我會親手殺了莫日，這些年辛苦幾個兄弟，尤其是汪寶兄弟，事後論功，飛龍寨定不會忘了兄弟。”
汪寶三人大喜，汪寶更是涕淚交加，他在莫日家可是受盡了村子族人的恥笑、詬罵，還得忍受莫日的責打，隨時防止被對方打死。
聽到姜鴻飛這句保證，總算是苦日子熬到頭了。
“事情緊急，我們三人先去追殺莫日，三個兄弟回家，靜待好消息。”姜鴻飛對着三人握拳道：“三位兄弟，請回家去吧。”
“大當家，請慢走。”三人躬身道。
等三人抬頭，只聽到風聲暴起，兩人已經沒了蹤影。
“正是厲害，可惜我們三人沒有什麼武學天賦。”汪傳毅嘆息道。
“要是立下大功，服用一枚大還丹，就算沒有天賦，也可以成為先天高手！”汪子翰望着遠方黑幕說道。
姜鴻飛三人再次沿着水田中間的泥路奔走，不過這一次三人速度放慢了不少。
“大哥，我們不用快點嗎？”徐和泰有些不明白。
“徐兄，不用如此，莫日我見過，是一個三百斤的胖子，加上天黑夜路，他們豈敢快車前行。”
姜鴻飛神情淡定，每邁出一步，就有三丈遠。
姜雲龍甚至還有心情觀看腳下的官道，這條年久失修的道路還可以看到成堆的小石子。
文朝時儒家執政，官道分作三種類型，其中從各個縣城不斷延伸的縣路寬五丈，而連結人口達到一百戶以上的大型村落的官路最小，但也寬兩丈。
汪四風村五十年前也是百戶大村，戎狄進入江南時，江南佛教總督楊璉先把文朝帝國皇帝和大臣所有的墳墓，全都發掘，挖取陪葬的金銀珠寶收為己有，隨後還嫌不夠，將至少五十萬戶唐人(約二百五十萬人)編為番僧的農奴。
汪四風村被抽中，全村男女老幼大半發配草原、西域，只有少數人半路潛逃回來。
若論對戎狄的仇恨，背負着五百多條性命的汪家僅次於姜姓。
戎狄雖然跟文朝一樣，設置了甲主這類最基層的官員，可他們的統治就像是這條失修的官道，已經壞的不能用了。
只需要輕輕一推，就可以天崩地裂。
而陳友亮、劉復同、張志誠這些英雄人物，無疑是看到了機會。
正是英雄一朝拔劍，敢教天地反覆！
【作者題外話】：據記載該“秘密法堂”就建在宣文閣旁，室內“男女裸居，或君臣共被”，在上都更是建穆清閣，數百間房屋裏充斥着女人，都用來修“大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