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持刀斬豺狼
姜雲龍的修為有點快，他進入暗勁時奇經八脈就已經被打磨了幾年的玄武真氣打通，剩餘的就剩下搬運瀰漫在天地之間的先天之氣，替換掉充斥經脈、竅穴中的後天之氣。
天地初開，清氣上升，濁氣下沉。
人之一呼一吸，得其清氣則吉，得其濁氣則凶，
修行者都是採集清氣，一點點排出體內的濁氣，化人身變仙身。
傳聞道門四品純陽境以上的神仙眷侶，他們的子女天生經脈暢通，只有極少的後天之氣，所以天生就是暗勁、化勁乃至先天級別的體魄。
而身體完全沒有後天濁氣、三百六十五道竅穴盡數開啟的孩子，就是那萬中無一的先天道胎，有望成仙做聖的時代驕子。
他們修行一年，勝過山下武夫十幾年。
但命由天定，強求不得，姜雲龍也不羨慕什麼。
讓他驚訝的是他從山上下山，一路低速駕馭真氣運轉影穴靜脈，居然發現自身的一些濁氣也被排擠出來，成為輔助自己高速奔走的力量之一。
這種意外之喜，讓他心情甚好。
“看來，我得多使用真氣和影穴。”
只用了一炷香，三個人就找上了前面那輛速度不快不慢的馬車。
這個要感謝汪寶，若非他特意在馬車上點亮了兩盞燈籠，在這黑燈瞎火的原野中，想要找到一輛馬車，還真不容易。
不等姜鴻飛、徐和泰出手，姜雲龍就對着前面馬車高聲道：“飛龍寨大當家在此，不想死就停車。”
“吁——”
飛龍寨在古銅縣的大名，就像大江幫在江城的名氣。
那是靠着一刀刀殺出來的。
徐和泰看了姜雲龍一眼，對這個少當家的好心不以為然。
不管這馬夫、車內人是誰，為了保密着想，這裏不留活口才對。
馬車內聽到外面的溫潤嗓音，莫日目光陰沉得想殺人。
不管身邊的侍妾安危，右手直接將她一把丟出去，然後小心翼翼對着大腿上的黑死神像神情慌張而又恭敬，壓低聲音道：“父神在上，恭請父神拜請教吾做法，解弟子厄難，事後必以三十唐人性命祭祀。”
金象沒有任何的反應。
莫日咬牙道：“父神，如若我今日身死，你就再無人供奉，這些唐人也定然選擇劈你金身，讓你煙消雲散。我知您平日瞧不上我，但此時此刻，您當為自己安危考慮才是。”
話音一落，一道黑氣從金象上飄出，流入莫日的鼻竅中。
這戎狄神靈，也是自私自利之徒。
馬車外面車夫早早跪在馬車前的地面上，看着燈籠光照下緩緩走過來的三人，尤其是持刀的姜鴻飛，徹底斷了逃跑的念頭。
“好漢饒命，我也是唐人，從未作惡，只是一個車夫而已。”
“大叔放心，我們飛龍寨不是濫殺無辜的山寨，請你起來，立在另一邊就好。”姜雲龍再次自作主張地說道。
徐和泰忍不住看向姜鴻飛，見到大當家沒有任何錶示。
被推出來的鄭佳怡從馬車裏滾出來，被姜雲龍眼疾手快，一步向前十二丈，兩步抵達馬車邊，將差點頭顱磕向地面官道石頭的女子接住。
不等她感謝，整個人就被姜雲龍的一股巨大力量帶着往後退十幾丈。
一道黑青色刀氣擦着姜雲龍邊緣而過，直接將這輛鐵木做成的貴重馬車撞成碎片。
“咴咴”，兩匹戎馬抬起馬蹄，在求生的本能下狂奔逃離。
等到鄭佳怡回頭看一眼，身心不禁冷顫，要不是這個少年出手救了她一把，就算是沒被那馬車前的石頭撞傷、被受驚馬匹踩死，也會死在這道連鐵木都輕易劈碎的刀氣碎片上。
“扶住她，退出五十丈外。”姜雲龍對着左手抓着的車夫說道。
“是是，多謝英雄救命之恩。”差點身死、年過三十的車夫誠心感激道。
車夫扶着這個嚇得腿軟的女子遠離這裏，姜雲龍說五十丈，他真的用腳測量，走了七十步遠，然後和鄭佳怡一起回頭，看到場中情景后目瞪口呆。
一直只會仗勢欺人的戎狄甲主此刻身上的黑光，比這黑夜還要深。
連鐵木都被砍碎的刀氣，沒能傷害到對方分毫。
莫日的兒子抱着一尊金象，躲在父親的身後，嚇得涕淚直流。
這讓徐和泰感覺戎狄的確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要知道戎狄當年入侵神州時，因為戎狄可汗信不過其他成年騎兵，就有一支由十二歲孩子組成的騎兵，專門負責看守婦孺財寶。
這批三千人組成的十二歲的年幼輕兵，讓當時去解救婦孺的五百多人唐人好漢吃了一個大虧。
“巴圖那狗賊果然將那神道之法傳給了你，好，很好，這樣殺了你，才算是父債子還。”
姜鴻飛冷漠地望着身前不遠的黑色“圓球”，雙手拿着環首刀，筆直刀身青光流轉不惜，刀尖朝下，明明沒有觸碰到刀氣的地面石子紛紛破碎。
剛才那一刀正是他對着馬車橫劈，以刀氣試探對方的實力。
徐和泰持槍後退十步。
“爹，讓我先來。”姜雲龍拔出橫刀，輕聲道。
“小心點，黑教的妖法有幾分本事。”姜鴻飛雖然恨不得直接宰了莫日，但沒被仇恨沖昏頭腦，對著兒子再三提醒。
“這是神打之術，雖然只是一階塑神體，可也不容小看。”
“嘚嘚”聲由遠及近。
在場幾個人看去，竟然是兩匹戎馬帶着破碎的馬車殘片沒有跑遠，跑出一里路后居然又緩緩靠過來。
在牧馬上，戎狄的確是當時第一流。
其實唐人也不差，可中原一直缺乏上等馬場。
莫日用着帶有濃重戎狄口音的唐語大聲道：“姜鴻飛，你敢違背和千戶大人的約定嗎？”
“有何不敢？”
“你，你要是殺了我，到時候千戶發兵，你飛龍寨可以躲進山裏面，可山腳下的九山十八村都得被你牽連。你自詡仁義，如此牽累同族，不怕良心不安？”
看到向前的姜雲龍，莫日說得又快又穩，高聲道：“鄂州府胡克大人可是小宗師，早就想插手古銅縣，只是一直找不到理由。
當年達木丁大人掩蓋了武衛軍的事，可只要你殺了我，胡克大人就有了動手理由，到時候你飛龍寨就算躲進山裏面，也休想逃離，只會被胡克大人找上門，一個個的親手撕碎。”
姜鴻飛獰笑道：“莫日，只要將你碎屍萬段，縣裏的戎人們自然會幫我擦掉痕迹。你只是一個甲主而已，還以為是巴圖嗎？”
姜雲龍運轉八卦游龍步，欺身向前，冷笑道：“莫日，納命來！”
【作者題外話】：皇太子愛猷識理達臘原本對此深惡痛絕，但在順帝的影響下也沉湎此道了。史載：“君臣宣淫，而群僧出入禁中，無所禁止，醜聲穢行，著聞於外，雖市井之人亦惡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