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子
鎮陽關
因為此地朝廷派官都不在的緣故,現在周塵很戲劇性的成了唯一的統治者,畢竟他手握兵符。
看着數十輛載滿糧草的馬車行進關口,周塵總算有了點安全感。
如果邊境衝突真的爆發,那他這裏就絕對是一個關鍵防守堡壘,一旦被攻破,內地就會受到威脅。
就算沒爆發,那也可以以增加邊境糧草儲備為由,總之沒什麼缺點。
在買完這些東西之後,周塵又加急申請了一批弓弩和鎧甲,畢竟這塊也很久沒補給軍需了。
當然,購置這些項目的資金都是用的朝廷撥款,他自己不會掏錢,也沒法掏錢。
……………………
周塵看着面前桌上的邊塞部防圖,上面已經用墨水勾畫了不少地方。
圖上畫著一片連綿的山脈,而鎮陽關就位於其中兩座山脈的夾角缺口處。
這兩座山分別是玉衡和雁落,山脈壯觀,地形險峻,只有兩條道路能通過。
其中一條就是自己腳下的鎮陽,而另一條則位於東方三百裡外的另一座關城,是謂餘慶關,有重兵把守。
這也不奇怪,畢竟它的位置深入大燕領土,如果發生戰事第一時間就會淪陷。
但同時,餘慶關也是周國的一把尖刀,只要援軍跟上就可以快速切入其腹地,直取咽喉。
總體來說,這裏如果開戰,只能用四個字形容他目前的處境:孤立無援
但往好的說,也可以認為是“一夫當關”。
合上地圖,周塵看了看門口站着的一名中年人。
他鬢角烏黑,今年三十有六,方臉,濃眉大眼,身材魁梧。
經由這幾天的外出找茬等活動,周塵發現這廝竟是個人才,主要特長是力大無窮,五十多斤的大鎚揮起來跟玩一樣。
雖然說期間碰到過修鍊者,但實力都沒有成型,很快就被殺的一乾二淨。
也沒辦法,誰讓附近的治安太差,燕國有不少鬱郁不得志的人都想從邊境偷渡,還有不少土匪出沒。
才開始周塵對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其實極其不適應,很難說在沒啥仇恨的情況下下令砍人。
但無奈,這裏的氣氛不得不讓他慢慢變成紀律嚴明的鐵面將軍。
周塵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普通人了,他手下還有幾百號士兵等着吃飯,等着命令和馳騁沙場。
在這期間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這裏原有的指揮到底幹嘛去了?怎麼幾天不見蹤影?
此情況不算罕見,在這個時代從邊關跑到京城少說幾天幾夜,一個月回不來都不是什麼驚奇的事。
可他心底就是有不詳的預感。
之後,還有的就是這裏的伙食,連肉丁都見不到,整天土豆蘿蔔清湯白菜,快讓人吃吐了。
…收回飄飛的思緒,周塵將視線望向了那屹立如山的武將。
“你的名字?”
他問道
“回將軍,許毅,沒有字。”
那人恭敬回答,在這幾天中他已經看出新來的長官有整頓邊境的動作,比起原先的兩位指揮更讓人容易接受,更容易服從。
周塵用指尖輕敲桌面。
“沒字么…”
他仔細思索一陣后忽然笑了笑。
“閣下父母可否健在?”
許毅面孔有些掙扎,但還是回答
“早已不在。”
周塵聽聞后停下動作道
“那我可否給你取一字?”
許毅被問的有點懵,
但還是拱手道
“願聞其詳。”
又猛又能幹架,只有一個名字…
“你今後便字“褚”了。”
“為何?”
周塵大笑幾聲,沒有回答,只是揮了揮手。
“今後此關將由我整頓,燕地狗賊休想誇我邊境一步。”
“看閣下實力確實是無雙陷陣猛將,望你今後在沙場上殺出功名!”
“退下吧,本將將你任命為先鋒營營長,告訴全體將士做好防禦工程,過幾天可能會有一場惡戰。”
許褚沒有問為什麼,行禮后便穿着厚重盔甲走出了城樓。
周國國都鳳盈,東宮。
一位身着錦袍的年輕人在庭院內不斷踱步,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宮中僕役已經被他暫時遣散,這裏除了自己別無他人,甚至連個太監也沒有。
一道身影從花園旁的楓林中走出。
他披一件儒士白袍,瘦臉高鼻樑,手臂修長。
“太子,如今鎮陽將領已被調離。倘若此時我們裏應外合,便能一舉打開周國門戶!”
“劉墒,住口。”
太子苦笑一聲,一手無力的扶着牆壁,雙目有些凝然,
“父皇要廢了我,你知道么?”
“為什麼,他…他不是一直很信任殿下您嗎?”
“我怎麼知道,但無論如何,我絕不能離開這裏。”
劉墒似乎也猜到了什麼,隨着也嘆了口氣。
“如今殿下一旦失勢,後果不堪設想啊!”
太子仍舊苦笑着答道。
“何止如此,你知道父皇書房中的奏摺有多少么?”
劉墒想了想
“那需有幾百。”
“那麼你知道裏面彈劾我的,想殺我的多少么!”
“殿下請說。”
他轉過身,張開雙臂,難得一見的破口大罵。
“去你媽的。四百二十八封奏摺,四百封都是搞老子的!”
“一切都因為父皇…我不用等了,-從我將要被廢的消息傳出后,那些見風使舵的蛀蟲們的騷擾就沒斷過!”
“為什麼!父皇!李杭洺,我去你媽!”
相比情緒激動的東宮太子而言,劉墒這個老油條就顯得冷靜很多。
“是不是陛下發現了您的破綻?而且是足矣打倒殿下的破綻,否則陛下不會如此草率!”
破綻?
太子開始思考這個詞,思考最近發生的事。
“鎮陽…大燕…通敵…將領…”
這幾個詞環繞在腦中,讓他毫無頭緒。
“大燕駐守韓鴻綾!他女兒去歷練了!”
這個看似毫無關係的信息一閃而逝,但太子的動作卻停了下來,無意問道
“他女兒可否平安返回?”
劉墒也想到了同一處,可就在他剛想說臣不知時。一個人跑了進來。
“殿下,這是燕地特傳的密函,望閱。”
那是太子在燕國的信使,專門跑腿傳遞消息用的。
他一把接過信件,打開信紙。
太子不用想都知道此信絕對和自己被廢有關,因此格外激動,以至於手指有些顫抖。
扔掉封紙,他將視線投向了內容。
寫這封信的人語氣非常蠻橫,似乎透過紙張都能感受到對面的憤怒。
這上面只有一句話
“李胥,鎮陽此仇必報!”
李太子讀完以後自然是一臉懵逼,心中全都是莫名其妙。
鎮陽怎麼了?
這是他的第一個疑問,然而永遠不會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