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清風觀
三人以獨眼為首，走到姬健和蕊蕊所在的客房門前，一腳便踹開木門。
三人掃了一眼姬健，當看見蕊蕊時，一個個都睜大了眼睛，不自主的吞吞口水。
為首的獨眼率先開口:“乖乖，我說這個老東西不讓我們兄弟搜，原來藏了個女人，讓我們兄弟撞見，這個福氣大爺就替你承受了。”
說完就嘿嘿一笑，開始解自己那條沾滿油污污漬的麻繩腰帶，看自己帶的兩人還不識趣的離開，於是一腳踢去。
“滾，老子爽完有你們的份，把這個男的拖出去先綁了。”兩人嘿嘿作聲，搓搓手向姬健走去。
姬健從始至終都沒出聲，在他看來這種事蕊蕊會解決，再說自己現在冷卻沒完成還真不一定打得過。
蕊蕊在一旁聽的眉頭緊皺，她確實從小和外界不接觸，可不代表爺爺沒教她基本的男女之嫌。
之所以不動手，是剛剛才想明白自己現在作為下屬，應該看姬健的意思行動。
見姬健半天不為所動，蕊蕊終於忍不住了
她飛起一腳踢向獨眼，只見獨眼臉上還過着猥瑣的笑容，下一刻已經在房屋塌損的聲音中被釘在了牆裏。
還在發獃的禿瓢和黑臉瞬間嚇破了膽，一屁股坐在地上，雙管齊下，一時間屋子裏瀰漫著惡臭。
姬健捂着鼻子跑了出去，蕊蕊一臉嫌惡的提着兩人走了出來。
這時被踹了一腳的老人，也爬起來走到獨眼的身邊，看着獨眼的屍體，蒼老的面頰蓄滿了淚水。
“嗚嗚嗚，哈哈哈哈，死了死了，你他媽的終於有人把你收了，嘿嘿嘿，我就知道老天會開眼的，嘿嘿嘿……”
老人又哭又笑，手舞足蹈，明明笑得很開心，卻淚水向決堤的洪水洶湧。
姬健和蕊蕊默契的沒去管老人，有些傷痛住註定他人無法干預排解，要自己去面對和排解。
——
傍晚
張家莊，張老漢家
姬健和蕊蕊此時正坐在堂屋的正桌上，老人忙前忙后，端上一道道美食：
攢了幾年的小米煮的一鍋飯
玉米面做的五個窩窩頭
一盤應季的清炒綠菜
一小盤炒雞蛋
這已經是老人的極限了，雞蛋還是和村長用小米換的。這一頓用光了他這幾年的積蓄。
姬健有些坐立難安，讓這樣一位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老人給自己盛湯盛飯。但老人卻顯得很高興。
據老人自己說，這個莊子名叫張家莊，村裡百來戶人，原本生活貧瘠卻也簡單幸福。
直到最近幾十年，天下不太平，一夥流寇從遠方來到這裏，魚肉附近的百姓。
“我以前也有家人的，我女兒隨我，長得黑，可是心善，我老伴做飯香，幹活麻利。”
"可就是獨眼這個王八蛋，他搶了我的女兒，老伴也因為攔他被一拳打死了。"
說到傷心處，老人又是潸然淚下，鬍子上掛滿了淚水。
“哈哈，不說這些了，你們多吃點，多吃點，不夠還有。”老人離開了。
姬健咬了一口窩窩頭，看向蕊蕊
“蕊蕊，你恢復的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可以動手
“我們去把剩下的那伙流寇宰了吧，剛好你出來的時候也沒帶多少錢，我本來就沒有。”
蕊蕊點點頭，低頭繼續喝屬於自己的那碗小米飯。
次日
儘管老人一再挽留姬健和蕊蕊多留些日子好好款待他們，可姬健和蕊蕊還是早早就出發了。
他們沿着昨天向老人詢問的山徑小道前進，很快就消失在雜草叢生的荒山上。
山上雜草叢生，卻有一條趟平的道路，應該是流寇門日常下山踩出來的。
走了一段路后，姬健和蕊蕊隱約看見一座破落的道觀，又走了一段，看的清晰了。
門前用石頭和木塊搭了一座巡邏塔，裏面有一個弔兒郎當的土匪站崗，此時正在嘴裏叼一根茅草打着瞌睡。
姬健還在思考用什麼計謀拿下這座道館，身邊的蕊蕊只是問了一聲
“留活口么？”姬健下意識回答“不用”
於是蕊蕊便飛了出去，向一朵火紅色的花朵落在了道觀里，一時間各種哀嚎，慘叫聲響徹道觀。
單方面的殺戮只維持了不到一炷香，道觀里所有的土匪都被蕊蕊從各個犄角旮旯里揪出來殺掉。
姬健走進道觀，裏面的建築已經破壞的差不多了，姬健走進大殿，大殿裏供奉着三尊神像，按照姬健的認知，這應該就是三清了。
“姬健，你來。”
大殿後堂傳來蕊蕊的聲音，姬健穿過大殿，來到後面的一排柴房面前。
蕊蕊，一個很理性的人，此時面對眼前的場景也有些皺眉。
姬健打開了木門，看到了房裏的景象：
一排骨瘦嶙峋的小孩被綁在地上，面黃肌瘦，手臂和腿只有一層薄薄的黑色肉皮掛着。
角落裏堆積着排泄物，蒼蠅飛蟲盤旋在上方。
一位面色枯槁，身上佈滿牙印和排泄物的婦人被扒光衣物，鎖在角落裏。
姬健有些難過了，他上前用刀割開綁孩子的繩子，又在院裏的井裏打了一桶水澆在婦人身上。
頓時蒼蠅亂飛，臭氣散發開來，那婦人打了個哆嗦，緩緩地抬起了頭，他看到房子裏的姬健二人，眼裏漸漸匯聚了一絲光亮。
“蕊蕊，你幫她把身體清理一下，我去照顧那些孩子。”姬健說完就去門外又打了一桶水，又扯了一塊布，逐個給那群小孩子擦洗。
這群孩子還處在剛剛獲救的懵懂中，直到姬健用清涼的布擦洗他們的手和臉，他們才意識到自己被救了。
姬健正在給一個小孩擦身體，這個小小的少年背上還有腿上都遍佈密密麻麻的淤青，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他忽然抬起頭來，看着姬健問道：“您，您好，他們都死了是么？”
姬健這才看清這孩子的樣貌，雖然年歲還小，卻已經眉眼分明，頭髮髒亂卻無法遮掩他眼中的靈動。
姬健想了想，答道：“沒錯，你們的命我救了，以後你們逃遠點就不會在有危險了。”
姬健的話說完，便感覺房子裏的氣氛變了，那股死氣沉沉的感覺消失了，一股別樣的情緒在醞釀，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