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章春柳姑娘

98章春柳姑娘

古人是不穿內衣的,當然不能扒掉褲子去看。

高潮終於來到,雷慕書此時也可以假裝爭論一番的,自然會生髮出更多更好的風光。但他心中其實不願,再說他眼睛餘光也看見了評書台上站了個中年美婦笑盈盈在看他演戲,他決定先聽評書。

雷慕書朝孫德高和矮壯漢子一拱手,“兩位,台上是不是春柳姑娘?咱們還是聽評書吧!”

孫德高回頭看了一眼,“公子您是點戲人,當然您說了算。但無論如何您得幫春紅姑娘把棉花掏出來吧!戲演到一半不演算個什麼事呢?”

雷慕書無法,只得一隻手伸出拉開了春紅褲子,一隻手進去掏出了棉花。

那棉花早已經紅了大半,變成了紅棉花。

眾人又笑。

姓姜的胖傢伙故意拿起貨擔上的棉花,問春紅道:“不對啊!大嫂您賣的是白棉花,怎麼紅了?”

如果繼續往下演,這句話應該春紅問雷慕書,“你看你是白棉花,俺是紅棉花。”接下來當然更熱鬧歡樂,因為貨郎要自證清白,需要拿白棉花再塞進春紅褲襠去驗證棉花還會紅。

但春紅是專業演員,知道此時應該提前結束,立即演出了一幅很害怕的樣子,轉身,假裝跨過了一道門檻,再轉身,關門,栓門,又跑,再跨門檻,再轉身關門栓門。

好一出行雲流水的啞劇,等於是她跑進屋中躲了起來。

表演結束!

眾人正愕然怎麼回事,忽聽得“啪”地一聲驚堂木響起。眾人回頭去看,那春柳說道:“列位客官,接下來是春柳表演,講一回《三國平話》。”

眾人紛紛各自回身落座。

那春柳在台上雙手抱拳遠遠對着雷慕書行了一個男人禮,“這位公子,面生的很,春柳這裏有禮了,感謝捧場。”

雷慕書看時,春柳雖一襲男式灰布長袍,年齡也大,可還是比春紅好看太多了,形容不出,就覺得好看。

正在想着,“她長像那個明星呢?”孫德高和姓姜的胖傢伙笑嘻嘻卻又走來,身後跟着一個夥計替他們端着茶壺茶杯和小吃乾果,孫德高問:“雷公子,咱們湊一桌可行?”

“請坐,請坐。”雷慕書忙站起讓座,“剛才還要感謝兩位。今兒在下請兩位酒席一桌。”

王武也站了起來,把座位讓給了穿好衣服迴轉的春紅。

春紅大早上做了單生意,出了風頭掙了銀子和面子,又見她的三個男人歡坐一起要飲酒,更是歡喜,又把身子站起深深道了個萬福,“春紅這裏感謝公子捧場。”指了孫德高說:“這位是孫老爺,家裏開着綢緞莊。”又指那姓姜的胖傢伙,“這位是姜公子,新科舉人,家裏千餘畝良田收租。兩位都是春紅的恩人。”

此時評書台上“啪”地又是一聲,春柳已經開始說書,“列位,上回說到那曹操兵發赤壁......”

霎時間,所有喧鬧頓然停止,人人都豎起了耳朵。一個個正襟危坐全掛着一幅關心天下興亡至極而憂愁的面孔。也不知他們內心裏是關心曹操過江不成,還是害怕孫權長江不保一敗塗地,還是替劉備擔心,沒了孫權蜀國怎麼辦?

反正,也就是一秒之間,整個茶館的氣氛從**喧鬧變成了肅穆寂寥,只有春柳的聲音在響。

“那孫權讀了曹操的檄文,沉吟良久,魯肅問他:‘主公尊意若何?’孫權說:‘從長再議。’列位,從長再議這四個字學問可就大了,可議投降、可議死戰,可議逃跑,也可議啥也不幹坐着等那曹操打來。有人可就問了,你春柳前些日子還在說那孫權四世三公,門生遍天下,戰船如雲斷江流,猛將悍兵搬山嶺,手下又有周瑜周公瑾智謀不輸諸葛孔明,如今為啥這麼慫了,說什麼從長再議留後路。為什麼不一聲令下,兵來將擋,水來土屯逞英豪!他在害怕什麼?”

“啪,”這次卻是春柳手中的摺扇打手掌了,不是那驚堂木。

“孫權怕什麼?”春柳又問。

當然是春柳自問自答了。

“問這話的客官您一定是昨兒家中事忙沒來,昨兒荊州已經失了。打仗這種事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地利之便陡然沒了,孫權很怕......”

春柳說書水平很高,吐字清晰,昂揚頓挫。

明明是一位明艷不可方物的美嬌娘,遇到了曹操說話,立時顧盼神飛起來,望之凜然不可侵犯,口吐男聲,深沉粗豪,聲震屋瓦,“孤救漢室於傾倒之際......”

梟雄霸主降身!

遇到了孫權出場,即可又變了模樣,雖依然還是男子聲音,卻是猶猶豫豫,吞吞吐吐,變成了男低音,“‘先生之見呢?’”

先生是諸葛孔明先生。春柳啪地一聲打開手中摺扇權做了鵝毛扇,施施然,慢條條起來。一幅胸有千萬兵,諸位都是垃圾的神情。

就是一個小兵,急慌慌闖入營帳,春柳也演的十足十,扇子一合成了大刀,抗在肩上,原地不動緊跑幾步,單膝虛磕地,做一個磕頭狀,“報,丞相,大事不好。”

任誰見了,也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腳,“何事如此驚慌?亂我軍心!”

雷慕書心裏說:“好春柳,好演員,端的是她一個人演盡了整本《三國演義》。這娘們要是與我一起穿越回去,多少演員必須失業啊!”

再看向全屋剛剛還色慾熏心的傢伙們,一時驚嘆,一時感傷,一時又欣慰上臉,全都被帶去了八百年前替古人擔憂操心去了。

“帶節奏,引領人群情緒,真的很容易啊!有個好演員足以。”

雷慕書去看春紅,發現連她也被帶了過去,小嘴微張,一臉神往,把身邊的三個恩客都忘卻了。

再看王武亦然,眼睛裏只有了春柳,沒有了大哥。

好在,雷慕書畢竟是現代人,不認同春柳講評中附帶的價值觀,他有一雙批判的眼睛,肚子裏也有批判的思想武器,能看出春柳口中諸葛亮的妖氣,曹操的帝王術,以及劉備的假仁義,所以未被把情緒帶走。

好在,再好的戲劇表演終究有散場時候。

“啪!”又是一聲驚堂木響起,“列位,說書的一言千年,聽書的卻要慢熬日月,那一頓飯不吃都餓得慌,那一口水不喝都渴得慌。春柳和諸位客官一樣,也渴了,也餓了。咱們都墊墊肚子,下回書諸葛亮舌戰群儒飯後再講。”

春柳一走,早有四五個小二進來,“各位老爺公子大爺,豐儉由您,麵條包子酒宴頃刻便至。賞錢過貫,午飯奉送,酒宴八折。”

有一個小二送了一個木盤過來遞給春紅。

春紅起身告罪,“雷公子,奴家去去便來。”

雷慕書說:“姑娘請便。”

春紅遂拿了那木盤走向了旁邊一桌,“吳老爺,春紅給您請安了。”

吳老爺一桌三人,很顯然以他為尊,只見他懷中摸出了大錢一大把叮叮噹噹全扔進了那木盤中。剩餘兩人見了,也各自摸了五枚大錢扔了進去。

“謝吳老爺賞,謝劉公子賞,謝吳掌柜賞。”也很顯然,這三人是聽書的常客。

小二喊了起來,“吳老爺、劉公子、吳掌柜賞錢一盤子。”其實哪有一盤子,半盤子也沒有。

春紅又走向了下一桌。

雷慕書奇怪起來,問孫德高:“孫老爺,為啥是春紅一人去討賞?她們六個怎麼不去?”

孫德高望了望其餘安坐與客人吃茶的六位姑娘,“嘿嘿,她們倒是想,可是她們沒資格。”

“為啥沒資格?”

“公子沒給她們啊!”

“本公子?因為本公子?”

姜舉人笑了起來,“嗬嗬,原來雷公子不懂啊!她們誰先開張,誰才有資格去討賞,到了明早分錢也還要多分一成。”

雷慕書恍然,“哦,這掌柜的管人有兩下子。”

“雷公子您又錯了,和老鄭沒關係,這些姑娘是春柳的姑娘。”

不遠處小二聲音忽然高亢起來,“趙員外賞銀一兩,為春紫姑娘點《春閨怨》一出。”

姜舉人笑罵:“嘿嘿,這鄉巴佬,如今才來出風頭,卻不是晚了。”

孫德高忙為雷慕書解釋,“雷公子,這個鄉巴佬原打算一等春柳上台,他就為春紫點戲掙個面子。在下也準備和姜舉人一起先發制人為春紅搶這個面子,沒想到都被公子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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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之殺豬鄭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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