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章演戲
幸虧雷慕書在後世雜書是讀過很多的,互聯網上亂七八糟的文章看得更多,如今等於被逼上考場,題目就是“買棉花究竟是場什麼戲文?”
看現場場景以及聽眾和女一號的表現,定然是一出下流小調無疑。雷慕書大腦急速搜索,還好,他依稀記起了故事情節是一個小媳婦家門口喊住貨郎擔子打算買根針卻貪心偷了人家棉花藏進了褲襠,然後貨郎發覺,從褲襠里翻出了棉花,棉花卻被月經染紅了。又搞笑又下流。
但是具體的唱詞他那裏能記起,他又不是戲劇家,只好張嘴相問:“你先唱,我先唱?”
春紅嬌笑,“哎呀,公子真壞,是您欺負奴家,當然您先來了。奴家先來,誰欺負誰呀!”
大笑聲中,矮矮壯壯的孫老爺走了過去,拱手為禮,“雷公子,在下孫德高有禮。”
雷慕書只好還禮,“不敢,不敢,在下雷慕書。”
孫德高貨郎擔子上取下撥浪鼓,“撲稜稜”搖了一聲遞給了雷慕書,“雷公子您搖搖這鼓喊一聲‘針頭線腦頭繩麻糖來買吆’就算您先唱了,咱們都是有身份的人,當真要唱不成?至於下面,僅憑您意,這種小戲考的是姑娘們的應變功夫,可不是咱們的唱戲本領。”
雷慕書恍然,說一聲“感謝。”“撲稜稜”也把撥浪鼓搖了兩下,“針頭線腦頭繩麻糖雪白的棉花來買吆!”
孫德高贊道:“雷公子高才,還把棉花加上了!”
雷慕書暗罵,“這算什麼高才了,你幫別人玩弄戲子,倒是辜負了‘德高’這個名字。”
一邊的春紅見到了自己表演,先嗯嚀一聲埋怨了孫德高一聲,“你不幫我,倒去幫他,沒良心。”緊接着後退一丈有餘,忽地原地蹲下了。
蹲的真難看,大岔着雙腿,一幅正在旱廁中解內急的狼狽樣子,偏還要捏聲說話。
“哎呀!還要麻煩公子再喊一遍。”
人在戲中,身不由己,雷慕書只得又喊一遍“針頭線腦頭繩麻糖雪白的棉花來來買吆!”
再看春紅,好一陣忙亂,嘴裏喊道:“貨郎大哥等等奴家。”又一邊忙活着站起身子做那虛提褲子的假動作,正待抬步要走,臉上忽然又起了一幅忘記了什麼事情的神色,忙又虛把褲子褪下,伸手在假裝的牆上取了件什麼東西,嘴中道:“女人家家的,小便也有擦啊!”
茶館中此時已經四十個男人是有了,全都哄堂大笑。
春紅並不怯場,重又蹲下,拿着那張並不存在的紙,把前面擦了又擦。笑聲發而小了下去......眾人看得屏氣咽聲,只怕錯過什麼。
孫德高說:“雷公子,咱們春紅科班學戲的,要論演戲,陽谷縣當是第一。可惜貪色的太多,識才的太少。”
雷慕書不能說什麼,只好也去看春紅,春紅已經收拾停當,單手前推,假裝着推開了一扇門朝着雷慕書走去,嘴中用了戲劇念白腔調邊依依娜娜走邊念道:“奴家正小解,聽得一牆之外貨郎哥哥聲音,猛想起昨兒奴家斷了縫衣針,本該派男人採買才是,可男人出門做工去了,沒得辦法,只好忍辱含羞喊住了那貨郎,也不知他有沒有聽見奴家的水流聲。”
鬨笑又起,一個人喊道:“俺聽見了。”
另一人湊趣道:“你聽見了啥?”
雷慕書看去,心中說道:“這不就是夜總會演小品嗎?”
念頭剛起,春紅已經到了他面前,卻不說話,雙手前伸,往後又一拉。
雷慕書明白,她這是拉開了大門,自己正站在門外,可是說什麼呢?
“孫老爺,我說什麼?”
“想說啥說啥,大家看的是春紅怎麼回答。”
“姑娘您要買啥?”雷慕書問道。
春紅很生氣,“你這個貨郎年紀輕輕,長的白白凈凈怎麼如此輕浮,你看奴家是姑娘嗎?窯子裏才是姑娘。”
“那你是什麼?”
“奴家是小媳婦,經過男人的小媳婦,你放尊重點,喊俺大嫂。”
雷慕書只想快點結束,當即聽從,“大嫂您買什麼?”
“奴家買根針縫衣服。”
雷慕書低頭找針,拿出一包遞了過去,“大嫂請挑針。”
大嫂並不接針,問道:“多少錢一根啊!”
雷慕書哪裏知道,但他知道古代鍛造一根針不容易,針又是家庭必須的昂貴品,大了膽子說道:“二十文。”
春紅瞪大了眼睛,“這麼貴!你把奴家搶了去算了,看俺值不值二十文?”說著話,圍着貨郎膽子轉了起來,忽然看見了一包雪白棉花,又問,“這棉花呢?怎麼賣?”
“一斤六十文。”
春紅這一次卻不喊貴了,忽然手指了擔子另一頭木箱上的頭繩說道:“你把頭繩拿來讓奴家看看。”
雷慕書去拿頭繩,卻發現被很結實的綁在木箱上了,綁了足有七八道。
事情反常,這是套。可雷慕書明白正在演戲,是套也得去鑽。
沒辦法,雷慕書只好低頭解套。
一邊忙壞了那春紅,單手一拉解開了棉花包袱,另一隻手撩起上衣,撐開褲子,再一隻手把一把棉花迅疾不及掩耳塞了進去,回頭看看雷慕書還在忙,又塞了一把,又一把,連續三把,陡然間下身肥大了起來。
春紅回首,看見雷慕書還未解開頭繩,得意地一笑,正要伸出雙手把棉花包袱繫上掩蓋案發現場,低下頭卻忽然發現了自己下身異常。
做了一個又驚又羞又怕的表情后,又一通快速忙活,撐開褲腰,伸手進去,把那棉花按、壓、擠,好容易才弄平了,但還是鼓鼓囊囊,也不管了。忽然又做一鬼臉,唱道:“天下最壞是貨郎,走東鄉串西鄉,騙丫頭,騙媳婦,最愛騙的是千家萬戶不出門的大小姐,賣胭脂,賣花紅。天下的好人啊!看好您家的孩子,莫被他們拿麻糖拐了去,看好您家的小姐啊!莫被貨郎拐去他發財。”
雷慕書已經解開頭繩,但見春紅在唱,只好站等。身邊孫德高卻拍手大喊起來,“好,唱的好!”
一眾男人白白免費看見了許多好風景,誰好意思不跟着叫好?
好聲四起。
已經花了一弔半的那個姓姜的傢伙也來出風頭,大步走到貨擔前,大喊道:“到雷公子演了。”
聽了此聲大喊,春紅立刻住了唱,念了一句對白:“老天爺在上,您可看仔細了,奴家這不是偷,奴家這是替天行道。”
叫好聲又四起,“好,好個替天行道。”
“貨郎都是人販子,偷他不是偷。”
“春紅你都塞進去。”
一眾歡樂者中早驚呆了雷慕書,心中喟嘆,“怪不得宋江打出替天行道的大旗那麼從者如雲,原來北宋的娛樂市場一直在宣傳它。這他媽是什麼替天行道了,這是偷盜,偷的還是窮人。”
眾人自然不知雷慕書在胡思亂想,孫德高在一旁提醒道:“雷公子,您發現棉花少了,去質問春紅。”
雷慕書明白,下面才是最高潮,他如果不配合,人群也許可能會把他替天行道。
“大嫂,你偷俺的棉花了。”
“你休胡言亂噴,誰偷你的棉花啦!奴家還說你看俺男人不在家要欺負俺呢!”
雷慕書知道他要是願意,他此時完全有能力把此戲演出最佳效果,無非就是搜身,一件件褪去春紅衣服罷了。
可是他不想時間太長,也不想配合荒唐的替天行道,於是手指了春紅胯下,“棉花就在那裏。”
好春紅!果然專業盡職,嚷了起來,“你胡說,俺那裏鼓鼓囊囊都是肉。”一拍胸脯,“奴家這裏也是肉,先脫給你看。”
未等雷慕書阻攔,春紅衣服又穿的簡單,早就止剩了一間抹胸在上身,頂着雷慕書眼睛轉了兩圈,“你看仔細了,是不是肉?”
全場男人一起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不敢眨一下,都伸了脖子在看。
姓姜的胖傢伙又喊:“公子,看她下身到底是不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