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侵犯
李依依看着電腦，感覺做什麼都無法集中精力，按照許問真的要求，把所有單子的折扣重新申請了一次，正打算繼續報賬，卻看見許問真從會議室走了出來。
“信息辦的客戶關係圖，現在能畫了嗎？”許問真走到李依依面前，語氣恢復正常。
李依依想了一下：“其實挺簡單的，主任是支持者，三個處長是中立者，比較特殊的是，苟文明作為一個供應商，卻是敵人。”
“你確定老王是中立的？”許問真反問了一句，一旦涉及到客戶，他的嗅覺立即變得極其靈敏。
李依依很確定“王處本來跟苟文明是一夥的，但是你那天幫他背了鍋，他應該會有所感激，所以，我認為他的態度會比較中立。”
“看出來啦？”
“你那天不是遞紙條，讓我仔細觀察嗎？”
“那！”
許問真遲疑了一下：“如果賴斯理把方案發給你，你應該發給誰？”
李依依沉默兩秒鐘，隨即非常確定：“給老劉，劉利東。”
“為什麼？”
“老劉是綜合處的，在這個項目上話語權最弱，但他是老林的心腹，老林支持你，他應該能看出來，所以，他至少不會害我們。”
許問真心中讚賞，對李依依比了個大拇指：“還有，老劉有愧於你，必然會盡心儘力。”
李依依心情好了一點，對許問真翻了個白眼。
許問真伸了個懶腰，表情挺愜意：“賴斯理今天會把方案發給我們，你拿到后就發給劉利東，請他代轉林主任，這是他們正常的流程。”
隨即冷笑一聲：“只要他們接受這個方案，苟文明那邊，老子一分錢不給，王八蛋！”
李依依茫然地看着他：“為什麼？”
“自己去研究，研究不出來，10萬獎金給你扣了。”
許問真開了一句玩笑，突然又變得很嚴肅：“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密，懂嗎，要讓公司的人相信，根本就沒有這張單子。”
邊說，邊匆匆走出辦公室。
李依依撇了撇嘴，這個，還用你說？
想起索通公司那張單子，雖然不大，但是能儘快下單，對西區總是有幫助的，便撥通了李克的電話。
下午兩點，李依依如約來到李克辦公室。
索通公司位於高新區，擁有一棟獨立的辦公樓，是一家知名的科技企業，每年都有大量的it設備採購。
李克很熱情，也很紳士，四十多歲的年紀，中等身材，體型保持得不錯，留着平頭，打扮很精神，有中年男人的成熟穩重。
李依依走進辦公室，李克面帶微笑，從辦公桌後面站起來，走到門邊，隨手關上房門，便示意李依依坐沙發上，李依依雙手撫着裙子的后擺，優雅地坐了下去。
定製的套裝勾勒出綽約的風姿，飽滿而緊緻，有少女的青春，也有少婦的矜持，李克有點忘神，便站在沙發前面，居高臨下看着她。
“怎麼，許問真有麻煩？”李克一邊問，一邊給李依依接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李依依身上淡淡香水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子。
李克心跳加速。
“謝謝李叔叔。”
李依依略微欠了欠身，便雙手捧着杯子，甜甜地道謝：“是的，有一點，老大說，他跟你是很多年的朋友了。”
“那是。”
李克笑得很愉快：“當年，他還是銷售，我只是一個辦事員，也幫不了他，不過我們經常在一起喝酒、打球，後來他當了經理，我也當了經理，我們單位的it設備，就再也沒有換過品牌。”
“是的，李叔叔，我們老大，對友情很純粹的。”
“純粹個屁！”
李克呵呵笑了：“後來熟了，他跟我說，他那叫燒冷灶，投資客戶，就是投資客戶的未來，你可千萬別相信他，這個傢伙，狡猾狡猾的。”
李依依也笑了，笑得很燦爛，是的，這很許問真！他即使利用你，也會讓你很愉快，心甘情願。
果然，李克隨即做了說明：“不過，說是這麼說，我還是挺認可他的，畢竟人在不如意的時候，是最需要朋友的。”
李依依正要補充，李克卻突然問道：“他不是一直混得很好嗎？”
“那是以前，李叔叔。”
李依依垂下眼睛：“以前的老闆很信任他，基本不干涉西區的業務，可是這個季度換了新的總經理，非常針對他。”
“哦，是這樣，那怎麼才能幫他呢？”
“當然是業績。”
“嗯！”
李克雙手抱在胸前，看着李依依的眼睛，沉思片刻，便笑了：“這個忙必須幫，這樣，小李，這次採購的數量，我們直接翻倍。”
“真的嗎？李叔叔。”
李依依眼中閃出喜悅的光，有點不太相信。
“當然是真的，反正單位有這個需求。”
李克邊說，邊走到李依依身旁，便坐了下去，距離很近，幾乎貼着李依依的腿，李依依非常不習慣，便往旁邊挪了半個身子。
姿勢很優雅，卻有點緊張，身體綳得很直，雙腿修長而圓潤，並成一條直線。
李克的呼吸開始變重，胸口微微起伏，又往前探了半個身子，嘴裏向李依依保證：“這點主，我還是可以做的，如果不夠，還可以增加。”
說著，就把手放在李依依裙子上，輕輕的摩擦，而且有往下滑的趨勢，上身傾斜，便向李依依臉上靠。
嘴裏喃喃說道：“小李，我願意幫你們。”
“你幹什麼！”
李依依一個激靈，從沙發上跳起來，驚恐地看着李克，五官扭曲，聲音不由自主開始發顫。
李克也快速起身，向李依依追過去，伸手便要摟她，嘴裏含混不清說道：“小李，我.......，你太美了，我是真喜歡你。”
李依依大腦一片空白，本能地伸手，使勁一推，把李克推回沙發上。
撒腿往門口跑。
“小李！”
李克大喝一聲，李依依停住。
“想清楚了，回來找我。”
李克搓着下巴，語氣很平靜：“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簽單，數量翻倍，我絕不食言。”
李依依拉開房門。
“還有！”
李克嘴角微微一翹，表情很輕蔑：“別想着讓許問真替你出頭，我認他，他可以叫我一聲老李，我不認他，他狗屁不是！連單位的門都進不來。”
李依依大步走了出去。
李克坐在沙發上，愜意地往後一躺，聽着高跟鞋的聲音逐漸消失在樓道里，非常自信，李依依，你會回來的，而且很快！
李依依四肢冰涼、表情木然走下樓梯，來到大廳，感覺渾身發軟，沒有一絲力氣，外面陽光很亮，心中很迷茫，實在沒有勇氣走出大門。
便走到會客區的沙發上，軟軟地坐了下去，隨即雙手捂着臉，任憑淚水在指縫間泉水般流淌。
巨大的委屈和無比的恥辱，潮水一般襲遍全身，所有美好的憧憬轟然倒塌，心中漆黑，一片茫然。
過了十幾分鐘，情緒慢慢平復，李依依掏出手機，看到兩個未讀信息，一個是齊凱，一個是蘇睿。
李依依擦乾眼淚，抬起頭，表情冷艷，眸中決然，不再恐懼，不再遲疑，心中有不一樣的東西慢慢升起。
看了看手機，給蘇睿回了信息：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