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抵達京師
胡掌柜有些失望：“不知這樹汁能運回來嗎？”
“倒是能運，只是路途遙遠，樹汁不耐儲藏容易腐壞。”
“不知此瓶一隻需要多少銀錢？”
李程聽了裝作恍然道：“胡老哥可是想要販賣此物？”
“這個嘛，倒是有些想法。”胡掌柜捋着鬍子有些局促。
“在當地此物價格極為低廉，約莫三文錢便可買上一個，但路途遙遠，帶回來的費用高的很。”萬一這胡掌柜真的出海尋找，那自己豈不是不是害了他。
為了斷了胡掌柜的念想，李程忽悠道，“況且此物只能裝涼水，遇熱即化，用久了還會有毒素，真真算不上什麼好物件。”
礦泉水瓶時間久了會析出致癌物是真的。
胡掌柜聽到這裏，便有些無奈的徹底死心了。
路途遠算什麼，高價賣出便是，容易損壞也不要緊，不壞怎麼做的長遠。有毒卻**煩，倘若是毒死了人，那可是要吃人命官司的。
李程微微一笑道：“此物算不得好東西，我此次返回中原，隨身帶的有幾隻，且送一隻與你。不過胡老哥確需謹記，半年之後便要丟棄。”
“我此次前來，卻是帶了些奇物，還請胡老哥掌掌眼。”說罷，李程從懷裏拿出一個塑料打火機，就是那種帶滑輪的老款貨。
李程也是留了個心眼，知道玻璃製品在古代價值很高，就沒拿出來。
“胡老哥請看，此物名叫打火機，又名自來火。按一下就能出火，引火十分便捷。”
把打火機遞給胡掌柜，教了他怎麼使用。
胡掌柜一下一下的打着火，驚嘆不已，顯得饒有興趣。
“果然是方便，這小瓶裝的可是火油？”
“是火油，老哥慧眼如炬。”
“這自來火瓶身如此通明，真是難得的寶物，不知價值幾何？”
“一隻五兩銀子。”這是李程胡亂報的價格。
胡掌柜聽的一驚：“這卻是不低，一個引火之物罷了，火石火鐮一付才三十文。”
李程呵呵笑道：“此物賣的就是一個奇，攜帶方便又易用。”
胡掌柜一聲嘆息：“果然如此，此物做工精巧，卻非是民家之物。”
李程忽然想起胡掌柜的本行，便問道：“老哥經營藥行，可知道人蔘？”
胡掌柜撫須微笑道：“人蔘大名鼎鼎，做藥行的哪能不知道。”
“現在行情如何？”李程精神一振，或許自已可以採買些人蔘回去賣。
“人蔘此物品類眾多，不可一概而論。”胡掌柜喝了口酒，說起了老本行，談興大起，“其最上品者，乃是產於潞州上黨的上黨人蔘，而上黨人蔘最佳者，卻是壺關紫團山所出的紫團參，此參自漢唐始，便為皇家貢品，民間難得一見，自我朝鼎定天下以來，紫團參更是近乎絕跡，可謂萬金難求矣。”
胡掌柜頓了頓又道：“這次一等的嘛，便是產自三韓故地新羅國的新羅參了，自古上黨人蔘聞名於世，歷經數朝挖掘，幾欲絕種，自唐以來，民間多用新羅參代之。而同屬三韓的高麗、百濟所出的最次，貞白先生的本草集注曾言其‘形大而虛軟’，便是此理。”
（陶弘景(456—536)，字通明，自號華陽隱居，謚貞白先生，丹陽秣陵(今江蘇南京)人。南朝齊、梁時道教學者、煉丹家、醫藥學家。上清派茅山宗創始人，著有【本草經集注】，原書已佚，現僅存有敦煌石室所藏的殘本。）
因為關乎生意，李程聽得很是認真，聽完卻是發現沒有關於遼東人蔘的評論，出於一些考量，就略過不談了。
隨後兩人又聊了一些見聞，就各自回屋休息了。
謹慎起見，李程鎖好了門，回到了現代休息。
第二天一早，洗漱完畢，用過早飯，車隊就開始了趕路。晌午時分又在官道旁湊合著吃了頓飯，到了下午三點來鍾，終於抵達了東京汴梁城南熏門外。
不遠處是連綿不絕的城牆和巍峨高聳飛檐斗拱的城門樓，高大的城門正在敞開，進出的行人車馬絡繹不絕。城門外大道兩旁是鱗次櫛比的屋舍，大多是酒肆飯館，供進出行人歇腳進食，生意很是紅火。也有醫館、貨棧、鐵鋪之類的專業商鋪。
李程看了許久，長出了一口氣，終於來到了這個時代的京師。
來不及多做感嘆，李程隨着車隊繼續往前。城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有鮮衣怒馬的富貴公子，有裝飾奢華雕刻精緻的馬車，有意態悠閑穿着乾淨整潔的閑人，更有風塵僕僕行色匆匆的商人。
當然，也少不了身穿襕衫頭戴儒巾的讀書人。
城門兩旁各站一隊軍士，衣甲鮮明，手持長槍，精神抖擻，旁邊站着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盔甲精緻，腰胯黑鞘長刀，有神的雙目不斷的掃視着進出的人群。遠比縣城的守衛要威武的多。果然不愧是天子腳下，首善之地。
進了二重城門，跟着車隊七拐八繞的走了一會，到了一家藥行側門前停了下來。
胡掌柜下了車對李程拱手道：“大郎，愚兄交割完貨物還要往返一趟，今日就不留你了。往後若是尋我，可在藥行留信。”
李程也學着他拱了拱手道：“那小弟就此告辭，他日相見再來續話。”
辭別胡掌柜，李程信步行街。
行走在寬闊的大街上，道路兩旁栽柳植樹，環境優美，倘若不是衣着和房屋的外觀提醒着他，李程都要以為自己回到了現代的步行街，人來人來，各式叫賣，顧客討價還價的聲音，顯得異常的繁華。
想起自己還要尋找合作者，李程腳下加快了步伐，一邊走一邊看街兩旁的店鋪，有賣綢緞布匹的布料店，有賣各式主食或小吃的小攤和酒肆食鋪，有醫館藥鋪，茶館茶寮，紙鋪書坊，胭脂水粉店，南北乾貨店等等，商品十分的豐富。
走着走着，腳下停頓，李程看到了一家賣銅鏡的店鋪。便信步進了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