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示威
此刻,一個身穿華服的人正一臉得意地拿劍指着顧離塵。那劍鋒利異常,劍尖離顧離塵的喉嚨只有一寸之遙。要不是這人權勢滔天,恐怕沒人會想到這偌大的宮城,會有人不顧皇室威嚴在宮中行刺。
顧離塵倒是面不改色,臉上略帶笑意地說道:“太子這是何意?”
顧宏的劍並沒有放下,而是保持這個姿勢,輕蔑地說道:“本太子監國,聽聞有人意圖不軌,有動搖國家根基的嫌疑,本宮特意在此保護父皇的安全。”
“太子是斷定是我?”
“有些人在小國待久了,就有些蠢蠢欲動了。聽聞竑珞國的皇帝很看重你,還特意把你這個質子送回來你說這是何意啊?”
聽太子的語氣明顯是來示威的,如此咄咄逼人,但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詞。顧離塵與顧宏性格上最大的不同是就算顧宏把所有情緒都拉滿顧離塵依舊可以面不改色地冷靜對答。
“這偌大的國家有父皇庇佑,小人又怎會乘虛而入呢。況且父皇身體康健,雖說是太子監國,太子殿下也不必如此急不可待彰顯自己的官威,這皇城畢竟是父皇的皇城。要說有人想要謀朝篡位,離皇位只有一步之遙的不是太子殿下您嗎?”
說著這話,顧離塵順勢用兩指夾住了劍,將它從自己的脖間移開,並湊近顧宏的耳朵說著。一個人最怕的就是從敵人口中說出自己心裏的想法,說他想謀朝篡位,顧宏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從額頭暴起的青筋和臉上泛起的紅暈可以看出此刻他已經怒了。
“太子殿下恕罪,我也是將心比心,父皇宣我有要事,我也不便在此久留了。太子要是想與我敘舊,改日如何?”
顧離塵一臉愉悅地看着顧宏,反倒是顧宏顯得有些氣極敗壞。顧離塵連皇帝都搬出來了,若是他在留他,就真的是坐實了自己想要謀朝篡位的心了,顧宏還沒有蠢到這個地步。
顧宏把劍收回劍鞘,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好啊,改日我要是留你,你可一定要來啊。”
顧宏和顧離塵小時候就不對付,再加上皇帝無心政事,顧宏的野心也越來越大。可能其他皇子在顧宏面前還要裝一裝,但顧宏對顧離塵的敵意呼之欲出,顧離塵也沒有演的必要了。
經過顧宏這麼一鬧,在加上前面遇刺,舟車勞頓。顧離塵臉上的笑意全無,臉上更多的是疲倦。他身上的傷還沒好,臉色也有些蒼白。他從十年前起就帶着面具做人,十年後回來還要戴着這可笑的面具顧離塵只覺得乏了。
前面就是皇帝顧宸御的大殿了,這座大殿看上去金碧輝煌,高聳貴氣。遠遠望去殿中寶座也是格外耀眼,寶座下的台階也是九條龍的雕刻圖案,栩栩如生。旁人不知道的是十六年前這台階上濺的是血,現在刻上了龍反而格外諷刺。不知道為了那寶座這大殿又要染上多少鮮血了,權力、慾望、貪婪野心。為了這些私慾,甚至連顧離塵和他的母妃也是這其中的陪葬品。
顧離塵眼皮有些下沉,眼中閃過一絲諷刺。
此時,一個身穿紫衣的老太監正從大殿走出來。此人是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朱鹿山,他的身邊並無小太監跟從,因為皇帝喜歡清凈,也提倡節儉。
旁人只知道朱鹿山是個和藹的老頭,不過深諳其中事的人就知道,這是一個睚眥必報,心狠手辣的主。有許多條人命都葬送他手,似乎無人可管,又似乎是一種默許。
朱鹿山慈眉善目地看着顧離塵,十分恭敬地向顧離塵行禮:“五皇子安好,十年不見,五皇子越來越英氣勃發,像陛下,實在像啊。”
顧離塵回禮道:“公公謬讚,十年不見公公的精神依舊不減當年。”
“陛下正在修道經,這會兒子是時候了,殿下隨老奴進去吧。”
皇帝修經的地方在偏殿,不過彎彎繞繞的地方很多。雖然皇宮奢華,不過這偏殿倒是佈置得樸素簡潔,正應了皇帝要求的樸素節儉。
偏殿裏點着香燭,倒有一種在道觀里的感覺。有一個老頭穿着道袍,正跪坐在一尊道像前,手裏拿着一串琉璃珠,說他信教,看上去好像他更像是一個信佛的人。他的另一隻手拿着一本道經正念念有詞。老頭看上去清瘦,不過眼睛卻非常有神,看上去就是一個精明的人。憑着這張臉說他是一個經商的生意人,恐怕也不會有人懷疑。
“陛下,五皇子到了。”
顧辰御依舊彷彿是與世隔絕一樣,依舊念着自己經,閉目養神。
見無人回應,朱鹿山再次說道:“陛下,五皇子覲見。陛下?”
依舊無人應答,朱鹿山湊在顧離塵耳旁小聲說道:“陛下,在閉目養神,再等等吧。”
過了一會兒,顧辰御張開眼睛說道:“這次回來準備待多久?”
顧辰御依舊面對着佛像,連看都不想看一眼顧離塵。明眼人都知道顧離塵這次來了,就不會隨便離開御都。顧辰御這話倒像是要趕他走一樣,讓人無法反駁。
顧離塵望着眼前這個頭髮有些斑白的老頭的背影,眼中有一絲失落。他已經離宮10年了,九死一身才回到他日思夜想的宮城,自己的父親卻連看都不願意看到自己甚至並不想讓自己留下來。
還沒等顧離塵開口,顧辰御就說:“也罷,朱鹿山,帶他下去,讓他先住下。”
朱鹿山見皇帝不願多說,自己也不靠開口便應道。
“諾。”
“五皇子先隨老奴下去吧。”
顧離塵看着眼前這老頭,眼中已沒有了其他情緒。只是行了一個大禮,對老頭說道。
“父皇保重身體,兒臣先告退了。”
顧離塵轉身離去之後,顧辰御也跟着轉身望向了門外。明明他是面無表情,可他的眼神卻寫完了複雜的情緒,與剛剛的泰然自若完全不同。
此時已皓月當空,御都的夜裏早已沒了白日的繁華熱鬧,有的是一片寧靜,街頭行人也無幾了。御都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到了春分這天,全城的商鋪不得開張,走街串巷的人幾乎在這一天都在家裏獃著了。這個不成文的規定,好像是某位富商在春分那天痛失了自己心愛的人,為了紀念他的愛人,於是在那一天,御都所有的商賈都歇業了,從十六年前一直延續到今日。
一頂華麗的馬車正在街中行駛,周圍還簇擁着幾個小斯,有四個護衛,一個像管家一樣的老頭,還有一個清秀的丫鬟。不過這個丫鬟身上穿的綢緞可不是尋常人家能穿上的,看上去不像是一個簡單的丫鬟,要是換到鄉鎮上一定是鄉鎮上有些臉面的小姐。就連小斯、武夫的穿着也不是平常人家能養的起的。
可想而知,馬車中的人有多麼的華麗嬌貴。
馬車上有一隻手掀起了帘子,那手膚白如雪,十分細嫩,手指細長。就像玉一樣溫和光潔。裏面坐着一個女子,她的紅唇就像盛開的玫瑰一樣,紅唇光滑豐潤。鼻子小巧立挺,最吸引人的是她的那雙眼睛,嫵媚、勾人。只要一眼就能讓人終身難忘,是個絕色的美人。若是沒有見過她,怕是會讓人終身遺憾了,但是見到了她又無法接近她,也會讓人輾轉反側,後悔一生。
女子看上去很年輕,臉上還有稍許稚嫩,若是再過幾年,稱她是御都第一美人,怕會有人羞於反駁。
“錦瑟,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她的聲音綿軟清新,有種讓人想要繼續停下去的慾望,彷彿聽她說話就是一種享受。
錦瑟看着車上的女子應道:“已經叫人備下了,都是小姐愛吃的,老祖宗還特意讓蘇姑姑送來了玉露蓉沙糕。”
“那冰糖葫蘆呢?”
此時很安靜,只有車輪聲和馬蹄聲,其次就是二人的對話聲。
“小姐放心,珠若姐姐一早就進廚房,親自做了。”
“那不錯,好久都沒有嘗到珠若姐姐的手藝了,也不知道味道變沒變。”
“自然是好吃的。”
此時對話聲結束,過來片刻車中的女子說道:“付叔,我回家的是沒驚動家裏人吧?”
中年男子恭維地說道:“一切都按小姐的吩咐打點妥當了,小姐放心。”
“等會兒就從偏門走吧。老祖宗最重規矩說嫡女不能入偏門,你我都不說,便也無人知曉了。等我到了,他們也都應睡下了。”
按路程來算紀孟姝在日落之前就可以會府,但她偏偏就要反其道而行之。她看不慣一堆人圍着她,一個個都面露關切,而其中總有人惺惺作態,她最看不慣了。
“對了,錦瑟,我回來時見山上山花爛漫,我院中的梨花開了沒?”
紀孟姝這話一出,錦瑟愣是頓了一頓,有些面露難色地回道:“開了......開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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