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面前的女子笑得像花一樣,仔細地看着自己。

緞面的裙子在穿過樹葉的光下泛着光,如波光粼粼,蕩漾開來。

她像孔雀開屏一樣。

沈沅的嘴角逐漸上揚,“好看。”

“那是當然。”鬱江月腳步輕快,感覺自己會一不小心跳起來。

兩人快走到前廳時分開,各回各位。

吉時到后開始攔門,新郎被耍了一通后順利娶走了新娘,范家這邊就開始吃席。

金蛾湊到鬱江月身邊,從袖袋裏掏出了一個錦囊,裏面裝了一塊銀子:“小姐你看!我剛搶到的紅包!”

剛剛新郎為了進門,撒了一大筐銅錢后,進門又開始派發紅包,真是聲勢浩大。

“收好吧!”鬱江月看着金蛾那滿足的樣子,笑着說道,“夠你最近買些胭脂什麼的了。”

“嘻嘻。”金蛾笑着退下。

吃過飯後,張佳柔帶着她一起回了王家。

王蟄音依舊玩着呢,樂不思蜀,一時半會兒是回不去的。

張佳柔在馬車上才問道:“郁家老太太總是不出席這樣的宴會。早前吧可能是沒人給她撐腰,現在看來,這位老太太只怕也是一個只管吃齋念佛的主。”

“對吧。”鬱江月說道。

其實她剛來的時候有幻想過古言小說里最常見的宅斗,然而郁家人丁稀少,大房、二房兩房之間常年是互不相干的關係。宅斗是沒有可能的了。

後來才發現老太太不管事,只是造成這現象原因之一。

郁家本身資源豐富,又有郁大將軍一人在北方一路作戰,可以說是佔領了北方絕大多數的地區。

所以錢財方面就更是不愁。

這樣的家財,簡單管理就可以撐起日常生活,兩房之間也更不需要爭搶什麼。

“老太太不常出來,郁家同其他世家之間的社交就只能交付到你手上。”張佳柔說道。

“這不也就簡簡單單每天上課就行么。”鬱江月聊起窗帘,看外面來來往往的行人。

“社交不只是這樣簡簡單單每天上上課。”

“我之前不是提過一嘴你的婚事么,”張佳柔拽了拽她的手,示意她認真聽,“你的身份其實有些尷尬。你父親在北方那自然是威名赫赫,但在這裏,郁家到底不過是個低等世家。”

“即便你身後站着王家,說親也難以完全匹配。更不用說現在郁家要正式回歸金陵,其他幾家已經有問的人了。”

張佳柔說的很耐心:“你看,范夫人給她三兒子問,張夫人給她大兒子問,謝夫人給她二兒子問……問的人是不少,都問到王家這裏了。你覺得為什麼?”

“可能是因為我祖母年老,不管事?”

鬱江月試探着回答了一句。

張佳柔搖搖頭:“他們是在看王家有沒有給你做主的想法。就是這樣,我們老太太問了夫人,夫人還讓我來和你說的。”

“要是王家能做主,那你以後出嫁代表的勢力就多了一個王家。”

但鬱江月沒想那麼多。

哎,真沒想到,我竟然這麼搶手。鬱江月摸了摸自己的臉。

“他們家老大大多數是有了定數了,這才往下看。還是這幾家都有我王家交好,這才想着挑好些的郎君呢。”張佳柔嘆了口氣。

“不着急,不着急,等我爹娘來了再說也不遲呀。”鬱江月是真的期待爹娘的到來了。

“好,好好,他們要是來了,自然這都是隨你的心意啦。”張佳柔往後一靠,徹底躺平。

這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過了兩日就是中秋。

中秋節向來有皇宮賜宴的習俗,這次就連郁老夫人也穿起極為正式的衣裳,攜郁家在金陵的所有人進宮。

還是鬱江月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第一次皇室宴會。

府里按照她的身量新做了套衣服,裏面是蓮青色的蝴蝶穿花馬面裙,外面套了一件湖藍色的銀色雲紋對襟褙子。

頭上戴着的是絞金纏玉的整套頭面,脖子上栓了一個赤金鑲嵌珠寶項圈,腰間還系了一隻白玉玲瓏的腰佩。

自打穿越以來就沒感覺身上這麼重過。

剛來時,戴個步搖都覺得累的不行,更不用說現在頭上戴的是一整套頭面。

看着玉蟬給自己認認真真插上最後一支赤金鏤空海棠步搖,鬱江月明明還沒出門,卻已經感到了疲憊,撒嬌道:“玉蟬,我的頭壓的疼啦!”

“姑娘,您不要搖頭!”金蛾輕叫。

那隻步搖勾住了她的頭髮,疼得她“嘶”了一下

“姑娘您消停點,”玉蟬看着自己圓滿完成任務,叮囑道:“待會兒出去也不敢蹦蹦跳跳的哈,當心一會兒頭髮都散了。”

鬱江月:“知道啦——”

這次赴宴,就是老夫人和二房太太一輛車,她、珠珠跟二房的妹妹一輛車,兩人跟二房之間本就不熟,可謂是安靜如雞。

郁行之作為郁家現在唯一的男丁,一個人騎着馬。

到了宮裏才發現,各家姑娘都是打扮得端莊華麗的。

之前見過的公主沈泠,見郁家老太太領着她進來時,都着急忙慌地瞧了過來。鬱江月回頭看,看見郁行之已經在和公主殿下眉目傳情了。

之前見沈泠那次,這位公主殿下只是簡單用髮帶束住了頭髮,不施粉黛,神色倦怠。

今天這麼仔細一瞧,公主殿下竟然還是某范姓女明星那類的漂亮,國色天香,驚心動魄。

順着沈泠,鬱江月自然而然就看到了沈沅。

二殿下今日穿的也是頗為風騷。一身紫色長袍,腰封是銀色,一頭黑髮用精巧的玉冠束起,沒有紮成馬尾。

兩道劍眉斜插入鬢,一雙鳳目顧盼生輝。

沈沅似乎也是注意到了有人盯着自己,也自然而然的找到了她,笑了笑,算作是打了招呼。

也是好看的驚心動魄呢。

鬱江月轉過了頭,不再看他。

正式宴會是各家坐到各家處的,平日裏成雙成對的情侶們再也不能湊在一塊兒,說說笑笑,也是如同郁行之和沈泠剛才那樣眉目傳情。

帝后攜手而入,宣佈宴會正式開始。

正式宴會開始之後,琴奏起來,舞跳起來,還是分餐制。

郁家人自然不像是王謝之流坐得靠前。且坐得靠後了,欣賞那舞也不大能欣賞的來,鬱江月便只顧眼前的這一畝三分地,認認真真地往嘴裏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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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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