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吃過飯之後又是另一個活動。

所有的人一道出去,看外面燃放盛大的煙花,然後再賞月。

見過現代那樣多姿多彩,造型別緻的煙花之後,這裏的煙花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吸引人了。

其他人是看得很快樂的。

有的小孩跑來跑去,不小心撞到了鬱江月。反正沒撞倒她,倒是小孩兒自己摔倒了。她扶起小孩兒,小孩兒又跑走。

進宮赴宴為避免人太多,自己身邊只跟了一個貼身侍女。金蛾給她披上披風,披風是海棠紅的,邊上滾了一層毛邊,瞧着可愛極了。

“珠珠呢?”鬱江月問道。

“小小姐估計是去找張家三公子玩去了。”金蛾回道。

“金蛾,你說爹娘,他們現在是不是也在看着月亮呢?”鬱江月問道,“若北方安定還好……可要是北方不安定,他們怕是連節都不過。”

鬱江月一直在說,說的爹娘究竟是哪一對爹娘,只有她自己知道。

都說晚上容易滋生一些不良的情緒。確實,她現在不就是“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么?

但她說話的聲音也並不高,可以說,只能算是自言自語。

金蛾知道,小姐並不是想要人來回答她,因此也就默默的陪着。

突然身邊來了一個男人。

見是沈沅來了,金蛾非常懂眼色的,退後一步開始自己的賞月。

沈沅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想你爹娘了?”

鬱江月轉頭,又看見了這張漂亮的臉蛋兒,心中微動,立馬轉了回去:“想想我爹娘,他們身邊只剩我大哥了。我二哥、我,然後是我妹妹,依次離開了南陽。”

“他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收整好,到金陵來。當時說的是冬至,現在我自己都不確定呢,他們到現在都沒有來信……”

“放輕鬆,北方安定着呢。”沈沅安慰道,“到目前為止,北狄那邊都沒有什麼異動。前楚皇室偶爾出來,想興風作浪一下,但大都都能被輕易鎮壓。”

“也許吧。”鬱江月轉頭看了看。

帝后仍攜手而立,身邊更是一對一對的:王蟄音和范書照,王民正和張佳柔,還有一對又一對並不熟悉的人。

此乃盛世。

鬱江月告訴自己。

沈沅披着披風靜靜地站在她身邊。

看着她毛茸茸的披風隨風搖曳,看着她的青玉垂珠釵在月光下折射柔光,看着她的眼睛似有所包含地看向月亮,看着自己的心慢慢淪陷。

宮宴結束,各回各府。

葉子一片片掉落,秋天在一點一點褪去。

范家準備好后立即去納采,送了八對活雁,八對金雁。

王家跟范家正式交換了庚帖,進行了占卜等一應事宜。

范家準備許久,在算出最近的吉日裏很快前去納徵。

整整一百車彩禮。

鬱江月難得這麼近經歷一次古代婚禮,動不動就在王家陪着王蟄音。

“整整一車南海珍珠!”鬱江月欣賞着范家送來的彩禮單子,連續不斷地震驚。

之前太子跟鄭姑娘的那次鬱江月認真數過,八十車,就算是范家唯一一位姑娘出嫁,嫁妝也是一百抬。

貴族婚嫁真是斥資甚巨。

“這一車居然只是粉色!”鬱江月認真扒拉了一頓,才注意到了這個亮點:“另外還有三車白色跟一車金色、一車紫色!”

王蟄音沒怎麼注意,她認真扒拉另一卷彩禮單子,有些害羞地說道:“他自己就有還幾個珠場,再加上準備這麼多年,總共六車珍珠算是正常水平吧。”

“有兩車地契……”王蟄音盤算着。

“我爹娘準備我嫁妝好久了,到現在為止準備了一百二十抬,我現在看看彩禮單子,好再添一些進我嫁妝里。”

鬱江月已經麻了。

這麼幾天看下來,實在是震撼極了。

王范兩家走流程到中間,就是太子娶親。

太子娶親,沈沅應當一塊去迎親。鬱江月想了想,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反正王家不去鄭家吃席,只去東宮。自己自然是跟着王家去東宮。

各世家浩浩蕩蕩赴往東宮,王蟄音跟鬱江月同車而行。

兩人進去之後,估計是來的太早,沒找見其他好夥伴,遇到了沈泠。

“大妹子好呀!”沈泠遠遠見了她,異常激動地打招呼。

鬱江月注意到她眼神到底還是往後飄,想起二哥的囑咐,說道:“我二哥近幾天有事需要回南陽處理,快馬加鞭回南陽了。殿下可有什麼話要我傳達?”

沈泠見她這樣直接,倒是不好意思了,說道:“也不用叫我殿下了,怪不親近的。叫我二嫂吧!”

鬱江月雙唇微張,一副被震撼到的表情。

沈泠見狀也不好開玩笑了,帶着兩人先在東宮後院花園逛了起來。

華燈初上,太子迎親回來,三人前去大廳觀禮,這才又碰上了謝湘姝幾人,一道去吃席。

她們都是未出閣的姑娘,不用去新娘子房裏說話。

席畢,各回各家。

過了沒幾天,郁行之寄來信,言明父母大哥很快就能返京。

鬱江月收到消息,立馬告訴了郁老夫人。郁府上下立馬開始準備起來。

第二日去了王家找王蟄音,也是立馬去告訴了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又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淚,拉着鬱江月又說了半天的話。二十年來沒見過親女兒,這馬上就能見到了,自然是激動得不行。

說了半天,老夫人累得歇下了,鬱江月這才出來了。

“這下終於是花好月圓了,”王蟄音半摟着她,淡淡笑着嘆了口氣,“這麼多年,真是搞不懂姑母姑父為什麼不能回來,我爹娘說來說去都說不清楚。可憐祖母終於能見姑母一面了。”

“說到底都是政治原因。”鬱江月嘆了口氣。

她更不明白為什麼了。

秋天走到了末尾,樹禿了草黃了,老夫人園子裏種着松樹,還能看見綠色,出了老夫人院裏就少見綠色了。

可能快到冬至了?

鬱江月突然想起王蟄音的婚事,問:“你跟你范郎定下日子沒有?”

“原來定下今冬就辦,爹爹想到姑母快回來了,跟范家重新商量日子,定下明年春天花開了之後再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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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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