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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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先看看精靈的母樹嗎？」

星艦降落，安東說。

「當然。」希賽羅斯強自平復好心情，思考了一瞬便答應了，事實，沒精靈會拒絕的王種。

星艦空拐了一彎，從世界樹庭的最西側降落，最接近精靈母樹的航空港。

一眾精靈簇擁着安東走星艦，希賽羅斯正跟，旁邊的一名副官卻神情微妙地走，低聲希賽羅斯的耳邊悄悄：「冕，L星域邊境那邊傳了消息。」

「……」希賽羅斯的腳步倏然一頓，看了一眼，又看向正好奇打量航空港的安東。

艘航空港顯然軍方專供的，回的都穿着統一制服的工作員，又或者身着軍服的士兵。

看見了第一軍團的星艦，由意識停了手的動作。

等到見到那走隊伍最方的金髮少年，都情自禁地微微睜眼睛，屏住了呼吸。

生活世界樹庭的住民，論種族，審美都因顆星球的主而百年間高度統一了。

也就說，就喜歡漂亮的、精緻的、美麗的、璀璨的事物。

而此刻，精靈種內遍觀之後，都依舊以稱之為最耀眼的瑰寶的少年，簡直瞬間刷新了的美學限！

「老……，也精靈嗎？」

「耳朵好像尖的，么說還沒成年？！」說話的反手掐了自己一把，「冷靜，政府公務員，能知法犯法！」

幸虧里比較嚴肅的軍方場合，騷亂還勉強控制一定範圍內，更多無聲抽氣，隨後捂住自己的嘴巴。

，另一行走了，將想圍攏的驅散，為首的一身着藍色制服，沖還發獃的吼：「一閑了吧，又想被/操練了？」

話音落，眾齊齊一激靈，馬停蹄地跑回自己的崗位，裝模作樣地低頭認真工作起，只餘光還往邊瞟。

說話間，那已經走到了安東近。

藍色的制服緊貼着挺闊的身軀，生的比尋常精靈都高，模樣一種凌厲的精緻。身後的隊伍里除了精靈還很多其種族的，包括整航空港也百花齊放，風格獨樹一幟。

「希賽羅斯，就……」那也管，坦坦蕩蕩地看了看安東，輕嘶了一口氣，問一旁的希賽羅斯。

「。」希賽羅斯顯然知對方問什麼。

那一聽，利落地挺直脊背，將右手扣胸，向安東行了最高的軍禮：「第五軍團，莫倫。初次見面，殿，願您榮光長存。」說完，抬眸熱切地看向少年，「如果您日後現需練習精神力的情況，能能考慮……」

「莫倫。」

「好吧好吧。」同僚冷冰冰的眼神，莫倫摸了摸鼻子，一臉惜，「只想體驗一王種的精神力入侵什麼感覺，或許會對的研究幫助……」死心地看了安東一眼，忍移開，「以排隊。」

「再多說一句，今年的研究經費就沒了。」希賽羅斯沒什麼情緒地開口。

「研究？」安東好奇地問，「科研員嗎？」

莫倫得意地看了希賽羅斯一眼，似乎說「殿問的，主動開口哦」。

「的，第五軍團主負責製造升級各種裝備，生活、民用，當然也包括軍用武器，您以後想什麼新鮮玩意兒只跟說一聲，保證都能給您做！」

希賽羅斯掀起眼帘瞥了一眼，開口：「正好事跟說。」

莫倫正興頭，隨口：「什麼？」

希賽羅斯：「借的新型星塵號試用戰艦被引爆了，剛得到的消息。」

「……！！？」

得到安東的首肯后，莫倫急匆匆地走了。

安東色的聽力讓捕捉到了對方氣急敗壞的咒罵，偶爾還飄幾詞，諸如「那群瘋狗！」什麼的。

「跟一樣。」安東對希賽羅斯說。

「第五軍團收納了很多同種族的才，莫倫長期跟相處，性格也變得坦率了。」希賽羅斯說完，瑰色的眼眸輕輕落到少年身，垂眸，「您以後還會見到很多軍團，的風格或許些驚，但希望您能相信的忠誠。」

安東若所思地看了一眼。

就，耶夢加得從而降。

巨的蛇首現航空港透明的頂棚外，引得眾發了驚呼。

但很快反應，作業系統將航空港空的頂棚打開了。

耶夢加得沒看其，勉強塞進了一點尾巴尖，被安東從善如流地抱住。

「看送母樹那裏了。」安東朝眾揮了揮手，「先走一步。」

耶夢加得剎那騰空而起，再次驚訝的呼聲飛快遠離。

「冕……」

「必擔心，殿耶夢加得看顧很安全。」

其只好按捺，畢竟沒敢說母樹的伴身、星球的守護神給了安全感。

候，希賽羅斯才再度開口：「剛剛從邊境傳的消息，第三軍團返航世界樹庭的路遭到攔截，正爆發激戰。星塵號戰艦被引爆，第三軍團長及數位軍官污染度突破閾值，數範圍仍擴。」

「怎，怎麼會突破閾值！？月的報告書說穩定了嗎？」

「就說把一群併發症患者放一起很問題！些年第三軍團都快成收容所了，所犯病發瘋的都者拒！一半以都黑潮病早晚問題！」

「誰攔截的？薩恩星？已經打贏了嗎？」

「污染度件事，恐怕……告訴殿？」一名副官猶猶豫豫地開口。

顯然讓一名剛誕生久的王種就面臨種事，無疑的失格。如果換做自己，肯定寧戰死，也願意讓一孩子操心的。

希賽羅斯搖了搖頭，「殿的力量如今還開發，況且，鞭長莫及。」

邊境的地方遠，就算一路用最快的蟲洞躍遷，一切也已經塵埃落定了。

更說，安東的力量到底怎麼回事現都還清楚，萬一需安東付什麼代價呢？

最後只說：「第九軍團離所地最近，已經改往戰場了，希望得及。」

話雖么說，但併發症逆轉，唯一的奇迹卻無法降臨……

……

「就母樹。」

碩無朋的樹木，安東被塵世之蛇放了，佇立着仰望眼的風景。

粗壯的樹榦恐怕百手牽手也無法抱住，頭頂巨的傘蓋，每一片葉子都發著金綠的淡淡光輝，一又一，像心臟的跳動，流淌着生命的韻律。

里並沒什麼，顯然精靈種最寶貴的母樹並允許靠近。

遠處還能聽見自然日慶祝的聲音，似乎什麼慶典表演節目，到處都一片歡呼叫好，又被風將些熱鬧帶了。

安東摸了摸手腕纏繞的藤蔓，輕輕：「的本體嗎？」

手腕的葉子「啪嗒，啪嗒——」地拍了拍，像輕輕回應。

安東望着望着，忽然感受到了一種奇異的共鳴，讓忍住向巨樹邁進了一步。

「很美？」

一陣風吹，的耳旁忽然響起了一低沉的聲音。

安東立即回神，發現的身邊多了一位陌生的高身影。

但奇怪的，居然看清對方的樣子——對方的面容模糊，而的視線一落到對方臉，自己就像得了臉盲症一樣，怎麼都留對方長相的印象。

而且存感也很低，低到耶夢加得也只瞥了對方一眼，就繼續守安東身邊，一副懶得動彈的樣子。

「誰？」安東想到了顆星球奇奇怪怪的種族。

「里的每一片樹葉都代表着一精靈，些已經誕生，些還沒誕生，正孕育。」那卻並沒回答的問題，而自顧自地說，「些樹葉的數量永遠都變的，新的精靈誕生，就一定會另一精靈死，而些樹葉會折射的狀態。」

那說話間已經伸一隻手，遙遙指了指。

安東順着的指尖望，正看見一塊已經枯黃的樹葉，概好幾百片。

它聚集一起，與周圍生機勃勃的樹葉格格入，但樹冠了，若被特意指，依舊難以察覺。

意識眯了眯眸子，再度回頭，先的那身影卻消失見了，彷彿只的幻覺一樣。

安東挑了眉，「意思。」

笑了一，然後再次將目光移向了母樹。靜靜地盯着那處枯黃的葉片幾秒，忽然伸了手抵樹榦，將已經使用好幾次、逐漸習慣的精神力灌入其。

流動的精神力順着母樹的脈絡，一路攀爬，最終抵達了那處枯葉群。

洪流般的精神力傾注而，安東很快陷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里。

好像穿梭每一片樹葉的世界裏，最終抵達了一片荒無煙的荒漠。

現實之，塵世之蛇望着靜立動的少年，此刻少年的那雙金色眼睛裏正微微發亮，無數璀璨的光芒其流轉，彷彿藏着無數世界，美得驚心動魄。

遠方，自然日的隨風傳頌唱——

「翡翠王庭的主，精靈的戴冠者，自然之神最寵愛的孩子……」

「哪裏？正行走荒蕪的地……」

安東緩緩漫步於片荒蕪的精神世界，並知曉片空間的主誰。或許一的，或許一群的。

但里空無一物，根本沒像第一軍團那樣的黃金玫瑰或者任何植物。

「於叩問地：請給最美麗的鮮花吧……」

安東得停腳步，戳了戳地面乾枯鬆軟的沙土，「的花呢？」

話音落的剎那，整地陡然震動起，所的塵埃簌簌抖動，似乎抗拒。

安東無奈地嘆了口氣。

對精神力的使用方式還斷嘗試，也知樣行行。試試看吧。

「於風送種子，空降雨露……」

安東將精神力塗抹到片荒漠的穹與地，然後努力回想記得的那些風景。

於荒漠地裂開，奔流的長河赴後繼地湧現。

平坦沙化的地凸起，巨的山石破開沙漠，組合成險絕的層巒。

奔涌的瀑布如從九垂落，白練騰空，飛濺而的水珠像一場向死而生的驟雨，從氣勢騰騰到細細密密。

等到地都被鬆軟的沃土覆蓋，暗紅的空撕裂，一線破曉。

光河從幕照了進。

第一次進行如此面積的精神力影響與創造，安東由深呼一口氣。

但眼的場景讓頗成就感，只唯獨沒造一朵植物，因為那些都想見到的。

「真的嗎？」金髮少年似黯然地垂眸子，隨後乾脆席地而坐，一手壓地，「真的想見到嗎？」

感受着手掌地傳的越越劇烈的震動，少年隱秘地勾起唇角，露了一抹得逞的笑。

「然而那灑落的種子久開花，神的愛子於心生疑問。」

遙遠另一邊的頌唱仍繼續。

「想見，想見！夠美麗，怕厭惡的醜陋……世的第一朵花嚶嚶哭泣。」

「於神的愛子笑起……什麼都沒說，只低頭給了世間最愛的怪物，一輕吻……」另一世界的頌唱徹底遠。

但真實的故事還未結束。

地猛地裂開了一巨縫，什麼東西將安東託了起。

的面突然綻開猩紅的荊棘，鋪蓋地，一瞬間世界都被一種異常甜膩的芬芳填滿。

一瞬，的手腕一緊。

一條被剝掉所棘刺的荊棘長蛇般纏繞住了，而後方，更多的荊棘正抽剝着條藤的棘刺，惜同類相食，將那些尖銳的東西碾碎割開。

剩的一些荊棘則撕咬着自己身的刺。

即使知些荊棘的主都誰，也以想像到種抽筋剝皮，撕裂靈魂的痛苦。

但寧願讓自己變得完整。

——只能夠觸碰到那少年。

而被滿滿地荊棘簇擁的少年，璀璨的金髮金眸，彷彿群魔亂舞的末日圖景唯一的光輝，像正被一群陷入瘋狂的魔鬼伸骨爪抓住的使，祈求救贖。

安東沉默地望着眼發生的一切，此只一問題：「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