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魔鬼的手與天使的心

5、魔鬼的手與天使的心

黃殤淡定地看着眼前地一切。在自己的地盤,他並沒有什麼可擔心的。酒吧里雖然聲音嘈雜,但若仔細聽,還是能夠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幾個人抓着陸零零,像是在向她索要着什麼。跟在黃殤身後的秦樂滿臉疑惑,感覺今天的事情有點奇怪。經過了下午的事,這些人要不然就隱姓埋名從此遠離二區一號酒吧,要不然就是展開瘋狂的報復。可如果是報復,他們應該是衝著酒吧,可為什麼要在衛生間堵一個與酒吧毫無關係的女人呢?

任何不符合常理的事,其背後肯定隱藏着沒有被人發現的聯繫,這是黃殤常掛在嘴邊地話。

秦樂只知道在將碰瓷的團伙打倒之後,這夥人便駕車離開了。可他不知道他們的落腳點兒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的一家破敗的汽車修理廠內。在他們走後,陸零零他們兩個人跟着這幾個人找到了他們的“老巢”。

或許因為就是距離不遠,所以他們來到這兒的第一單生意就瞄準了這個酒吧。只是讓他們沒有想到遇到了秦樂這個硬茬。

來到“老巢”的攝影師劉哥和陸零零憑藉著自己的經驗悄悄的摸了進去。這種情況下,扛着攝像機偷拍是不可能的了,不過好在現在的手機功能強大。兩個人很快就用手機錄下了這夥人所有的對話及視頻。

正在他們準備偷偷撤出來的時候,陸零零的一個噴嚏暴露了他們。反應過來的這夥人,已經意識到了不妥。其中一個好似帶頭大哥模樣的人喊了句,抓住他們,搶回手機。

接下來便開始了,前面兩個人拚命逃亡,後面一群人玩命追蹤的模式。陸零零和劉哥奮力衝出了汽修廠,竄進了自己的車裏。發動車輛,接下來上演的就是一場生死時速。一路上,他們也想報警,只是在剛才的逃亡中劉哥的手機丟在了現場,陸零零的手機也因為沒電而關機。

“往二區一號酒吧開。”慌亂中,劉哥聽到陸零零喊道。時間緊迫的他也顧不上追問原因便直接奔着酒吧的方向狂奔。

屋漏偏逢連夜雨,眼看着目的地越來越近的時候,陸零零他們的車突然卻發生了故障熄火了。來不及多想,他們棄車而逃。

“你先走,保護好你的手機。”

為了給陸零零爭取點時間,逃跑中的劉哥突然停下來掉頭撲向了追他們的人。還沒等陸零零有所反應,劉哥已經和對方的人扭打在了一起。

雖然只不過多了點片刻喘息的時間,但這點時間足以讓陸零零先一步的跑進了二區一號的酒吧。

幾個人追到了酒吧門口,全都停了下來。畢竟之前發生的事情,他們還沒有忘記。眼前的大門彷彿成了一座他們不可翻越的山脊。大家面面相視,一時間全都沒了主意。

他們在劉哥的身上並沒有搜出手機。一邊兒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一邊兒是他們的犯罪證據就在這個酒吧里。最後,他們的老大看了一眼大門,咬着牙說了句,進去抓人,拿到手機我們就趕緊走。

裏面的陸零零看着門外衝進來的人,便直接向著衛生間的方向奔了過去。她原以為這裏的拐角處是個備用出口。誰知到了以後才發現竟然是個死胡同。來不及多想的她趕緊轉身跑進了女衛生間,試着找地方藏起自己的手機。

當被堵在衛生間的陸零零被兩人抓出來時,黃殤也走到了他們面前。

“你們要幹什麼?”黃殤攔在這群人面前。

酒吧向來都是一個鬧哄哄的地方,所以起先大家也並沒有注意到這裏。一直跟着黃殤的小蘭指着這群人說,黃大哥,就是他們。

這些人中有人認識小蘭,也認識正在向這邊走來的秦樂。中午的時候,他們並沒有見過黃殤,所以自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後來經過打聽,他們也知道了關於二區一號酒吧的事,但是他們錯誤的把秦樂認作了黃殤。

“老子的閑事,你們少管。”對方其中一人說完,隨手就是一拳。

黃殤只是一個側身,拳頭從他臉頰前打過。黃殤伸手,對方的胳膊已經被黃殤握在了手中。一個翻轉,剛才還氣勢洶洶,這會兒已經完全被黃殤止住,頭也被黃殤緊緊的摁在了牆壁上。

今天黃殤的心情實在是不好,所以他下手的時候根本沒有留一絲餘地。只不過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對方的臉已經在牆壁上被摁的泛紅。

黃殤見有人還要站出來動手,他也毫不客氣直接按着手裏的人,把他的頭狠狠地撞在了牆上。只聽“咚”的一聲,骨頭撞擊牆壁的聲音后,黃殤鬆開了手裏的人,然而那個人卻已經猶如一灘爛泥一樣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我們不想惹事兒,只要這個女孩兒刪掉手機里的視頻,我們馬上就走。”看着黃殤,帶頭的大哥原本想說,只要陸零零把手機交出來,我們馬上就走。可看到黃殤的架勢,他沒敢再說交出手機這句話。

這幫人是幹什麼的秦樂已經給他說過了,陸零零是電視台的記者,聯繫剛才他們說的話,黃殤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他轉頭看着此時還被兩人架在中間的陸零零。

畢竟這件事,答不答應還要看陸零零的。東西不在自己身上,黃殤不想,也不願替別人做主。

只是黃殤轉頭的那個眼神,把正抓着陸零零的兩個人嚇的不輕。他們一個松神兒,陸零零從他們手中掙脫出來,來到了黃殤的身後。

“你們休想——”

陸零零的話立刻讓稍微緩和的氣氛頓時又緊張了起來。經過之前的事,這些人雖然不願意在酒吧里鬧事,但他們更不願意坐牢,不知不覺又有兩三個人圍了上來。

黃殤見這些人相互使了一個眼色,知道他們是想來硬的。

“我再說一遍,沒人能夠在這裏鬧事。”黃殤的話音剛落,秦樂也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

黃殤繼續說:“我不管是什麼原因,我只說一句,沒人能在這裏鬧事。”

一邊兒是他們犯罪證據,一邊兒是擋在他們面前的黃殤和秦樂。他們也糾結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

“你的手機或許可以離開,但我們兄弟保證你絕對出不了這個酒吧。既然你非要以死相逼,那我們只好一命相搏,兄弟們走——”說話的是這群人中的帶頭大哥對着陸零零說。

在這個酒吧里他們惹不起黃殤和秦樂,但是酒吧外面,他們隨時都可以找陸零零的麻煩。陸零零畢竟是一個女人,這個時候如果說她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聽完他說的話,身體不自覺的向著黃殤這邊靠了靠。

黃殤和陸零零僅有一面之緣,而且這一面之緣也並沒有給他留下什麼好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到陸零零,黃殤都有一種錯覺。他總能從她的身上感到一股對自己的恨意。

黃殤也算半個江湖人,所以他也很清楚這次是陸零零將這些人逼上了絕路。對於這些人來說,那是什麼事情都可能做的出來的。

秦樂伸手攔住了那些人的去路。他並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兒的人,只要這些人不在自己的酒吧里鬧事兒,其他的事他才懶得管。剛才的話,他也聽到了。這裏面的事,他多少也能猜出幾分。秦樂對於陸零零並沒有好感,雖然他也非常討厭眼前的這幫人。他攔住這些人只是因為黃殤還並沒有讓他們走。

“江湖的事,江湖了。我們打一場。如果我輸了,她的手機歸你們。如果我贏了,你們立刻離開這個城市,並且不能再難為她。”黃殤說。

“你想怎麼打?”帶頭大哥說。

黃殤左手翹起大拇指指着自己,伸出右手指向他們所有人。

“如果你們想的話,可以一起上。”黃殤說。

“你要一個單挑我們一群?”帶頭大哥看着黃殤的表情,確信他並沒有給自己開玩笑后大聲地說了句“好——”

他見過狂妄的人,但是像黃殤這麼狂妄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如果這麼多人都收拾不了一個黃殤,他們也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決鬥的地方就在酒吧的後巷。八個人,緊緊把黃殤圍在了中央。

在黃殤和對方決鬥的時候,陸零零被小蘭帶到了吧枱邊上兒,秦樂趁機走進洗手間找到了陸零零放在廁所馬桶蓋里的手機。

秦樂不得不佩服陸零零還是蠻聰明的。她用口香糖粘着手機,放在廁所馬桶蓋的後面。當黃殤帶着那些人去酒吧後巷的時候,對着秦樂使了一個眼色。相交多年的秦樂,立刻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拿到手機的秦樂立刻回到辦公室,給手機充上電之後,趕緊讓人破譯了開機密碼,找到了陸零零錄下的視頻。

視頻他並沒有刪除,只是將其做了替換。視頻里所有人的臉龐都被他打上了馬賽克。

當一切完成之後,秦樂又悄悄地將手機放回了原來的地方。

幾分鐘之後,當黃殤出現在酒吧的吧枱前,秦樂也走了過來。

“怎麼樣了,那些人呢?”陸零零上前問。

“已經走了。”黃殤說。

聽完,再看黃殤完好無損的樣子,陸零零吃了一驚。開始她還以為他們根本沒有動手。可當她走出酒吧的大門,看到剛才那群人一個個滿身是傷,相互攙扶着走上汽車的時候,她知道自己猜錯了。

一個人對八個,不僅打的對方毫無還手之力,黃殤竟然幾乎毫髮無傷。陸零零不得重新審視眼前的這個男人,果然猶如魔鬼一般。

回想剛才,拿了手機,臨走前黃殤抓住陸零零的說對她說,二區一號酒吧不歡迎她,以後最好別在出現在這裏。黃殤那冰冷的眼神,現在回憶起來都讓陸零零還會冒冷汗。

秦樂告訴黃殤一切都已經辦好了,並把手機里視頻替換和打了馬賽克的事情告訴了他。黃殤的“無情”,秦樂是知道的。可他還從沒有見過黃殤對一個陌生女孩這個樣子。

黃殤把自己在陳媛媛那裏見過她的事情,告訴了秦樂。同樣還告訴了他自己那不好的預感。一邊的秦樂聽到后不以為然,感覺是黃殤太過敏感。

真的是自己太過敏感了嗎?黃殤也在心裏問過自己。看着陸零零走出去背影,他相信自己的判斷,只是到現在他還沒有弄明白她為什麼這麼仇恨自己的原因。如果不是她,今天這批人又怎麼會跑到這裏。如果真像她說的那樣,她完全可以把車開到派出所,或者就近找個人多的地方就好了,又何必把災禍引到酒吧里。

只是此時的黃殤已經來不及多想,更來不及關注這個陌生的女人。現在他所有的心思都在獨孤燕的身上。

按照獨孤燕的吩咐,黃殤一直等到第二天清晨。一大早,天還未亮,黃殤已經等在了獨孤燕的病房門口。

凌晨三點半,黃殤已經來到住院部的樓下。他一直等到太陽從地平線升起,大地露出第一絲曙,他才走進么妹兒的病房。

病床上,么妹兒緊緊握着黃殤的手輕輕的問了句,冷不冷,傻不傻?一夜未睡的么妹兒早就知道黃殤已經來到了樓下。

“我昨天可沒有打擾你,直到太陽出來,我才來的。”一向面無表情的黃殤,此時儘力的在臉上擠出一絲微笑。雖然他知道自己笑的肯定特別難看。

相比黃殤的小心翼翼,么妹兒卻反而一身輕鬆。

面對生與死,人是那樣的蒼白與無力。有些事既然已經無法改變,那就欣然接受。一晚上的時間,么妹兒已經徹底的想通了,也活明白了。現在她要做的並不是什麼與時間和死神賽跑,她要做的是好好生活,過好接下來的每一分,每一秒。

“當有一天,我被病痛折磨的死去活來,痛不欲生的時候,千萬不要救我。”么妹兒說這句話的時候一臉平靜。

站在身邊的黃殤卻悲傷不已。他好想站出來說有我在,不會的。可他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這種無力感,上一次出現還是在多年之前。這些年他不斷讓自己的變得強大,不論是身體,還是經濟能力。他曾暗下決心以後決不在讓自己有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可惜命運又讓他再次感受了一遍。

么妹兒把辭職信交給了黃殤,雖然在電話里她已經給公司辭去了職務。不過按照公司的規章制度,她還需要遞交一份辭職報告。

她環顧看了一下病房對着黃殤說:“一會兒我還要做檢查,所以這件事只有麻煩你了。”

接過么妹兒手裏的辭職報告,黃殤突然間不知道說什麼了。一切語言在此時都顯得有點蒼白無力。

因為么妹兒的病情,唐明也早早的來到了醫院。敲了敲門,門外的唐明看着黃殤和么妹兒依依不捨的樣子,作為一名醫生內心突然升起了一絲莫名的自責感。感覺還是自己學藝不精,沒辦法救回么妹兒的性命。

“我來看一下,今天感覺怎麼樣?”唐明走上前對着么妹兒問道。

“挺好的,比昨天好多了,至少現在不那麼疼了。”么妹兒笑着說,臉上那小小的酒窩像一朵綻放的花兒一樣。

么妹兒就是這樣,一個堅強的出奇的女子。她的堅強反而更加的讓唐明和黃殤心疼。兩個男人,在一個女人面前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你們幹嘛一副這樣的表情,我又不是今天就死。”么妹兒說著還在黃殤的肩膀上打了一拳。

正在兩個人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的時候,秦樂捧着一束鮮花出現在了病房的大門口。

“秦樂——”快樂的樂,么妹兒喊了秦樂的名字。

秦樂的樂原本是讀音樂的樂。所以他名字正確的叫法應該讀音樂的樂。只有么妹兒知道后,一直都喊他樂,快樂的樂。所以平時么妹兒每次見到秦樂喊他名字之後,都會加一句口頭禪,秦樂,來給姐樂一個。

“怎麼樣,燕姐,看見我驚不驚喜?”一反常態,這次秦樂沒有再和么妹兒糾結名字讀音的問題。

“你個懶蟲能在起這麼早來看姐,確實讓我驚訝呢。說是不是知道姐快不行了,所以怕來晚了看不見我呀!”經過一晚上,現在的么妹兒好像真的把一切都已經想開了。

“怎麼可能,你這個妖孽,肯定能夠長命百歲的。否則誰來收拾我們頭兒呢。”秦樂一邊說著一邊走向么妹兒的床前。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還特意用眼神瞟了一眼,坐在么妹兒旁邊的黃殤。

黃殤拿起蘋果和水果刀,在那快速地削着蘋果皮。手起刀落,不一會兒蘋果被他做成了一個個小兔子的形狀,整齊的擺在了么妹兒眼前。

“天啊,好可愛。沒有想到你這麼厲害。”么妹兒有些驚訝的說。

“我們頭兒厲害的地方還多着呢,”秦樂說著還不停的衝著么妹兒眨眼兒問,“是不是愛上我們頭兒了,現在還來得及呦!”

一邊的唐明也被他們兩個快樂的氣氛所感染,看着么妹兒想要動手去拿黃殤削好的蘋果,趕緊阻止。檢查前是不能吃任何東西的,唐明說他會儘快給她做完檢查。

唐明讓么妹兒在最終的檢查結果出來之前,盡量的減少活動。以免劇烈的運動會造成腫瘤的破裂。黃殤更是不由分說的抱起么妹兒將她放到輪椅上。很不適應的么妹兒剛想從輪椅上站起來卻又被黃殤給“摁”了下去。

“你能不能別把我當成雞蛋一樣保護好吧,就算是雞蛋其實也有一層硬殼保護自己的。”么妹說。

黃殤面無表情,秦樂聽了卻呵呵的笑了起來。略帶嘲笑的說,雞蛋只能說是皮兒,還是一碰即碎的那種。

“找死是不是,欺負我現在打不着你了是嗎?”么妹兒的話音未落,黃殤的一個巴掌已經扇到了秦樂的後腦勺上了。

“什麼時候想打他,我都替你。”黃殤說。

“喂,頭兒,我是在替你說話好吧!”秦樂故意裝出一副委屈不滿的樣子。

病房裏的氣氛,因為秦樂的到來兒變得快樂起來。

黃殤推着么妹,陪着她一個檢查,一個檢查的做,一個科室,一個科室的跑。除了么妹兒上衛生間這事兒他幫不上忙以外,其他的全部都由黃殤安排。檢查的路上,他把么妹兒保護的嚴嚴實實,哪怕連風都好似難傷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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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日記之飄零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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