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7章:托天之名
昊天反覆琢磨,覺得托問天老人之名,基本上是百利而無一害,應該可行。
按照當初約定,問天老人傳授什麼,爺爺、父親毫不知情,而且當初我掉下懸崖,摔斷腿骨,問天老人就顯露過一手精湛的藥石之術,我只要咬定藥石之術乃問天老人傳授,他們自無懷疑的道理,這就解決了如何自圓其說的難題。
要切斷傳播鏈條,就必要在各個環節嚴格採取管控措施,這需要舉族之力配合。要舉族之力配合,就必須先說服族人相信,首先要說服的就是爺爺,否則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爺爺將問天老人敬為天人,我的藥石之術乃問天老人傳授,爺爺對我的藥石之術應該深信不疑,加上目前族內的獸醫對牲畜死亡束手無策,無路可選的情況下,爺爺自然大力支持,有了爺爺的支持,要說服其他族人就容易多了。
退一萬步考慮,若是問天老人哪一天再次出現,依照問天老人以前的習慣,他也不會與爺爺、父親見面,即使見面了,按照當時的約法三章,他也不會向爺爺、父親透露傳授了什麼,爺爺、父親更不敢問,拆穿西洋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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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天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暗自鬆了口氣,拉開布簾向遠處一望,只見天邊已經泛起了一絲魚肚白,距離天亮已不足兩個時辰,想好好睡上一覺顯然已經不可能。
前世的昊天是資深的武俠小說迷,幾乎將金庸、古龍、梁羽生這些大師的武俠小說看了個遍,可喜歡歸喜歡,他總覺得內力過於玄乎,在現實中不可能存在,但現在他體內圓轉如意的內力卻實實在在的顛覆了固有的認知,內功是真實存在的。
昊天分析,在後世,內功之所以會消失,要麼就是後世的空氣被海量工業化的生產重度污染了,失去了修鍊出內力的基礎條件,要麼就是內功心法失傳,想修鍊也不得法。
昊天盤膝坐在羊毛氈子上,雙手在左右膝蓋上放好,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觀自在,按照《無極功》中記載的搬運周天之法門,輕輕催動內力。
一時間,內力如同受到了某種牽引,在經脈中緩慢轉動起來。
與此同時,一絲絲清涼透過周身竅穴源源不斷的湧入體內,通過細小的經脈匯入任督二脈之中,慢慢的,內力轉動越來越快,進入體內的絲絲清涼越來越多,越來越快,內力似乎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長。
不知道過了多久,昊天只覺得周身百骸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他相信,即使是一頭牛,一匹馬,一堵牆,一棵大樹,也能一掌而推。
“嗬......”昊天一聲斷喝,一掌向前推去,只聽得“嘣”的一聲悶響,堅韌的帳篷牛皮上出現了碗口大小的空缺,亮光瞬間傾瀉而入,照亮了帳篷內的空間。
昊天握着手掌,望着牛皮上的空缺,無論如何也難以相信自己的一掌竟然威力如斯,這要是落在血肉之軀上,後果當真難以想像。
“天兒,天兒,你沒事吧?”昊中原、昊重陽父子如同一陣狂風般先後沖了進來。
昊天一愣,說道:“爺爺,父親,我沒事,我在練功呢。”
順着昊天的目光,昊中原父子也發現了帳篷牛皮上的缺口,兩人你望我,我望你,呆在原地作聲不得。
昊中原、昊重陽二人看似精神飽滿,但是眼中都帶着隱隱的血絲,以二人渾厚的內力,出現這種情況,唯一的解釋就是通宵未眠。
昊天慌忙起身,請爺爺、父親在矮几旁坐下。
昊中原問道:“天兒,你的內力為何突然增加了這麼多?”
昊天搖了搖頭,直接將皮球踢了回去,事實上他是真的不知道。
昊重陽微沉思,說道:“父親,可不可能是這樣?天兒在重傷昏迷之前,修鍊他師傅問天老人傳授的上乘內功心法,就已經瀕臨某種突破的極限,在昏迷時因禍得福,自動完成了突破,不但內力暴增盈倍,連帶着沉重的內傷也被治癒了。”
“這應該是唯一合理的解釋了。”昊中原點了點頭,問道:“天兒,你究竟是怎麼受傷的?是誰傷的你?”
昊天說道:“那天晚上,我遠遠的看見牧場上火光衝天,隱隱聽見人喊馬嘶聲,知道有歹人趁夜偷襲,急忙騎馬趕過去。人到中途,碰上一個身着黑衣黑褲、以黑布蒙面的魁梧賊人,一聲不響的向我攻來。這個賊人武功很高,遠在我之上,只換了十多招,就一拳擊中了我的胸口。我跌落馬背,腦袋正好撞在一塊碎石上,昏了過去,以後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昊中原沉思片刻,問道:“這賊人是用的什麼武功?”
昊中原如此問,是想通過武功路數,判斷賊人身份。各家各派都有自家拿手的武功,這些武功是自小練到大的,在對敵時不知不覺就會使出來,那是刻在骨子裏的習慣,很難刻意隱瞞。而各家各派的長輩在傳授晚輩武功之時,也會講解其它門派的武功和特點,主要是為了提高晚輩的實戰能力。
昊天搖了搖頭,說道:“這人使用的都是些普通招式,駁雜得很,只是內力深厚,奇快無比。”
昊重陽說道:“這賊人肯定是匪幫一夥的,只是沒有直接參与攻擊牧場,也許是站在遠處警戒,也許是怕偷襲失敗,方便逃逸,不想正好撞見天兒,他刻意隱瞞武功路數,肯定就是擔心天兒認出他的身份,那麼將來想要查清此人的真面目,可以從這個入手。”
“有什麼好查的?”昊中原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匪幫,嘿嘿,好你個匪幫,總有一天要滅了這幫天殺的強盜,哎......,眼看着牲畜一天比一天死得多,用不着一年半載,昊氏恐怕就得分崩離析,又拿什麼去報仇?”
昊中原說著說著,臉上的怒火慢慢變為神傷,他感覺自己無能,對不起昊氏列祖列宗。
“呵呵!”昊天卻是不合時宜的笑了兩聲。
昊天的笑聲頓時引來了爺爺、父親兩人四道殺人的目光,意思就是你個混小子不知道屁臭。
昊天不以為意,抿了抿嘴唇,說道:“爺爺,父親,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辦法總比問題多。”
“你能有什麼辦法?”昊中原沒好氣的說道。
昊天說道:“爺爺,父親,我師傅是誰?”
父子二人眼中同時一亮,昊中原在矮几上重重的拍了一擊,說道:“對啊,問天老人,這位前輩學究天人,肯定能醫治牲畜,天兒,你趕緊聯繫下你師傅,求他救救昊氏。”
昊天兩手一攤,嘴巴一癟,說道:“我師傅已經三四年未出現過,在哪兒去找他老人家?”
聽昊天這樣一說,剛剛燃起的希望又被澆滅,父子二人又焉了氣。
昊天也知道這個時候的確不適合逗樂,說道:“雖然找不到師傅,但是師傅早已將方法傳授於我。”
昊中原問道:“天兒,你知道牲畜是患了何種疾病?你能醫治?”
昊天說道:“聽母親描述,我們的牲畜應該是患上了傳染病。”
“傳染病?”昊中原眉頭緊皺:“這是什麼病?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昊天說道:“簡單的說,傳染病就是一種牲畜之間能夠相互傳染的疾病,一頭牲畜患上了傳染病,就能傳染給與它有接觸的其它牲畜,這樣就越傳越多,越死越多。”
昊中原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說道:“天兒,既然你如此了解傳染病,就肯定能治,是不是?”
昊天心想,若是有大批的高等抗生素使用,我肯定能治,可惜沒有,說道:“我不能治好傳染病。但是,我有辦法切斷牲畜之間的傳播途徑,讓牲畜在短期內不再相互傳染,這樣,未患病的牲畜就可幸免於難。”
鼎盛時期,昊氏的牲畜不下百萬,被匪幫掠去了十來萬,這幾十天又死了幾萬,若是能保住剩下的八十多萬,那麼情況依然不算太壞,昊中原大喜過望:“天兒,如何切斷那個什麼傳播途徑?”
昊天說道:“這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雖然,我基本能夠確認牲畜患上的就是傳染病,但是,為了穩妥起見,我要先去調查之後,再做區處。”
昊中原問道:“需要多久時間?”
昊天答道:“快則兩天,慢則三天,另外,請父親為我準備馬匹,我要馬上出發。”
昊中原點了點頭,他也心痛孫子重傷剛愈,可是沒有辦法,說道:“重陽,你去為天兒安排,務必保證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