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你的看法呢
上火車后井石健、波多也跟劉飛、秦秘書坐在了一起。
聽井石健說起方雲強的事後，劉飛和秦秘書大感意外。
思緒一理清，井石健在火車上活躍了起來。“劉桑，你覺得方雲強是為了什麼事從警察局失聯嗎？”
劉飛裝出很氣憤的樣子，“無論方雲強去了哪裏，主管領導梁冰都脫不了干係。任由手下人這般胡作非為，梁冰是嚴重的瀆職。”
井石健點頭認可，“秦秘書，你的看法呢？”
在警察局辦公室，方雲強是文字秘書，秦道義是負責接待吃喝拉撒的勤務秘書。見井石健問起回道：“如果不是來清江，我還真不知道方秘書為了什麼事情出走，這一坐火車來清江，我一下就明白了，方秘書一定是為了自己老婆回清江縣城來了。”
井石健幾乎不太相信秦秘書所說，“你講得這麼肯定，好像是方雲強事先給你通報了似的。在我的印象中，方雲強一上班就離開了警察局，你應該沒跟他打過照面。”
秦道義點點頭，“井石中尉說得沒錯，我昨天沒跟方雲強打過照面，前天也沒跟他打過照面，這些天我一直在外面跑，協助刑偵科查辦朱局交辦的一起刑事案件。但有一點井石中尉可能不知道，方雲強在警察局最疼老婆也最怕老婆，之前他已有一起未請示梁冰副主任同意，擅離辦公室回清江縣城照料病妻的先例。這次又如此效法，肯定是回家照顧病妻去了。”
方雲強妻子有病，井石健倒是頭回聽說，難怪秦道義說得這麼肯定。“方雲強妻子得的什麼病？”井石健問道。
“肺結核三期，好幾次都聽說病得命都快沒了。我跟方秘書同在一個科室，交道打得多，他老婆得的這場大病，這事在警察局是掛上了號的。”秦道義基本上說得水泄不漏，讓井石健難找破綻。
彷彿秦道義的一席話，給井石健解開了心中一個疙瘩，“三人行，必有吾師。感謝秦秘書指出了問題癥結所在，看來，我們這趟清江之行，結果已經出來了。”
劉飛問道：“井石中尉，你說的什麼結果？”
“方雲強等着在他家束手就擒，這就是結果。”井石健說罷露出難得的笑容。
秦道義掏出老刀牌香煙，給井石健和波多也每人發一根后，沒有了。
把煙盒揉成一團扔掉后，秦道義說道：“我到餐車買包煙來。”
穿過車廂到列車中部餐車買到煙后，秦道義往回走到一個車廂連接處時，意外發現方雲強臉朝車門外，盯着稍縱即逝的風景出神。
秦道義輕輕扳過方雲強身子，方雲強瞧見是秦道義，嚇了一跳。
“你的事我知道了，井石健和波多也就在這趟車上，他倆是去清江縣城抓你的。你現在馬上到廁所躲起來，臨到清江站時才現身。到時我使個招數，延緩一下井石健的下車時間，你趕快下車回家收拾東西，帶上邢娜，按我紙條上寫的，去一個新的地方。”秦道義說完，從西服口袋掏出紙筆，迅速寫了幾行字，交與方雲強。
方雲強接過紙條，謝了秦道義，走進廁所避險。
秦道義回到原車廂座位坐下，把買來的老刀牌香煙和火柴放到桌上。
井石健跟劉飛，正扯着有關梁冰的事。
“警察局辦公室主任一職空缺兩三年了，一直由副主任梁冰負責全面工作。井石中尉你說說看，這麼大一個科室，出這麼一樁醜聞案子，梁冰這個科室領導，難道沒有責任嗎？”劉飛其實早就想好了，
梁冰該負領導責任。
“不僅僅是負領導責任的問題，誰知道他梁冰是不是軍統，或者軍統的線人？我猜想，辦假良民證如果梁冰不鬆口不點頭，方雲強真還不敢填名單蓋公章，再加鋼印。梁冰的軍統嫌疑大大的有。”井石健藉著劉飛所說，想當然起來。
劉飛聽了井石健這話高興，回到家給老妹劉紫秋一傳達，準會嚇她個半死，看她還敢不敢跟梁冰再度往來秀恩愛？
井石健撕開香煙包裝，嗑出一根點燃吸上，“回去我就要向村下隊長報告，梁冰有私通軍統嫌疑，秦秘書啊，你跟梁冰朝夕相處，同為桃花園中人，看能不能提供幾發足以讓梁冰抬不起頭的炮彈？”
秦道義不假思索說道：“此人蠻橫霸道、作風粗暴，不關心下屬，只曉得迎逢領導。要我去協助刑偵科查殺人案件，讓外行插手內行，就是他在朱局面前高調推薦的，這樣的人怎麼能主管辦公室工作呢？要是劉飛科長來領導我們，那該多好！”
一番話把劉飛說笑了，連井石健也打起了哈哈，“秦秘書回答得既令我滿意，又熱捧了劉飛科長，一箭雙鵰厲害了。”
秦道義趁機把話題岔開，“我已事先跟清江警察局周梓坤局長打了電話，一切由他們負責接待，井石中尉，你跟波多君乾脆別去清江憲兵隊了，我們一起行動吧。”
“這樣也行，就先到警察局落個腳，問下基本情況，做到心中有數。”井石健答應下來。
車到清江站，秦道義在拿行李架上一個布袋時，右手用力過猛，一個趔趄連人帶行李栽倒在地板上。
波多也趕緊將秦道義扶起來，井石健關切問道：“傷到哪裏沒有？”
劉飛過來幫秦道義揉了揉脊背，“應該沒事了。”
趁着這會工夫，方雲強飛快下車出站，坐上人力車往家裏趕。
等井石健、波多也、劉飛和秦道義漫步走出車站時，乘客早已走光，方雲強已坐人力車回到了家中。
周梓坤局長開一輛福特48型轎車，到清江火車站接站，然後把井石健四人拉到縣城有名的一醉方休酒店。
在酒店海吃海喝一頓，井石健和劉飛才說出到清江縣城各自要辦的正事。周梓坤建議兵分兩路，由他載着井石健和波多也去城南北路的慶德小學。劉飛和秦秘書只需拐兩三條窄巷子，就到了梁冰遠房姨夫賀佳春的四喜巷運財土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