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霍克恩之油的奇效
14號診室內，雅恩半靠在床上，雙目微閉。
他在冥想，可是注意力怎麼也無法集中。
假亞瑟和他所說的不要相信眼睛一直在干擾着他的思緒，令他浮想聯翩，難以進入冥想狀態。
無奈之下，雅恩只能睜開眼睛，放棄冥想。
“小心眼睛，不要相信眼睛，不是指無瞳之眼……剛才我問是不是我的眼睛，他又說是也不是。如果是我的眼睛，怎麼會讓我陷入絕望？如果不是我的眼睛，那到底是什麼？”
雅恩很想再去24號診室問問假亞瑟，可是之前假亞瑟就已經明言他不知道，而且現在假亞瑟的歌聲已經停息，說不定已經休息了。打攪病人這種事他也干不出來。
“神棍不愧是神棍，吊人胃口果然有一套！看來以後我操控赫斯提亞的時候要多學學他的說話方式……等等！”
渾然忘記了自己之前還覺得假亞瑟作為神棍不合格的雅恩心中突然掠過了一條靈感。
除了自己能看見外，他還能藉助魔鏡看到外界！
“難道是指魔鏡？可是魔鏡又會讓我看到什麼絕望？”
無聲低語着，雅恩再次閉上眼睛，意識勾連某種神秘的聯繫，迅速切換到魔鏡之中。
魔鏡空間中，還是不變的黑白，直觀的艷麗、強烈，弔詭而混亂的圖像肆意密佈。
早已習慣了這些的雅恩默默想像下沉，青石階梯和光門瞬間出現。
下降七階，雅恩透過光門，看到了正半靠在床上的自己，沒有任何的異常。
靈視！
光門外，具體的事物變成一堆堆色彩，和他之前開啟靈視時並沒有區別。
真要說區別，就是他能看見組成自己身體的色彩，尤其是右手、腰腹、右腳，頗為渾濁，並且全身覆蓋著一層各種色彩組成的薄膜。那層薄膜正在不斷滲透進他的身體，使渾濁變得清澈！
“應該是霍克恩之油的效果！”
雅恩立刻判斷出那層薄膜的來歷。同時，他心底也響起了多隆之前說過的一句話。
“……藥物不斷滋養肉體，並且逐漸為肉體添加一些本來不存在的物質，這些物質和經過不斷鍛煉而凝聚的精神意志結合后，就會變成生命之種。”
仔細看了一會兒，雅恩發現隨着薄膜滲透，不僅象徵他的色塊由渾濁變得清澈，而且似乎更加的絢麗了，多出了一些之前沒有的色彩！
只是他也不敢肯定，那種更加絢麗的感覺非常微弱，若非想起多隆的話仔細觀察，或許他根本不會發現。
“如果是的話，那那些多出來的色彩代表的就是肉體本身沒有的物質。”
又看了一會兒，他發現以薄膜滲透的速度，大約再過三四個小時就會完全與他自身的色彩混為一體，可是那種絢麗幾乎沒有增加的感覺，越發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其實他只是因為那層薄膜的存在，所以感覺自身的色彩愈發絢麗。
“罷了，這才第一次泡呢。是不是真的變了，以後會清楚的。倒是以霍克恩之油滲透的速度……我大約是晚上七點鐘泡的霍克恩之油，現在是十二點半左右，再過三四個小時，也就是早上三四點。八到九個小時的時間吸收嗎？”
大致判斷了吸收霍克恩之油的時間后，雅恩又對着房間內四處張望，然而還是一無所獲。
他沒看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等等？看不也要用眼睛嗎？可是不看又能發現什麼？”
完全沒有頭緒雅恩長嘆了口氣。
隨後，他打個響指，用意念操控魔鏡空間中的色彩形成赫斯提亞。
“今天看什麼舞蹈呢……該死，除了那幾套熱舞，我好像沒記住幾個舞蹈，都是直接套動作……對了，雅恩記憶里有交際舞。今天就看古典一點的吧。服裝背景也弄得古典一些……洛可可還是巴洛克？這個世界的服飾？”
他需要放鬆一下了，可惜這個世界沒有電腦沒有手機，他也沒錢沒時間更不敢出去娛樂，生怕出個意外，只能通過自己產糧來放鬆。
……
“海倫，又睡不着嗎？”
陽台上，琺·阿蒙看着正倚在護欄上眺望月亮的少女，輕聲問道：“想你哥哥了？”
少女轉過身，漆黑的頭髮隨着夜風飄揚，褐色的眼睛溫柔而平靜。赫然是雅恩的妹妹海倫·尤拉諾斯。
海倫看清楚來人後，笑道：“黛麗絲小姐，你也沒睡嗎？”說完，她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廢話，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回答琺·阿蒙的問題：“是有些想他了。他是一個急躁的人，沒有我在身邊，我很擔心他會做出某些不理智的事情。”
“那你為什麼不回到他的身邊呢？”琺·阿蒙上前，走到海倫身邊，與她一同眺望月亮。
海倫沉默了片刻，嘆道：“他之前說家裏安全了就會接我回去。現在還沒來接我，應該是家裏的問題還沒解決吧？”
琺·阿蒙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轉過頭，笑容溫和的問道：“你家裏出了什麼事嗎？說出來，或許我能給你一些幫助。”
“家裏……”海倫說著，突然停下，蹙起秀氣的眉頭：“家裏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沒有印象了？”
她仔細思考，卻根本想不起什麼。
驀地，她的眼神一陣渙散，旋即又重聚在一起，臉上浮現溫和的笑容看着琺·阿蒙道：“啊，是黛麗絲小姐。你這麼晚也沒睡嗎？”
她似乎完全忘記了剛才和琺·阿蒙交流過！
心理暗示……這種強度的心理暗示，應該是那個追擊我的守夜人。他之前的法術似乎是雅爾頓心理學派的技巧，這個學派的心理暗示被解除似乎會被他們感應……
琺·阿蒙頓時知道了海倫異常的原因，眼底閃過一絲憐憫和氣惱。
“黛麗絲小姐？”見琺·阿蒙在自己問話后突然沉默了下來，海倫臉上露出了擔憂的表情，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是想家人了嗎？”
琺·阿蒙立刻回過神來，迅速的點頭：“對，我……我想家人了。”
說完，她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海倫，你家在哪裏？聽米婭說你家似乎也在西區港，為什麼不回家呢？”
海倫笑道：“我家在紫苑花街107號。只是那裏距離教會學院太遠了，我哥哥讓我寄宿在這裏，可以方便上下學。”
紫苑花街107號。
琺·阿蒙默默記住了這個地址后，笑道：“你哥哥真關心你啊。”
“嗯！他是一個非常好的哥哥！”海倫用力的點頭，笑容愈加燦爛：“除了做事情毛躁了一點，他是非常溫柔的一個人，非常關心我。嘿嘿，之前我煮了燉牛肉，他吃了之後說不要我做飯了，由他來做，我還是他的大小姐。明明……明明……”海倫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頓了幾秒，聲音裏帶上了一絲失落：“尤拉諾斯家已經破產了。我怎麼可能還是大小姐。”
見海倫如此，琺·阿蒙似乎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上前抱住海倫。但是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刺痛，讓她的表情抽搐了一下。
“你們在幹什麼？”
霍然，陽台又進一個人，她五官皺在一起，一副很生氣的模樣，上前分開琺·阿蒙和海倫。然後杵在兩人中間，抬起頭看着琺·阿蒙道：“這麼晚了還不睡？海倫明天還要上學呢！”
……
絢麗的陽光從窗外透入，照射在熟睡的雅恩臉上。
熱意越來越明顯的雅恩眉頭皺了片刻，翻個身打算繼續睡的時候，突然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尤拉諾斯先生，還沒起來嗎？我昨天和你說的早上鍛煉你忘了？”
是多隆！
雅恩迅速睜眼，直挺挺的坐了起來：“馬上來……”
坐起來后，他突然一臉詫異。
昨晚痛不欲生的身體，如今僅余些許酸痛，根本不會影響到他日常的動作了！
我靠！那狀態放上輩子沒一個星期別想好，現在一晚上就沒事了？霍克恩之油的效果也太好了吧？
“起來了就趕緊到天台。我要看看你是不是還記得架構。”
多隆的聲音繼續在門外響着，旋即是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離去的聲音。
雅恩顧不得繼續詫異，迅速翻身下床，穿戴好衣服，帶着陶罐跑到衛生間梳洗做好衛生，然後又用陶罐裝了三升水回到14號診室，將霍克恩之油倒一克倒入陶罐，攪拌稀釋后將雙手放進去浸泡。
五分鐘后，完成浸泡的他倒掉陶罐內藥水，帶上手半劍跑上天台。
天台就只有多隆一人正在做着類似拉伸又或者瑜伽的動作，動作舒張大方，卻又有些違反人類的結構。
“多隆先生，伊利亞呢？”
正擺出一個正常人怎麼也做不到的怪異動作的多隆瞥了他的雙手一眼，淡淡道：“他還有些事情，大約一個小時後過來。你先開始練吧。”
一個小時後過來？我要先練一個小時？
雅恩的嘴角頓時抽搐了起來，只是在多隆冷淡的目光下，他又不敢說什麼，只能默默的上前，用手半劍擺出儀典劍術的九個基本架構。
“慢一點，感受不同架構的肌肉發力……”
“動作標準一點……舉太高了，低一點……太低了！”
……
日頭漸高，雅恩身上的汗水越來越多，儀典劍術的基本架構也越來越標準。從開始被多隆罵得狗血淋頭，到後來只是隨意提點。
這個時候，伊利亞姍姍總算來了。一身輕薄潔白的短袖長褲，腰挎手半劍，笑容溫和，俊秀陽光。
“抱歉，我來遲了。”
“嗯。”多隆冷淡的點了點頭，隨後對雅恩道：“再練一個小時，然後你們就可以去吃飯了。”
“是！”正舉着手半劍做出高位淑女式的雅恩大聲回應。
伊利亞走到雅恩身邊，抽出腰側手半劍，做出同樣的架構后，低聲問道：“你昨天晚上和24號診室的病人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