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1念神魔
大巫女辛的龍山洞裏
石床上躺着一個面無血色的人，頸部還敷着一大片的草藥，殷紅的血順着草藥的邊緣不斷滴落下來。
盲眼的大巫女辛拿着一枚鵝蛋焦急地在那人額頭上滾來滾去，嘴裏念念有詞。“哎，沒想到下手這麼重，這血到現在還止不住，恐怕有性命之憂。”
就這着，日落，日升又日落。
床上那人的身體忽然猛地抖了一下，周身開始漫延出陣陣黑霧。
“嗯？什麼邪崇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在我面前作怪~？！”女辛怒喝着那黑霧，雙手一併，開啟靈辯之瞳便要查明邪崇所在。
女辛本來就因為羿的傷情而煩惱不已，此時還有邪崇上門搗亂，更是讓女辛火大。
然而奇的是女辛以靈辨之眼的能力查看多時，居然絲毫沒有發現邪崇所在。
就在女辛疑惑之時，床上的人猛然坐了起來，手捂着胸口，冷汗直流，驚恐地望着四周，大口地喘着氣：“怎麼回事？這是哪裏？呼~！呼~！心跳得好快，好難受~！”
“哦？這黑霧並沒有加害羿？難道是這黑暗的力量把垂死的肉體療愈了？！”女辛的語調中懷着不可思議的欣喜。
“羿，你終於醒了，上天保佑，沒事了。”
“大巫？女辛？我這是在你的山洞裏？”羿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對，是龍山洞，你聞聞這裏氣味。”
“嗯，嗯，”羿吸了吸鼻子：“確實是這股味沒錯，別的氣味不會這麼上頭。”
“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到這裏來了？我記得有個怪物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羿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脖子，一陣刺骨的疼痛傳來：“呃，好疼。”
“哎，別動傷口，有股強大的靈炁正在療愈你的傷勢。你在過來的路上，遇到妖祟的襲擊，還好你有狼煙捲，讓我及時把你救了回來。”
“妖祟？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有個長着兩顆大牙的妖怪裝成竊脂鳥，在我脖子上咬一了口，我當時以為自己要沒命了。你是說就是這股靈炁救了我的命？”
“以你的傷勢，正常人確實沒命了。但你體內的靈炁（氣）實在離奇，強橫到可以再造肉身，以前從未見過凡人有如此強的靈炁（氣），上次你來我這裏，我就想測一下你靈炁究竟有多深，沒想到測靈鑒居然裂開了。”
“呃，你是說上次碎掉的那個青銅鑒？爆表了？”
“是的，爆掉了。”
“只是這股爆表的靈炁是直接從你的內心發出來，而且表現為黑暗的屬性，我擔心你的內心裏有些不太好的能量，輕則影響到你靈炁的使用，重則讓你走向黑暗的一面。”
“不太好的能量？什麼意思？”羿一下緊張起來，覺得自己生了大病。
“當有人嘲笑你，貶低你，委屈你，用不公正的方式對待你，你會不會心裏覺得憋屈？”
“那是當然了，正常人哪能受得了這些？何況我又這麼的正常。”
“這個憋屈，被稱為不太好的能量，也就是負能量，而能量是不會自己消散的，要麼存在心裏，等待爆發，要麼就宣洩出來。”
羿歪着腦袋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繼續……”
“你們的世界裏存在一種叫[踢貓效應]的說法。”
“呃，我不踢貓，只擼貓。”
“哎，給你講個故事吧。”女辛無奈地搖搖頭：“你在受了上級的批評……”
“哦呵呵……家常便飯。
”羿苦笑道。
“你回到家就把跳來跳去的孩子臭罵了一頓。”
“啊，我沒有家，也沒有孩子。”羿撇撇嘴，攤攤手。
“專心聽，不要打岔。孩子心裏窩火，狠狠去踹身邊打滾的貓。貓逃到街上，撞倒了架子，架子把路邊的孩子砸傷了。”
“這故事雖然有點巧，但事實上確實有這可能。”羿點點頭。
“上級批評你，就是給了你一個怨氣的負能量，你又不能把這個怨氣直接還給上級，所以把這個怨氣給了孩子，孩子又把這怨氣給了貓。”
“看到怨氣的傳遞了嗎？你有時候莫名其妙的發脾氣，就是因為有某種能量在你心裏涌動。”
“你是不是一看到有女生被她們男朋友欺負，就很生氣？生氣她們為什麼瞎，放着你這麼好的男生不相處，偏偏要找渣男？”女巫直中羿的心坎。
“對呀~！一看到這個，我就氣不打一處來！”羿狠狠地拍了拍石床，這是他最受不了的事情之一。
“你想過你的氣是從哪裏來的嗎？”女辛問道。
“嗯？哪裏來的？反正不打一處來。”羿從來沒考慮過這種問題。
“所有的能量都有來源，好的或者壞的，都不會憑空出現，也不會憑空消失，你的氣是因為你覺得不公正，你在想為什麼自己是個好人，卻沒有女孩子喜歡你。她們卻偏偏喜歡不靠譜的壞男人。
你恨這個不公正，恨她們沒有眼光發現你。”
羿一拍腦門：“厲害啦，我的大巫~！確實是這麼回事。”
“這個恨，會變成能量。生活中的困境，壓力和不順利，都會在你心裏存下各種各樣的負能量，而內心的能量又會左右你的心情，左右你的靈炁，或者為光明的表現，或者為黑暗的發泄。”
“當它為光明時，你的靈炁能幫你拯救世界，當它為黑暗時，你的靈炁又會助你毀滅萬物。”
“天生吾心，一念神魔？”羿不禁打了個寒戰。
“是的，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一念神魔，世間存在的道理並非一種，當能量和道理在你內心衝突時，你左右搖擺的態度，就會讓你在好與壞之間穿行，而你非凡的靈炁註定你不再僅僅只是普通的好人或者壞人，而是神與魔的區別。”
“聽起來有些嚇人，但我自信內心裏，我是一個好人，我的女朋友們也都一直這麼評價我。”
“呵呵，內心的能量絕對不是靠理智可以壓製得了的，你女朋友每說一次[你是好人]，我猜，你就離[好人]這個屬性就更遠了。”
“好大巫，你這話我沒聽懂，但好像……說得沒錯，一聽她們說我是好人，我就想打人。”
“一步一步來吧，既然你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估計用不了幾個時辰，你就又可以生龍活虎。我再教你一些應用靈炁的方法，好助你能在儀式上回到自己的世界。”
“謝過了，大巫。”
“對了，你知道為什麼女孩子更喜歡渣男嗎？我先試試讓你解決一下這個能量。”
“為什麼？不都說好男人更靠譜嗎？”
“因為好男人行事太正規正統，無法讓女孩子的心起波瀾，也就是無法激活女孩子心中的能量，而女孩子的心如果沒有能量激活，就很難醒來。這也就是女孩子常說的[沒有感覺]。”
“相反是渣男，行事處處不循常理，每次越界都會帶來與眾不同的感覺，這樣就會非常吸引人。”
“好人，只會通過做舔狗，想着來感動女孩子，但其實，女孩子更急需的是有人能喚醒她自己的感覺。”
“明白了嗎？舔狗的好，是第二需要。”
“呃，好像明白了，好像是吧。”羿撓了撓頭沒聽懂。
女辛也看出來羿一時半會還理解不了這麼多，便說道：“嗯，既然你暫時沒事，休息一下，明天我們拜過巫皇就開始正式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