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山神現身
女辛走上祭壇觀看了一下星斗，說道：“還有一刻時間就可以開始儀式了，我再叮囑你一些事情。”
“等會兒，我會戴上面具，咒語后，我們先祭拜山神，由你向山神獻禮，表達崇敬地主之情意。
祭過山神后，我會引巫皇的一些神識上身，等你聽到[三光照臨]就是巫皇附體，你再向[巫皇]獻禮。如果[巫皇]同意我助你修鍊，你便可以進行下一步的修鍊。”
“祭山神？在哪裏？”羿以前只在古籍里聽說過這種儀式。
“祭台上，那塊高大的石頭，就是山神的化身，我們巫師藉助山神的大山修行，必須要對這座山的山神敬獻祭品。”
聽女辛這麼一說，羿才注意到祭台上那塊大石頭，上次來這裏時只草草看了一眼。
如今仔細觀瞧，這塊大石頭有一人多高，形狀像個穿袍子的老人，質地堅硬，基調沉穩，岩白、暗金色紋理如舒暢的衣皺，勾勒出不凡的氣勢。
神石前木柴也已經架好。
祭台下鋪了一張碩大的彩條席子，有一丈見方。
那席子以青色竹絲為主，輔以紅，黃，藍的各色絲線，色調莊重古樸，構圖繁複，品相細膩，紋理間透着內心的虔誠和專註。
席子前的桌台上有一桿聚靈幡，一柄喚神鈴，一碗黍，一個陶制的大酒罐和幾個陶碗。
“祭山神的儀式中，你必須虔誠，謹慎，不可以有一絲怠慢，否則山神發怒，輕則打斷儀式，重則毀山滅谷，摧城拔寨。”
羿聽了緊張不己，也難怪，凡人見神靈，就如同學生見校長一樣。
“祭祀用的雞在那裏，我已經準備好”女辛用手指了指祭台旁邊的貢架，一隻全身雪白的雞正等待着被犧牲的命運。
“我咒語念過之後，首先會殺雞，取血，用雞血塗抹祭台上的神石，在我塗血時，你拿好這塊玉璧，在台下的彩席上叩拜，三拜之後，登上祭台，把玉璧埋在神石前的坑中。”
女辛交給羿一塊淡青色玉璧。
羿拿到手裏一看，這玉璧大小如同碗口，玉質溫潤，雕工精緻，紋飾古樸，頗有質感。
“然後，回到彩席上跪伏，如果運氣好，山神的靈識就會出現。聽明白了嗎？”
“嗯，聽……明白了。”
“那你重複一下。”
其實羿一聽說能見到山神，只顧着激動，女辛的話，他只是聽了個大概：“殺白雞，埋玉璧，把雞血抹山神臉上……”
女辛聽到這，白臉立刻青了起來：“休得胡說！怎麼是把雞血抹山神臉上呢？是抹在神石上……哎，你只管叩拜，埋玉璧就行，雞的事不用你管。”
“好吧，磕頭，獻禮，明白了。”
眼看祭祀的時間就要到了，女辛舉起手打了個響指，兩隻竊脂鳥便銜着一個古怪的面具從山洞裏直飛往貢桌。
這面具有着如同鹿一般的臉寵，鼻準高隆如嶠聳，犄角繁錯如樹枝，兩耳高聳，綵帶紛垂。
說實話，羿覺得女辛戴不戴面具都行，那無眼的雙目，慘白的面容，再輔以臉上鮮紅的條紋，長得那叫一個慘絕人寰，不開陰間濾鏡都能嚇壞小朋友。
女辛看一切準備妥當，便走到綁雞的供架前，伸手將雞取了下來。
羿看了看那隻可憐的雞，做好了聆聽雞慘叫的心理準備。
結果出乎意料，女辛將它托在手臂上，溫和地撫摸着它的背部，那隻雞表現相當安靜，
安靜的就像睡著了一樣。
女辛提着雞緩步走到貢桌前，操起一柄手指長的細小銅刀，只在雞的脖子上一劃，隨着雞血流到貢碗中，那雞隻是象徵性地痙攣了一下。
羿本來已經捂了耳朵的準備，但誰知和想像中不同，全程一聲哀鳴都沒有。
女辛見雞沒了動靜，便登上祭台將它放到了神石前的柴架上。
隨後，女辛來到貢桌前，戴上面具，拿起了聚靈幡和鎮神鈴，繞着祭台，一邊揮幡，搖鈴，一邊念叨：“蕩蕩遊魂，何處留存，虛驚異怪，今請山神，查落真魂，築起精神……”
繞了祭台一周后，重又走到貢桌前，放下幡和鈴，將酒罐內的酒倒在另一個陶碗中，將酒潑灑到祭台兩側。
接下來雙手捧着將雞血的碗，走到神石前，以二指蘸上雞血，塗抹在神石上的金色紋路。
“表獨立兮山之上，雲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晝晦，東風飄兮神靈雨……拜~！”
羿看着女辛吟唱着讚歌神神叨叨地走來轉去，本來都已經愣神了，猛然聽到一個“拜”字，才警醒過來。
急忙雙手高舉玉璧，拜倒在彩席上，結果蒼促之中，動作太大，把那塊玉璧給磕出了一道裂紋……。
“唔~~！”隨着裂紋的出現，一股勁風橫掃了整個祭壇，沙塵飛揚，天色為之一變。
“不好，是不是因為我把玉璧磕壞了？剛才明明是晴天，怎麼瞬時間天色就暗了？還起這麼大風？”羿心裏暗暗打鼓。
女辛也查覺到了異常，但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把神石前的柴堆點燃，焚雞敬神：“羿，上台來敬獻玉璧。”
羿滿心忐忑，把那道玉璧上的裂紋掩在手中，快步上台，將玉璧入到提前挖好的祭坑中，急急用土掩蓋。
女辛也接着念叨：“吾巫羿者，敬獻玉璧……”
話音未落，地面居然開始微微顫動起來，祭壇處的橫風也更加強盛，漸漸變為了旋風，這旋風很奇怪，就纏着祭祀的柴堆勁旋，只吹得火星四濺，噼啪作響。
“這是怎麼回事？羿，你是不是心有不敬？”女辛的聲調裏帶着一絲顫音。
“哪有，哪有，我都是按你說的來。”羿的聲調顫得比女辛還要厲害。
……
話音未落，神石周體忽然有青色的靈炁搖弋着散發了出來，詭異非常。
祭台周圍的地面也出現了眾多蛇一般透明的靈體，那些靈體蜿蜒斗折，明滅互現，時而鑽出地面，時而潛入地下。
不一會兒，整個祭壇變得氳氳燦燦，連空氣的氣味都變了。
那塊神石上的靈炁如同一個旋渦，不斷加強，神石也如同樹木一般向上生長，原來2米多，一眨眼功夫就長到了5米，最後神石中央居然開出一道巨大的光之門。
一個長相和鹿相似的巨大人臉，從門的光芒中伸了出來。
那張臉足有半米長，聳直的長鼻樑，淡黃色的眼睛裏橫着一條長方形的瞳孔，環視了一下四周，碩大的頭顱上如樹枝般交錯的犄角煜煜發光，更奇特的是犄角末端居然也如樹枝般輕輕擺動着……
“啊，山神，山神的真身出現了。”女辛驚叫了一聲，拉着羿就準備到祭台下的彩席上去跪拜。
結果拉了兩下，羿一點都沒動，看情形，羿是被嚇呆了。
女辛無法，放下雞血碗，急速跑到彩席上跪好。
女辛看着發獃的羿，焦急地喊道“羿，你在幹什麼？快下來跪好！不要冒犯山神~！”
羿此時兩眼無神，默默地撿起地上的雞血碗，用二指蘸上雞血，抹在了山神的額頭上。
瞬時，金光大作，耀蓋白晝，狂風四起，飛沙走石……
光芒散盡后，一頭身長超過五米，鹿身人臉的怪物全須全尾地站在了祭台上。
“啊~？！”女辛驚得面具都掉到了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