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很明顯，懷特有着和他的天賦一樣驚人的死腦筋，他沒有達到父親薩斯所謂的想明白的境界，而且大概率這輩子也達不到，一直到第三天，他被僕人們抬回了卧房，卡爾特地和摩根教授請了假，帶着自己調配的藥物去看望了他。

懷特斜靠在床頭，面色慘白，禮貌的對卡爾表達了感謝。

“之前你送的禮物我很喜歡，看得出來，你為了這份禮物花了很大心思。但是記住，在刻刀握柄上雕刻圖案是一種非常愚蠢的行為，這讓這把刻刀變成了一件純粹的紀念品。”

“你喜歡就好，我當時以為你會對我動手。”

“為了沒有意義的事情傷害自己，那不是勇敢，是魯莽。”

“對於你來說，這只是沒有意義的事情嗎？”懷特語氣不善。

“不然呢，我應該跪下來感謝薩斯公爵的仁慈與慷慨？當然，我很感謝父親為我做的一切，但是不是姓尤利西斯，我並不是太在乎。”

“那就把尤利西斯還回來，然後滾出紫荊花城堡。卡爾·魯比先生。”

“懷特·尤利西斯先生，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能搶，誰也不行，哪怕是薩斯也不行。”

“懦夫，口是心非的懦夫。”

“你開心就好，但是懷特，說句心裏話，我沒有和你做對的意思，大家的生活已經很忙了，何必把時間與精力浪費在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上呢？”

懷特笑了笑：“解決問題很簡單，只要你交還尤利西斯這個姓氏就可以。”

“我剛才說了，我可以給，但你不能搶。”

“哦？怎樣你覺得才不算搶？”

“跪下求我。”

“我不喜歡這個玩笑，你在找死，卡爾先生。”

“你覺得我在侮辱你？沒錯，你猜的一點沒錯，我就是在侮辱你，想想你的所作所為吧。”卡爾說完起身離開。

“卡爾先生，夏季多雨，要小心落雷。”

“你最好說到做到，別讓我瞧不起你。”

“紫荊花落籽生根，言出必行。”

從懷特的房間出來，卡爾直接就去了索契的書房，開玩笑，他不可能打得過懷特，所以他的解決方法很簡單——告老師。卡爾進門看見索契裝備着卡修外殼正在批閱文件，聽見聲音頭也不抬。

“下次記得敲門。”

“你兒子要殺我。”

“我都聽見了。”

“你管不管，你兒子要殺你另一個兒子。”

“我以為你的骨頭會更硬一點。”

“你在開玩笑嗎？我對找死沒興趣，更不想做烤兔子。”

“放心，他不會殺你，你死在他手裏只會讓紫荊花家族的榮譽掃地。”

“那也不行，很疼！我怕！”

薩斯嘆了口氣，放下手裏的文件：“你就算能修鍊氣，你也是個軟腳蝦。”

“每個人都有優點和缺點。”

“可你不覺得你的缺點有點致命嗎？而且這也是個讓你克服缺點的好辦法。”

“摩根老師說過，永遠不要試圖去挑戰天性。”

“我說一句，你有十句等着我，好了，我會去解決這個問題，滾。”

卡爾回了房間，翻閱起他的魔法書，這本書不只是他，別人也能看到，薩斯和索契只是認為它是一本他那隻寵物的附帶品，他們也認不清漢字，也就沒多在意，做為維爾圖城的主人，他們見過的稀奇古怪的東西太多了。他已經是1級卡修了，第一頁和第二頁已經解鎖，

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吃樹”，也就是樹之祭祀，用來治療摩根的疾病，至於第二頁的職業卡牌，他成為制卡師的時間太短，在這方面也沒有經驗，雖然他已經會了不少能量迴路的刻畫方法，但這半個月在制卡方面摩根只讓他練習握筆，因為制卡不是直接把花紋刻上就可以，刻痕的深淺、連接能量迴路所需要的能量結、精神力的參與、油墨的配比、空白卡片的鞣製，稍有差錯便是天壤之別，他距離製作卡片還差得很遠。他點開樹之祭祀的圖標，配方就顯示了出來，人蔘、白朮、茯苓、甘草、當歸、川芎、芍藥，熟地黃、生薑、大棗，卡爾越看越熟悉，“這不是八珍湯么。”原本是補益氣血的基礎方劑，但是現在有什麼效果他還不清楚，需要實驗來驗證。

他又來到了薩斯的書房，這次他記得敲門了。

“我說了，他不會傷害你的，對我有點信心。”

“我是有別的事。”

薩斯抬起頭，好奇的問道：“哦？什麼事？”

“我要這些葯。”

“幹什麼？”

“做實驗，還有我的地下室怎麼樣了？”

“地下室已經建好了，設備也已經備齊，不過為什麼要地下室，城堡有很多空房間。”

“我喜歡，地下室可以給我安全感。”

“我不能給你安全感嗎？”

“如果你的身邊沒有那兩把斧子，安全感還能多一點，但是也不如地下室。”

“別的好說，人蔘你要多大的？”

“越大越好。”

“你知道人蔘多貴嗎？”

“薩斯先生，我是個醫生，七兩參，八兩寶，人蔘的價格我比你清楚的多，我想試着治療摩根老師。”

“他確實和我說了你在醫學方面有些天賦，但你才學了半個多月，出了差錯，你就是奧克萊聯邦第一個為治療而弒師的醫生。”

“那我也想試試。而且他已經開始用我開具的藥方了。”

“那是因為你沒告訴我，否則我絕不會同意，總之葯做好了先給我吃。”

“......行吧。”

他回到房間，連續的學習，突然有了一天假期他反而不知道該幹什麼，索性拿了些零食，抱着貓去找凱斯琳。

“請進，你很少來我的房間。這讓我對你的取向產生了疑問。”

“喂喂喂，這種玩笑可不能亂開，索契會殺了我的。我是因為懷特的事情。”卡爾在凱斯琳的房間轉了一圈，“全是藍色你不覺得單調嗎？”

“還好，我喜歡藍色，安靜又不顯得沉悶。至於懷特，你沒有做錯什麼，是他的反應太過激了。”

“凱妮，你是個11歲的少女，不是31歲的離婚少婦，歡快一點不好嗎，你不追星，也不喜歡化妝，對修鍊也不積極，那你到底喜歡什麼？還有，我是怕你因為懷特受罰而難過，至於我和他的矛盾，我還沒放在心上。”

“你不也才9歲嗎？追星，這座城堡里就有三個明星了，化妝，我還不夠漂亮嗎？至於修鍊，這點我和你的看法一樣，應付一下就行了，在奧克萊聯邦恐怕還沒有人能欺負我們。”

“看來我這次過來沒什麼意義。”

“新出了一部電影《愛情與死亡》，你有興趣嗎。”

“看完你把作業借我的話，我很有興趣。”

“成交。”

假期永遠是短暫的，尤其是沒有作業的假期，可卡爾還要繼續他的學習，第二天他將他的治療方案交給了摩根教授，摩根教授再次表達了對他的天賦的欣賞，並欣然同意以他作為卡爾第一個患者的提議，但不同意他在門診給其他患者治療。從病因病機分析，摩根屬於“痿證”的範疇，所以在之前的藥物上的基礎上，卡爾決定再加上針灸療法，至於借口也很簡單，他的眼睛基本等同於透視掛，氣的運行他能用眼睛看，經絡圖從上輩子到這輩子他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但是他依然決定以薩斯為實驗材料，主要是為了讓別人放心，他對自己所學的知識有信心，而且作為8級的營氣卡修，薩斯血厚。

“你確定這東西能行？這東西的味道我總感覺不靠譜。”薩斯狐疑的看着手裏的三粒綠色藥丸，“要不算了，廚房鍋里還燉着湯呢。”

“我也不同意，就算他天賦再高，1個月的學習時間太短了。”懷特很明確的表示了反對。

“能不能對我有點信心，我是個醫生。要不你吃？”

“卡爾，你要先在學院學習6年，然後由摩根老師出具學習證明才能考取醫生資格，我覺得要不先用瑪格麗特試試？”凱斯琳提議。

“對對對，我怎麼把我可愛的瑪格麗特忘記了，雷恩！快去把瑪格麗特牽過來！馬上！”

瑪格麗特茫然的看着它周圍的一雙雙眼睛，先走到了凱斯琳身邊，卻看到了凱斯琳懷裏的那隻令它討厭的綠尾巴貓科生物，轉頭走向薩斯，薩斯順手把其中一顆綠色藥丸塞到瑪格麗特嘴裏，這傻狗嚼了兩下，把藥丸吃了下去。

半小時后瑪格麗特開始狂躁，狂吠不止，薩斯鬚髮皆張，指着卡爾“解釋！給我個解釋！”懷特更是冷笑：“我就知道他不行。”卡爾倒是很冷靜：“着什麼急，別質疑我的專業素養，這種情況很正常，材料太好了，補的太狠，過一陣子就好了。”“那它這種情況會持續多久？”“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獸醫。”

半夜，城堡里傳來薩斯的怒吼：“雷恩，把那隻傻狗給我牽出去，不叫了再回來！”

第二天的瑪格麗特雖然不叫了，但依然精力旺盛，繞着薩斯開始瘋狂轉圈，卡爾摸着瑪格麗特的頭，“八兩參做的葯啊，你也算是狗生無憾了。”

卡爾把剩下的兩顆藥丸遞給薩斯：“給，吃了吧，我保證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薩斯拿起了一顆扔進嘴裏：“我不祈求有什麼好處，我只希望不像那隻傻狗一樣叫一晚上。”凱斯琳好奇的問道“怎麼樣，有什麼效果？”

薩斯閉眼感受了一番，皺緊眉頭，“下次做的好吃一點，這是我吃過的最難吃的東西，治療效果很好，但太慢了，戰鬥時基本沒有意義，但它可以在戰時修復卡修外殼，這顆藥丸大概可以在15秒內修復5級卡修的全部外殼，能降低成本的話它的價值將大大提高。”

卡爾有些失望，治療摩根老師的傷勢依然有很長的一條路走，前路雖然光明，但摩根糟糕的身體狀況恐怕堅持不到這個時候，生命本原的虧空不是簡簡單單的靠一兩副葯可以解決的，他久違的感覺到了那種對生命逝去的無奈，這種感覺在上一次的人生中他已經感受過無數次。他以為這個世界的藥物配合上個世界的藥方能有立竿見影的效果，可這是個真實的世界，不是在遊戲裏泡一會泉水就能背靠世界樹贏得勝利的。

薩斯摸了摸卡爾的頭，“你已經很優秀了，每個人都會有這一天，你，我，他們，所有人，人生本就是一個遺憾摞着另一個遺憾，能讓同一個遺憾不發生兩次，在你死的時候就沒有遺憾了。”

“我會嘗試其他辦法，就算不能治好他，我也想讓他盡量活得長久一點。”

“你不是還在嘗試一種針刺療法嗎。”

“那種方法我不知道風險有多大，與服用藥物不同，畢竟藥物是依靠藥物本身蘊含的氣去增強或抑制人體內氣的運動變化，只要沒有過於嚴重的屬性相剋，不會有太大的危害，可針刺療法不同，那是直接刺激氣的巡行節點，以前也有醫學家試過，但他們的下場並不美好，當然，他們沒有我的優勢。但我依然沒有把握，所以我放棄了。”

“那瑪格麗塔會有風險嗎？”

“瑪格麗特只是一隻普通的獵犬，他連打獵的技能都快忘光了，他的體內根本沒有氣的流動。我無從下手。”

薩斯大手一樣：“沒關係，監獄裏有的是死刑犯，找幾個死刑犯試試。說起來你在制卡方面的進展如何，還在練習握筆？”

“是的，額，關於這次試驗......”

“南希很相信摩根的能力，所以你也不要急躁，如果你真的成為一名制卡師......再說吧。凱妮，再過一個月你就該出發去首都堪薩斯城了，懷特也回來了，所以我準備在城堡舉行一個宴會，既是慶祝他獲得冠軍，也是給你送行。”

“不是還有差不多2個月才開學嗎？我才回來幾天，你就要攆我走？”懷特似笑非笑。

“凱妮是個女孩子，不是你們這些混蛋小夥子，這也是他第一次離家遠行，到了堪薩斯城，要結交朋友、聯絡感情，這樣堪薩斯城的貴族們才不會孤立她，凱妮你也不要怕，你是一個好孩子，不管在哪，要是有人欺負你就給家裏傳信，薩斯大伯會過去替你出頭的。嗯......宴會要提前三周準備，到了堪薩斯城接請柬也是提前三周，雖然時間有點趕，但也還好。”

凱斯琳低頭撫摸着貓咪晴兒，“感謝您為我做的一切。”

懷特似乎有點生氣，“我去上學的時候為什麼沒有這種待遇，甚至我連個僕人都沒有？”

“哈哈哈，我倒是希望你的敵人越多越好，磨一磨你的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