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不知道諸位前輩是否相信我，但我蕭欲辭今日可以在此保證，若前輩們願將她託付於我，我便傾畢生之力護她周全！”
向西林冷笑一聲：“不知蕭公子在說些什麼有的沒的，只怕是尋錯了地方。”
蕭欲辭搖搖頭，眼中射出的光攝人心魂：“向長老不必急於否認。我可以這麼跟您說，消息，是從絕情司買到的，但也不多，只有兩個字——向楓。”
絕情司，江湖上數一數二的組織，主要經營消息買賣與刺殺行業。既然是絕情司放出的消息，只怕沒有幾個人會懷疑。
靚麗的瞳孔放大，終於還是別過臉去。
“其實不急，欲辭可以等。”蕭欲辭似乎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前輩們要欲辭做什麼都可以考慮，只是，信我。”
“那蕭公子又為何不願信我等呢？為何不信我們能保她一世無憂？”陸億淵威嚴的聲音在大殿回蕩。
蕭欲辭直直地對上陸億淵隱含怒意的雙目，淡淡道：“有些事，我能替她做，而有些事，只能她自己去做。”
眼看着氣氛逐漸沉重，這也是在蕭欲辭意料之內的事情。正如他所說的，他可以等，也可以一直一直等，只是那個人，卻可能再也回不來了......眼神中唯有的鬆動，全部隱在深不見的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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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雲幽幽轉醒時，已是兩天之後。
風起憑闌，那一襲藍衣入夢，恍惚間宛若故人歸來。如水的眸子，傾瀉一樹春華柔光。玉指拂去千縷憂愁，噙着最無雜的溫潤笑意。
“做春夢了？”秦慕雲喃喃道，長時間的昏迷，嗓子有些乾澀，聲線虛弱。
原本遠眺窗外的少年立刻驚喜地回頭，快步向她走來。
有些熟悉的聲音似青竹香縈繞在她耳邊：“慕雲，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秦慕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用目光描繪眼前人的面容，直到眼前人的臉上一點點染上紅暈，最後放下本緊握的手。
垂袖垂眸，原本的驚喜一點點暗淡下去，和潤的聲音有些顫抖：“你，你不記得我了？”
自己已經儘力醫治了，用的葯也是最好的，唯恐差了半分就傷了秦慕雲。按理說應當已有一定把握，卻不排除發熱時傷到一點腦子，致使部分記憶丟失。原來自己在她心中，竟是可以最先忘掉的那種嗎？
秦慕雲眨眨眼睛，眼神一點點清明起來：“柒竹師兄？”
“是，是我。”木柒竹笑了起來，在心裏淺淺嘲笑自己的多愁善感。
卻又突然生生止住，臉上顏色變換的精彩，半晌支支吾吾道：“慕雲，你，你是師......師弟......妹？”
秦慕雲半疑惑半迷糊，突然終於想起來一般笑起來，問道：“師兄，你都知道了？”
木柒竹眼神閃躲一番，才終於承認。說實話，當初初知曉時內心很複雜，最後竟然只剩下糾結——他不願瞞着秦慕雲當什麼都沒有發生，卻終究不曉得秦慕雲心中是作何想法。糾結是叫師弟還是師妹也，十分難決。
秦慕雲接過他遞過的葯碗，邊喝邊含笑偷瞄着木柒竹精彩的臉色變換。偏偏故意喝得特別慢，木柒竹的臉色也越窘迫起來。
葯汁很苦澀，在唇齒間一點點攻破她麻木的味蕾，最終滿口都是苦苦的味道，感覺自己的五覺漸漸恢復了過來，腦子也重新運轉了起來。雖然秦慕雲不知道木柒竹是怎麼發現她的秘密，不過向西林應當也在附近，不會容許木柒竹近身服侍。
雖然柒竹師兄臉色精彩，不過那只是他性情單純——往常與向西林一起調戲他時便是這般。
“好苦！”秦慕雲哭喪着臉吐着舌向木柒竹吐槽，“不會是西林師叔開的方子吧？”
“是我開的。”木柒竹淡淡道。
秦慕雲不敢置信當初那般單純無暇的柒竹師兄竟然變得這麼黑心，瞪大了眼睛。木柒竹卻轉身拾起一顆蜜餞塞入她的口中：“你剛醒，還迷糊着，苦味兒可以刺激刺激你的感官。”
甜慢慢浸潤了舌尖，慢慢擴散開來。秦慕雲回到這裏，心裏終究還是有幾分暖暖的歸屬感——不過這並不妨礙調戲師兄啊：“師兄，你是怎麼發現我是女孩子的？”
木柒竹猶如石化般定在原處，聽見秦慕雲逐漸放肆的笑才明白自己又被戲弄了，頓時有些微惱：“師妹！”
“好了好了，”秦慕雲終於還是收了大笑，仍是淺笑，“師兄還是喚我師弟吧，我不想太多人知道這件事，還請師兄保密才是。”
早已習慣了她這般笑鬧打趣，雖一別三年，再次回歸時也無絲毫違和感。那麼多年了，師父都拿她沒轍，自己更加沒有什麼辦法了。只得嘆了口氣，將來龍去脈說於她聽。
聽聞與他同來的白衣還沒有走，秦慕雲有些微微的訝異。問及原因，木柒竹也只道長老們都不肯說。又話了些其它的，木柒竹囑咐她好好休息，便去忙其他的了。
秦慕雲靠在床頭思考事情，昏睡了兩天三夜直有點昏昏沉沉的，她必須趕緊清醒過來，因為剩下還有一堆事需要她來處理。
回想一路走來，白衣的態度時好時壞，時親近時疏遠，考察意圖十分明顯。如今她甚至有些懷疑草地上的那十幾個大漢也是他安排的——不過最好不要是。那一伙人的目的她已十拿九穩，若白衣真與他們是一夥的，只怕日後二人為敵，將會很麻煩——她還不想與這麼危險的人為敵。
向西林的屋子本就離秦慕雲的不遠，木柒竹離開后就去同她通告一聲秦慕雲醒來的消息。
向西林聞此一下從椅子上彈跳起來，腳步匆匆，突然轉念想起自己應當還與秦慕雲生着氣，又慢了下來。回頭一看，木柒竹掩嘴低笑，便皮笑肉不笑地勾勾唇：“小竹徒兒還有別的事嗎？”
木柒竹點點頭，憋笑道：“徒兒還得前往慈濟堂瞧瞧，師弟便交予您照顧了！”說罷頭也不回地轉身下了山。
向西林一手插着腰，一手揚着腰間長穂兒，斜着眼靠在門上：“喲，這不是秦公子么，曉得回來啦？”
“你是？”秦慕雲偏頭看她，面露疑色，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這位姐姐生得美，只是你我二人，何時相識？不知可否告知一二？我，我燒壞了頭，方才柒竹師兄說，恐怕得忘點兒什麼事......”
向西林心裏這才慌了起來，大歩向前捏起她的手腕，擔憂緊張滿滿寫在臉上。
“氣血順通，除了還有些虛弱以外，不當再有什麼事兒了啊.....”
秦慕雲卻是趁機一把將向西林抱住，眼中閃着狡黠的光，放軟了音調道：“好了好了，西林姑姑不生氣了？”
向西林這才明白秦慕雲是在逗弄自己，又好氣又好笑，卻敗給了她軟軟的調子：“好了好了，原諒你了好吧？誰是你姑姑啊？我是你師叔，師叔懂不懂？叫句師父都不為過！”
“師父哪有姑姑來得親啊。”秦慕雲笑道，“你何必再與他爭，只不過我終究是答應了他，只拜他一人嘛！”
向西林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道：“他倒是精，從小到大，總是先一步搶到好東西。你向姨呢？怎麼樣了？”
秦慕雲靠在向西林的肩膀上，她自是知道向西林的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最吃服軟這一套了。
“我臨走時向姨在綉‘四君子’，等我回去差不多就綉成了——等你生辰那天便帶給你！”秦慕雲點點向西林的鼻尖笑道。
“沒大沒小！”向西林白了她一眼，看上去心情還不錯。
“西林姑姑，那與我一同而來的公子呢？為何還沒走？”
向西林低頭看她的眼睛，沉聲問道：“你從哪兒整來這麼個人？麻煩死了，好似還準備死磕到底。”
“我在京城接的生意，養家餬口嗎——護個鏢罷了。”秦慕雲從向西林的反應中已經讀出幾分來，“為了那件事？”
向西林點點頭，皺眉道：“真不知道他們怎麼總揪着不放了！這次是絕情司放出的消息，恐怕以後只會越來越麻煩......”
秦慕雲沉默片刻，“想必他們現在沒法子查得更細些。”
“你只管好好養病，這事兒便交予我們來處理！”向西林反手拍拍秦慕雲的手背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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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起名廢的一天......這麼好的師兄都不好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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