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霄梧宮會面
“慕雲師兄?!”那少年十分驚異。
聞此在場眾人皆面露訝異,錢公子的眼眸中劃過一道意欲不明的神色,隨後又低眉巧妙地掩飾住這抹不自然的光影。
九瑤門弟子接過秦慕雲,會醫理的幾個觸了觸其額頭方知事情確實嚴重。
“怎麼樣?”
一個弟子搖搖頭,方道:“很燙。不過我們不敢救治,你知道,慕雲師兄自小到大的病症,無論大小,向來只由向師叔醫治。我等不敢逾舉。”
領頭少年皺眉思慮片刻道:“那就趕緊回師門。”
九瑤門弟子在前引路,錢公子與今易跟在後面。
“這位兄台。”領頭少年抱劍大量他們,“不知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待到時機成熟時,我自會將這垂紗帽摘去。”錢公子語氣中帶着些笑意,彷彿於世無害。
沉默片刻,領頭少年一拱手道:“抱歉,兄台救助了我們慕雲師兄,我本不該疑心兄台。只是畢竟我等奉命守門,總該謹慎點。”
“無妨。”錢公子知道此時有所動作必定受人懷疑,暫未提起此行目的,只待,時機成熟。
步步為機,不可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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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柒竹走進房間時,只見自家師父一臉不耐地坐在桌邊撐着頭。
乳白色的月光傾進屋內,懶散地包裹着桌上新採的花束。
木柒竹不知師父半夜差人叫他來秦慕雲的房間是為何事。不過已有三年未見慕雲師弟,如今更是睹物思人,心下有些想念。
一個月前師父從京城回來,便是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她向來寵愛慕雲,如此想必是慕雲師弟不願與她回九瑤山鬧的。也虧得他木柒竹能忍受這兩個“活寶”,外門弟子不知,只有些內門子弟,尤其是棲湘宮弟子能了解他的不易。
“師父。”木柒竹向向西林抱拳彎了彎腰。
向西林此刻滿心不爽,努着嘴道:“你替他看!”
順着她的目光,木柒竹發現了躺在床上的秦慕雲,滿臉通紅,眉頭緊鎖,心下一喜一驚:“慕雲師弟!”伸手就要替他把脈。
手下動作忽然一頓,回頭面色疑難道:“師父,慕雲師弟向來只由您醫治......”
“我發過誓,三個月不再過問這小子死活!”向西林不耐煩地擺擺手。
木柒竹知道自己的師父是還在生氣,卻終究不可能不管秦慕雲的死活。於是微微笑道:“那弟子只好代勞了。”
將秦慕雲的袖子向上挽起一小節,全身上下都處於高溫狀態,觸碰到木柒竹的手時,身子不受控地顫慄。原本並不太擔心的木柒竹,卻一點一點皺起了眉頭,最後竟然如同接到燙手山芋一般將秦慕雲的手腕丟了回去。
“師父......”木柒竹怔怔的看着向西林。
“怎麼了?”向西林心底一震,將勞什子的誓言拋到了九霄雲外,連忙摸上秦慕雲的脈搏。
房間內沒有點燈,月明的驚人,夜靜的驚人。半晌木柒竹都沒有從方才的驚嚇中抽出神。
向西林卻是摸着摸着,緊鎖的眉頭漸漸展開,突然兀自大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看木柒竹。
只見木柒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青一陣,最後定定神咬牙道:“師父莫要再笑了!”
“好好好,為師不笑!”然而她的語言並沒有什麼說服力,據木柒竹暗自掐算,向西林至少笑了一刻鐘有餘。
最後實在笑不動的向西林擦了擦眼角的笑淚,拍了拍木柒竹的肩膀道:“本想晚一些再告訴你,不想你竟機緣巧合之下自己知曉了。果真是緣分啊!”
木柒竹拍去向西林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沉着聲道:“失血過多,體虛又受了涼。前不久還受了傷,傷口沒有得到妥善處理,致使傷口反覆,犯了炎症。慕雲師弟的身子如今怎麼這般差了......”
向西林扳過他的身體,一本正經道:“小竹,不要再強行自欺欺人了,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活潑的眸子中分明帶着幾分調笑。
“師父!慕雲師弟當下還病着呢!”木柒竹蹙眉道,“我去煎藥。”
“放心好了,死不了,有人替她吊著命呢!”如今親自了解了情況,也算放了心,倒不如調戲下自家徒弟有趣,“頂多啊,身子虛上一段時間,再不濟腦子燒壞了罷了。”只可惜秦慕雲還沒醒,不然自己與她強強聯手,小柒竹還不得羞愧而死?
“師父!”
“好好好!小竹知道護着師妹了!”
看着木柒竹黑得能滴出墨來的臉,向西林將他推向門外:“去吧去吧,幫她煎藥來。另外,你知道,她月事來了,記得加點補血的。”
木柒竹面色泛紅,加快了腳步朝棲湘宮的藥房走去,一刻也不停留。
待木柒竹走得看不見蹤影了,向西林的笑顏一點點放下來,回頭望了眼依舊昏迷的秦慕雲,輕輕嘆口氣喃喃道:“凈會給我惹事兒。”
“那麼接下來,該去會會那個‘紗帽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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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宮霄梧宮坐落在九瑤山之巔。沿路繁花相送,此時日頭一點點高了起來,映得兩岸花葉色澤誘人,色彩繽紛。
領路的弟子將錢公子和今易引入霄梧宮正殿後,抱拳於胸前道:“幾位長老已經趕來,還請二位稍等片刻。”
錢公子點點頭,絲毫沒有介意的樣子。那弟子也放了心,離開忙其他的事情了。
最先趕到的自是向西林。
正殿中白衣無塵的錢公子坦然自在的樣子,絲毫沒有在他人地盤張皇無措的模樣,端起茶盞,彷彿一切與世無爭。如此便知此人必定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的左側站着一身黑色勁裝的今易,面無表情。氣息很穩,腳步紮實,一看便知習武已久,並且根基紮實。
向西林在殿門口打量了一會兒,雙方都有所察覺,只是各自不語。
向西林分辨不出此人是敵是友,畢竟在京城時並未曾聽秦慕雲談起過有這樣的朋友。亦不知曉秦慕雲生病,此人又在其中扮演着怎樣的角色。
俄頃霄梧宮掌門陸億淵,蕭華宮長老風賀塵,寂彌宮長老肖虛也陸續到場。
做了自我介紹,陸億淵自知身為掌門,另外三個長老直等他做些表面功夫,便清嗓問道:“這位公子貴姓?”
“免貴姓蕭,艹肅蕭。蕭初憶,字欲辭。”白衣輕輕點頭示意。
今易有些驚訝,不明白主子為什麼要報上真實姓名,莫不是要自爆身份。
“可否摘下垂紗帽一見?”風賀塵自進殿開始,便已經有些好奇這紗下的面容。蕭華宮長老,向來有一顆強烈的好奇心。
蕭欲辭微微一笑,並不像之前那般推辭。將那紗帽一摘,在座眾人微微一驚——臉龐流暢的線條叫看得人十分舒服,本當時溫潤如清風的男子,偏生了一雙幽暗深沉的眉眼。一眼萬年。如瀑的長發只簡簡單單的用冠束起,自然垂下在早風中肆意而漾。臉上是不深不淺的笑容,溫柔的好似風過桃林,一眼醉了心魄。當值的上霞姿映月四字。
“師妹,有沒有感覺?”肖虛突然偏過頭來看向西林。
向西林露出幾分不太友好的笑容道:“怎麼,肖師兄來感覺了?”
眾人:“......”
你品,你細品,就得出來這麼個結論?!向西林恨不得立刻上去掐死這個姓肖的!
蕭欲辭含笑道:“欲辭此行的目的,不知諸位前輩是否已然猜到了?”
大殿之上突然肅靜得可怕。
半晌,陸億淵才正聲道:“這位蕭公子很坦誠,只是,你此行的目的——我等確實不知。”
“無妨。”蕭欲辭擺擺手,看上去絲毫不介意他們的裝瘋賣傻,“不如,我再給諸位透露個消息——”
至此,蕭欲辭突然斜眼去看今易,今易瞭然垂目:“公子,我去外面等你。”說罷轉身出殿。
“諸位可知旬南第一謀士,蕭隱?可惜,已是前朝。”
聞此,在座幾位臉色一變,加在蕭欲辭身上的目光更加深沉了。
蕭欲辭卻恍若未見,自顧道:“zh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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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那麼長時間的“錢公子”“錢多金”“錢斷袖”“錢小鬼”,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寫得我都不知道怎麼稱呼他了。難怪秦慕雲怎麼起外號都不生氣呢~送上純萌小師兄——小竹啊!需不需要來一段外貌殺啊?新角色太多就不要記了,以後慢慢認識,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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