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手段陰得很

第4章 手段陰得很

這是有資歷的考古學者們經過走訪調研、地名排查、查閱縣誌和地方志後進行的大膽猜測。這個猜測足矣讓考古界沸騰!

會議室里,幾位下一階段任務的負責人,帶着我們十幾個學生一起就墓葬群前期田野考古工作開展了學習和討論。

此刻,屏幕上展示的是去年秋收以後的農田,雖然下了麥子,但還不到長出麥苗的時候,所以無人機傳回的照片相當清晰。

“從駐地無人機回傳的俯視圖上看,這些盜洞十分隨意地隱藏在麥田間,東南西北各個方向都有,且大小、遠近、形狀都不一樣。”講到這裏,我的研究生導師,也是研究所資歷最深的老專家林教授一直眉頭緊皺。從他的愁容中不難看出,盜洞的數量讓這位經驗豐富的老人也覺得形勢嚴峻:“你們要記住,往後看到這樣分佈的盜洞就說明這些人在試探這個古墓的範圍,如果不能儘早開始保護性發掘,恐怕文物不保。”他的聲音不大,語速不快,但表情極為凝重,語氣也相當嚴肅。可想而知盜墓給我國歷史和文物保護帶來了多麼大的傷害。

“下面各位同學就自己的想法都說一說你們的推測。”林教授把激光筆遞給我,“丁靈,就從你開始。”

“好。”我翻到探地雷達虛擬呈像,這是一張墓室結構圖:“從我的角度看,這個墓的墓室分配並不規整,不像我們過去接觸到那些的墓室。如果選定最大板塊為主墓室,那麼其他墓室從規格上看顯得有些過小,假設是公侯墓,陪葬墓室里是墓主的姬妾……”我粗略數了數,“七八個呢,也不可能一人一個屋,那就三四個人一個屋?而且墓室的耳室太小,這點不符合葬制。可若是說這些大小相似的墓室都是主墓室,那麼下葬的方式就顯得過於隨意,缺乏等級排序感。土壤報告顯示這個墓葬群是同一時間埋的,這也很奇怪。同一時間一個地區不會出現過多的封王,家族要是同一時間死亡的話是不是故事性太強了……”

“咳。”林教授在遠處提醒我注意言辭。

我嘻嘻一笑,放下激光筆:“我就說這麼多。”

幾位同學就着我的話紛紛議論,我溜回座位的時候莫名看見窗外有什麼東西在飄。仔細看覺得是青紗一類的外袍衣角……這青天白日的也能有那些個東西出沒?

抱着撞大運的想法,我走向窗戶……

隨着靠近,我發現窗似有個人!是個年輕的男子,中等身材,膚色慘白,戴着高高的烏紗帽,身穿一套青灰色的古人衣裳。大體上看很像宋代的捕快。他靠牆而立,很悠閑地飄在外頭。今天天氣不好,太陽沒出來,他就在料峭的春風裏閉目養神,不像要害人的樣子。不過能飄在空中的,大約是鬼差也說不定?

我佯裝看不見,假意去開窗,實則藉機暗地仔細觀察。就在我走到窗邊伸手去開窗戶的時候,忽然一股冷風卷着那人消失了!

我萬分肯定那人是被風捲走的,因為直到我靠近他都不曾察覺,還在那裏美滋滋滴沐浴着烏雲。

“丁靈,風太大把窗戶關上吧。”屋裏的同學提醒。

“哦。”我應聲正欲關窗,恰逢天光破雲。早春的太陽穿透雲層直射到我臉上,陽光明媚刺眼,我半眯着眼別過臉,一時從頭到腳暖洋洋的。待我覺得適應了,重新張開眼,只覺得風中沉香味重。抬眼之際,一片白色的雲袖隨風飄動,闖進我的視線!

冷風拂過,雲袖微動,沉香味從袖口飄出來,

侵染了日光。

“當值偷閑,該當何罪。”說話的人聲音不大,卻字字鏗鏘。

是他!昨晚就是這冷酷的音色!

我不知哪裏來的膽,扶着窗口悄悄探出了頭——

說話的人背對着我,玉簪束髮,穿一襲雪白長袍負手而立,飄在空中。我只看出他肩寬、高挑,可惜這白袍子太不修身,也不知這人是瘦是壯。他身前跪了個人,被他擋住了大半,似是在抖。

“罷了,去賞罰司自己請罪。”白衣人不緊不慢的腔調威嚴得很,但如雲的音色卻好聽,昨晚同我說話的也是這個聲音,語調也是這般不近人情。

“是!”跪着的人如獲大赦,一邊連連磕頭一邊哭天搶地,“謝七爺不罰!謝七爺不罰!”

我在一邊看傻了眼,大白天見鬼這是頭一遭。接着又覺得有趣,明明是罰了,怎麼還說不罰……這彩虹屁拍的!

“丁靈!你關窗戶怎麼關到外頭去了!”

陳教授一聲怒斥,我內心再一次萬馬奔騰。那白衣人聞聲微側頭,彷彿也沒想搭理我的樣子,彷彿也並不介意我看見他。

關窗戶的時候我忍不住又往那邊看了幾眼,他還在原地飄着,負手而立,那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卻不像是武人的手。既不是武人,又怎會有劍,可他昨夜確實用劍戳我……

想着窗外所見,我魂不守舍地回到會議桌前坐下,海若湊過來:“窗外有什麼好事?”

“樓下有賣mini糖葫蘆的,我看了,各種口味!”我暗自佩服自己扯謊不眨眼的本事。

“價格呢?”

“十五一盒,一盒五串,比超市便宜。”

海若點點頭:“下班去看看!”

我只祈求着林教授別讓我們按時下班,不然沒有賣糖葫蘆的,海若還不知要怎麼罵我。

開了一上午的會,教授們把禹州戰國墓的大致情況儘可能多地告訴了我們。信息量相當大,不少同學都找到了自己的論文研究方向,我和海若屬於吹毛求疵型,依舊沒有思路。

散會時我跑到窗邊查看,外面自然是人去樓空什麼都沒有。

“怎麼了?”海若跟過來。

“賣糖葫蘆的走了。”我難掩失落。

路過我們身邊的同學聞言嘲笑:“那麼大了還吃糖葫蘆,這麼大風也不怕吃一嘴土。”

我瞥了眼說話的人,不是我們專業,我並不認識,但這人一身痞氣,讓人看了覺得不舒服。我沒接話,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那人見狀只是笑笑:“晚上哥哥請你?”

從我們身邊路過的同學小聲嘀咕:“見着漂亮姑娘就着急,沒安好心!”

“你怎麼知道人家姑娘不願意。”另一個女生淺笑,“越是好看的女生,越容易投懷送抱。”

我這張臉確實不醜,從小到大對於關於長相的酸話和諷刺,我基本見怪不怪。但其實我很不樂意聽她們說好看的女生就怎樣,這世間上靠臉吃飯的少之又少,不然我早就在家養圓了。

“自己有錢。”我回絕了這人,挎着海若的胳膊往食堂走。

海若故意放慢了步子,我疑惑,她低聲說:“那是市文物局局長的小兒子,聽說風流債不少,八成是看你長得好看,故意過來搭訕。你要小心他,聽說他手段陰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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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工作B錄之無極之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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