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入學考試
趙月瑩雙手執劍,舉過頭頂,以右手為主,左手為輔,姿勢渾然天成,處於完美的平衡點,優美而有力,如同一條伸展身軀的青龍。
她左腳前踏,重心微微下移,緊接着身體前屈,此刻劍已經是后舉的姿勢了。
與此同時她腰部旋轉,以腰帶肩,雙手揮劍,如同青龍甩尾,狠狠地劃破虛空。
長劍從身後、升至頭頂、再落下,氣勢迎風暴漲,“呼”的一聲劈下!
如同一線銀河,從天而降。
斬雄劍彷彿將天地分開,細長劍光筆直地連接女孩頭頂的天穹與地面上的青石。
“有了!”趙崇低聲道。
“刷!”
彷彿刀切豆腐一般,雪白的劍刃沒入青石之中,一路破開堅硬的岩石,甚至擦出一股青煙。
勢如破竹,斬雄劍劈入青石之中,只剩下了一個劍柄,和小半截亮閃閃的劍刃。
青石之上出現了一道細長筆直的縫隙,從上至下,幾乎將其直接劈成兩半!
“嘶……”哪怕預想到了這個結果,趙崇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只是一記最基礎的“劈劍”,但是不論動作還是氣勢,都完美的無可挑剔。能做到這個地步,趙月瑩可想而知付出了多麼刻苦的訓練。
趙崇原本以為女兒只是一時頭腦發熱,嘗到困難就會放棄,沒想到卻創造了一個意料之外的驚喜。
寶劍固然鋒銳,可使劍者紮實的功底也不容忽視啊!
“父親!”趙月瑩歡喜地回頭,臉上洋溢出驕傲的笑容,說道,“我做到了!”
趙崇目光複雜,走到青石前,握住劍柄,往外一拔。
“嗤!”
雪白的劍刃晃動刺眼,上面沒有半點划痕,纖塵不染,嶄新如洗。
“果然是好劍。”趙崇驚嘆。
看着青石上的深深裂縫,幾乎將其立劈,趙崇目光中多了幾分動容,摸了摸趙月瑩的頭,說道:“不錯。”
雖然沒有直接將青石劈開,但她已經擁有了這份能力——只需要多劈幾劍,自然就能做到。
短短兩個字的評價,讓趙月瑩臉上笑靨如花。
“嘻嘻,爹,我能習武了嗎?”趙月瑩接過斬雄劍,問道。
“從今天開始,我教你家傳武學,斷魂槍法。”趙崇點頭道。
趙月瑩又乖巧問道:“我能去太學武院報名了嗎?”
趙崇目光柔和,嘆了口氣,說道:“想去,就去吧。”
趙月瑩眼睛一亮,又問道:“爹,太學收女學生嗎?”
“以前不收。但太學祭酒顧春秋,他自己的女兒都在文院中讀書,已經開了先例。”趙崇負手而立,說道,“況且,你是我的女兒,沒有人敢趕你出來。”
趙月瑩臉上笑意盈盈,握住斬雄劍的手不自覺緊了緊,眼中流露欣喜,道:“真好……”
“但也不要高興太早。”趙崇提醒,“太學施行有教無類,不分尊貴卑賤,天下有才者皆是學子,從來沒有特權。哪怕家境優渥,若是表現不好,依然會被留級或是退學。”
“是!”趙月瑩收起笑意,十分認真。
趙夫人走過來,摸了摸女兒的頭,說道:“入學考試那天,娘送你過去。”
趙月瑩一把抱住母親的手臂,嬌聲道:“娘最好了!”
趙崇本想問問是誰教了趙月瑩劍術,但是女兒已經和妻子聊了起來……他轉念一想,偌大一個沐府,有一個通曉劍術之人也不奇怪,
於是便也不追問了。
……
十天後。
沐府,聽雨軒。
沐羽在房間中,雙手托着一把劍。
此劍白鐵為刃,烏木作柄,紅絲結穗,模樣古樸。劍鋒長三尺三寸,凈重六斤四兩。
“玦塵……”
沐羽喃喃念道,神色中充滿緬懷與激動。
時隔多年,再度相見,恍若隔世,似大夢一場。
當初的玦塵劍,早已隨他墜入懸崖。
如今是全新的玦塵劍,全新的他。
“錚!”
沐羽彈劍而鳴,隨手挽了個劍花,亮白劍光在空中綻放,他腳步無聲而動,劍光在室內縱橫交錯,然而未觸及各種傢具物什半分。
“呼——”
劍光被精妙地控制在狹小的丈許空間內,如矯矢游龍騰空,靈動自如飛舞。
“嗡——”
一隻飛蟲四處遊盪,完全沒有意識到危機。突然它的右翼憑空消失,半邊翅膀飄落。
它失去方向,搖搖晃晃,如同喝醉了酒,“刷”的一聲,左翼也消失了,它完全失去了飛行能力,向下墜落。
直到此時,空中才一先一后,閃過兩道劍影,分別斬在它失去雙翼時的位置。
“刷刷刷!”
沐羽眼中閃過一絲利芒,手中劍光一絞,瞬間織出一道晶瑩的劍網,墜落的飛蟲頓時斷成數截,失去了掙扎的跡象。
隨後沐羽停劍,殘影依然在空中出現、消逝……
離魂追影小成,進入“離影”境界!
只用了六個月的時間!
對於前世有經驗的沐羽來說,這是意料之中的進境。但是接下來想要大成,踏入“追影”境界,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嗆!”沐羽還劍入鞘。
“玦塵,我要去上學了,不能帶你去。你和你的兄弟們呆在這裏吧。”
沐羽打開床底下的一道暗格,裏面躺着四把兵器,用布包裹,從外形上看,是一刀三劍。
沐羽將玦塵劍也用布包起來,放在了最上面,隨後將暗格關上。
這幾把兵器都是老鬼頭鍛造的。
老鬼頭在那天和沐羽討論如何養劍之後,簡直入魔了,做了各種各樣的實驗。
每個月都會送一把兵器到沐府,給沐羽觀看,問他哪裏有問題,方法如何改善。
甚至有一把劍抽出來的時候,上面還沾着斑斑血跡,據說是拿大量的雞血狗血做試驗。
老鬼頭的鑄造技術已經登峰造極,成品自然無話可說,沐羽指出問題,隨後喜滋滋地將幾件兵器當作了“諮詢費”。
一個月前,老鬼頭按照沐羽的要求,鑄造出了玦塵劍,隨後便寫信告知要離開洛陽城了。
沐羽也不能白佔便宜,將養劍秘法以及《天工鑄劍》中的各種鑄劍秘法傾囊所授。
老鬼頭走了,不知去了哪裏,或許是溧陽,或許是南陽,又或許是襄陽、泌陽、汝陽……
不知為何,老鬼頭對帶“陽”字的城鎮情有獨鍾,在這些地方流轉不定。或許,是在緬懷某個故人吧……
“公子。”
春棠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柔聲道:“該出發了,夫人備好了馬車,在府外等。”
“好,我知道了。”
沐羽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襲白衣,唇紅齒白,雖然年幼稚嫩,卻已有幾分翩翩少年的風采。
……
洛陽城外。
群山掩映之間,楓林如火,隱約能看見亭台樓閣,露出半角紅磚黛瓦,有香煙裊裊升騰,藤蔓爬滿了閣樓牆壁,顯得古樸而典雅,十分幽靜,貼近自然。
山道之上,許多身穿布衣的寒門學子,背着包裹,拾階而上,邊走邊眺望山上的樓閣,眼中滿是興奮與期待。
兩頂華貴異常的轎子停在了山腳下,裏面分別走出兩個雍容美貌的麗人,手裏各牽着一個孩子。
“凌姐姐,為何不坐轎子上去呢?”趙夫人疑惑問道。
凌寒梅微笑道:“妹妹有所不知,聖上有旨,太學山下,文人下轎、武人下馬。哪怕是皇子公主,也要步行上山,與天下學子同等,不分貴賤,有教無類。”
“原來如此。”趙夫人點頭。
她旋即蹲下身,給女兒整理衣服,叮囑道:“瑩兒,上山之後要乖,切忌與他人爭執。”
趙月瑩笑道:“娘,我知道了!”她往旁邊瞟了一眼,類似的情景也發生在凌寒梅和沐羽之間。
“娘,今天只是去考試而已,不必太過擔心。”沐羽安慰道。
凌寒梅說道:“知道你懂事。但是你們兩個孩子,一定要同去同歸,知道嗎?好了去吧,我們在山下等你們。”
“知道了,娘。”沐羽拉住趙月瑩的手,朝山上走去。
這座山並不高,太學就坐落在半山腰。
沿途有不少學子,有的身穿布衣,有的錦衣華服,大多年齡在十二歲到十六歲之間。
像沐羽和趙月瑩,只有七八歲,身高矮了一截,顯得十分扎眼。
“喂,那兩個小孩,你們是來拜孔聖像的么?怎麼沒有家人陪同?”
一個錦衣公子站在不遠處,身邊還有一個下人提着書箱——剛剛正是那下人在大聲說話。
這錦衣公子面容俊秀,長身玉立,看起來十六歲左右,表情溫和,帶着笑容,彷彿只是好奇,表達善意的關心。
沐羽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微微皺眉,並不搭理,裝作沒聽見,繼續往前走。
那錦衣公子見狀,眉眼中掠過一絲不愉,但只是一閃即逝。下一刻,又恢復了溫和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
“在下柳文昭,不知兩位可否需要幫助?”他不僅沒有走開,反而更加近了一些。
趙月瑩小聲道:“羽兒,他好像在和我們說話?”
沐羽心道:不是好像,是確實。
這個人雖然滿臉溫和笑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令沐羽十分不爽,下意識地遠離。
他兩世為人,識人辨人已成一種直覺,前世行走江湖曾趨吉避凶,對此也頗為自信。
“有事嗎?”沐羽斜眼問道。
那名為柳文昭的公子笑意盎然,並不因沐羽和趙月瑩年幼而輕視。他仔細打量二人,眸光閃爍,開口說道:
“請原諒我的唐突。若是沒猜錯,兩位是來考試的吧?”
沐羽點了點頭,並不想過多交流。
趙月瑩好奇,“咦,你怎麼知道?”
柳文昭搖了搖扇子,笑容燦爛,平易近人,說道:“兩位額頭有慧光,不是等閑人。以後我們可能就是同窗了,不過我比你們高兩級,是你們的師兄。”
沐羽依舊是點頭,並未說話。
趙月瑩不好意思不搭理,於是叫了聲“師兄好。”
柳文昭點頭,笑容自然,“大家都是同窗,以後若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力所能及之下,一定儘力幫助。”
說完他便走了。
“羽兒?”趙月瑩看他走遠,才拉了拉沐羽的手,“你好像很討厭他?”
沐羽皺眉,“以後盡量離他遠一點。”
趙月瑩問他為什麼,沐羽卻搖了搖頭不說話。
因為他也不太確定,只是隱隱有感覺,最好不要接近與信任這個柳文昭。
遠處。
下人面露不解,“公子,為何要搭理那兩個小孩?一點都不懂禮貌,沒有教養。”
柳文昭冷笑道:“哼,你懂什麼?他們來歷可不簡單!”
下人不敢再說話。
柳文昭眸光閃爍,不知在想什麼,嘴角勾起,低聲道:“看來今年的學院生活,要變得很有趣了……”
沒過多久,沐羽和趙月瑩到了太學門口。
紅磚砌起的圍牆上爬滿了藤蔓,門口兩隻石獅子,一隻公獅威猛假寐,另一隻母獅舐犢情深。
“慢着!”一個老頭子攔住了他們,白花花的眉毛長長的,下面兩隻綠豆大的眼睛拚命地睜開,“你們兩個娃娃來做什麼的?家人呢?”
“這位老先生,我們是來參加入學考試的。”沐羽猜測他是這裏的先生,如實回答。
“入學考試?”老頭子問道,“你們多大了?”
“七歲。”沐羽道。
“八歲。”趙月道。
老頭子怔然,彷彿覺得不可思議。
沐羽道:“老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這時,傳來稀疏的討論聲,一些高年級的學子指着這邊,議論紛紛。
“這麼小,才剛識字吧?”有人說道。
“太學可是全國最高等的學府,不是那些交錢就能進的私塾,或者下三濫的書院。”有人搖了搖頭道。
“我們歷史上,年紀最小的學生,是多大年紀入學的?”有人問道。
“不知道……但肯定不會這麼小。”
“是十歲,當時被稱為神童。”有人知道。
“神童?我看也比不上這兩位神童。”有人在陰陽怪氣,引發一群人笑聲連連。
沐羽逐漸皺眉,朗聲問道:“太學不是施行有教無類嗎?不分尊貴卑賤皆可入學,難道對年齡有要求?”
老頭子似乎回過神來,咳了咳,道:“沒有沒有。可是……咳咳,我們是有入學考試的。”
沐羽點頭道:“我們正是來參加入學考試的。”
他說得很自然,彷彿是在說“我們正是來吃飯的”這樣簡單的事。
這再次引發了周圍人們的討論。
“還真是來考試的?這成竹在胸的樣子,有志不在年高啊……”
“真自信……想當初,我考了三年才通過,那時候十三歲了。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換舊人。”
“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學無先後,達者為師,說不定日後,我們還要常常向這兩位神童請教問題呢。”
又是陰陽怪氣。
“笑什麼笑!”老頭子白眉抖動,威嚴地掃視周圍,冷哼一聲,喝道:“你們這點大的時候,敢一個人出門嗎?別看了,都散了吧!”
學子們似乎很怕他,瞬間不說話了,紛紛走遠。不過有些好奇的,依然在暗中關注這邊。
“孩子們,跟我來吧。”老頭子對沐羽和趙月瑩道。
隨後沐羽兩人來到報名考試的地方。
有兩張桌子,都貼着紙,左邊桌子的紙上寫着“文”,右邊桌子的紙上寫着“武”。
老頭子和藹地道:“選擇你們想去的院,填上你們的名字等信息。”
不出意外,沐羽選擇了文院。
老頭子見趙月瑩竟然選擇了武院,白花花的眉毛皺在一起,好心提醒道:“孩子,武院可是很辛苦的。”
趙月瑩仰起頭,笑容驕傲,脆聲道:“我不怕辛苦!”
“老先生,學雜費在哪裏交?”沐羽問。
“不收學雜費。”老頭子摸了摸鬍子,“太學不設立除考試之外的門檻,只要有才能皆可入學。一切費用由國庫直接撥,這是聖上的恩德。”
沐羽想到那個陛下,心機深沉,為人多疑,曾忌憚他的出生。沒想到卻也是個政事通達、重視教育的好皇帝。
隨後沐羽和趙月瑩分開,分別去參加文武兩院的入學考試。
文院考試的地點在一排學堂中。
參加考試的人很多,約莫有三百來人,沐羽在其中十分顯眼。然而,和他一樣顯眼的還有一人。
那是一個身穿布衣,卻十分倨傲的少年,就在不遠處,神色傲然,遺世獨立,和周圍人格格不入。
沐羽兩眼微眯。
彷彿察覺到了沐羽的眼光,少年也回過頭來。
四目相對。
沐羽平淡自然,一派祥和;肖天策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並非和善友好,而是一種絕對的自信。
他張口說了什麼,沐羽聽不清,但從口型可以看出,是:“你輸定了。”
兩人之前曾有過賭約,以入學考試成績為評判標準,輸的人不僅要下跪道歉,還要對另一人執師禮相待。
沐羽笑了笑,不以為然。
但他心裏卻並不敢輕視肖天策。
肖天策是陳星儀的弟子,而陳星儀又是孟歌笑的師弟,才學本領非凡。況且肖天策還比沐羽大上兩歲左右,多了兩年的學習生涯。
孟歌笑怕沐羽壓力太大,昨日特意叮囑:“羽兒放鬆,勿要被賭約之事影響,以平常心應對考試。”
想起這件事,沐羽心裏一暖,當即也對肖天策做出口型:“誰輸還不一定呢。”
肖天策愣了愣,嘴角冷笑,不屑一顧,伸手指了指沐羽,大拇指朝下點了點,搖頭,彷彿在說:“你不行。”
沐羽沒有再回應他,不想和一個孩子較勁,一切用考試成績說話。
“叮叮叮——”學堂外有人搖鈴鐺,宣佈考試開始。
眾學子坐下,每個人之間隔着半丈遠的距離,試捲髮下,沐羽開始閱題。
……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校場上,武院的考試也要開始了。
校場足足有方圓數十丈,這在平原上並不算大,然而在山林中卻算得上十分開闊了,因為原本這裏都是樹林,是一點點推平的。
武院參加考試的人並不多,只有二十多個。
自古以來,窮學文,富學武。
想要練就武功,力量和功夫是打熬出來的,一靠時間積累,二靠營養供給。甚至許多習武者還要購買特殊的藥草,或內服或外敷,配合獨門武功修鍊。
所以習武者大多是家境富有的,不然供不起自己,更供不起師傅。因此,窮人家孩子極少學武,窮孩子的出路就是學文,考取功名,一貧如洗也沒關係,大不了懸樑刺股、囊螢映雪、鑿壁偷光。
在這稀稀落落的二十來人里,更是只有趙月瑩一個女孩子,其他人無不是體格健壯的少年。
而且那些少年人,年紀大多在十四到十六歲,趙月瑩只能夠到他們的胸膛。他們看向趙月瑩的目光,充滿了詫異與好奇,低聲討論着。
“肅靜!”一道響亮的聲音傳來。
眾少年安靜下來,注視不遠處的一個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身材雄壯,威武霸氣,是負責他們考試的武院老師。他一雙豹眼環顧四周,掃視到趙月瑩柔弱瘦小的身影時,不禁吃了一驚。
他確認了一下名單,發現確有此人,沉吟了片刻,只好說道:“等會考試開始,若是堅持不了,可以主動退出。希望各位量力而行,不要逞強!”
“是!”眾少年齊聲道。他們多是武官家的子弟,血氣方剛,聲音響亮。
“是!”趙月瑩亦認真應道,然而嬌嫩的聲音夾雜其中,顯得格格不入。
“額……”武院老師猶豫了一會兒,點燃一炷香,宣佈道:“第一場考核,半個時辰內跑完20里。現在——開始!”
此言一出,一些少年臉色微變,但還是立刻圍着校場跑了起來。
趙月瑩目光堅定,跟着他們跑。她扎着馬尾,穿着男裝,以方便運動。
微風吹起她額前的秀髮,皮膚白皙細嫩,富有光澤。過不多時,挺翹的瓊鼻上,逐漸佈滿細密的汗珠,秀髮也漸漸被汗水浸濕,絲絲縷縷,緊貼着皮膚。
趙月瑩畢竟年齡小,還是女孩子,跑得慢,體力不支,幾圈下來,嬌喘吁吁,香汗淋漓,被少年們逐漸拉開了差距。
“不行……這樣下去,連第一場考核都過不了……”
眼看着越來越落後,趙月瑩心中焦急。
好不容易才說服父親,這段時間的努力絕不能白費!
她銀牙緊咬,強行加快了步伐……
……